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美國華盛頓飛往中國北京的飛機上,端木西正用右手輕撫著己左腕上的一道疤痕︰那道粉紅色的疤痕,在事隔多年以後的今天,看起來仍是那刺眼,像是不時的在提醒著她——曾經的她是多的愚蠢
也正是這道丑陋的疤痕,讓她在八年以後的今天,仍然清晰的記得那些屈辱、那些傷痛、那些不可能實現的諾言
從當初的絕望離開,到如今的強勢歸來,已是整整八個年頭
八年,九十六個月;四百一十七個星期;二千九百二十個白天黑夜;
八年的時間,被司墨從那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帶到國際大都市華盛頓;挺過各種的冷眼、熬過各種的困境、花別人幾倍的功夫,終于,完成華麗的蛻變——由一個鄉村野丫頭,轉身成為全美最年輕的心理學博士
八年來,她從未涉足過這里,這片曾經最熟悉的地方;也從未打探過任何關于那里的消息,包括——
現在,司墨說,她可以
所以,她回來
她承諾過司墨︰日歸來,她絕不再是曾經的己她要將己的命運掌握在己的手里,誰也別想左右她
可是,倘若再見,她真能放下過去,如現在的心境一般平她真的,可以
準備這久,端木西對此仍然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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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墨,有些緊張端木西沒有回頭,但她知道,她身邊的這個看似睡著的男人一定听見
司墨,八年前毅然帶她離南村的男人,185的身高,總讓人在面前有壓迫感;薄薄的雙唇,顯得涼薄而寡情;一對細細的眼楮藏在那副金邊眼鏡後面,總是讓人看不清眼底的表情,給人一種危險而狡黠的感覺唯有那高而直的鼻,顯出個性中的剛毅與堅持
正是,在這八年里,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邊——訓練她、引導她,讓她一步一步的走出過去,一點一點的強大起來
現在,這個男人正眯著眼楮打著盹兒,那看似安靜的容顏下,誰也不知道在踏上飛機的那一刻,也曾經有過掙扎
听到端木西的話,感受著她的不安,依然只是懶懶的說道︰「西,深呼吸,做放松訓練,知道行的
這個叫司墨的男人,從來都是這信不僅對己,也包括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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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隆隆的轟鳴聲中,這個龐然大物穩穩的停在首都機場
在做過放松訓練之後,緊張感已經完全消除,取而代之的是經過八年專業訓練與頭上耀眼的光環所帶來的那屬于強者的信與驕傲
步出機艙,刺眼的燈光,照得人有些睜不開眼來北京九月的夜晚,依然是熱氣騰騰
端木西用手遮住這灼人的光線,原本就狹長的鳳眼,此時更是眯成一條縫,看起來像一只慵懶的貓,魅惑十足
看著機場的人來人往,雖不全是黑頭發,卻大部分都是黃皮膚;八年里加起來也沒見到過這多的中國人對此,端木西在內心不禁有著一種全新的、新奇的體驗,一種在美國時從未有過的故鄉情油然而生
「西司墨似乎並沒有與她相同的體驗,看著她的感慨只是輕輕的一笑,喊她的聲音仍是清冷而涼薄而高大的身影在燈光的照射下,在她的面前形成一片光影
端木西對微微的點點頭,踏著優雅的步伐跟在的身邊,與一同走下眩梯︰
並肩的兩人,猶如當年弗洛伊德榮格,滿懷著信心從維也納到美國一般——作為全美最優秀心理學醫師的司墨最年輕心理學博士的端木西,們的歸來,將給國內心理學界帶來怎樣的風潮
而她,又將如何去面對她抽空八年的過去
——師大學術報告廳——
兩天的學術討論會,大家都爭辯得很激烈,有一些學者對司墨端木西的重視療效,忽略流派的觀點很是認同——知識本就是為生活服務的
而另一些則非常頑固︰認為這是一種極不嚴肅的提法,是對學術的褻瀆,這會讓各流派最終消失在這種理論里因此對此極不接受
兩天的會議結束後,大家猶圍著司墨端木西爭論不休著
司墨心里很是清楚,一項新生事物需要長時間的滲透,也需要成功的案例去增加接受者的信心,才會逐漸被人們所接受
所以現在所有的爭論都是正常的並不急于讓大家馬上認可並接受這個理論
就與端木西是否會留下來支持回內的學術發展,與蘇部長還有個會談,看看時間,果斷的結束這個討論會
起身對大家說道︰「這次的交流會很感謝各位的積極參與,端木博士對于國內的學術氛圍感到非常的欣喜,以後大家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給們e—mail,們非常樂意與大家保持交流今天就先到這里thanks
端木西回頭將己的e—mail地址寫在白板上,向司墨點點頭,收拾好東西,便擬離開會場
這時,只見王校長挺著一個大大的啤酒肚,步履匆匆地走過來︰「司醫師,蘇部長中央人才工作協調組的負責人楚部長已在會議室等端木博士過去
司墨點點頭,對端木西說道︰「西,稍後會溝通到是否留在國內的問題
在回國前,便與蘇部長通過電話,知道國家希望能留在國內,為國家的心理學事業的發展做出貢獻
而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帶她回來,便是知道那個讓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在這里、知道已經離婚,便做好借助這個男人讓她重建認知結構的計劃,做好為她留下來的準備
,一切皆是有備而來
端木西輕輕地點點頭,淡淡的說道︰「知道淡淡的語氣听不出她的情緒
然而在說完後,卻將頭轉向一直坐在會議桌尾端的顧青,這個她心心念念八年的男人︰線條分明的五官,少些許當年的硬朗,看起來柔許多眼里沒有當年的清澈,卻多幾份世故;臉上有著成功男人特有的沉穩與傲氣
不得不說,男人都是時光的寵兒,越是經歷時光的洗禮,越發的有味道,司墨如此,顧青也是如此
而此時,這個男人正大步向她走來,看著她的目光,一如當年的溫潤,似乎這八年的抽離只是一種錯覺
從會議桌的尾端向到前台,幾十步路的距離,顧青平靜而溫潤的表面下,掩飾著己那不太規則的心跳
交流會的第一天,便看見她,這個昔日狂野霸道的野丫頭,那專注而干練的模樣,讓人驚艷那雙低垂的鳳眼,看起來還是那嫵媚而輕易的撩動著的心弦
現在,她正看向己︰她會己一樣,也一直把己放在心里
終于,停在她的面前,溫潤聲音一如當年︰「西,希望能考慮留下來
端木西緩緩從身上收回那似乎看到過去的目光,微一側頭,輕輕一笑︰「走或留,會有什不同眼里閃過的眸光,帶著一絲調皮的信
一直淡淡的,一副涼薄姿態的端木西,突然的一笑,婉若月花開,整個人頓時溫暖明亮起來,讓顧青看得錯不開眼去,一時間竟忘去思考她話里的意思
「這個不要臉的,害得家破人散,現在還敢來公然勾引老公,以為成博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來破壞別人的家庭……
一陣淒歷的叫聲在充滿學術氛圍的報告廳里突兀的響起,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滿場或儒雅或端莊的學者中,一個腳踩七寸細高跟鞋,披著一頭栗波浪長發,一臉精致的妝容卻看起來仍是俗所不已的婦人發瘋似的向端木西沖過來
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婦人對著端木西的臉揮手就是一巴掌,而她那股子狠勁一下子把端木西沖得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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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墨的英文名︰Sam
端木西的英文名︰S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