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里,鳳紫嘯恢復了記憶,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是鳳淺,眉宇間隱藏著開心,最後大家一起商定,立刻離開東臨城,回大周朝的京都去,這一次,兩幫人聯手,務必要除掉江灞天。
至于流產之後的江菲雪,幾個人商議來商議去的決定,便是帶著她一起回到京城去,到時候用她來嵌制江灞天,雖然可能沒有十分的用處,但江灞天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死去,若是他遲疑,必然給她們機會。
何況江菲雪剛剛流產了,鳳淺對她還是多少有些愧疚的,皇兄倒底是她救的,所以她主張留下江菲雪,如若她與她們好好合作,她們最後便會放了她,如若她膽敢藏著別的心思,到時候再殺掉也不遲。
商議定了,眾人立刻各自回去收拾東西,然後在城門外會合,一起回京城。
海菱和鳳淺等人回萬新客棧收拾了東西,鳳紫嘯也回到柳家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兩幫人在城門外會合,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進京而去,眼下這里遠離大周朝的京城,等臨近京城的時候,她們便要分開行動,不能太引人注目了,現在的江灞天疑心越發的重了。
路上,鳳紫嘯和沈若軒一輛馬車,這兩個人之前便是朋友,現在又重聚在一起,正好做伴。
海菱和鳳淺明珠一輛馬車,至于江菲雪一人一輛馬車,這女人自從知道孩子流掉之後,一直很沉默,整個人無精打彩的連話都不說,不過饒是這樣,她的穴道也被鳳紫嘯給點住了,所以她想逃是不可能的。
其余的手下都騎馬尾隨著她們,一路往京城而去。
雖然心急,巴不得立刻趕到京城,但是因為海菱懷孕,所以晚上的時候都住在客棧里,白天坐馬車的速度也不能過快,如此一來進度沒辦法加快,因此行走得十分的慢。
海菱懷孕的事,鳳紫嘯知道後,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一想到海菱肚子里的孩子是夜凌楓的,他便懊惱自責不已,當初若是自已不攆了她出宮,她便是他的皇後,可是現在卻成了夜凌楓的皇後。
現在她出現在這里,是因為中了軟情絲的降頭,所以才被迫與夜凌楓分開。
听說這軟情絲的降頭,沒辦法可解,那就表示海菱以後沒辦法與夜凌楓在一起了。
一想到這個,鳳紫嘯心頭還是有些小小的欣喜的,望著海菱的眼神也深邃起來。
經歷了這一次被江灞天屠殺的事件,他不再像以前那麼浮淺,心智成熟起來,望著舉手投足光彩逼人的海菱,心動了,甚至有一種守著她過一輩子,再也不理會江山的念頭。
這女人值得男人好好的對待,她不是不喜歡男人娶別的女人嗎?若是他娶她,他此生再不娶別的女人了。
一路上,鳳紫嘯的愁腸百結,心思動了又動,越靠近京城,這意念越強烈。
不過別人卻沒注意到他的想法,大家只顧著趕路,還要照顧海菱的身子,所以誰會去在意鳳紫嘯想什麼啊。
再一個是江菲雪,江菲雪在經歷過最初的麻木心痛之後,總算恢復了過來,只不過整個人很冷很寒,同時,她知道了眼前這絕色逼人的公子,原來是個女子,正是她的妹妹江海菱,現在她不但成了北魯的皇後,還懷了孕,江菲雪的臉色難看至極。
一次和海菱等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江菲雪忍不住大吼大叫的發作了起來。
「江海菱,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搗亂,你毀掉了我的幸福,還有我的孩子。」
江菲雪恨聲開口,一側的鳳淺忍不住呸了她一口。
「江菲雪你說什麼神經話,這和海菱沒關系,你要恨便恨我吧,是我堅持要醫好我皇兄的,你父親奪了我皇兄的皇位,我們只能拿回來,至于流掉的孩子,完全是個意外,不過就算他生下來,你確定他會快樂嗎?從小便是父母仇恨下的人。」
鳳淺冷冷的望著江菲雪,這女人從過去她便不喜歡她,因為她的眼里充滿了算計,骨子里很冷血,這樣的人,她不喜歡。
現在她不反思自已所做的,江家所做的,反而只是一味的怪別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江菲雪听了鳳淺的話,沒有放過她,用陰冷蛇瞳一樣冰寒的眼神瞪著鳳淺。
「是,我同樣恨你,是你毀掉了我的孩子,鳳淺,我咀咒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你罵吧,如果罵能解氣的話,希望你罵過後,能出氣。」
鳳淺並沒有惱羞成怒,因為江菲雪失去了孩子,這其中有她一部分責任,她可以不理會江菲雪的死活,但是卻不能當那孩子不是條性命,如若現在江家沒有奪她皇兄的皇位,她站在姑姑的角度上,一定會讓皇兄好好的善待她,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因為孩子是無辜的,可是現在她們站的是對立面,所以顧不得別的人,包括孩子,現在她罵能消氣的話,她不介意讓她罵。
江菲雪听了她的話,更生氣的罵著,不過沒人理會她,很快她便罵累了,最後盯著所有人,眼里充滿著恨意。
海菱等到她罵停了嘴,然後才緩緩的開口。
「其實我並不是江海菱,也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早從十幾年前便被你母親害死了。」
說到這個,海菱便想到了柳氏,想到柳氏一直以來對付著她的娘親杜采月,所以這柳氏她是不會放過的,一瞬間眼里閃過冷芒。
江菲雪卻呆愣住了,她並不知道江海菱不是她的妹妹。
「你是誰?」
江菲雪下意識的張嘴問,海菱神色坦然的開口︰「不管我是誰,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灞天殺了我娘杜采月,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說到後面,海菱輕咬嘴唇,神情冷冽,眼神陰驁,冷冷的瞪視著江菲雪。
她和她們江家的人是不共戴天之仇,不管是哪一個都討厭,如若不是鳳淺因為愧疚留了江菲雪一命,如若不是因為她剛剛失去了孩子,她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的。
江菲雪看到了海菱眼里濃郁的殺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可是嘴里卻似毫不讓。
「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的孩子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她一說到海菱肚子里的孩子,侍梅和侍蘭二婢便怒了,直接站起身,沖到江菲雪的面前,啪啪的甩了她兩記耳光,恨恨的說著︰「你再說,再說我殺了你,竟然膽敢罵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我們主子從來不忍心傷害別人,哪像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子,我們先前在雙喜鎮上,只不過讓你丟了面子,你便連夜派了殺手過來殺我們,若非我們早有防備,早就著了你的暗算,你的心腸壞到徹底了,所以這是老天爺對你的報應,你的孩子是活不了的。」
侍梅一向嘴巴毒辣,所以一番怒罵下來,那江菲雪氣得臉色煞白,偏偏臉上還有紅腫的手掌印,她越想越生氣,尖叫起來。
「啊,你憑什麼打,憑什麼打我/」
「就憑你對我主子的不敬。」
侍梅冷冷的開口,這邊鬧轟轟的,不遠處的鳳紫嘯和沈若軒等人趕了過來。
一過來便沉聲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鳳紫嘯嘴里問著,眼楮便往海菱身上瞄,檢查她是否有什麼不妥?
鳳淺听了鳳紫嘯的問話,忙搖頭︰「沒什麼事,皇兄不必介意,都是這個瘋女人,一直罵人。」
鳳淺說完,鳳紫嘯抬頭望向江菲雪,目光森冷冰凍,似乎之前和江菲雪之間的恩愛,只是南柯一夢,江菲雪看著這樣子的他,心里痛到無以復加,恨不得死過去,才多久的功夫啊,他竟然像看一個陌生人擬的看著她,這大半年來,她細心的照顧著他,不願意傷害他一點,除了給他下了失憶的藥,別的她從來沒傷害過他,可是現在呢,他竟然這樣對待她。
而且就在剛才,她看到他望向江海菱的眼神,是那般的熱切而熾熱,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一想到這些,江菲雪的心里更是火燒火燎般的痛,忍不住伸手掐自已的肉,要不然她會發狂的,她會瘋了的。
「鳳紫嘯,你好狠的心啊,你太狠了。」
他不但不念舊情,還親手點了她的穴,把她當著囚犯一般看管起來,江菲雪心痛不已,可惜鳳紫嘯的眼里全然的沒有她,就算她恨也沒有辦法。
鳳紫嘯看也不看她一眼,沉聲命令︰「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上馬車出發了。」
一聲令下,大家全都起身上馬車,江菲雪也被人拽上了馬車,從頭到尾都沒人關心她挨打的事,個個事不關已,而她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里咽,心里連死的念頭都有了,可是最後便又忍住了,不,她不能白白的放過,鳳紫嘯,江海菱,還有鳳淺這些人,眼里恨意一片。
這一夜,一行人留宿在一家客棧里。
夜半的時候,竟然有黑衣人出現,刺殺海菱和鳳淺等人,鳳紫嘯和沈若軒自然義不容辭的保護她們,可是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才發現人家意不在刺殺,而是調虎離山之計的時候,江菲雪已被人劫走了。
雖然那些黑衣人全都被殺了,但是江菲雪不見了這可是大事。
客棧的房間里,鳳淺一臉的懊惱,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
「、都怪我,都怪我一時心軟,要留著她,這下可就麻煩了。」
房間里,鳳紫嘯的臉色陰沉,海菱沒說什麼話,正在想以後的事,听了鳳淺的話,倒也不忍心她自責,開口勸她。
「好了,你別自責了,我們都有些大意了,忘了江菲雪有兩個得力的手下不見了,黑煞和白煞二人可是武功十分厲害的,他們對江菲雪一向寵愛,她被我們抓了,黑煞和白煞,無論如何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沈若軒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江菲雪被劫走了,你們說,她會不會立刻回到京城,通知江灞天我們來殺他了,如若真是這樣,只怕我們很難輕易得手。」
「按照道理,她應該是回京城了,不過也不一定。」
海菱緩緩的開口,現在的江菲雪心智已經偏激,她是如何想的,沒人知道。
其實對于江灞天,做為女兒的江菲雪未必認同他的做法,江菲雪雖然恨鳳紫嘯,恨她們,可是未必不恨江灞天,所以她會不會去通知江灞天不能肯定。
「總之我們小心些吧。」
不管怎麼樣,江菲雪不見了,眾人只覺得心情沉重,總覺得未來的事情又多了難處。
房內的眾人正心情沉重,門被人叩了兩下,小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客官,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
誰會這種時候送信來啊,海菱望向侍梅,揮了揮手,侍梅小心的走過去,打開了門望著門外的店小二。
小二恭敬小心的遞上一封信,然後退了出去。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很像江湖上的那些俠客之類的,他還是少招惹她們為妙。
侍梅把信取出來,遞到自個主子的手里,海菱正想打開,沈若軒立刻叫住她︰「等一下。」
然後他走過來,認真的檢查了一遍信封,確認信封上沒有毒什麼的,才放心的交給海菱。
海菱打開信看了一會兒,然後松了一口氣,臉上竟然有了笑意,揚了揚手上的信封。
「沒想到暗中竟然有人幫了我們的忙,殺了劫江菲雪的黑煞和白煞等人,江菲雪也被他們打落了山崖,生死未卜,這樣一來,我們抓緊時間進京,便有很大的勝算,那江菲雪被打落山崖生死未知,就算她還活著,恐怕要想在短時間內通知江灞天也不可能,所以我們不必擔心了。」
她一說完,房間里,個個都松了一口氣,不過很快鳳紫嘯懷疑起來。
「這暗中是什麼人啊,竟然幫助我們,這說明他們一直盯著我們,若是壞人,也非好事啊。」
海菱不說話了,認真看手中的信,也沒認出是認識的筆跡,一時還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幫了他們,正如鳳紫嘯所說,若是壞人呢?
不過鳳紫嘯話說完,鳳淺心中便已了然,這暗中盯著她們的可有兩路人馬呢,赫連和夜凌楓等人,他們自然是不會害他們的,如此一想,便笑著開口。
「我想暗處的人一定不會害我們的。」
她一開口,所有人都盯著她,然後異口同聲的問。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害我們。」
鳳淺張了張嘴,想說赫連和夜凌楓的事,想想又作罷,一來自已和赫連的事情,哥哥還不知道,以免他反彈,二來夜凌楓的事,他既然沒打算現身,自已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他一定是有打算的,所以如此一想,便努力的想了一個話題。
「如若他是壞人,又怎麼會幫助我們呢,還除掉了黑煞白煞等人。」
她雖然說得差強人意,不過也不無道理,大家不說話了。
海菱掃視了一圈,然後吩咐︰「好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反正現在不用擔心江菲雪的事了,至于暗處的人,我們留意就是了,以後小心注意著動靜,看看能不能查出他們是何人?」
「好。」
大家應了,然後起身,各自回房間去休息了。
第二天繼續啟程一路回京城,至于江菲雪,大家似乎都忘了,誰也沒有提到她,反正她現在掉下山崖,是生是死尤未可知,就算她還活著,等到她趕回京城,說不定她們已經除掉了江灞天,回來又怎麼樣。
三天後,便到了離京城一百多里的滄城,眾人留宿滄城客棧,明日大家分成兩路進京城,因為現在的目標太大了,唯有分開進京,才會不吸引人。
現在的京城,江灞天的眼線十分的多,她們不得不小心行事。
晚飯過後,各人回房間休息,海菱也盥洗一番準備睡覺,便听到門上有人叩門,侍梅打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鳳紫嘯,侍梅不由得錯愕,擋著門,不讓鳳紫嘯進門,然後回頭請示房內的海菱。
「主子,是鳳公子。」
這一路上,她們都稱鳳紫嘯為鳳公子,因為眼下一來他不是大周朝的皇帝,二來,為免被人听出端睨來,所以便如此稱呼。
海菱很意外,不知道這麼晚了,鳳紫嘯要見她做什麼,起身走了過來,望著門外的鳳紫嘯,淡淡的開口。
「鳳公子有事嗎?」
鳳紫嘯看她如此生疏的神態,心里十分的酸澀,如若當時他好好的待她,這個女人便是他的皇後,說不定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一切都是他的魚目混珠啊,現在他十分的後悔,明日他們便要分道而行,所以他很擔心她,便想見見她,說說話,但是听到海菱認真的問他,他又不好意思說自已是關心她,便找了一個話題。
「我想和你談談進京後,如何除掉江灞天的事?」
「喔,這個啊。」海菱本想說回頭再說吧,但是看著鳳紫嘯一臉的認真,自已拒絕似乎過于冷清了,何況這里是客棧,說說話也沒有什麼大事,所以考慮了一下,便同意了。
「好。」
海菱應了一聲,帶著侍梅和侍蘭二婢一起跟著鳳紫嘯往樓下走去。
這家客棧,後面有一個院子,此時院子里靜悄悄的,鳳紫嘯和海菱二人隨意的散步,連散步邊說話,侍梅和侍蘭二婢離得他們遠一些,不過兩雙眼楮緊盯著鳳紫嘯的動作,若是他對她們主子有不軌的念頭,她們第一時間不會放過他的。
後院內,幾個人隨便的走著,海菱見鳳紫嘯只是關心的詢問她的身體,有些錯愕,他半夜找她,不會就是關心她的身體吧,想到這忍不住出聲。
「鳳公子,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商量嗎?」
海菱忍不住開口問。
鳳紫嘯一怔,幽深的眼瞳浮起光華,抬首望向一側的海菱,張了張嘴,卻一時沒說話。
而海菱不知道他想說什麼,等待著他的話,所以兩個人便站在夜色中,兩兩相望,什麼話都沒有說。
此時,客棧後面不遠處的一處陰影里,正立著幾個人,幾個人的臉色都不耐看,為首的人更是周身陰驁的殺氣,眼里騰騰的冒著怒火,越來越熾熱,恨不得抽了那男人的筋扒了那男人的皮,竟然動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現在菱兒可是懷著他的孩子呢,這男人連孕婦都不放過了,這大晚上的把菱兒邀到這里來,想做什麼?
這周身噴射著怒火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夜凌楓。
夜凌楓一直在等機會見海菱,他不想一下子出現,驚嚇到菱兒,所以想找個好的時機再出現,這幾日他一直隱身在暗處,注視著他們這一行人的動靜,先前江菲雪被白煞黑煞救走,也是他命令了侍竹和侍菊等人殺了他們,只是沒想到最後江菲雪墜下了山崖。
今天晚上他再次出現,卻沒想到看到了眼前這令人火大的一幕,鳳紫嘯的眼神有眼的人一看便知道他的心思,也許菱兒沒有多想,她是一個孕婦,不可能想到鳳紫嘯竟然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可是身為男人,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這男人分明是對菱兒還有心思的,即便她懷孕,他依然動了心思,可惡。
夜凌楓的雙瞳越來越幽深,越來越黑暗,周身更是籠罩著一層霜凍,修長如玉的大手緊握成一團,他想盡力的克制著自已的怒火,可是壓抑了再壓抑,還是心如火煎,十分的痛苦。
一側的侍竹和侍菊二人忍不住開口。
「爺,那赫連千尋不是告訴主子解軟情絲的方法了嗎?主子可以解了娘娘的軟情絲,這樣不就可以陪在皇後娘娘的身邊了嗎?」
侍竹十分奇怪,不明白主子為什麼寧願忍住也不願意現身呢,現在看到別的男人對娘娘動起了心思,偏又氣得要殺人了。
其實侍竹不知道,那解軟情絲的方法十分的危險,若是一個不慎很可能便會死亡。
對于死,夜凌楓倒不是害怕,若是能解掉菱兒的軟情絲,就算讓他死,他也甘願,只是他知道,若是他因為解菱兒的軟情絲,而讓自已受傷的話,菱兒所受的打擊會更大,她現在懷孕了,若是發生什麼事,他就是死也不會原諒自已的,所以他只想找一個好的時機才出現,但是今晚看到這個男人一直在菱兒的身邊晃悠,他實在受不了這刺激,心如油煎一般。
陰影里,夜凌楓腦海里亂糟糟的,一雙眼楮更是盛滿了怒火,冷瞪著遠處的鳳紫嘯,忽然看到鳳紫嘯伸出手,似乎想模菱兒的肩,這下,他再也忍受不住了,陡的身形一晃,幽靈似的閃了出來,朝著月夜之下的鳳紫嘯冷喝。
「住手。」
這暗磁魅惑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好似天簌之音似的,鳳紫嘯先前看到有樹葉飄到海菱的肩上,伸手想幫她取下來,誰知道剛伸出手,還沒有踫到那落葉,便听到一道冷酷的聲音響起。
不由得抬首望去,只見不大的後院內,他們正前方的幾米的位置上,此時玉樹臨風的立著一人,那人華貴的錦袍,錦帶束發,墨發在夜風中輕舞,那精致的如巧匠雕琢而成的面容上,攏著冷霜,深邃的瞳仁中滿是暴風雨,正冷冷的怒視著他,鳳紫嘯忍不住收回了手,心里惱恨,這人竟然是夜凌楓,夜凌楓竟然出現了,不是說海菱中了軟情絲,他們兩個人不能見面嗎?
鳳紫嘯飛快的望向一側的海菱,只見身邊的女子此時滿臉的激動,眼瞳中竟然氤滿了潮氣,雙眸貪婪的望著那出現的身影,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最近以來所受的委屈,還有心痛,不得見的相思,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盡數瓦解了,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夜,夜。」
海菱叫了出來,清艷的面容上,一片淚珠,可是隨著她的輕喚,她的心好痛,尤如千萬根小針扎了似的痛苦不堪,她下意識的伸出手緊糾著胸口,好疼好疼啊,快不能呼吸了,可是她依然堅定的盯著那出現的人,他的眸光在對上她的時候,是那般的溫柔,看到她痛苦的時候,黑瞳浮起痛楚,她看得出來,那痛不比她的少多少,甚至更多更多。
「菱兒,菱兒。」
不大的院子里,再也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彼此,只有他們兩個,。
夜凌楓痴痴的望著海菱,他們這一別便是五個多月,他錯過了很多,當初離開北魯的時候,以為很快便會回到她的身邊,沒想到一別之後,竟然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此刻看到她瘦了一圈的臉,他的心很疼很疼,看到她痛,他更痛,恨不得所有的痛都轉移到他的身上。
夜凌楓走前兩步,海菱在最初的心痛過後,她感受到身上的血液流竄快速起來,她忍不住顫抖起來,抱著自已的肩,腦海中的暴戾之氣升起,心中的溫情不在,似乎有一種想殺了夜凌楓的暴虐之氣籠罩了她整個人,不,她不想殺他啊。
這是軟情絲的作用啊,如此一想,便掙扎著朝走過來的夜凌楓叫起來。
「夜,你快走,你快走,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已,」
夜凌楓看到海菱的身子顫抖起來,臉上一片蒼白,拼命的咬著唇,雙手下意識的掐進自已的肉里,用痛感來提醒自已不要做傷害自已的事,
看到這樣的她,他真的恨不得自已死過去了,連呼吸都困難了,既然他出現了,就一定要解掉她的軟情絲,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試試,他不能忍受著兩個人不見面的痛苦。
夜凌楓往海菱面前走過來,海菱倒退著,越來越害怕,她怕自已控制不住啊,眼里的淚水越流越多,夜在做什麼,他再不走,她真的會傷害他的。/
此時海菱身側的鳳紫嘯一看到她如此的痛苦,知道是軟情絲發作了,心疼極了,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朝夜凌楓大叫。
「夜凌楓,你個混蛋,沒看到她如此痛苦嗎?你還不離開,快點走啊,她的軟情絲發作了,快走啊。」
鳳紫嘯吼完,便伸出手來,想安慰海菱,攬她入懷。
夜凌楓一看他的動作,整個人瘋狂了,身形一縱,眨眼便竄了過來,修長的大手一拍,便拍開了鳳紫嘯的動作,而他便停在了海菱的面前。
海菱此時周身的血液流竄到一個頂峰,她整個人意志有些模糊,只看到眼前俊逸的臉是那般的出色而迷人,她的身體她的心全都吶喊著,這是我喜歡的男人,我愛的男人啊,我不能傷害他啊,我不能傷害他。
可是她的手已經快速的一伸,便模到了侍梅腰間的劍,迅速的抽了出來。
她的周身快崩潰了,火燒一般的痛苦,神智已有些迷糊,僅有的意識便是,我不能傷了夜,不能傷了他,這時候她連自已肚子里的孩子都想不到了,腦海中唯有這樣一個念頭,寧願傷了自已也不能傷了他。
如此一想,整個人瘋狂的揮劍便向自已的脖子上抹去,她寧願傷了自已也不想傷他啊。
海菱的瘋狂的動作一起,數道聲音驚駭的在夜色中響起來。
「菱兒,不要啊。」
除了鳳紫嘯,侍梅和侍蘭,連鳳淺和沈若軒等人都找了過來,正好看到這殘忍的一幕,忍不住大駭的叫起來。
可就是這電光火石之間,那一直站在海菱面前的夜凌楓動了,他長臂一伸,便撥開了海菱手中的劍,同一時間,那劍如月兌僵的野馬般的直往他的胸口刺去,他這是借力使力,所以長劍毫不留情的直直的刺進了夜凌楓的前胸,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這血腥而又殘忍的一幕,同時為他們的愛深深的感動,他們兩個人是哪怕到死,也是寧願傷害自已,也不願傷另外一個的人啊。
這樣的一對啊,老天如何能如此的折磨他們啊,鳳淺和沈若軒等人忍不住叫了起來。
「不要啊。」
可是那劍還是直刺進了夜凌楓的身子,等到海菱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長劍穿透夜凌楓的身子,他雋美絕色的面容上,眼里是濃厚的熾熱的愛,唇角是氤氳的笑意,身子卻蹌踉著往地上栽去。
而海菱的一只手還握在長劍之上,她整個人如遭電擊,痛不欲生,再也忍不住的松開手,雙手抱住頭,尖叫起來︰「啊,不要啊,我不要殺夜啊,我不要啊。」
就在她瘋狂的大喊大叫著,一道綠如柳絮的細長光芒從她的前胸飄了出來,在半空中飛舞。
暗夜中,忽地一道白影閃了過來,掌心一凝強大的內力瀉出來,直擊向那綠色的柳絮,眨眼那綠色的幽光被粉碎了,夜色下再無一物。
那出現的白色身影自然是赫連千尋,他一舉擊碎了半空中的綠色幽芒,沉穩冷靜的開口。
「好了,這軟情絲解了。」
他話落,鳳淺已撲了過來,一拳便往赫連千尋的身上捶去︰「這就是你說的解軟情絲的方法,你竟然讓夜凌楓自殺,這于菱兒來說是生不如死啊,她要的不是這些啊,你太過份了。」
赫連千尋一連受了鳳淺的幾下捶打,也沒有出聲。
另外一側的夜凌楓雖然受一劍穿心之苦,但是並沒有昏過去,反而心疼的望著那快陷入瘋狂的菱兒,緩緩的開口︰「菱兒,菱兒。」
海菱听到他的喚聲,總算止住了叫聲,可是望著夜凌楓的時候,整個人淚眼模糊,看著他身子不穩的立著,她不敢靠近他,搖著頭看著自已的手。
「我竟然下得了手,我怎麼下得了手?」
她明明記得自已是寧願傷了自已也不願意傷他的,可是到頭來寶劍刺穿的卻是他的身體,她覺得自已太殘忍了,她是愛他的啊,即便是因為軟情絲,也不能刺穿他的身體,她不能原諒自已。
雖然他不怪她,但是她不能原諒自已。
如此一想,海菱轉身便跑,鳳淺趕緊的追上她的身影,生怕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這里,夜凌楓一看到菱兒還是受到傷害了,不由得心疼,再加上劍傷所致,終于承受不住的昏昏欲墜,身後的侍竹等人更是心痛不已,上前一步扶著主子,傷心的叫起來。
「爺,爺?」
沒想到這解軟情絲的辦法,竟然是必須死一個人,這樣的結局不如不解,皇後娘娘恐怕生不如死啊。
赫連千尋掃視了一圈,見大家只顧著傷痛,忍不住沉聲開口。
「他不會有事的,你們立刻扶他進客棧救治。」
他一開口,沈若軒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檢查,然後示意侍竹侍菊二人趕緊扶他進客棧里救治。
其實關于軟情絲的解法,赫連千尋是研究了很久才找到一絲破綻的,雖然這破綻足以讓人九死一生,但他相信以夜凌楓的能力是可以做到的,其實解軟情絲最直接的方法是殺掉自已所愛的人,那麼軟情絲便可解,他研究後發現一個辦法,就是在對方殺自已的時候,可以利用心髒移位法,用強大的內力偏移心髒,心髒跳動的時候會收縮,與隔膜之間形成一條極小的縫隙,而夜凌楓運內力,偏移心髒,拉大心髒和隔膜之間的空隙,這樣一劍穿心,其實並沒有傷到心髒,但是在心愛的人眼里,他是已經被殺了的,她在極端的絕望中,軟情絲便會月兌疑而出,這樣便可以毀掉情絲,那麼軟情絲的降頭便解了,其實被刺到心髒的夜凌楓並沒有事。
但同樣的這件事風險十分的大,一個控制不好,便會真的穿心而死,能做到這一點的,必然是十分的愛自已的女人的,否則不會冒這個風險。
當初赫連千尋和夜凌楓說的時候,夜凌楓眉頭都沒眨一下,便同意了,這讓赫連千尋十分的敬重,所以才會現身,幫助他毀掉了海菱身上飛出來的情絲,若不及時的毀掉情絲,若是最後夜凌楓沒死,情絲很可能再次的飛入海菱的體內,那麼夜凌楓所付出的代價,可就白付了。
客棧里,沈若軒等人全都圍在房間里,檢查過後發現,寶劍並沒有傷及心髒,也就是夜凌楓不會有事的。
這一發現,讓所有人大喜,沈若軒立刻給夜凌楓拔劍,然後治療。
侍梅和侍蘭知道皇上不會死,心里徹底的松了一口氣,不說皇上是她們以前的主子,就是現在,若是皇上出了事,娘娘絕對不會原諒自已的,那她活著只怕也是深深的折磨啊,她會恨自已的,現在皇上沒事了,侍梅和侍蘭二人立刻閃身出了客棧,一路尋找主子去了。
海菱因為心痛外加自我的憎恨,奔出了客棧後,在街上一路狂奔,鳳淺追上她,然後拉著她。
「菱兒,菱兒,你別跑了,肚子里還有孩子呢?別傷了孩子。」
說到這個,鳳淺便又恨起了赫連千尋,這個該死的混蛋,難怪先前她問他是什麼解軟情絲的方法,他卻始終不肯說,原來竟是這樣的餿主意,他是和夜凌楓有仇嗎?現在夜凌楓中劍,若是他死了,菱兒是定然不會放過自已的。
「菱兒,菱兒,你別傷心了,夜凌楓說不定不會有事的。」
海菱此刻腦海里,心里滿滿都是夜凌楓的身影,他含笑的眼楮,他滿眼的深情,還有自已刺穿他身體,帶血的手,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腦海,想到夜凌楓很可能沒命了,她再也控制不住的伏在鳳淺的懷里大哭了起來。
「淺兒,若是他沒命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寧願陪他一死,我們一家人死在一起算了。」
暗夜的大街上,很多人望著她們,鳳淺趕緊抱著海菱走到街道的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沒事,菱兒,不會有事的,我想,夜凌楓一定沒事。」
赫連千尋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夜凌楓,他絕對不會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的,如果真的解掉軟情絲就是讓夜凌楓去死,那還不是和阿朗當初所說的辦法是一樣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還有必要死纏著他嗎?
如果夜凌楓真的出事了,她是不會原諒赫連千尋的,這一次是真的不原諒,因為他太過份了。
暗夜中,海菱靠在鳳淺的懷中,傷心的哭泣,好似傷心絕望的野獸,嗚咽心痛,心里更是滿滿的心慌,恐懼,若是夜死了,她怎麼辦?她寧願沒有解軟情絲,至少他還活著,她心里有著思念,知道他還活著。
可是現在她竟然用寶劍刺進了他的身體,他是她的愛人啊。
她竟然像對待仇人一樣,狠狠的刺他,她實在沒辦法原諒自已,一想到這個,海菱便血紅了眼楮,陡的望著自已的雙手,然後便把手往街道一側的柱子上捶去,一下兩下,鳳淺一個不及,她已經捶了兩下,力氣十分的大,她的手立刻紅腫了起來,鳳淺忍不住緊緊的抓著她的手。
「菱兒,你瘋了,干什麼傷害自已的手啊?」
「都是它,都是它殺了夜,這雙手要了還有何用,我要毀掉了它。」
海菱掙扎著大叫,鳳淺緊緊的抱著她,可是不敢用武力,再加上海菱蠻力挺大的,眼看著便要控制不住她了,不由得心急起來,幸好侍梅和侍蘭二婢找了出來,一看到海菱,便欣喜的叫起來。
「主子,主子,皇上沒有事,皇上不會有事的,那劍不會致命,所以他不會有事的。」
此話一出,鳳淺和海菱同時停住了動靜,海菱掉轉身望著侍梅和侍蘭。
二婢只見她紅腫著眼楮,淚眼模糊,想到她懷著孕,竟然遭受了這麼多的痛,心里不禁心疼起來,跑過來一人一邊扶著海菱。
「主子,你別難過了,皇上沒事了,沒事了,你放心吧。」
侍梅哽咽著開口,鳳淺已反應過來,在一邊附和著︰「菱兒听到了嗎?夜凌楓沒事了,他沒事了,我們回去吧,你別再傷害自已了,那個男人不顧危險解了你身上軟情絲的降頭,他可不是希望你傷害自已的,你這樣對待自已,他會心疼的。」
鳳淺知道,菱兒是很在乎夜凌楓的,她唯有這樣說,海菱才會不作賤自已/
果然海菱听了她的話,不再有所動作,可是眼眶里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然後轉身往回走︰「他沒事嗎?他沒事嗎?」
「嗯,皇上沒事,主子回去看看吧。」
侍梅見她好受一些了,趕緊跟上她的身子,生怕她有什麼大動作。
果然她話落,海菱轉身便跑,準備跑回客棧,侍梅早有準備的一把拉著她的身子︰「娘娘,皇上沒事了,你別跑,當心肚子里的小皇子。」
這一說,海菱倒是當心了,這一晚上,她幾乎忘了自個的孩子,情緒也是大起大落的,若非平時注意調理,只怕這孩子都不保了,好在現在沒什麼事,她松了一口氣。
夜沒事,沒事,所以她不能有事,孩子也不能有事,現在她的軟情絲已解,他們一家人就快團聚了,所以一個都不能有事。
海菱如此安慰著自已,走起路來蹋實得多,雖然腳步依然很快,卻沒有再用力的跑。
身後的侍梅和侍蘭二人緊隨著她,鳳淺看海菱沒事,才真正的放了心,不過對于赫連千尋這次做出來的事,還是十分的生氣,他至少給她透個氣啊,這麼大的動靜,再來一次,都要了她的命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正是赫連千尋的主意,既解了軟情絲,又沒有死人,夜凌楓和菱兒總算可以相聚在一起了。
只是苦了夜凌楓罷了,不過能讓他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想必夜凌楓是甘願承受這一切的,還記得千尋和他說解軟情絲的方法時,他是滿臉笑意的。
看來這個男人是愛慘了菱兒的,哪怕有千分之一的辦法他也是要試試的,再所不惜的。
鳳淺跟著海菱的身後,眸光里有欣慰,知道有一個男人真正的喜愛菱兒,做為朋友,她自然是高興的。
一行幾個人走到客棧的時候,海菱忽然猶豫了,遲遲的不肯進去,在客棧門外轉悠,既緊張又不安恐慌。
「夜沒事嗎?他確實沒事嗎?」
一遍遍的問侍梅,她是真的好害怕進去後,夜若是有什麼事,她真的好害怕啊,如此一想,腦海里再次涌現出自已手中拿刀刺在夜身上的畫面,她忍不住又開始的亂想了。
侍梅一看她的神情,趕緊的勸她︰「主子,皇上沒事,真的沒事,你放心吧,現在沈若軒已經幫助他處理了傷口,他一定在里面等你呢,你快進去吧。」
海菱听了又鎮定了一番心神,然後抬腳準備進去,這時客棧門里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男子一頭銀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到肩上,身上著一件紫色的長袍,周身上下透著妖治而陰涼的氣息,一張精致的面容上,閃過光華,涼薄的唇微勾,笑意瀲瀲,望著海菱開口。
「夜凌楓已經沒事了。」
這一句徹底的打消了海菱的恐懼,她閃身便奔進了客棧的門,經過赫連千尋的身邊時,輕聲說了一句。
「謝謝。」
她知道夜如此做,定然和赫連千尋有關,雖然這主意有些缺德,不過她的軟情絲解了,現在夜又沒事了,他們一家可以團聚在一起了,這聲謝她還是該說的。
侍梅和侍蘭二人看了一眼鳳淺,然後跟著自家的主子閃身進去。
客棧門前,只剩下鳳淺一個,還有眯著眼楮明顯生氣了的赫連千尋,他身後的瑟瑟等手下很識趣的飛快的閃身離去。
最後只有赫連千尋和鳳淺二人,鳳淺一看赫連千尋此刻生氣的樣子,便想起每次他生氣,她便要倒霉,這男人非要親她親到她唇腫為止,以懲罰她的鬧別扭不信任以及發脾氣,想到這,心里那個顫啊,眼楮瞄啊瞄的,然後慢慢的往後退,準備撒足狂奔。
門前,赫連千尋陰沉沉的開口︰「你試試看。」
這一聲警告使得鳳淺的腳立馬生根了,因為她太有自知之明了,赫連千尋的武功出神入化,可不是她這種身手可比的,自然他發現了,那麼她就別想跑,再抬首時,已經一臉小狗式的討好,略帶撒嬌的開口。
「千尋,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還剩機眨巴眨巴眼楮賣萌,以往她的賣萌是相當有用的,不過今天赫連千尋打算堅決不受她賣萌的盎惑,好好的懲罰她,所以當鳳淺的眼楮眨到快抽筋,眨到第三十一下的時候,赫連千尋高大精瘦的身子大踏步的跨前幾步,一伸手便抗了她的身子離開客棧,鳳淺伸出手緊抱著赫連千尋的脖子,忍不住抗議。
「千尋,你太粗魯了,還有你帶我去哪里?」
「懲罰,。」
赫連千尋簡短的兩個字,使得鳳淺的腿軟起來,想到嘴腫的代價,忍不住討饒︰「千尋,別這樣,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嘛,我不就是捶了你幾下嘛,這樣吧,讓你捶回來吧,捶回來吧。」
誰知道赫連千尋根本不理會她的求饒,陰驁的開口︰「誰讓你不信任我了,這可是最好的解軟情絲的辦法了。」
為了找到解軟情絲的辦法,他可是幾天幾夜沒合眼,翻找出古代的記載查證,最後才發現了,這軟情絲並不是真的要殺掉心愛的人,而是當利劍刺向心愛的人時,那種心里極致的恐懼,使得情絲月兌離身體,這時候若是毀掉了情絲,便會解掉這種降頭了,他做這些都是為了她,要不然他犯得著把這方法告訴那男人嗎?可到最後她竟然怪他怨他,他能不生氣嗎?、
赫連千尋一開口,鳳淺理虧的悶哼︰「人家氣急了嘛,千尋最好了,最最好的千尋了。」
夜色下,某女乖乖的討饒,聲音越來越遠,至于她被如何懲罰就不得而知了。
客棧的某間房里,此時,沈若軒已經給夜凌楓處理了傷口,確認他真的沒事,再加上他的內力高深,平時身體健康,所以一點事都沒有,雖然失血多了,先前昏了過去,不過他喂他服了丹藥,相信很快便可以醒過來了。
眼前,可是最好的結局了,雖然夜凌楓吃了大苦,但是好歹解了師傅的軟情絲,他們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這一次,夜凌楓的舉動,足以說明,他是個深愛妻子的男人,寧願傷自身也要解掉師傅的軟情絲,所以說老天也無法阻止他們一家人在一起。
沈若軒欣慰的笑了,房間的門被人推開,門前一道身影怯怯的擔憂的望著他,沈若軒的心忍不住一軟,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師傅呢,看來她也是深愛著夜凌楓的,這兩個人啊,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能分開他們了。
他們是如此的相愛啊,老天一定要保佑他們啊。
沈若軒想著站起了身,笑望著海菱︰「師傅,快過來,夜凌楓可是一點事都沒有呢,你別擔心了。」
「他真的沒事。」
海菱確認的再問了一遍,直到沈若軒點頭,她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視線落到床上的人身上,再也移不開來了,他安靜的睡在大床上,墨黑的發如錦鍛一般分散在枕巾上,這是他們分別了五個多月後第一次見面,她的心啊又心疼又激動,眼晴痴痴的望著那睡著了的人,他的臉色微微的蒼白,明顯是失血過多了,胸前被白布纏繞住了,此刻虛弱的睡在床上。
那麼的安靜,卻不失他的光彩,即便臉色蒼白,也無損他的風華,那狹飛的眉,細長濃黑的睫毛在燈下像扇子一樣覆蓋著他深邃幽暗的黑瞳,鼻子挺挺的,唇性感而美好,此時略顯蒼白,看到他近在咫尺,她忍不住走過去,一步兩步,越往前,她的心越疼。
屋子里,沈若軒和侍梅等人退出去,房內一個人也沒有,沈若軒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吩咐了人在外面守著,別打攪到房內的兩個人。
房間里,海菱已走到床前,輕輕的坐在床邊,痴望著床上的男人,伸出手輕輕的模他的眉毛,臉頰,嘴唇,心重重的落地,夜,我們又在一起了。
燈火輕爆,床前的人凝望著床上的人,那種心頭的依戀就好似不是一輩子,而是三生三世便相愛了的,先前看到他被自已刺中了,她的心髒差點沒停止跳動,而且整個人快瘋了,現在幸好他沒事了,她的一顆心也回來了。
海菱伸出手執了他的手按著自已的胸口,輕輕的開口。
「夜,你活在我的這里,以後,這里永遠為你跳動著,再沒有別人,永遠不會有。」
那大手在她的手中輕輕的動了一下,海菱立刻緊握著,高興的朝著床上的人叫起來︰「夜,夜,你醒了嗎?」
蒼白的容顏上,睫毛輕輕的動了動,隨之一雙黑如曜石的眼楮睜開了,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她,兩個人痴痴相望,好久他沙啞著聲音開口︰「菱兒,我們又在一起了。」
「是的,我們又在一起了。」
海菱用力的點頭,眼里浮起潮氣,然後俯身,輕輕的吻了吻他的唇,輕靠在他的胸前,哭了起來︰「夜,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會出事,你知道嗎︰?我寧願你平安的活著,只要知道你活著便好,也不要你遇到任何的傷害,以後你別這樣做了,你差點嚇死我了。」
一向堅強的她,竟然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夜凌楓听在耳朵里,心都碎了,忍不住伸手揉著她的頭︰「我的傻姑娘啊,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永遠不會再分開,沒人能分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