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姬琮向大夫人葉氏,這個女人明顯的蒼老了很多,他十多年沒見到她,此刻再見她,竟然恍若一夢。
而且看到她一走進來便盯著海菱,姬琮便想起她害海菱的事,眼里滿是冷嗜。
姬紹成看著房間里的人,緩緩的開口︰「我們去客廳坐下吧,這房里也沒辦法說話。」
最後幾個人一起移駕香蕪院的客廳,老將軍姬琮坐在上首,他的大手一直拉著海菱,海菱便坐在他的身邊,她看出來,姬琮滿臉保護她的神情,她的心里暖洋洋的,從此後,她知道有人會真心的疼著她護著她了。
大夫人葉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坐在下首,也不計較姬琮的冷漠,倒是跟著她身邊的葉流霜,氣紅了眼楮,她做夢沒有想到這絕色的公子竟然是她表妹,或者根本不算表妹,她和她有什麼關系,不過看到這女人長得傾國傾城的容顏,她嫉妒得快發瘋了,再加上表哥是那麼的疼她,連一向不回府的姑父,也是把她捧在手掌心里,沒想到這女人一出現,便奪去了她的所有的光環。
葉流霜怎能不恨,她緊緊的盯著海菱,就盼望著姑母和姬家的兩個男人鬧上一鬧,讓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滾出去,她一定是個騙子,肯定是這樣的。
正廳里,各人已經坐好了,姬琮望向自已的夫人沉穩的開口︰「小玲兒回來了,我會舉辦一個盛大的宴席,向所有人宣布,我的女兒小玲兒,她回來了。」
姬紹成一听爹爹的話,贊同的點頭,然後望向自已的娘親,希望她有所表示。
這樣爹爹一定會原諒她的,雖然當年娘親做了錯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小玲兒又回來了,爹爹一定會原諒她的。
可是大夫人葉氏好像沒有看到兒子的暗示,她的一雙眼楮只望著海菱,那眸光是詳和的溫柔的,海菱可以感受出,她是沒有敵意的,那里面澄明寧靜。
「你是小玲兒,是嗎?」
海菱點了點頭,不知道自已該說什麼,這個女人派人殺了生她的女人,可是她竟然覺得這女人也可憐。
「對不起。」
葉氏慢慢的起身開口,這是她一直積在心里的郁結,自從將軍不回府,她一直待在內堂里,慢慢的思想清明了,透徹了,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嫉妒啊,所以才會害了好好的一個家,她記得當日將軍曾經說過,她善待了雷菁,以後他不會再娶別的女人進府,只有她和雷菁兩個女人,而且他的寵愛,從來不是雷菁一個人的,對她也很寵愛,而且尊重,這和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比起來,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可是她親手毀掉了一個家,每每想到這個,她都懊悔心痛,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葉氏的話使得廳堂上的人呆了一呆,尤其是姬琮,懷疑的望著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又耍心計對付他的小玲兒了,既然他回來了,以後誰若再害她,他絕對饒不過他,誰都不行。
不過葉氏並不理會旁人,依舊開口說話。
「這一聲,是對你娘的道謙。」
葉氏停了一會兒,便又對著海菱開口︰「這第二聲對不起,便是對你說的,害得你從小兒的顛簸流離,是我的錯。」
葉氏說完望著海菱,廳上,大家也都看出葉氏是真心懺悔了的,一起望著海菱。
姬琮也望著海菱,今兒個若是小玲兒原諒了葉氏,這件事就算完了,否則他是不會原諒葉氏的。
滿廳的人,只有葉流霜,滿臉的焦急,眼底更是難以置信,沒想到姑母出來就為了說這些話,自個的這姑母腦子還真是糊涂,莫不是這些年來念經,念糊涂了,她這樣一說,不是擺明了讓這小賤人進府嗎?
不過葉流霜可不敢開口,因為這堂上的人,都喜歡眼前的小賤人,她若是一開口,可就出去了。
以後她還如何嫁給表哥啊,難道以後還要她巴結這個女人,葉流霜緩緩的想著。
海菱慢慢的起身,清艷的小臉上,慢慢的攏上光輝。
她今天原諒葉氏,不是因為她的兩聲道謙,而是因為她這個剛認的爹爹和剛認的哥哥,他們兩個人是真心疼愛他的,她既然不想讓他們難受,便要原諒葉氏。
「算了,都過去多少年了。」
海菱一開口,葉氏松了一口氣,臉上閃過光輝,眼里更是精亮,慢慢的開口︰「你和我的菁妹妹還真是像,都是善良的人,都是我的錯啊。」
她說完,忽然動作加快,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往胸前刺去。
這動作太快,堂上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眼看著那匕首便要刺進她的胸口了,姬老將軍最先反應過來,順手便抓了桌上的一個茶蓋,直擊了過去,匕首便跌落到地上,發出 當的一聲響。
姬紹成和葉流霜兩個人驚慌失措的撲了過去。
「姑母,你這是做什麼啊?」
「娘,你做什麼?」
這下連姬老將軍都驚動了,走過去望著葉氏。
「你這是做什麼,小玲兒已經原諒你了。」
葉氏定定的望著這個呵責自已的男人,他是她的男人,這麼多年,他終于又來呵責她了,原來呵責也是一種幸福啊,好過這麼多年的不理不睬啊,明明是夫妻卻形同陌路,她的心苦啊。
葉氏流下淚來,望著姬琮︰「我不敢求你的原諒,我既然做了這樣的事,便該以死謝罪。」
「這事都過去多少年了,算了吧,以後若是你真心的悔過了,就把小玲兒當成親生的女兒,必竟是你害得她沒有了娘。」
姬琮這話一完,便是原諒了葉氏。
葉氏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哽咽著點頭︰「將軍,我?」
她說不出話來,姬琮雖然原諒了她,但是讓他一下子對她和顏悅色根本不可能,所以便吩咐姬紹成︰「扶你娘回去吧。」
「是,爹爹。」
姬紹成點頭,伸手扶了娘親起來,然後望向海菱,又望了一眼爹爹。
他真的很愛爹爹和小玲兒,他們是他的親人,現在他的心里更多了感激,因為他們原諒了他娘,讓他的娘親從囚籠中走出來,以後他會加倍的疼小玲兒,讓娘親曾經愧疚的,一一彌補回去。
姬紹成扶著娘親和葉流霜一起走了出去,客廳里,便只剩下了姬琮和海菱。
姬琮望著女兒,欣慰的笑了,然後喚了寧管家進來。
一會兒一句的吩咐。
「寧風,立刻命京城最好的成衣坊來人,給小姐量衣服,凡是京城內最好看流行的衣服,都給小姐做一套。」
「是的,將軍。」
「還有,讓打造首飾的金寶齋來人,給小姐各樣首飾都打一套。」
「是的,將軍。」
「每天早上讓點心鋪子,把最新出籠的糕點,挑選小姐喜歡吃的送過來。」
「是,將軍。」
一旁的海菱听著姬琮對寧管家的吩咐,心里很窩心,不過爹爹這一番動作下去,不是要把整個京城的東西都給她搬回來吧,趕緊阻止他︰「爹爹,不需要這麼大的動作,我若是需要什麼會和管家說的。」
「好,那就先這麼辦著,馬上去辦。」
姬琮是恨不得把所有自已能想到的都給女兒搞到這里來,十多年的離別,使得他沒有對女兒付出一分,所以現在只想給女兒所有。
寧管家應聲走出去,那姬琮又想起一件來事來,叫住寧管家。
「等一下,你去發貼子,三日後我們姬府請宴,務必要把和姬府有來往的客人全部送到。」
「是的,老爺。」
寧管家抹了一下頭上的汗,趕緊腳下生風的奔出去,再不走,只怕老爺又要吩咐他什麼事,他記不住啊。
堂上,姬琮總算放過寧管家,回首示意女兒坐到他的身邊。
「小玲兒,你叫什麼名字。」
小玲兒是他從前給她起的小名兒,意旨玲蘭花開,女兒來到的意思。
海菱望著他,笑著開口︰「姬海菱,爹爹,我叫姬海菱。」
姬琮一愣,姬,那不就是說女兒以後跟他的姓了嗎?如此一想,越發的高興,滿臉的笑意︰「好,好,姬海菱,給爹爹說說過去你的事情吧?」
雖然知道女兒過得不會好,他听兒子簡單的說了一遍,不過他還是想听到她從前的事。
父女二人便在廳堂上說起話來,外面沒人敢隨便打擾他們。
一下午也沒有出來,後來還是姬紹成進來催促了姬老將軍去休息,他才肯離去的。
夜晚的香蕪院,攏在梅香里,安寧而詳和。
海菱的心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平靜,以前和娘親待在一起時,她總是會擔心,但現在她知道自已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因為有兩個男人會護著她。
月夜下。
她取碧玉蕭,在寒梅林下吹蕭。
蕭音渺渺,悠遠輕逸,穿過遠雲清月,繚繞半空。
整個將軍府的人都听到了動听的蕭聲,每個人的心靈都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安寧。
一曲終了,便有人輕聲的鼓起掌來。
海菱飛快的望過去,只見寒梅樹下,一個傲姿如梅,風華絕代的男子,墨黑的發,披在白皮的披風上,如華麗的錦鍛一般,那耀如寶石的黑瞳,定定的望著她,唇角勾出清淺的笑意,對于她現在的容顏,沒有半分的詫異或者驚艷,似乎她就是她,不管她是胖子江海菱,還是現在風華絕艷的姬海菱,與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菱兒,你的蕭總是帶給人一縷心靈的安靜。」
北魯的新帝夜凌楓,緩緩的走來,磁性的聲音在林中響起,他輕逸的伸出手望著她,海菱卻動也不動,慢慢的把手中的碧玉蕭遞了過去,輕輕的說。
「這是你的碧玉蕭,一直想把碧玉蕭還給你,只是沒有機會。」
「菱兒,你這是做什麼?」
夜凌楓感覺到海菱的疏遠,淡漠,似乎與他之間不自覺的有了距離。
他的周身攏上了戾寒,眼瞳漆黑凌寒的好似幽潭,一點溫度都沒有,那暴怒狠戾攏了上來,定定的望著海菱。
他是絕對不允許她遠離自已的。
「曾多次蒙燮帝的出手相助,他日若是有需要,海菱定當全力以赴。」
她欠了他的很多次人情,她是記得的,所以日後若是他有需要,她定然出手相助。
但是僅此而已,皇室永遠是可怕的旋渦,也許陷進去,便會萬劫不復,所以她不會再和任何皇室的人有牽扯,
何況她現在的身份是北魯國大將姬琮的女兒,她深得姬琮和姬紹成的喜愛,她不會讓他們再和皇室牽扯上半分,到時候若是害了他們,她是不會原諒自已的。
皇室在她的心中,永遠是那麼自私自利,他們為了自身的目的,完全妄顧他人的意念,以及性命。
「姬海菱,你竟然和我說這種話。」
夜凌楓周身戾寒,眼瞳冷魅,陰驁的開口,他成為燮帝,一來是為了自已的母親,另外一個原因卻是為了她,他想讓那個瞎了狗眼的男人看看,她是怎樣出色的女子,他要她成為人人羨慕的寵後,可是現在她竟然與他保持著距離,這怎不令他憤怒。
夜凌楓憤怒的一伸大手,緊握著海菱柔若無骨的小手,身形一展,整個人便飛了起來,而他身上的白色大氅,便蓋在了她的身上,使得她不受到夜風的襲擊,而他的手臂緊摟著她,在暗夜中穿梭。
身後,侍梅和侍蘭二婢趕緊跟著主子身後,前往北魯國的皇宮。
海菱沒想到夜凌楓竟然發怒,一怒之下攬了她便走,心急的叫起來︰L「夜凌楓,你想干什麼?還有帶我去哪里?」
月夜下,夜凌楓一言不發,他美如雕塑的五官上,攏著冰霜一樣的寒氣,眼瞳更是隱暗而幽冷,只是手臂緊緊的摟著她的腰,不讓她受到一些的風吹,身形迅速的在暗夜中穿梭。
海菱見他不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話,心里倒是很震憾,原來這男人發起怒來,是如此的令人膽顫,可是她並不害怕,因為知道他是不會傷害她的。
可是他究竟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很快海菱便知道夜凌楓帶她去哪了,原來他帶她進了北魯國的皇宮。
宮中上書房內,夜凌楓拉著海菱的手指著那龍案之後的牆壁,只見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卻是一個人,原來的江海菱,胖胖的樣子,卻被人畫得很可愛,似毫不覺得丑或者難堪,她的神態,那般的靈動,不知道是畫的人賦予了她靈魂,還是她自身就擁有這種靈魂,總之這畫上的女子並不丑。
只是把她掛在上書房內,這意義?
海菱有些目愣愣的望著夜凌楓,在燈光下望他,越發的俊魅不可方物,即便周身攏上了薄怒,也是美得驚魂。
「為什麼掛我的畫像?」
海菱的心中有些答案,可是實在是難以置信,另外一個,夜凌楓不是斷袖嗎?怎麼還喜歡女人呢?
夜凌楓唇角微微松動,深邃的眼瞳中燃起熾熱的火焰,緊鎖著海菱清麗出塵的小臉蛋,那眼楮漆黑如寶珠,轉動時便靈動異常,完全不似一般木納的大家閨秀,她的身上依舊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小丫頭,所以不管別人如何想,在他的眼里,她此時和彼時都是一樣的,相反的他反而要感謝她曾經的胖,讓他有機會先別人一步靠近她,若非她的胖,恐怕鳳紫嘯就不會放手了,那麼他還等得來她嗎?
「菱兒,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
「唯獨你例外。」
夜凌楓的冷寒褪去,聲音不自覺的柔如醇酒,海菱的心一悸,竟然難得抑制的動了一下,可是隨之便記起一件事來,現在的夜凌楓,不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他是北魯的新帝夜凌楓,帝皇家的冷酷無情,她不是不知道,難道還沒有受夠嗎?還要再陷入到這種溫柔富貴夢里嗎?現在這男人也許在意她,可是將來呢,他又會相信她多少,皇室中歷來不缺勾心斗角,栽髒陷害,如若有一日他也不相信她了,她是否還支撐得下去。
還有他是皇上,後宮又豈會只有她一個妃嬪,如果再有別的女人進宮,她是否能承受得住那樣的坦然,此生她不求富貴,只求有一真心疼寵她的人,在她與人爭斗,與人耍脾氣的時候,真心的護她疼她,這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呢,何況他還是皇上,又豈會在意她所要的。
海菱一番想像,如醍湖灌頂,瞬間清醒過來,再抬眉,清艷出塵的小臉蛋上布上了淡然,笑望著夜凌楓。
「這事好突然,不過燮帝還是收起這畫像吧,實在有礙書房的景觀?」
「你?」
夜凌楓深邃幽深的眼瞳中閃過強勢霸道,摯在必得,他喜歡的人絕對不會容她退縮,不過眼下他還不會逼她,會給她一段思考的時間。
「我送你回去。」
夜凌楓伸出手牽著她,唇間是柔軟的笑意,因這笑使得他整張臉越發的耀眼,就像夜色下一顆璀璨的夜明珠般,令人驚艷。
海菱點頭,面容淡淡,飛快的收回視線,這個男人真能誘人,她不能糊里糊涂的答應他什麼,那麼到時候,就是萬劫不復了。
夜凌楓牽著她的手,依舊和前一次一樣,施展輕功,用大氅蓋著她,一路把她送回了姬府。
幸好府內沒有下人發現,海菱送了一口氣,進了房間。
夜凌楓沉穩霸道的叮嚀她︰「菱兒,我不會給你太長的時間,你要好好想想。」
「嗯。」
海菱應聲,目送著他消失在夜色下,慢慢不見了。
侍梅和侍蘭走過來,看著小姐周身的疏離冷寒,不由得蹙眉,難道爺沒說要娶小姐的事,她為何不開心呢?
「小姐,睡吧,夜深了。」
「好。,」
海菱回身,她真的很害怕和夜凌楓待在一起,他是那樣出色的一個男人,又幫了她很多次,對她很溫柔,這樣的男人待得久了,又如何不會喜歡上他呢,可是她真的能喜歡一個皇室的人嗎?在沒有確認這個男人是否值得她托付一生的時候,她絕對要牢牢的守住一顆心,不愛上任何人。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古代的女子親手為夫君選妾納侍仍是嫻淑,而她是來自于男女平等的世界,怎麼可能適應得了這樣的世界,就像她剛認的爹爹姬琮,也是有兩個女人的,因為有兩個女人,所以便有人會嫉妒,從而產生很多的悲劇。
海菱越想這些越覺得心煩,最後決定什麼都不想,安心待在姬府里。
姬府,因為海菱的回歸,而顯得熱鬧起來,整個府邸內的人都歡喜不已。
一向不回府的姬老將軍也正式回府了,他與大夫人葉氏之間的事也化解了,雖然短時間內沒有接觸,但好歹和平了,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姬紹成,沒想到爹爹終于回府了,而妹妹也回來了,何況妹妹是如此出色的一個人。
除了姬紹成,將軍府內的下人也很高興,被派到香蕪院侍候的丫頭更是高興萬分。
因為小姐真的很好啊,不但人長得漂亮,性子也是好的,雖然神態總是冷冷的,但從來不責罰下人,更不打罵任何人,自從小姐回府後,一向囂張的表小姐也收斂了,不敢隨便打罵下人,端架子了,所以大家都很高興。
不過大家都不太敢進小姐的香芫院,因為香蕪院里有一只讓人害怕的黃毛小金獅,小姐叫它球球。
球球不喜歡被人打攪,若是誰惹到它了,便會呲牙裂嘴的發出吼聲,看到的人都嚇得腿發抖,生怕它上來咬一口。
除了這個,大家還是很高興的。
整座將軍府里,最不開心的人便是葉流霜了,葉流霜不喜歡這個表妹,不但不喜歡,而且十分地討厭,第一印像太差,還有一個就是她實在看不慣表妹的態度,不就是長得美一些嗎?整天高高在上的樣子,姑父表哥都陪著笑臉,圍著她一個人轉,就是姑母也會經常派人去關心她,她住的地方,不比宮里的公主差,那華衣美服,金銀首飾,她敢說,整個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般受盡寵愛的千金小姐了,和公主一般無二了。
葉流霜越看到她受寵,她越難受,自已一直費盡心機的討好姑母,討好表哥,可是卻得不到他們半點喜歡,這女人一出現便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她怎麼不恨不生氣。
姑父還要舉辦一個隆重的宴席,把她介紹給京城的貴族,到時候她更加的意氣風發了。
葉流霜越想越恨,可是她卻沒辦法離將軍府回葉府去,因為她怕自已走了,表哥便看中別的女人了,到時候娶了別人怎麼辦?而且葉流霜有感覺,表哥將來娶的女人,若是不喜歡姬海菱這個女人,他一定不會娶。
所以為了自已的幸福著想,她只能忍住所有的怒氣去討好那個女人。
最可恨的就是這一點了,她去討好那個女人,那女人根本就不屑,自已陪著笑臉坐在她房里,她好半天不說一句話,只是看書,也不理會她,她真是拿熱臉貼人家的冷了。
葉流霜一邊想一邊恨恨的掐身邊的花兒,身後的丫鬟是她從葉府帶來的貼身丫鬟青思和青蘇,這兩人自然知道小姐的心思,跟在身後小聲的開口。
「小姐,你是不是為了姬小姐的事煩惱?」
葉流霜睨了一眼過去,青思並不害怕,小聲的嘀咕︰「明天便是姬府內舉辦隆重宴席的時候,听說之前姬小姐是在大周朝長大的,對于北魯的習性自然是不了解的,小姐若是想讓她出丑有何難的?」
青思話一落,葉流霜的眼楮便亮了。
對的,雖然惡整不到姬海菱,可是明日的宴席上,她完全可以讓這丫頭出丑,只有這樣,她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北魯國和大周不一樣,宴席上,有很多玩藝兒,到時候每個人都有權力挑戰別人,這在北魯是正常的社交活動,不存在什麼難堪或者不好,到時候她可以挑動幾個閨秀挑戰姬海菱,若是她惱羞成怒或者大發脾氣,不就是丟人現眼了嗎?以後她在貴族社交圈子里可就留下不好的名聲了。
「嗯,就這麼辦。」
葉流霜總算高興了,臉上笑眯眯的。
香蕪院里,海菱正在後面的梅林里賞梅,周身淡淡的光環,眉眼好似攏上煙霞,越發的出塵而靈動。
這三天來,她過的日子是從來沒有過的舒適。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過這樣安逸而寧靜的日子。
爹爹姬琮和哥哥姬紹成對她的愛,當真是世間少有的,她住的屋子里,但凡是女孩子喜歡的,不少一樣,衣服更是堆滿了衣櫥,首飾擺滿了小櫃,吃食更是依照她的口味來。
有時候她都懷疑這一切是一場夢,醒來後便是一場空了。
可是等到她睡一覺醒過來,所有的一切依然存在,所以她確信,她是真的擁有了令人羨慕的父親的愛和哥哥的愛。
午夜間,唯有娘親杜采月的死還停留在她心底的一角,不過她會幫她報仇的。
現在她只想安心的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
這三日的功夫下來,她臉上總是似有若無的笑意,不再像之前的冰凍了,侍梅和侍蘭二婢看著很開心,看來小姐慢慢的放開了心頭的愁悶。
明日便是姬府舉行的宴席,她將以姬家女兒的身份,正式在北魯國立足了,不過她很期待。
第二日,姬府舉辦宴席,這是十多年來,姬府第一次舉辦宴席,一來慶祝老爺回歸,二來慶祝小姐回來了,可謂雙喜臨門,所以一大早寧管家便領著將軍府的下人四處張羅著。
現在將軍回府,很多事寧管家都去請教將軍,少將軍,有關于小姐的事,則是去請示小姐,所以一整圈下來,竟然把葉流霜給諒在了自已的院子里,大家徹頭徹腦的把她給忘了。
而葉流霜,為了在姑父和表哥面前表現,一大早便起床了,收拾整齊,坐等著人來請示她,然後她好好的表現一番,讓姑父和表哥看看,她葉流霜足可以做一個當家主母,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一個人過來請示,不由得氣惱的派了人去查看,等到小丫鬟青思回來,才知道外面忙得熱火朝天的,唯獨把她忘了,沒有她,人家依舊辦得熱熱鬧鬧的,根本不需要她這個所謂的表小姐。
葉流霜一口氣差點沒氣抽了,虧她一大早便起來了,原來根本沒人記得她,心里哪叫一個恨啊,在房里發了半天的脾氣。
所有的事都是姬海菱這個賤人造成的,如果沒有她的回來,現在她還是人人敬重的表小姐,現在大家都不當她是回事了,說不定以後表哥也會因為她所以不娶她,葉流霜越想越不甘心。
不過沒人理會葉流霜。
整個姬府的人都加入到忙碌中,從早上忙到下午,一切才準備得妥妥當當的。
臨時搭建的棚子內,應有盡有,美酒佳釀,精美菜肴,還有將軍府準備的各式玩藝兒。
下午的時候,陸續有客人過來,姬老將軍和姬紹成領著管家在府門口迎客,連一向不露面的葉氏也端莊的出現了。
一時間,姬府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香蕪院里,海菱正在逗弄小獅球球,今兒個的她,穿戴了一套北魯的服飾,內里是錦衣,外罩帶毛的錦鍛長裙,脖子上是白色的白狐毛,腰間垂掛著一排白色的毛球,隨著她走動時,左右擺動,使得人體態輕盈柔軟。
再加上她生得絕色的容貌,被這北魯的衣服一襯,越發的傾國傾城,千嬌百媚,頭上插著北魯的一種花翎首飾,那閃光的翎毛,襯著烏黑的墨發,就像一個仙子似的。
侍梅和侍蘭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贊嘆︰「小姐,你可比那些什麼北魯的千金小姐漂亮多了。」
「是啊,我就沒見過比小姐再好看的主子了。」
兩個人一人一句的說完,小獅球球趕緊的點頭,嗚嗚的表示贊同。
它也覺得主子好漂亮啊,它都不想讓別人靠近了。
「球球,今兒個要乖乖的,不可以隨便嚇人,知道嗎?」
海菱叮嚀球球,今天球球的精神比較好,所以她準備帶球球去見識見識,不過這家伙動不動便張開一嘴白牙嚇唬別人,今兒個可是爹爹和哥哥精心辦的宴席,她可不想把那些客人全都嚇跑了。
球球眨巴著眼楮,一動也不動,裝B,假裝不知道主子的意思,心里卻想著,若是誰招惹主子,我一定嚇死她,咬死她。
球球的腦海里自動翻出一個人來,那人便是葉流霜,她已經正式列入了球球的黑名單。
外面天色已黑了。
一直侍候海菱的丫鬟撫月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小姐,客人都到齊了,現在基本上已入席了,將軍讓管家過來請小姐過去。」
「嗯。」
海菱點頭,身為姬家的小姐,她自然要面對北魯京城的這些親貴,她要看看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唇角擒著笑意,伸出手抱起小獅球球走了出去。
門前的撫月好半天做聲不得,呆愣愣的,侍梅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也沒動靜,侍梅忍不住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撫月,你發什麼呆啊,小姐走了啦。」
她唇角勾出戲謔的笑,其實她知道撫月為什麼發呆,因為小姐穿上北魯的服飾,好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更像北國天山上的一朵雪蓮,美得出塵,美得動人,令人移不開視線。
撫月被侍梅一打,便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揉著頭,趕緊跟上前面小姐的身子。
一邊走一邊贊嘆,小姐足可以當得北魯的第一美人,不,應該是天下第一美人才是,現在的天下第一美人仍是南翎國的靜月公主,不過靜月公主恐怕沒有小姐的這身氣度,撫月一邊感概,一邊笑著。,今天晚上小姐一定會大發異彩的。
一行人前往姬府的中庭而去。
北魯國的習俗和大周朝不一樣,招待賓客的時候,並不在屋內,基本都是在室外。
因為宴席上會設各種各樣有趣的玩藝兒,所以室內並不方便。
不但有女子的投壺,猜謎。跳竹子舞,還有男子的射箭,打馬球,這些都是戶外活動,而北魯國民風開放,男女不用避嫌,都是一起喝酒吃肉的,女子有時候也會參加打馬球什麼的,所以每次請宴的場所都在寬大的庭院里,現在雖然是冬季,不過依然可以搭起棚子,舉辦宴席。
海菱走到一半的時候,便看到迎面而來的姬紹成,姬紹成怕妹妹不習慣,所以便親自過來迎接她。
「菱兒,怎麼樣?心里擔心嗎?」
姬紹成雋美的五官攏上笑意,眼里是深邃的光芒,伸出手牽了海菱的手,往宴席而去,一邊走一邊安撫她。
「你別擔心,現在你是姬家的小姐,在北魯,沒人敢對我們姬家不尊重,所以你別覺得有心理負擔。」
小獅球球一看有人來搶它的主子,惱了,發出一聲低嗚聲,姬紹成陡的回首,警告的盯著小獅,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今天晚上似乎還差一道菜,紅燒小獅,這道菜想必很受歡迎。」
小獅一听這話,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安,其實它已經知道姬紹成和主子的關系,所以它不可能真的傷了這男人,否則主子定然扒了它的皮,把它做成紅燒小獅,所以它不敢對這男人張牙舞爪的,這樣就只能吃蹩了,如此一想,小獅嗚的一聲委屈的哼著。
海菱笑起來,把手從姬紹成的手中抽回來,拍了拍小獅的頭。
「好了,別委屈了,今天晚上你可以吃兩塊肉。」
小獅立刻高興了,平常主子說怕它太胖,所以只準它吃一塊肉,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吃兩塊,小獅雙瞳放光,嗷嗚,不再哼哼了。
姬紹成則望了望自已的手,沒說什麼,回首在前面帶路。
其實北魯國親人之間是不避嫌的,但是海菱不太習慣。
雖然姬紹成是個好哥哥,但是她還是不習慣和他過于親密。
一行人走到宴席的庭院門口,姬府的管家叫了起來︰「小姐來了,小姐來了。」
燈火輝煌的中庭院內,喧囂的說話聲,一下子停止了,所有人所有的目光便望著庭院門口。
今日姬府宴客,人人都知道,是因為這姬家的小姐找回來了,所以姬將軍一高興便回府了,今日姬家的宴席,就是向所有人介紹他們的家的小姐,在場的人都想看看,這姬家的小姐是何方神聖,姬老爺子如此抬愛。
門口,率先進來的是姬紹成,北魯的少年名將,深得很多名門閨秀的喜愛,今日宴請的賓客中,便有很多的千金小姐,這些小姐縷縷向姬紹成拋出愛的信號,只不過這位姬將軍不加理會,誰也不理,很多人不死心的準備繼續找機會。
而隨著姬紹成身後走進來便是姬府的小姐,一身白色的北魯服飾,雪狐毛領,腰間系著金絲滾邊的寬腰帶,把她的縴腰勒得不盈一握,腰間輕垂吊圓球的流蘇,走動時,款款生姿。
再往上移,眾人便看到一張驚艷的臉蛋,肌膚賽雪,眉若縴柳,眼似星辰,鼻若蔥玉,唇若凝脂,那面容當真是傾國傾城,神容淡淡,不卑不亢,舉手投足的風韻,風華絕代,整個宴席上,死一樣的寂靜,掉根針地上都讓人听得見。
男子只看著,傾慕不已,心里想著,難怪古人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話,若是他們能得此姝,就是死一回也是甘願了。
女子卻是嫉妒不已,尤其是場中很多自以為才貌雙全的北魯國大家閨秀,一看到這樣絕色的容貌,當真是心里騰騰的冒著嫉妒的火焰。
看看人家的肌膚,比羊女乃還白,那眉毛就是筆畫上去的,眼楮像漆黑的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那鼻子,挺挺的,小嘴櫻紅,似乎散發出梅花的幽香,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無不處不透著誘惑。
最重要的不是她的美,而是她周身上下的氣度,不卑不亢,面對這麼多的朝中大臣,好似沒感覺似的,一點不害怕不恐懼。
還有她懷中的黃色的小寵物是什麼啊,感覺眼神好凶啊,很多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海菱並不知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些北魯國的大臣和那些千金小姐,心中便涌起了天翻地覆的想法,她只是跟著姬紹成的身後,一直往里走。
大將軍姬琮一看到女兒出現,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心中那叫一個自豪,早站起身來,激動的叫著。
「菱兒,過來,坐到爹爹的身邊來。」
這下所有人回過神來,宴席上,前所未有的熱情**,很多人議論紛紛,激動的望著主客位置上端坐著的海菱,然後紛紛的夸贊著,姬家不但位高權重,而且這小姐也深得姬將軍的喜愛,不管配什麼樣的人家,都是足足有余的,因此但凡家中有未成親兒子的都動起了心思。
而女子更是嫉妒的議論著,紛紛找姬家小姐的缺點,無奈,任憑她們努力的去找,還真是一時找不到。
賓客中,葉流霜也坐在位置上,看著身邊的女人紛紛的露出嫉妒的眼神,心里很得意,這姬海菱再漂亮美麗有什麼樣,這下她一出現,便把北魯國的很多女人得罪了,以後她可就麻煩了。
葉流霜一邊想著一邊狀似不在意的開口︰「表妹是從大周朝過來的,對于北魯還不太熟悉,待會兒你們可要手下留情啊。」
她嘴里是如此說著,其實只不過透露出一個汛息,這女人是從大周朝過來的,對于北魯的這些東西不會,你們待會兒可以找她的麻煩,果然,葉流霜話音一落,便看到身側的幾個女人眼神里有了算計,葉流霜見自已的目的達到了,便不再說話,言多必失,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可是知道姑父和表哥有多喜歡這姬海菱,若是知道自已存心算計她,想必她以後別想跨進姬府一步。
葉流霜還想嫁進姬府呢,所以她才不要明面上得罪姬海菱,只不過通過她人之手讓她難堪罷了。
宴席正式開始了,最正中的位置坐著大將軍姬琮,他的身邊依次往下坐便是海菱,然後便是姬紹成,另一邊坐著的卻是北魯國的重臣,一路往下。
這北魯國的宴席,和大周朝不一樣,他們的矮桌是連接在一起,然後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人多時便可擁擠一些,人少些便可稀松一些,似毫不受影響。
海菱坐下來後,只顧著撫模懷中小獅的腦袋,因為人多球球有些煩,她一撫模,它便安定下來了。
這時候,姬琮端著一杯酒站了起來,興高采烈的開口。
「今日是我姬琮最高興的日子,因為我的女兒海菱回來了,我把她正式介紹給大家,以後她就是我們姬家的寶貝了,若是讓我知道有人欺負我的女兒,我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姬琮說完,海菱直接的被雷了,哪有人在人家面前如此說的,這分明是寵女到極底了,實在忍不住開口。
「爹爹。」
姬琮哈哈笑著,舉杯喝干了手中的酒︰「來,現在我敬大家一杯酒,以後多多照佛我們姬家的寶貝。」
一時間,宴席熱鬧起來,姬家仍是北魯的世代功臣,這些朝中的大臣,誰敢得罪姬家的這位主子,所以人人端起酒杯,一起喝了一杯,然後紛紛點頭,表示以後看到這姬家的小姐,定然不會為難她的。
海菱望著坐在身邊的姬琮︰「爹爹,你也不怕人家笑話。」
「怕什麼,誰敢笑話我啊,」姬琮濃眉一挑,便有一股煞氣,令人不敢小覷。
海菱心中嘆息,看來以後,她是不擔心有人欺負她了,若是有人欺負她,想必她的爹爹和哥哥是第一個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宴席開始了,正中寬大的位置上,便有人跳起了歌舞,這些歌舞和大周朝宮廷的歌舞不一樣,北魯的歌舞多是竹子舞,以竹子為伴器,兩人一組,互打節拍,跟著絲竹之音,叭達叭達的跳著,倒很有喜感,海菱第一次看,十分有興趣,雙瞳饒有興味的盯著場中的竹子舞。
她看歌舞,人家看她。
今日的宴席上,很多人盯著她,越看越覺得此女美麗非凡,舉手投足更是貴氣逼人,令人移不開眼楮,有人起身過來向姬琮和姬紹成敬酒,套交情,說不定可以把這姬家的小姐說給自家的小子,那麼不但得了一個美麗的兒媳婦,還拉攏了姬家這棵大樹。
海菱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喝酒,北魯的米酒,一點都不醉人,很是清香,她之前也喝過,口感不錯,。
今日,場上很多人盯著她,海菱是知道的,只是她感受到來自于她左手邊的眼光,似乎過于濃烈了,令人渾身不自在,怪異至極的抬眉望過去,微微的眯眼,很快便認出了這盯著自已的女子,竟然是前來北國和親的鳳瑤公主,鳳瑤公主身穿著北魯的服飾,化北魯的妝容,所以先前她並沒有在意,這會子再一細瞧,便認出了她。
她也正眯眼打量著她,慢慢的眼里閃過幽光,微微的端起酒,望向海菱,唇角漫過笑意。
「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是姬府的小姐。」
鳳瑤顯然認出了海菱,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這個害得她前來北朝和親的女子,她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北魯姬將軍府上的千金小姐,而且她瘦了下來的時候,竟然驚人的美麗,剛才她只是覺得她有些熟悉,尤其是她的神情,不過一直想不起來她是誰,直到她望著她的時候,她才可以肯定,這女人竟然是江海菱,現在她是姬海菱。
鳳瑤心中恨意頓起,她已經得到消息,自已的母妃和哥哥,一個被送到鳳家的皇陵去守墓,一個被送到庵堂去了,而她卻什麼都不能做,雖然之前她是恨母妃和哥哥的,可是他們倒底是她的親人,現在她連他們遭受磨難的時候,也看望不了她們,所以鳳瑤心里有恨。
她前來北朝和親,嫁的是北朝的七皇子昭陽王,整個北魯的人都知道昭陽王其人是十分的,府上美人歌姬的數不勝數,她嫁進王府不出三日,便遭受了冷落,這讓她越發的惱恨。
其實她在大周朝是有戀人的,卻是被母妃和哥哥活生生的拆散的,不,應該是因為眼前的女人,所以她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鳳瑤恨恨的想著,她漆黑的瞳仁中幽芒冷颼,不過抬眸望向海菱時,唇角卻擒著一抹隱暗的笑意。
她說過,再相見,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不過這女人眼下可是姬將軍的女兒,所以她要小心才是。
雖然她是昭陽王妃,可若是她做出了什麼不得體的事,昭陽王想廢她是輕而易舉的事,必竟這里離大周朝遠隔千山萬水,而且這姬將軍可是人人巴結的對象。
昭陽王妃鳳瑤和海菱的眸光絞在了一起,身遭的女子都奇怪起來,有清悅的聲音響起來。
「昭陽王妃,你認識這位姬小姐嗎?」
海菱收回視線,望向端坐在鳳瑤身邊的一名紅色勁裝的女子,長得格外的嫵媚艷麗,精致的妝容,再加上出色的服飾,這女子十分美麗。
昭陽王妃鳳瑤凝眉,然後舒展開︰「是認識,曾在大周朝見過一次。」
「喔,听說這姬小姐便是在大周朝找到的,你知道她是誰家的女孩兒嗎?」
這說話的女子饒有興味的開口。
海菱眼里攏上冷意,望向鳳瑤,其實她並不擔心鳳瑤說出她的身份,因為必竟她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這在場的恐怕很多人都听說過,大周朝的皇後是個人人嫌戾的胖子,可是眼前的她可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兩者無法聯系到一起,若她再反咬一口,到時候爹爹和哥哥定然會為難這昭陽王妃。
果然,海菱正想著,鳳瑤便笑著開口︰「記不得了。」
「喔。」
那紅衣艷麗女子顯得很失望,望向海菱的眸光隱有犀利。
這女人是誰,一身的驕傲,跟個公主似的,不過看其排場和穿著,並不是公主。
海菱正想著,便听到鳳瑤開口,竟是為她倆介紹了起來︰「姬小姐,這位是西小姐,本名西妍,新皇的表妹。」
原來如此,海菱點頭,端起酒杯︰「原來是西小姐,難怪如此貴氣。」
這世上不是誰都有那份榮幸成為皇帝的表妹,太後的佷女的,這個西妍,有驕傲的本錢,難怪她眼高于頂,不輕易和身邊的那些千金小姐說話,卻和昭陽王妃鳳瑤走得近,因為昭陽王妃身份高人一等,這西妍也自認高人一等,自然與她走得近了。
西妍听了海菱的話,很是滿意,點頭,兩個人喝了一口薄酒,然後海菱不再看身邊的兩個女人,望向場中的歌舞,卻發現歌舞已撤了下去,竟然有人搬上了投壺,猜謎用的石盒,還有別的小玩藝兒。
場上很多人躍躍欲試,準備上去玩一把,海菱笑望著眼前的這一切,覺得很有趣,其實相對于大周來說,北魯民風開放,更傾向于男女平等,听說北魯國的男子若是喜歡女子,便可以直接送東西給女子,只要女子收了下來,便表示接受了男子。
忽然,有將軍府的下人急沖沖的奔了過來,只沖到姬琮的面前,心急火燎的開口。
「將軍,將軍,皇上,皇上過來了。」
「什麼?皇上過來了?」
宴席好似被投了一塊巨石,掀起了大波,姬府請宴,皇上竟然過來了,這是什麼意思,很多人反應不過來,不過紛紛的站起身準備迎出去。
庭院門前,已有腳步聲響起,太監的尖細的聲音也吃了起來︰「皇上駕到。」
北魯的新皇夜凌楓竟然過來了,宴席上所有的大家閨秀都站了起來,激動的望向門口。
听說皇上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她們一直想見卻無緣見到,現在皇上來了,她們能不激動嗎?她們想看看皇上究竟有多美,有多俊,還有听說宮中沒有一個女人?太後已有意思,很快便會為皇上選秀,那麼她們之中將有人有機會進宮侍奉皇上,一想到這個,這些女人更加的激動啊。
門前,幾道身影走進來,眾星捧月的簇擁著一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人明黃的龍袍,墨黑的發用一根明黃的錦帶束起,分置于胸前,五官分明,俊美絕倫,那狹飛入鬢的眉下深邃神秘的眼瞳,眼瞳中深不可測的寒芒,好似巨大的旋渦,令人探測不到一點情緒,性感的唇微微的勾起,誘人至極。
皇上果然是絕色美男,不但是外貌出眾,周身的霸氣更是輕易渲染出來,舉手投足帶著一股狂傲,令人不敢小覷,他的眼楮就像兩把利刃,隨意的掃過,很多人心驚膽顫,忍不住垂下頭。
三尺之內,沒人敢隨便靠近他。
他緩緩的走進姬家的宴席,姬琮趕緊領著人迎了出來,跪地請安。
「臣等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海菱也隨了爹爹的身後跪下,定定的望著地面,並沒有半點不妥。
一雙明黃的龍靴緩緩的走了過來,停在她的面前,好一會兒才移了開來,隨之一道暗磁慵懶的聲音響起。
「大家都起來吧,看來姬老將軍心中對朕有所不滿啊?」
眾臣子起身,姬琮一听皇上的話,如何擔待得起,趕緊不安的開口︰「臣不敢。」
「既然府上請宴,為何獨獨漏了朕,這不是對朕不滿又是什麼呢?」
听似慵懶隨意的話,不過卻給人強大的壓力。
姬琮趕緊垂首︰「臣該死,若是下次再有宴席,定然第一個請皇上。」
「嗯,這才象話,」夜凌楓滿意的開口,隨之見宴席上所有人都垂首候著,懶散的開口︰「大家都隨意坐下吧,今日是朕冒然前來掃了大家的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