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黑帛蒙面人伸手劈開木欄,直接沖向凌溪。
凌溪的臉色蒼白如雪,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林靈輕輕的走到黑帛蒙面人的身後,握緊好不容易弄下來的木欄,用力的打向黑帛蒙面人的後腦勺。
「砰!」
黑帛蒙面人昏倒在地,林靈急忙拉著凌溪就跑。
「等一下。」凌溪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林靈不解。
「我想看看他是誰?」凌溪走到昏倒的黑帛蒙面人的身前,一把扯下覆蓋住他的臉龐的黑帛。
林靈見凌溪的眼神突然凝滯,呆愣的望著地面上略帶幾分俊俏、眉角輕揚的年輕少年,驚愕至極。
「是他。」凌溪顫聲道。
「你認識他?」林靈走上前,詫異的望著凌溪。
「他叫潮水,我以前很喜歡他。」凌溪的雙眸,黯然神傷,「卻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黑帛蒙面人。」
林靈明眸流轉,急聲道︰「那是以前的事情,我們現在還是快走吧。」
「恩,好。」凌溪急忙緊隨著林靈,向外逃去。
……
……
黑牢外,並無人看守,空無一個,林靈與凌溪很容易的就逃出了黑牢。
還未來的及歡呼,林靈與凌溪就被忽然出現的七名黑帛蒙面人驚嚇的停下腳步。
「林靈,我們逃不出去的。」凌溪絕望的看著面前一字排開,佇立的七名黑帛蒙面人。滿心的希望,一瞬間,化成烏有。
「你們二個,回黑牢去。」其中一名黑帛蒙面人冷聲喝道。
凌溪手足無措的抬眸望著林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進,還是不進?
「我不會進去的。」這幾日,為了積蓄氣力,不管食物味道多麼難吃,都吃的一滴不剩,目的就是為了逃出來,林靈冷聲道;「有什麼招式,盡管使出來。」
「進去,留你們一條生路。」
「不進去。」林靈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道。
面前的七名黑帛蒙面人彼此面面相覷,對于林靈決然的反抗似乎有些驚訝。
此時,靠左邊外側的的黑帛蒙面人突然走出,手握著一根虯根盤結的棕色樹枝,急沖向林靈。
林靈正想轉身躲閃過去,卻突然記起凌溪在自己的身後,若是自己躲過,就將凌溪置到危險之地。
「凌溪,快躲。」林靈一邊說著,一邊眼急手快的伸手抓住沖到面前的虯枝。
驟然,手心一痛,像是被虯枝劃破。
林靈來不及多想,扯拉著虯枝,連同手握虯枝的黑帛蒙面人攥向一旁。
「咦!」
眼前的黑帛蒙面人驚呼一聲,忽然放開了手中的虯枝,退到一旁,靜止不動。
林靈不解,卻見黑帛蒙面人忽然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叫︰「看,狐枝死了!」
這是什麼意思!
林靈困惑的低下頭,發現被自己奪在手的棕色虯枝已經變成烏黑色,有的地方,甚至慢慢的裂開,化成粉末落到地面上。
林靈大吃一驚,手中一松,烏黑色的虯枝掉落到地面上,上面,尚沾著自己手心中流出來的鮮紅的鮮血。
「你是誰?」站在中間的黑帛蒙面人上前一步,聲音中雜著難以掩飾的恐懼,「說,你是不是妖怪?」
妖怪!說的是自己,林靈啼笑皆非,堅決的搖頭,「我不是妖怪。」
「胡說,不是妖怪,怎麼可能讓狐枝死去。」被林靈奪去手中虯枝的黑帛蒙面人驚聲道。
「狐枝,這個嗎!」林靈低頭,手指著落在腳下的虯枝,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其余的六名黑帛蒙面人的手中,都緊緊的握著一節像是從同一棵大樹上砍斷下來的樹枝,樹枝粗若手臂,長約二米,形狀各異,有的或如老根盤桓,有的一枝獨秀,有的樹枝上有數根分叉的小樹枝。與普通的樹枝不同,棕色的樹枝上,都刻著一種奇怪的圖騰,猶如倒懸的荊刺。
「你這個妖怪。」被林靈奪去手中虯枝的黑帛蒙面人顫聲道︰「居然敢傷害狐枝,藍石巫師絕對不放過你的。」
林靈別過頭,不理會一旁叫囂的黑帛蒙面人。
面前七名蒙面人,感覺威脅最大的還是站在中間的黑帛蒙面人,他的氣勢遠遠的壓過其他的黑帛蒙人。
「我不是妖怪。」林靈再次的申明,「但是我擁有與藍石巫師同樣的巫力。」
此言一出,頓時驚的七名黑帛蒙面人一齊後退。
林靈心中歡喜,看來自己的虛張聲勢真起作用,他們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話語。
「你們還不退開。」林靈故意冷聲喝道,趁他們心中猶豫不決時,再添一把柴火,「不然,等我使用巫力的時候,讓你們變的像它一樣。」說話時,用手指著腳下已經悉化為粉末的虯枝。
看著地面上的粉末,七名黑帛蒙面人彼此相視,情不自禁的退後。
林靈見狀,急忙的抓住凌溪的皓腕,快速的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一路之上,不敢回身相望,唯恐讓他們發現自己只是色厲內荏。
「林靈,林靈。」凌溪蹙眉一皺,手腕被林靈死死的攥緊,感覺好痛。
「什麼事?」腳下雖然有路,卻不知路的盡頭會在哪里!林靈咬牙不停的向前急行,有路總比沒路好。
「林靈,能不能放開我的手腕,我們已經走很遠了。」凌溪輕聲道。
听見凌溪的話語,林靈方才轉身回望,確實已經走的很遠,此刻早已經看不見那些黑帛蒙面人。
呼!林靈長松一口氣,終于從他們的手中逃出來。
「凌溪,我們該往哪里去?」逃出去,卻不知道該往哪里去。林靈突然有些迷惘,此時若是回到住處,必定會被巫師殿找到,但不回住處,又該往哪里去。
凌溪低頭思索,藍石巫師在于夷的身份尊貴無比,僅次于夷王。
想逃出藍石巫師的手掌心,只有去找于夷王,求他相救,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我們去找于夷王?」凌溪沉聲道,「現在只有于夷王能救我們。」
林靈困惑,不解凌溪為何說要找于夷王,正欲說話。
忽然,耳邊听見一陣急步奔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凌溪,有人追來了,快走!」林靈急忙道。
不料,凌溪忽然痛呼一聲,指著自己的腳踝處,「林靈,我的腳扭了,跑不動」。
「我背你。」不假思索,林靈背起凌溪,腳下生風,一路狂奔。
但無論速度如何快,身後的腳步離自己還是越來越近。
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追上的,到時,自己的力氣恐怕也用盡,就算想拼也是沒辦法。索性停下拼一下再說。
停下急跑的步伐,林靈轉身,靜靜的等待著身後追來的的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追來的人,已經出現在林靈的面前。
「黑大!」沒想到追自己的人居然就是將自己送入黑牢內的黑大,林靈怒目而視,「上次是因為我沒力氣,所以才讓你輕易將我打昏過去。這次,我是絕對不會束手就擒的。」
「于夷里,藍石巫師的力量僅次于夷王,就算你想跑也跑不出去。除非你們能離開于夷,或許還有機會。」黑大淡聲道,雙手背後,並未出手。
天藍色的雙眸,驚訝的看著黑大,林靈詫異,黑大的語氣,不像是要抓自己與凌溪回去。
「林靈,我們快走。」凌溪也感覺到黑大的意思,急忙催促著林靈。
「恩。」
林靈點頭,感激的看了一眼黑大,轉身往前狂奔而去。
黑大怔然的遙視著林靈消失的方向,慢慢的伸出手,捧起虛無的空氣。俏影已經離開,空氣中,卻仿佛還殘留著她的味道。攤開的手慢慢的緊握成拳頭,似乎想讓佳人的味道鑽入肌膚里,流到血液中。
「老大,你有沒有追到那兩個女人?」從林靈的虛張聲勢中回過神的七名黑帛蒙面人追上來,見到獨自佇立在路上的黑大,急忙問道。
「沒有。」黑大的眼神凌厲而迷惘,目不轉楮的盯著握緊拳頭的手。
「那怎麼辦?老大。」其中一名黑帛蒙面人失聲道,「藍石巫師問起來,我們該怎麼辦?」
「有我。」黑大倏然轉身,向著巫師殿的方向行去。
「老大,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都是由我們疏忽大意引起。還有,那個女人能將狐枝殺死。」一名黑帛蒙面人輕輕的拉下覆住臉龐的黑帛,露出相貌,濃眉怒眼,嘴角上,濃密的黑色胡須長至頷下。這時,其余六名黑帛蒙面人也相繼拉下黑帛,露出各自的臉龐,普通的容貌,各自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黑幽的眼楮里,均充滿了徹頭徹尾的狂熱。
「我沒有將她們抓住,也是我的無能。」黑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會向巫師請罪,你們還是快些回去,防止其他的人從黑牢里逃出來。」
「是。」七名黑帛蒙面人恭恭敬敬行禮,轉身往黑牢的方向疾奔。
望著七道身影消失的方向,黑大垂首向著另一個方向疾弛而去。
那個方向,是巫師殿的正殿,除非是特殊的情況,否則藍石巫師都不會離開巫師殿的正殿。
越接近藍石巫師居住的正殿,黑大的心中就越加的不安。藍石巫師的眼楮能看透人心,若是自己不小心,就會被藍石巫師看破虛假。
屏息靜氣,想好對策,確定無法看出來後,黑大才大步的走向藍石巫師所在的正殿。
走入正殿,黑大走到殿內的中間,對著眼前于夷的圖騰,一只舞動著的九條尾巴的九尾狐跪下。
「奴僕黑大參拜巫師。」黑大躬身道。
周圍,突然的響起叮叮當當的敲打聲,響聲過後,嬌聲笑語頓時如風般的襲到黑大的耳中。
「黑大,什麼事?」藍石巫師摟著一名美貌如花的女子走近黑大,一邊說一邊伸手撫模著女子的背部。
「巫師,有二個人逃出黑牢。」黑大沉聲道,心中已經做好被藍石巫師責罰的準備。
巫師殿里,突然間,靜悄悄的,只听得見心跳的聲音。
「啊!」
忽然間,響起女子的慘叫聲。黑大抬頭,眼神一暗,再次低首不語,腦海中,卻還是無法抹去突然間斷成二截的女子血淋淋的尸體。
「是誰?」半響,寂靜的巫師殿中,響起藍石巫師輕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