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空,布滿了點點星光,一輪如玉盤般的圓月高高地掛在天空,在別墅樓前的草地上,一首如淒如訴的曲子在這樣的夜里拉開了序幕……
月光如水,峰閉上眼楮專注地拉著,似乎在訴說一個悲傷的故事,他也沉浸在他的琴聲中,忘了所有……
第二天醒來,峰沒在身邊,模模床邊,已經沒了溫度。
亦青下床打開門,喊著峰的名字,卻沒有人回應。怎麼回事?一大早去哪里了?看到王媽正把早餐擺放在餐桌上,而且還多擺了一份︰「王媽,今天有誰來嗎?」看著忙碌的王媽,亦青問道。
「噢,不知道。歐先生沒說,就叫我今天多準備一份早餐。」王媽笑眯眯地說。
轉身進房洗漱一番,換了套休閑裝也準備出門去走走。王媽在門口,驚訝地道︰「亦先生,你這是去哪里呀?馬上就要吃早飯了……」
「我想出去走一下,王媽,如果歐先生回來,你叫他先吃吧,不用等我了。」亦青邊走邊說。
「誒,可是歐先生待會……」王媽還要說什麼,亦青早已走了出去。
好久沒出門,感覺一切都是那麼新鮮,整個人也如一只歡欣雀躍的小鳥,輕松自在。夏日的天氣,一大早就感到非常炎熱,連吹過來的風都帶著熱氣。
意外地看見一家書店這麼早就開了門,走進去看看、翻翻,竟然發現一本《世界十大鋼琴家的故事》,毫不猶豫便買下。
之後,又打的去了人民醫院。因為忽然想起了大媽——他的外婆。
醫院門外,亦青坐在外婆曾經坐過的地方,想著她肯定多少次徘徊在這里,期待他的出現……外婆,對不起!我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您對我一定很失望吧!真的對不起!上蒼讓我們在這里相遇,為什麼卻又讓我們無法相認?想到這里,亦青黯然神傷。
「亦青。」忽然一個熟悉又甜美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可又想不起是誰。抬頭去尋找,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醫院的門口︰「上官雪?」
看了半天,他才驚異地叫出了聲,因為發現她的肚子向前突起好大︰「你……要做媽媽了?」
上官雪低頭笑著,手模了模那隆起的肚皮,很幸福、很甜蜜,也很嬌羞的模樣︰「是,我馬上就要做媽媽了。」
「那恭喜你了!」他興奮地向她道喜。
「你在這里干什麼?」上官雪問道,眼楮有點奇怪的神色。
「噢,沒什麼……只是出來走累了,想在這里坐坐而已。」
上官雪笑著「噢」了一聲,點點頭。
「你呢?」他問道。
「來做定期地檢查。」
「噢,那你進去吧……」一時竟然感到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什麼。
上官雪看著亦青,愣了一下,然後醒悟似的,點點頭,向醫院里走去。
望著上官雪的背影,第一次感覺到她是幸福的,而且她自己也感到了幸福。
一個新的生命就要誕生,他或她能改變很多東西,即便是父母的情感,有時候也能被可愛的小生命緊緊維系著。可他和峰的感情又有什麼可以維系的?他們能走多長?走多遠?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回到別墅,正看見峰和一位精神矍爍的老人在用餐。
「噢,亦先生回來了。」王媽對峰道。
那位老人和峰一起抬起頭︰「一大早去哪兒了?」峰問,臉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噢,我想出去走走,所以……」正說著,卻突然看見坐在對面的老人一臉的慍色,眼楮直瞪著自己。
不知道他是誰,為什麼要這樣看著他?亦青眼楮轉向峰。
峰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看了老人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嗯……青兒,這……是我父親。」
亦青然明白老人敵意的來源。峰說完,忙向他使個眼色,亦青先前不明白,他要自己干什麼,看了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噢,伯父,您好!我是亦青。」
峰的父親好像沒有听見我喚他,不見半點反應。
亦青有些尷尬地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峰看看亦青,又看看他父親︰「爸……」听到峰的叫喚,峰的父親又把臉轉向峰,仍然一張臉拉得老長,並伴著一聲冷哼從鼻子里發出來。
恍然之間,亦青感到了他和峰的感情正面臨著一場艱難的考驗。
吃完早飯,他去櫥房泡了杯茶遞到峰的父親面前︰「伯父,您喝……」
「剛吃完早飯,誰還願意喝茶呀!」峰的父親毫不客氣地指責著,一點也不留情面。
峰看著處在尷尬中不知所措的亦青,有點不滿地道︰「哎呀,爸,青兒是一番好心。」
「什麼好心?」峰的父親好似被點著的導火線,他的臉因情緒的激動而漲得通紅︰「你把這樣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給招進來到底要干嘛?為了他,你把叔叔的公司拱手讓給別人,還一聲招呼不打……」
「爸,我不是告訴你們了嗎?」峰看亦青一眼,有點急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們誰同意了?而且他再漂亮,始終是個男人,他能為你生兒育女嗎?」
「爸,」峰明顯激動了起來︰「人的一生有很多活法,為什麼我就一定要過得像別人一樣,如此傳統地活著。我要和青兒在一起,誰也阻攔不了我!」
「你……你這個逆子!」峰的父親說著,一手將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