049
天乾五百二十五年,德靖二十四年,十月末
距離月初謙王賜婚已過大半個月,而北洛公主也因驛館走水毀容被北洛國主使臣五日前接回去,原本謙王與洛傾顏的婚約牽扯到昔日北洛國主退婚的丑聞,一時朝堂以及世家大族對于謙王謙恭仁義頗具微詞,御史台彈劾謙王不勝枚舉,使得朝局動蕩
然而暗潮洶涌的秦京,因著商知淺一封‘休夫書’再次掀起軒然大波,誰也沒想到由皇上賜婚的人敢明目張膽的‘休夫’
「皇叔就這被女人休棄,就沒有什想法君安燁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九安殿高階之下的謙王,殿外映射進來的細碎陽光籠罩在身上,身型看上去弱不禁風,但是卻蘊含著溫潤內斂的氣質,一襲月白錦袍上交纏著四爪金龍散發著威嚴氣勢,襯得貴氣十足見如此‘年輕的皇叔’,君安燁滄桑的銳目微閃,這些年大秦軍隊不斷擴建,皇子們日益成熟,心思也越發活躍,性子沉穩不再外露,這般兄友弟恭的情景是執政最樂意見到,然而始終無法對‘皇叔’放下警覺之心
君安燁雙眸深邃耐人尋味,君沐謙回一個溫潤謙的笑容,面上沒有絲毫顯露的情緒,整個人逆著輕盈的光芒站在九安殿內,頎長的身姿不動聲色地沖著德靖帝微微抬手施禮,「皇上,本王雖在輩分上是皇上的叔叔,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也是皇上的臣民,君者,必須縱觀全局,對世人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主導著臣民的一切,是天生的王者無論事態發展如何,君者一切以國家臣民為重
皇上賜婚是本王極大的福分,本王感激謝恩但卻不是鳳華城城主的福分期望本王幼與北洛公主有婚約,這些年因著本王的身體,本王也不想耽誤北洛公主的終身幸福沒想到,皇上體諒本王的難處,賜予本王一門兩全其美的婚姻既讓本王有嬌妻沖喜病愈,又同時延續本王這一脈的子嗣只是望皇上體諒世間女子的不易,古女人需從四德……
「謙王此言差矣,女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品德是女人的正身立本,出入端莊穩重持禮,不輕浮隨便,治家中饋之道是女子的賢德這跟謙王被休有什關系左相步清雲出言打斷君沐謙的謬論,活該被一個女人休掉,不僅丟皇家的顏面,連累全天下男人丟臉
「當然有關,皇上與眾位大人可願與人共妻君沐謙紅潤的唇角擒住一抹玩味,燦若月華的眸底閃過一絲浮光,要在場的人知曉她的身份,別說被休,就是誅九族都不為過,好歹她曾是太祖最寵愛的皇貴妃,大秦開國皇後啊
什共妻大殿之內听到君沐謙的話,輕哼一聲,目有不屑
「謙王這種不容于世的荒唐話也敢說出來簡直有辱斯文左相吹胡子瞪眼的看著謙王,目有所思
君安燁端坐在龍椅上一愣,細細打量著君沐謙,說話有條理,說明性情堅毅果敢,的眼眸清澈如水,藏著溫潤柔,漾起波光瀲灩,看來有些優柔寡斷,純淨無邪的氣質沒有半分王者之氣,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掌權者的氣勢半響,才開口,「皇叔放肆
「皇上請恕罪,本王最愛抄錄佛經,佛曰眾生平等,既然男人不能共妻,女人是不願意共夫本王原本就有錯在先,被休在正常不過所以,本王贊同鳳華城城主休夫之舉,畢竟本王是入贅鳳華城,本王無法做到身為人夫對妻子的忠誠,也就只能被休君沐謙言之鑿鑿,說得一臉羞愧實在是沒想到今早竹院已人去院空,看著下人送來的一封‘休書’她的親筆書信,心頭驚懼未等派人去追人,皇宮來人請入宮面聖這一切來得太快,根本不給醞釀的時間,直接被她踢出局
君沐謙話一出,殿內眾人神色各異,一則懷疑謙王莫不是瘋連皇家尊嚴王爺尊都摒棄,一味袒護‘妒婦’二則也很同情謙王,畢竟天下第一美人洛傾顏被毀容,謙王名譽受到百姓質疑
「荒謬朕賜婚給她本就是天大福分,她能嫁給皇叔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如今竟公然休夫,簡直罔顧皇權,不將朕皇叔放在眼里,這樣的善妒的女人該誅殺空蕩蕩的大殿內回蕩著君安燁的憤怒,傲睨著高階之下的謙王,剛毅不顯老的臉龐狠戾,臉上揚起殘酷殺伐的笑容
「皇上……
「皇叔仁厚不必為她求情,一大早朕就收到一封休夫書,內容極其不堪她膽敢藐視皇威,就該受到教訓君安燁近日正愁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接管蜀山,此番有突破口然不肯放過,目光掃到大殿上眾人的臉上,帶著強硬語氣的說道,「傳朕旨意,商知淺目無王法,藐視皇威,即刻通知各州縣不準放行……
君沐謙微微低著頭,從君安燁的位置只能看到用玉冠攏起的亮澤墨發,卻無法看到溫潤的雙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灼灼清華,唇角戲謔的笑容濃烈到極致
拂曉一行人出秦京直往劍冢山趕路晚風拂面,秋夜雨露沾鬢,夜風帶著劍冢山塵封千年的干腐氣味夾著著陣陣斷劍搖曳的聲音,有什東西仿佛在無盡的黑暗里破土而出
拂曉雷厲風行的寫一紙休書給君沐謙,然後悄無聲息的遁走表面上明確的給德靖帝一個合適的理由打壓她,實則她也沒必要繼續忍受皇權之下的迫害,畢竟能讓她妥協的人早已作古
「主子,挖出一個盜洞
拂曉看著眼前變得空曠的一片空地,那洞口經過屬下的挖掘露出原本埋藏在洞口的土層,顯然早有人來過五百年的寂寞等待,她要找出歷史遺留下來的真相,解開她家兒子身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