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過來。」深淵女王的眸光,掠過一瞬間的黯然,轉眼間,消失不見,忿怒不平道︰「若不是你存心勾引少煙,將我這個母親毫不放在眼里,我又怎麼會害你。」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勾引少煙。」深水悲憤的喊道,這完全是莫虛有的話語,為什麼母親會相信。
「我親眼看見的,還說沒有。」深淵女王怒吼道,「你明明知道,我對少煙的情意,為什麼還與他一起在床上……」
「母親。」呆滯的雙眸呈現出奇詭的通紅色,「我們母女相處十幾年,你還不知道我的性格嗎,我都已經被你親手推入湖底,就算想騙你,還有什麼意義。」
深淵女王的雙眸仍然憤怒,對于深水的辯解,還是不肯相信。
湖水清冷,襯著深水呆滯如木的容顏上通紅的瞳眸,顯示著莫名的妖媚。
此時,深淵女王的感覺埋藏在心中的某片薄霧不知不覺的散開,腦海中,想起曾經的美好。
猶記當初初見深水,她尚是稚齡,父母就將她丟棄,恰好自己出宮時遇見了,就將她帶入方夷王宮。
自此之後,將她與自己的親生兒子深山在一起撫養,深山有的,她必定也有,甚至有的時候,深山與她爭吵時,自己還偏袒于她。
自己以為,一家人會和睦的一直過下去,直到自己老死。
不料,一切隨著少煙的到來,變的波瀾迭起,讓自己增添了許多的悲傷。
常常,自己會見到深水與少煙在一起嘻聲笑語,那一聲悅耳的笑聲,听在自己的耳中,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兵器,插在自己的胸口。
「深水,為什麼,你為什麼非要與少煙在一起,方夷中,有那麼多的男人,你為什麼非要少煙。」
「我沒有,我沒有。我從來不曾獨自與少煙在一起,縱是有的時候,阿月也在旁邊。」
「阿月,你怕你的事情被阿月說出來,差一點就將阿月殺死。還說阿月可以幫你作證。」深淵女王想到深水公主的對阿月的手段,不由的一陣心寒,若非如此,自己豈會下手將她沉入湖底。
「我沒有害阿月。」
「我知道,你喜歡狡辯,但是我不會被你蒙騙過去。」深淵女王的話語中的含義,固執己見。
「我沒有害阿月,我也沒有與少煙在一起過。」
深水公主喃喃道,通紅色的雙眸充溢著絕望,為什麼自己說的話語,她們沒有一個人肯相信。
「女王。」或許是因為相似的容顏,林靈有些同情在湖水中的深水公主。
雖然深淵女王認定深水公主的心腸歹毒無比,所以才會出手將她沉入湖底。但林靈感覺,事情並非那樣簡單。
「能不能听我說一句。」
林靈盡量將聲音溫和,避免再惹惱深淵女王。
「你想求饒。」深淵女王得意道。
「不是,我只是想,深水公主明明已經死了,就算活了過來,她也沒必要說假話,來哄女王。」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林靈繼續道︰「女王,我認為在你的心中早已經定了深水公主的重罪,所以,你才會听不進深水公主的話語。」
深水公主的眼神一亮,急聲道︰「母親,你將阿月叫來,我可以與她當面對質,問她為什麼胡說八道。」
「對,女王,深水公主畢竟是你撫養長大的女兒,就算你不相信她,也應該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林靈輕聲道。
深淵女王的眼神閃爍,似有所動,「那,好吧。」說著,轉身退至一旁的角落處,隱入黑暗中。
一會兒,剛才深淵女王消失的地方,再次出現深淵女王的身影。
「女王。」
林靈驚訝,深淵女王的身後,並未帶著阿月。
深淵女王的腳步踉蹌,撫著心口,撲倒在地,然後,怒睜著眼楮,恨聲道︰「他們,他們都背叛了我。」
林靈與蕭落四目相對,困惑不已。
「少煙,我為你,甚至連女兒都不要了,你居然勾結蘭虎想搶深淵之木。」深淵女王自言自語,傷心至極。
想到剛才所見所听到的一切,恨不得用手撕了他們。
那少煙居然與阿月滾在一起調侃自己,說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被他們利用了也不知道。
「少煙,我恨你。」深淵女王怒聲的咆哮。
淒厲的聲音,傾訴著心中的不甘,發泄著痛徹心扉的恨意。
「母親,現在你知道,到底是誰在撒謊。」
深水公主的悲傷的聲音傳入深淵女王的耳中,如若石子落下湖水,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深淵女王痛不能言,不敢抬頭見被自己沉入湖底的深水公主,都是自己誤信讒言,不辯事非黑白,就擅自定論,深水背叛了自己,讓她含恨而死。
「深水。」深淵女王閉上眼楮,「是母親害了你,你殺了母親吧。」
前塵往事,歷歷在目。
深水年幼時,嬉鬧著抱住自己的雙腿的一幕,如若情景再現,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一切已經無法回頭。只能途留無盡的悔恨與不甘。
「母親,只要你知道,我沒背叛你。我就心滿意足了。」深水如釋重負。
「深水。」悔恨的淚水,如一串串晶瑩的珍珠般滑落深淵女王的臉頰,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的錯。
「母親,沒事的,我現在在湖中,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是已經很高興了。」通紅色的雙眸漸漸的逝去了仇恨,「若不是母親收留我,說不定自己早已經因為我的紅色的雙眸,被別人當成妖怪打死。而且,這麼多年來,我的脾氣很不好,讓母親受委屈了。」
「深水。」
話語,已經無法說清心中的酸痛,深淵女王哽咽著。
「母親,我會一直在湖底守護著方夷,所以,請不要傷心。」
素來堅強的母親,居然會痛哭。此時,心中原本存留的恨意隨著母親的淚珠的滑落,煙消雲散。
深淵女王心痛如絞,深水在被自己沉于湖底,對自己居然毫無恨意。
自己與她相比,自己是多麼的不堪入目。
「深水,有沒有方法能救你,告訴我,母親就算用盡一切都會救你的。」
「母親,我不知道。」
「我知道。」
一旁,看的眼楮紅腫的林靈,一邊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珠,一邊大聲道。
話音落下,林靈就听身側的蕭落低喝聲。
「小靈,別胡說。」
天藍色的雙眸,回眸顧盼,嫵媚多姿。
「蕭大哥,我記得,上次你不是救活了黑大,這次應該也能救深水啊!」
凝視著林靈充滿希望的天藍色雙眸,蕭落心中一蕩,只能無奈的皺眉苦笑,「她的情形與黑大的情形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