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隱約地感到有一條溫熱的毛巾在擦拭著他的額、他的臉……漸漸,衣服的紐扣在被一只手一顆一顆地解開……
渾身一顫,猝然驚醒,慌亂地撐起身子就要往後退……
「啊——」一陣抽心的疼痛讓他不禁叫出了聲。頓然看見眼前手足無措的人心疼的眼神……身下那撕心的痛楚讓他剎那清醒,惶恐地避開就要近前的人,痛苦地將頭埋進雙膝,不知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人。
為什麼所有的難堪都被他盡收眼底?為什麼要在他最害怕見到他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想洗澡……」突然想起現在他擁有一具骯髒的、讓他唾棄的身體。
他一愣,但很快道︰「不行,你的手……」
「不,我要洗澡!」眼里不自覺得噙滿了淚,固執地堅持道。
「那……我幫你……」
「不要……我自己能行。」
「可是……青兒,我不會傷害你的!」他神情黯然道。
「我要自己來、我要自己來……」拼命搖著頭大聲地叫道,伴著斷斷續續的啜泣。
「好,那我去給你放水。」那人復雜而又痛苦的表情,無奈地轉過身去。
他木然地看著進入洗浴間的人,想到那難堪的、讓他痛不欲生的一幕。
「水放好了,」他遞給他一件白色的浴衣,仍不放心道︰「真的自己能行?」
亦青點點頭,直接進了洗浴間。
浴缸很大,里面盛滿了清澈見底的水。把睡衣慢慢月兌去,一步踏進了溫熱的浴缸。
浴缸里的水溫調得剛剛好,正適合他的溫度。一點一點地搓洗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要把所有的髒東西徹底清理,不留一點雜質。因另一手得撐在浴缸邊緣,不一會兒他就感到有些吃力,但他仍堅持著,用洗浴液洗了一遍又一遍,水缸里的水也被換了一次又一次,漸漸感到自己越來越疲乏不堪。
「青兒,怎麼還沒好?」門外響起了歐嵐峰溫和卻稍帶焦急地催促聲,才發現自己已在浴缸里待了很久。
「噢」了一聲,從浴缸里出來,拿起他為他準備的另一條浴巾去擦身體的水。
這件白色的毛巾浴衣長長的,穿在身上非常舒服,但腰間的帶子用一只手去系倒有些困難,試著用那只受傷的手去幫忙,可手指稍稍一動便牽動著掌心,痛得要命。
在彌漫著溫熱水氣的浴室里好容易系好卻已是滿身的汗水,頭發上的水還未擦干,偶爾還有幾顆水珠滴落下來。
「青兒……」外面又輕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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