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中,只見那人先是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勾了頭道︰「你們不覺得,這位初兒姑娘跟那位西漢的仁善公主長得很像嗎?」
「對,對,我也就說呢,這初兒姑娘一揭下面紗時,我就覺得非常像一個人,你不說,還當真不想不起來。」便有另一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你們說,那位初兒姑娘,有沒有可能便是那位仁善公了?」人群中,有一人小聲的問。
「不會吧?」
「不是吧!」
「只是長得像吧?堂堂一國公主怎麼可能跑到這迎春館來選花魁,還自願一身侍兩男!」
「管她是不是那位公主,老子可真羨慕那沈如海和林山,這初兒姑娘的床上功夫,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
圍在外面听床戲的人來了一撥又走一撥,來來往往迎春館最熱鬧的地方便是這套間外面了,而在里面混戰的三人卻一點都不知道,一個晚上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清晨,麗娘按小郡主臨走時的吩咐打開房門進去查探了一下,這三人可都用了藥的,她也怕弄出人命啊!
林梵音的藥效顯然還沒有除,整個人仍是一副非常婬(和諧)蕩的模樣,而沈如海和林山,因為混戰了一夜,顯得有些疲憊不堪,見到麗娘進來,沈如海便道︰「麗娘,給本公子準備點吃的端進來。」
麗娘見他二人氣色尚好,心中方定,不一會便命人送來了大補的十全湯和菜肴。
那沈如海和林山吃飽喝足之後,又有了精神,再次像餓狼一般撲向床上的林梵音,不多會,整個房間里的靡靡氣息愈發的濃……
迎春館一樓大廳,幾個客人懷里攬著姑娘,听著自樓上傳來的那初兒姑娘的叫(和諧)床聲,客人甲不由羨慕的咽了咽口水道︰「這初兒姑娘可真是生猛,這都一天一夜了,她也不累。」
客人乙內心有如被貓給抓了一爪子似的,道︰「若是老子能……」
他話未說完,便見有一人有如旋風一般從他眼前閃過,緊接著,龜公也慘白著一張臉跑了進來︰「麗娘麗娘,不好了不好了,平王殿下帶著官兵把咱們這包圍了。」
麗娘听得稀里糊涂,忙整了下衣裝正裝備下樓,迎面撞上朗眉星目一臉怒氣盎然的男子,她識人無數,自是知曉眼前這位通身貴氣流轉的男子便是那平王殿下,她不由有些好奇,這平王殿下鮮少來這迎春館,今兒這是……
她還沒來及消化平王殿下為什麼會出現在她迎春館,只听嘩啦啦一聲,涌進了一大批官兵,看著這架勢,麗娘不由嚇得腿一軟就跪了下來,平王殿下帶這麼多官兵進來卻是為何?
楚清平冷冷看著跪在他面前面如死灰的女人,道︰「本王問你,昨晚新當選的那個花魁在哪里?」
麗娘一听這平王殿下問的是那位初兒姑娘,她心中不由咯了一下,但又想起小郡主臨別時曾經和她說過,平王殿下若是到了這里,只管帶著他去就是。想到這里,她又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小郡主的算計之中,想來小郡主已經有了萬全之策,自己只要按小郡吩咐的去做就好了。
「草民這就帶殿下您去初兒姑娘的房間,殿下您這邊請。」麗娘連滾帶爬的起了身,腆著一張笑臉在面前帶路。
楚清平掩了心中的興奮,一想到今天就能讓那個當日虛偽做作的女人受到報應,他心中就忍不住的想要歡呼!同時又想對設下這個局的長樂小郡主表示萬分的感謝。
這世上,自己未婚妻被人設計成了青樓花魁還能笑得這麼開心的,並想真心感謝陷害之人的,估計也就咱們的平王殿下了!
麗娘帶路,平王殿下緊隨其後,然後平王殿後跟了約十個一身軍裝的護衛,而這些護衛後面,則跟了一群想看八卦好紅的賓客。
這些賓客之中,有聰明的,已然將那位初兒姑娘聯想到是不是便是那位西漢的仁善公主了。據說那位仁善公主可是由皇上親自賜婚給了平王殿下的。平王殿下今日如此興師動眾,還一臉戴了綠帽的表情,看來多半那位初兒姑娘就是殿下的未婚妻西漢的仁善公了!
一群人跟著麗娘很快就到了林梵音所在的套間,听著由房內傳出來的**之聲以及**撞擊之聲,眾人表情各異。護衛們是奉了他們主子平王殿下的命令前來抓奸的,也因此早就有心理準備,不過各自在心里鄙夷就是了,就這麼一個婬(和諧)女人,還想嫁給他們主子殿下為妃,當真是痴心妄想。
而後面那群跟了來想听八卦的人,在興奮的同時又不免同情平王殿下,這初兒姑娘若萬一真是那位西漢來的仁善公主,殿下您這張臉,可就丟沒了!這王妃還沒娶進門,一下子就同時戴了兩頂綠帽子。
兩頂綠帽子啊!換哪個男人受得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看客們在心里以無比的熱忱期待著平王殿下的下一步動作。而顯然,平王殿下也沒讓他們失望,只見他臉色一沉,手一揮吩咐道︰「給本殿下踢開這門。」
最前面的護衛二話不說,走上前照著那門便是一腳給踹了過去,只听轟一聲,門板倒在地上,而房間里的景象頓時落入所有人之眼,林山正趴在女人身上賣力的做著活塞運動,沈如海雙手肆意亂模,那場面,要說有多靡亂就有多靡亂。
看客們睜大了眼往林梵音的身上瞄,心里不由嘀咕,這一身細皮女敕肉的,模起來一定爽!
由于門被突然踢倒,原本還在林梵音身上賣力做著活塞運動的林山嚇了一大跳,原本被**遮了的清明總算回了幾分,他惱羞成怒的抓起被子蓋住自己赤果的身體,瞪著人群道︰「誰,誰敢打斷本公子的好事!」
因為被子被林山抓在手中遮羞,沈如海只得從地上撈起他的衣裳蓋在重要部位,正想破口大罵,只听得一個森冷的聲音傳來︰「門是本王讓踹開的,怎麼,林公子你有意見?」
一听這本王二字,沈如海腦海中頓時一個激凌,三兩下抱起衣裳便穿好,看著外面站著的一群指指點點的人,直把他沒羞得把頭藏到褲檔里頭去。
那林山此時也清明了幾分,抬眼一看果然是平王殿下,他嚇得馬上由床上起身跪在地上,只是他忘了他原本是不著寸縷的,起先還有被子遮著,此時他一下床,整個人便是不著寸縷的呈現在大家眼前。
便有護衛立馬上前斥道︰「混賬東西,居然敢在王爺面前衣冠不整!」
那林山這才反應過來,馬上將地上屬于他的衣裳撿起一一穿好之後跪在地上邊嗑頭邊道︰「小的不知道是王爺,是以才口出無撞,還望王爺大人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
楚清平連眼角也沒望這林山一眼,只看著麗娘道︰「你就是這迎春館的老板?」
麗娘馬上點頭︰「草民正是,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便在這時,只听‘啊’的一聲尖叫由床上傳來,眾人齊齊望去,卻見是那位‘初兒’姑娘正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這一切,乘著這功夫,眾人又不由多打量了幾眼,果真是好身材啊好臉蛋!難怪這沈如海和林山肯屏了前嫌和她一起翻雲覆雨!
「楚清平,你對本公主做了什麼?」意識終于清醒過來的林梵音先撈起被子遮住自己,看著門口圍著的那一大群人,這一會,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會這樣呢?
她明明記得昨晚她不勝酒力,然後楚謨遠把她帶去了一個房間,然後她和楚謨遠行了魚水之歡,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楚清平會帶著這麼多人出現在這里?還有這房間里,散發著什麼怪味?難聞死了!
一听她以本公主自居,麗娘嚇得一顆心頓時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完了完了,這位莫不是那位西漢的仁善公主吧?若真是,只怕自己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啊!
而後面那群看客,頓時血脈賁張,果然平王殿下是來抓奸的!還抓了個現行!那些剛剛還在心里頭羨慕沈如海和林山有艷福的人,此時心里唯有慶幸。
敢給平王殿下戴綠帽子,這沈如海和林山,只怕也活到頭了!
而兩個當事人,沈如海和林山,听得那一聲公主二字,兩人已然面如死灰!對于平王殿下為什麼會踢了這門一點都不奇怪了!他們居然把平王殿下的未來王妃給睡了,就算不死只怕也要月兌層皮啊!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是初兒……不,是公主她自己要參加這花魁大賽,小的才會誤以為她是……昨晚也是公主自己要求小的兩人一起侍候她的啊,王爺明查啊。」林山聰明一些,馬上嗑頭求饒的同時,還將事因的經過說了出來。
見林山如是說,沈如海也不甘落後,也跪了下來︰「王爺,林老五的話字字都是真的,小的可以做證,是初兒,不,是公主昨晚她自己要參加這個花魁大賽,這才有了這樣的事,請王爺明查啊。」
一番話听得楚清平的臉愈發的陰森下來,後面的看客,有聰明的已經撥腿溜了,平王殿下同時戴了兩頂綠帽子的八卦消息固然勁爆驚人,可是比起身家性命,自然還是腦袋重要了。
而裹著被子遮羞的林梵音,在听到林山和沈如海的話之後氣得幾欲吐血,恨不能將兩人一掌給拍飛了,可是當她一運氣卻發現根本運不動時,她內心不由一涼。
昨晚的點點滴滴,慢慢浮上心頭,她死死咬著嘴唇,如果到現在,她還不明白從一開始,她就掉進了楚謨遠設好的陷阱那她就枉自為人了!
楚謨遠啊楚謨遠,枉我如此真心待你,你卻將我的一片真心踐踏如泥!
心中愛恨翻涌,一片風浪快要將她淹沒殆盡。只不過她終究是心狠手辣之輩,不過須臾就已經恢復了正常,在腦海迅速搜索楚謨遠為何要這麼做的原因。
她這副樣子被名義上的未婚夫楚清平給抓了個現行,這和親是定然和不成的了,說不定還會因此替西漢招來亡國之災……她猛然一驚,雙眸不由閃了閃,原來,楚謨遠要的是一個能夠讓他有光明正大對西漢出兵的理由,而自己,顯然就是他棋盤上的一顆小棋子。
一想到由之而來的後果,她不由添了添有些干涸的嘴唇,自己要怎樣,才能將今天的事應付過去?縱然已然身敗名裂,但卻不能讓楚謨遠有出兵攻打西漢的理由就可以了!
「仁—善—公—主,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楚清平斜著裹著被子的林梵音,這個虛偽做作的女人,今天終于可以扔下了,小郡主可真是夠狠,林梵音這一次摔得可真是重,只怕再也爬不起了!
林梵音眼眸閃了一閃,唯今之計,唯有將所有一切推到楚謨遠身上,她才能安然月兌身。她看著麗娘道︰「麗娘,昨晚本公主明明是和楚王以及長樂小郡主在一起,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楚王和長樂小郡主呢?」
麗娘馬上搖頭道︰「初兒姑娘,不,公主,昨天明明是您自己一個人找上草民,說是想要參加花魁大賽,您說的楚王和長樂小郡主,麗娘根本就沒看到。」
邊上的沈如海眼眸一閃,想到麗娘昨晚將原本自己的套間讓給了楚王,可麗娘此時卻矢口否認見過這楚王,麗娘為什麼要撒謊呢?
沒想到麗娘居然會睜著眼楮說瞎話,林梵音只氣得恨不能一腳踢飛這女人,她掩了心中的怒意道︰「玉娘,你收了誰的好處?居然敢這麼設計本宮?昨晚本宮明明是和楚王和長樂小郡主一同來的迎春館,你為何要說謊說只有本宮一人?」
麗娘正接接話,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承認昨晚有見過楚王和長樂小郡主的。
「林梵音,誰給你膽子,膽敢誣陷本王?」隨著一道聲音的出現,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望過去。
但見那人,一襲簡單的藍袍,袖口邊用上好的金絲繡著雲錦,明明再簡單不過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便自有了一股與眾不同的風歆,他左手還牽著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小女孩穿著和男子同色的衣,一雙明亮的大眼正略帶好奇的看著林梵音。
「見過楚王。」
楚清平帶來的護衛馬上嘩啦啦一下單膝跪地行禮。
剩下六七個看客听得是楚王也到了,也嚇得馬上跪到了地上,心中卻在猜測楚王究竟和這事有沒有關系。
「三皇兄,你來得正好,仁善公主她說她昨晚明明是和三皇兄以及長樂小郡主在一起,結果不知道就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楚清平一臉憤憤不平,該死的女人,到這種地步了還想翻身,做夢吧!
楚謨遠還沒回答,他牽著的楚輕歌已然開了口︰「林姐姐,你一晚不歸,可把歌兒給急壞了,為了找到林姐姐,謨可是命人找了一晚哦。」
楚輕歌的話一出,看客們心中便自了然,這仁善公主果真是個天生婬(和諧)蕩的女人,放著好好的平王妃不去當,偏要上這青樓來參選花魁,還一身侍兩男!
事情被揭露了,她還想將事情賴到楚王殿上,當真是卑鄙無恥的女人!
林梵音被楚輕歌這一句話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看著楚輕歌,突然覺得這個小女孩太可怕了,她就像一條毒蛇,指不定什麼時候跳出來咬你一口。
麗娘不肯承認有見過楚謨遠和這小丫頭,楚謨遠和這死丫頭現在也睜眼說瞎話,現在,自己還有什麼辦法,才能走出這個困境呢?
見她一雙眼骨碌碌的轉動,知道她賊心不死,楚輕歌自然不會給她機會,她左手拉著楚謨遠的手,右手指向某處,佯裝一臉天真的問︰「林姐姐,那不是你的肚兜嗎?它怎麼飛那麼高?」
此話一出,眾人皆不由想笑,唯一一個不想笑的人,林梵音氣得直咬牙。該死的丫頭,分明是故意來羞辱自己的!
「歌兒,以後不要這樣喚她了,她不配。」楚謨遠則以更直接了當的方式進行羞辱。
林梵音的臉稍微抖了一抖,燕兒那死丫頭,她去哪里了?等自己找到她,有她好受的!
楚輕歌則乖巧的點頭,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看得林梵音恨不能沖下床撕爛那張小臉。
「清平,這是你的家事,本王就不插手了,該怎麼處置,你一並處置了,皇上那邊,自有我去稟報。」楚謨遠揮手,那意思很明顯,這女人是你未過門的王妃,如今還未過門就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按律早就可以沉塘了。
楚清平會意馬上道︰「仁善公主不守婦道,因其身份特殊,先游街示眾等候皇上旨意。沈如海和林山婬(和諧)亂之極,念二人不知真情,各打五十板子,至于迎春館,本王限令關門歇業。」
那沈如海和林山一听要挨五十大板,嚇得又拼命嗑起頭,沈如海更是不管不顧的道︰「王爺,昨晚……」
他話未說完,楚清平突然暴怒一掌擊向他,只听得撲的一聲響,沈如海已經沒了氣息。看客們心道這沈如海真不識趣,睡了平王殿下未過門的王妃,平王殿下心胸寬廣只命打五十板子,他還不想挨,這下好了吧,把平王殿下給激怒了,丟了小命吧!
看著身邊剛剛還活蹦亂跳的沈如海轉眼就成了一具尸體,林山嚇得面無人色直打哆嗦,再也不敢開聲求饒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落一個和沈如海的下場,當護衛來拖走他時,他突然清醒過來,沖著床上的林梵音啐了一口口水罵道︰「臭婊子,都是你,不過是個早就被人玩了的破鞋,卻害得……」
林山被護衛們拖下去行刑了,可他留下的那句話,卻讓眾看客們又有了所思。
敢情這仁善公主早非完璧之身了啊!怪不得敢來參加這花魁大賽。
看來這仁善公主是個離了男人就活不成的女人,否則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咱們平王殿下可真夠倒霉的,這未來王妃都已經不知道失了多次身,平王殿下的綠帽子只怕多得數都數不過來了!
而楚清平,則一手指向床上的林梵音,斥道︰「賤人。」然後轉向麗娘問︰「她昨晚之前,究竟是不是完璧之身?快給本王從實招來。」
麗娘眼見得沈如海已經死了,林山被拖了下去打板子,自己最輕,只需要關門不需要受皮肉之苦,這迎春館原本就不是她的,關不關門她自然不在意的。當下她馬上點頭道︰「回王爺,昨晚草民給公主換舞衣時,發現公主手臂上並無守宮砂,所以公主她確實早已非完璧之身。」
楚清平听了猛然大吼一聲,仰天道︰「西漢越帝,你欺我太甚,居然敢將一個破鞋封了公主來和親!」他吼完轉向楚謨遠道︰「三皇兄,此事關系到重大,清平必需馬上進宮稟報我皇,西漢國欺人太甚,太不將我東周國放在眼中。」
楚謨遠了然的點頭︰「去吧,這里的事,都交給我了。」
楚清平便帶著他帶來的十來個護衛離去,而一直圍在外面沒有進來的官兵則依舊包圍著整上迎春館。
楚輕歌看了看還留在原地不動的看客們,嘴唇一掀︰「回去以後,知道該怎麼說嗎?」
看客們馬上點頭道︰「我等今天沒有來過迎春館,沒有見過任何人。」
楚輕歌搖了搖頭,顯然對看客們的答案很不滿意。其中一個看了看林梵音,想了想平王殿下離去之時的話語,驀然明白過來,他道︰「郡主,西漢這個假公主婚前失貞,實乃對平王殿下最大的不敬,小的出去之後,一定要將此事宣告大家。」說完他小心冀冀的看著小郡主,在看到小郡主臉上滿意的笑顏後他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小郡主是要借他們之嘴將此事宣揚出去。
「好了,你們既然知道該怎麼做了,本郡主就放過你們了。」楚輕歌一揮手,幾個看客一溜煙便跑了。
「麗娘,你也出去。」楚輕歌看著麗娘,麗娘點點頭也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楚輕歌和楚謨遠以及裹著被子的林梵音,她滿目怨憎的看著這兩個人,內心實在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心。
「不甘心是不是?」楚輕歌笑語盎然的看著她。
她惡狠狠的瞪著,不發一言,如今的情勢,她已然成為那氈板上的魚,任人為之。
「你只是得了這樣的報應便會覺得不甘心,這些年來死在你手上的孩子們,他(她)們只會比你更不甘心。」楚輕歌慢悠悠的從空間鐲子拿出一個桃子咬了一口。
林梵音身子一震,她帶著震驚的看著楚輕歌,這黃毛小丫頭,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修煉方式的?師傅不是說,這世人無人知道的嗎?
看到她充滿疑慮的眼光,楚輕歌聳了聳肩膀,道︰「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本郡主,早在你在萬獸山脈中捕食怨靈時,本郡主就已經知道你這個所謂的天定佛女實際上不過是頭披著羊皮的狼,哦,不對,將你比作狼簡直就是玷污了狼,你的所作所為,本郡主只有兩個字來形容︰人渣!」
「當初讓你來東周國祈福,不過就是個理由,你若是不來,本郡主還得親自跑去西漢替那些冤死的孩子們除掉你這個人渣,太累了。」
「好在你色迷了心竅,一心想成為謨的王妃,果真就來了,省了本郡主再跑一趟。」
「啊,忘了告訴你,昨天所有的事,都是本郡主親自設的局,謨他只不過是稍加配合了一下。」
「那杯酒,本來以你的修為,應該不至發覺不到有問題的,可你色迷了心竅,謨親手端給你,你自然不會懷疑什麼,一口就飲盡了,說起來,本郡主還要多謝你這麼惦記本郡主的男人,不然,本郡主的計劃也不會進行得這麼順利了。」
「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江冰瑩和顏玉郎那兩個蠢貨還會不會想著救你呢?」
「本郡主看是不會了,你和顏玉郎原本就不過是露水夫妻,大難臨頭當然要各自飛了,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林梵音?」楚輕歌一連串的說完,面帶笑意看著林梵音。
一股寒意打腳底蔓延開來,林梵音只覺得面前這小丫頭哪里只是個小丫頭,分明就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她以為瞞住了的,卻沒想到,人家早就了如指掌,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她送上門!
這也罷了,更讓她覺得可怕的是,這樣狠辣置人于死地不給人翻身機會的手筆竟然不是出自楚謨遠,而是出自一個八歲的小女孩!
她究竟是不是人來的?
一瞬間,林梵音在心中這樣懷疑著!誰能相信把她設計進這個局里的人會是一個小丫頭呢?
只是,這還沒完,小丫頭接下來的一句話,才更要氣人。
「其實,本郡主大可以一刀兩斷解決了你,多省事,不過呢,你犯下的罪孽太重了,若是讓你那麼便宜的就走了,本郡主怎麼對得住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孩子們。」
「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死得最沒有尊嚴,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你看本郡主安排的這一切,可都替你做到了,你死之後,絕對不會有一個人同情你,他們只會說你活該。」
楚輕歌看著林梵音,眼里的譏諷像一把刀,在這樣的眼光下,林梵音突然失去了與她對視的勇氣,她狼狽的收回眼光,恨恨道︰「你們敢如此對本宮,等本宮的師傅知道了,一定會替本宮報仇的。」
楚輕歌不以為意的搖頭︰「最好別讓本郡主查到你師傅在哪里,否則,本郡主一定要替世人除了這個禍害!」
林梵音不由哈哈大笑︰「你做夢,本宮告訴你們,以你們的身手,想要除掉本宮的師傅,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楚輕歌看著哈哈大笑的林梵音,嘆了口氣,看著楚謨遠道︰「謨,我討厭她的笑聲。」
楚謨遠的手快如閃電一動,林梵音的聲音嘎然而止,地上,多了一半碎裂的酒杯,而酒杯中也多了一塊疑似舌頭的物體。
「嘖嘖,一定很痛對不對?不過,相比起你曾經做過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楚輕歌看著雙目滿是憤恨的林梵音,搖了搖頭。
「謨,穿了她的琵琶骨破了她的氣脈吧。」掉轉頭看著楚謨遠,一會還得將這個女人押去游街示眾,可不能有什麼意外出現。
楚謨遠點頭,再次出手,只听林梵音悶哼一聲倒在床上,楚輕歌拍了拍手,馬上就有護衛進來,「你們把這個女人裝進那個籠子里,別讓她自尋了斷了,就算是要死,也得拉著她游完街再說。」
護衛上前拖起林梵音就出了房間,當然是不可能還給她穿上衣物的。
籠子是特制的,雖然不是玄鐵打鑄,但一般的兵器也是砍不斷的,護衛們將暈過去的林梵音往籠子里一扔,開始按主子的吩咐沿城轉。
馬兒拉著籠子走上街道,此時街道兩邊,早就聚滿了聞風而來的人,不得不說,那幾個看客很是盡心盡力,不一會兒關于西漢送了個破鞋還是個假公主前來和親的消息已然傳遍了整個汴京,而听到消息的人一半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一半抱著想要看看這個生猛到一女侍兩男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模樣而來。
籠子一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爛菜葉子、臭雞蛋等等諸如此類的物品便不停的往籠子的方向招呼過去,間或還能听到人群的謾罵聲,馬車轉得很慢,跟在後面的人群則將手中攜帶的能扔的全扔了之後,也自覺得這女人最後的報應月兌不過一個死字,便都跟在馬車後面,他(她)們此時都想看看這個女人是個怎麼死法。
馬兒拉著籠子沿著官道差不多轉了小半個圈,護衛們覺得可以了便準備將籠子拉回去平王府,因為小郡主說過了,這仁善公主怎麼說也是平王殿下名義上的未婚妻,要怎麼處置是平王殿下的事情。
馬兒剛掉轉了方向,迎面卻踫上一輛極盡奢華的馬車。馬車用了四匹看上去都是上好的馬來拉,車簾是用用一顆顆小珍珠串就而成,陽光下灼灼生光。而那車廂,看上去也比別的車廂要大上數倍不止。
因為官道狹窄,所以不可能容得下這輛馬車和護衛們拉著的籠子並行而過,現在只有一方退了讓對方先過。
護衛們秉著不惹事的態度主動退讓開來,看著那輛奢華之極的馬車過了之後,護衛們正想揚鞭,卻不妨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幾位大哥,我家主子想問這籠子里的姑娘犯了何罪?」
護衛停了揮鞭的手,勾了頭望過去見是個丫鬟裝扮的女子便隨口答道︰「這籠子里的女子是西漢越帝送來和親的假公主,不守婦道婚前失貞,所以才會拉她游街示眾。」
那婢女福了一福,「多謝這位大哥相告。」說完她往前面停著的奢華馬車方向走過去。
見她走了,護衛則一揮鞭,馬兒拉著籠子以並不算快的速度轉向平王殿府府院的方向而去。
皇宮,御書房里,坐在上方的明帝翻動著手中的奏折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三皇弟昨兒突然連夜命人傳了消息進宮,說是設計林梵音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讓他盡快調好兵力準備揮師西漢。
對于這位三皇弟,他向來是不置疑的,他說安排妥當了就一定安排妥當了,只是他這心中,卻還是有些好奇,那個林梵音看上去也不笨啊,怎麼就會中了計的呢?
「皇上,平王殿下求見。」書房外傳來高公公的稟報聲。
明帝騰一下站起來,「進來。」
楚清平進來之後,明帝焦灼的問︰「平弟,究竟是怎麼回事?三弟他設的局,是怎樣一個局?」
楚清平翻了個白眼道︰「皇兄,你總能先讓皇弟我喘口氣吧。」
明帝便有些訕訕的退開,只是那眼楮卻還是直直盯著楚清平,楚清平便將今日所有事情一一轉述給明帝听,明帝邊听邊點頭,及到最後,當明帝听到那林山受刑之前還斥罵林梵音不過是個破鞋而麗娘也已驗證他說的話沒有虛假後,明帝不由興奮的點頭︰「平著,你可想好好跟著你三皇兄學一學,這樣……」
「皇兄,這所有的布局,都是出自長樂小郡主之手,並非三皇兄之手。」說得口干舌燥的楚清平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喝,他和皇上在外人面前是會顧忌君臣之別,但在人後,他可從來都不顧忌這些的。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明帝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楚清平。
楚清平將水咽了進去,方才覺得舒適了一些道︰「皇兄,不要這麼驚訝,這所有一切布局,千真萬確是出自長樂小郡主一人之手,三皇兄他真沒出手,若說有的話,我看頂多也就是用上了男美計。」
明帝想了想林梵音現在的下場,一想到這一切出自一個小孩的手筆,盡管之前楚輕歌帶給他的震驚已然太多,可這樣狠辣的手法、這樣一出手就不給對方一點余地的殺伐果決,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小孩子做得到的!
想到做到殺伐果決,那必需經過血腥的洗禮方能做得到,小丫頭,到底經歷過些什麼,才能讓她擁有一顆這樣殺伐果決的心以及同等的手段?
「皇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該回去了,你還是小心點別再得罪皇嫂了,否則哪天長樂小郡主若是替她師姐鳴不平,我擔心皇兄你能不能承受得起。」飛快的說完,不等明帝發話,楚清平已然邁出了書房門。
明帝苦著一張臉,他現在哪還敢得罪嫣兒啊,他簡直就想把她捧在手心里了好不?
不過過惜的是,嫣兒對他還是忽冷忽熱的,是不是因為自己太忙于朝政疏忽了嫣兒呢?
明帝心中想著也不由邁出了書房,高公公馬上上前︰「皇上啟駕。」
明帝揮了揮手,「朕一個人走走,都不許跟來。」
高公公便垂了眉不語,眼角瞄到皇上的衣袍消失了,他方小心冀冀的按著皇上消失的方向跟了過去,而他身後,自然又跟了一大串的侍衛宮女以及太監。
明帝一個人信步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當日慕容嫣嫁進宮的那一天,他親手種下的牡丹花的地方。因為之前那個沈如麗,這牡丹花生生被嫣兒親自命人挖了,當時听到這個消息,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都要碎了似的。
那株牡丹花是他和嫣然之間愛的見證,嫣然卻命人挖了它,那一瞬息,他忽然無比害怕,害怕嫣兒已經對他到了心灰意冷的地步要離開他,所以才挖了那牡丹,他從未有過那種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感覺,就在那一天,他感受到了。
在後來,他將沈如麗打進冷宮並賜了她一杯鳩酒了卻了她殘生。
在後來,他又親自將嫣兒命人挖出來的牡丹再種上去。
在後來……
明帝忽爾嘆了口氣,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很是珍惜這一次的機會,好不容易嫣兒不像從前一般對他不理不睬了,他可不能輕易放棄,他一定要讓嫣兒知道,自己有多愛她!
便在此時,卻听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明帝不由抬步隨著琴聲的方向而去。
那花卉深處,有一女子一襲錦藍宮裝,琴聲便自她手下傳來,由明帝的角度望過去,那女子的身影恰到好處到像一副水墨畫中的仕女一般優雅而又端莊。
看著錦藍宮裝容顏清麗的女子,明帝自腦海搜尋一番並無此女子的印象,他不由皺了皺眉。
花園的另一端,皇後娘娘嘴角帶著譏笑看著前方那一幕,這樣偶遇的把系,又來了!這些個妃嬪不嫌累得慌,她都嫌累得慌,個個都往御花園跑,個個都想在一朝得了皇上的臨幸從此飛上枝頭當鳳凰,可有沒有人想過,枝頭太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