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葉炫烈把武山武輝送回宮以後,回來就倒在床上,一夜沒合眼。第二天也沒上朝,直接讓玉擎遠給他告假。玉擎遠下了朝來看他,他還在床上沒起來。
玉擎遠挺奇怪,就葉炫烈這樣的身子還會生病?別說他武功高強,就算他是普通人,混跡軍營的,身子能差了?
他看到葉炫烈的時候,更奇怪了。那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楮一眨不眨,直直望著床頂,像沒魂的僵尸!
玉擎遠彎腰推了推他的手臂︰「炫烈?炫烈?」
葉炫烈毫無反應。
玉擎遠皺眉,手上加大了力道︰「炫烈!葉炫烈!」
他又推了幾次,最後索性坐在床邊,使勁搖他的雙肩!
葉炫烈的眼珠總算動了動,他眨了眨眸子,目光慢慢聚焦,看向玉擎遠,然後,咧嘴笑了!
玉擎遠奇怪地看他︰「你怎麼了?」
葉炫烈卻不說話,就那麼笑,笑著笑著,眼角卻流了淚出來!
玉擎遠嚇了一跳——葉炫烈莫非是瘋了?又哭又笑的!到底怎麼回事!
他坐不住了!這麼嚴重的情況,肯定要找大夫——他剛起身,手臂被葉炫烈一把抓住!
他低頭問他︰「炫烈,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出什麼事了!你說!我們一起解決!」
不得不說,這一對難兄難弟在艱苦漫長的單相思歲月里,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誼!拋開了所有的成見和誤會,兩人現在的感情說是親如兄弟也不為過!
葉炫烈輕笑出聲︰「擎遠,我想,我放下了。」
玉擎遠一頭霧水︰「你說什麼?」
葉炫烈坐起身,認真地看著他的眸子︰「我是說,我對她的感情,從這一刻起,我放下了。」
「你瘋了!」玉擎遠瞬間起身後退,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你受什麼刺激了!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葉炫烈搖搖頭,只是唇角的笑意一直無法掩飾︰「沒事,我只是覺得,這樣堅持下去,一點意義也沒有。她希望我成家,那麼,我就成家!」
說著,他起身︰「我現在就去安排迎娶事宜!」
玉擎遠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有事對不對!你有事瞞著我是不是!說!是不是她說了什麼!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正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葉炫烈也不反抗,任他揪著自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沒瘋。擎遠,說真的,這麼多年了,我累了。我們的愛,說起來似乎很感人,但對她,可能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和傷害。擎遠,我不管你怎麼樣,我是放棄了。真的。她那樣的女子,或許天生就是站在高處俯視眾生的,我們這樣的人,注定一輩子只能仰望她。愛她的心不會變,但追逐她的腳步,我想停下了。我們都不年輕了,我想,如果我成親,她會很高興的。」
「就為了讓她高興,你就忍心葬送自己一輩子的幸福?」玉擎遠幾乎是吼出來的︰「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會睡在你身邊!一個你不願意踫的女人會給你生孩子!一個你永遠不會愛上的女子會時刻出現在你面前!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
葉炫烈笑著搖頭︰「你不懂,你說的那些,都不是問題,也都不會發生——算了,不說這些,我該去準備聘禮了。」
玉擎遠追了上去。
可最後,他也沒能勸阻葉炫烈。
幾個月後,他心情萬般復雜地看著葉炫烈穿上了大紅嫁衣,騎上高頭大馬,迎娶那武曼柔進了將軍府!
他的心情不好說,但武潤可以說是如釋重負,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不知道讓葉炫烈突然改變想法的原因是什麼,但既然他想通了,武潤真的挺高興。不管怎麼說,對于葉炫烈,武潤真的覺得愧疚,不僅僅是因為兩人是青梅竹馬,更因為他的真情太厚重,可她根本不能給予回應!
而現在,完美結局。
武潤相信,日久生情這個詞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它既然能在浩瀚如海的文字長河里月兌穎而出,流傳至今,自然有其制勝的法寶——日久生情,武潤很看好這四個字。
武潤把自己的想法和莫小藝說了,莫小藝開玩笑道︰「武老師,這個不一定準吧?敖卓凡在你身邊都五六年了,也沒見你生出什麼情來!」
武潤頓時啞口無言。
莫小藝笑笑︰「武老師,其實我覺得他人不錯啊,一個男人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很不容易!」
武潤不說話,其實心里挺糾結。
敖卓凡的努力,她看得很清楚。說真的,她不想讓他這樣。他該有自己的抱負和身手,而不是呆在大商皇宮守在一個女人身邊!武潤糾結的根源在于,無論敖卓凡如何爭取,她的心,卻沒有半分漣漪。
感動是有的,誰也不是木頭人,一個男人放棄一切守在你身邊,循規蹈矩,默默付出——武潤真心覺得為難,趕他吧,他不走;不趕他,又怕耽誤他。對他好,怕他誤會;對他冷臉,又怕他傷心!
如果說以前武潤能狠心冷下臉來對他冷嘲熱諷,可經過了這麼多事,如今面對他,心底多了一份難言的心疼。
但感動歸感動,心疼是心疼,武潤清楚地知道,她對他的感覺,到此為止。這幾年,她的敵意消失了,排斥不見了,但敖卓凡的進步,只能說從一個被她漠視的人晉級到了朋友級別。
對于敖卓凡來說,有這樣的進步,足夠了。他不傻,能擁有那樣的江湖勢力的人,心思縝密自不必說,武潤對他的轉變,他看得出,但他也知道,這一切,無關情愛。
那個女人看他的目光,永遠是清冷的,沒有一絲波瀾。她會對他笑,但那笑意很淺,當他想再近一步的時候,她整個人身上立即有了疏離的氣息。
敖卓凡不止一次想過,他這樣努力下去,結果會是什麼?如果她一輩子不接受自己,難道自己就要在這里呆一輩子?
他找不到答案,可他卻知道,到目前為止,他不想離開。
有這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個。
木子風現在主管太醫院,主要負責武山武輝的生活調理。他現在的位置,也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爭取來的。初入太醫院的時候,他的能力也曾被人質疑,但五年下來,他當之無愧地成為太醫院的掌管人,他的醫術,即使是當初為母守喪離開一年後又回來的湯林,也自嘆不如。
可以說,木子風比敖卓凡幸運一些。至少,他在大商皇宮扎了根,退一萬步說,只要他沒犯大錯,武潤就不能趕他走!也就是說,他的手藝給他掙了一個鐵飯碗,也讓他有了光明正大留在大商皇宮的理由!
但他比敖卓凡的優勢,也就只有這麼一點。武潤對他的態度,和敖卓凡差不了多少。但他現在也不想多的了,安心地在自己這個職位上打拼,這樣守著她,能經常看到她,他也知足了。
武潤對于木子風,也是很無奈。之前他對千蕊的感情,注定是沒有結果的,現在對自己又是這種——他就不嫌累?找個兩情相悅的愛人就這麼難?之前守著千蕊,現在守著她,他難道就想這樣過一輩子不成?
現在葉炫烈成家了,武潤第一個想法就是——看有合適的,也要給木子風介紹一個。
當然了,敖卓凡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他那樣的身家,那樣的容貌,估計能入他眼的女人,屈指可數——武潤突然覺得,能被他這樣喜歡,算不算她的榮幸?
其實,武潤情願不要這樣的榮幸,好多次,有句話她都徘徊在喉嚨口,想問出來——你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麼?
當然了,這話,武潤不止想對敖卓凡一個人說。執迷不悟的,還有玉擎遠。
葉炫烈成親之前,武潤見了玉擎遠一面。
是玉擎遠求見的。
武潤那時也得知了葉炫烈即將成親的消息,就想著見見玉擎遠也不錯,正好勸勸他學學葉炫烈,早日成家。
但她沒想到,玉擎遠見了她,問的卻是葉炫烈的事。
武潤挺奇怪的,她不知道葉炫烈和玉擎遠的關系好到了什麼程度,但她知道兩個人不再像以前那樣針鋒相對了。關鍵是,葉炫烈成家,這是好事啊,為什麼玉擎遠一副誰欠了他錢的模樣?
武潤示意他開口。
五年了,當年的沖動早已積澱為男人最為亮眼的沉穩,玉擎遠的五官在歲月的沖刷下又有了讓人過目不忘的魅力,身姿挺拔,帥氣卓絕,這樣的男人站出去,絕對會讓所有懷春女子怦然心動!他的視線停留在武潤膝蓋以下,暗紫色瓖金邊的大氣宮裝曾經一度是他夢里出現的顏色︰「娘娘,微臣有一事不明。」
武潤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但不滿意的是他快三十了還單身︰「何事?」
玉擎遠微微地抬頭,目光上挑︰「娘娘可知葉將軍即將成親之事?」
武潤點頭,這麼大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本宮自然清楚,還送了賀禮給將軍府。」
「娘娘可知,葉將軍為何突然成親?」
武潤奇怪道︰「突然?你怎麼會想到這個詞?他訂婚五年多了成親還突然?照你的意思,訂婚幾年成親才不突然?」
玉擎遠心虛地低頭,他不是這個意思,武潤這番話肯定也有提醒他的意思。葉炫烈訂婚五年多,他訂婚還不是四年多了,可他的未婚妻,他至今也沒記得長什麼樣子︰「娘娘,微臣——微臣只是想知道,葉將軍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或者,太後娘娘是不是對葉將軍說了什麼?微臣沒其他的意思,微臣只是擔心,葉將軍感情事宜不處理妥當的話,只怕會影響兵部政務。」
武潤有種很無語的感覺,玉擎遠的意思,明顯是她逼著葉炫烈成親了!可他也不想想,如果她真的能逼婚,何至于第五年才行動?「你是擔心本宮下一個要對付的人是你?還別說,本宮真有這個心思,既然你把話題擺上來了,本宮就問問——玉大人,你訂婚也快五年了吧?敢問什麼時候迎娶田姑娘進門?」
玉擎遠暗叫不好,一心只想著問葉炫烈的事了,怎麼把自己給忘了?這下好了,那件事還沒問出頭緒來,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其他的話,本宮也不想多說,關于葉炫烈的事,本宮覺得他做得很對。或許,你該多向他學習。」
「可是——」玉擎遠抬起頭,直視武潤︰「你明知道他的感情!這麼多年,他一直——好,不說這些!我只想問,即使他娶了武曼柔,就一定能幸福?和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在一起,他痛苦,武曼柔也不會幸福!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武潤挺無奈,這玉擎遠的脾氣雖說收斂了不少,可一觸到他的痛處,他就開始沒大沒小,尊卑不分︰「擎遠,這麼多年了,本宮問你,你幸福嗎?守著一份明知不可能的感情,你真的想這樣一輩子?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葉炫烈能成親,肯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本宮可以說,本宮絕沒有就這件事逼迫過他。曼柔知書達理,溫柔賢惠,你又知道炫烈不是已經喜歡上了她?世事難料,這樣的結局,本宮真的很欣慰。擎遠,你也不小了,本宮也依你所言,給你時間讓你處理這段感情,今天,你也該給本宮一個答案了。」
玉擎遠別扭地移開目光,不想就這件事和她有什麼深入的探討。
武潤笑笑,她有時候覺得,這幾個男人在她眼里,就像小孩子一樣,要人哄,關鍵時候還得軟硬兼施︰「擎遠,你不是三歲小孩子,有些話,沒必要讓本宮一再重復。其實問題說來說去,關鍵是你的態度。迷途知返,猶未晚也。本宮現在退出朝政,一心管理後宮,經過了這麼多事,現在就只想求個怡然自得的生活。沒了政務,這仁心殿,你以後再來,也不方便了。不管怎麼說,你的婚事本宮也不插手了,你自己看著辦。你不想成親,本宮也不強求,但本宮只想告訴你,此次一別,再見面,可能就挺難。何去何從,你自己心里應該有個考量。本宮就說這些,你跪安吧。」
玉擎遠出宮以後就去找了葉炫烈。
葉炫烈看他難受,覺得挺對不起他,畢竟他成親的真正原因不能告知于人,但想想也知道,武潤肯定是說了什麼讓人傷心的話了︰「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她一直都是那樣的,還因為這事主動去找她,你這不是明擺著讓她訓斥你嗎?」
玉擎遠搖搖頭︰「不是訓斥,她說,以後見面,很難很難。我不求什麼,只求能看著她,這一點要求,也過分了嗎?」
葉炫烈制止了他拿酒壺的動作︰「擎遠,別喝了,喝醉的時候挺好,什麼都不會想,可醒了呢?」
玉擎遠甩開他的手︰「干脆醉死算了!」
葉炫烈上前奪下來︰「別喝了!她說的都是事實!我們早就該清醒了!」
「我不信!你真不愛了?你真的——會踫其他的女人?」玉擎遠有些醉了,往日清澈深邃的目光如今有了些迷離之色︰「我不相信!不相信!」
葉炫烈嘆口氣,這種事非得說出來干什麼?可他也知道,其實玉擎遠就是藏不住話,想必就是這個性子,也沒少讓武潤教訓他︰「不信又有什麼辦法?難不成我真一輩子不成家?我願意我娘也不願意啊!擎遠,你也為你爺爺想想,他老人家現在身體還不錯,可誰知道——唉,反正,我希望你好好想想,田家姑娘听聞也是才色雙絕,你……」
玉擎遠突然捏住他的肩︰「別說了!她們再好也抵不過她一個手指頭!我心里——只有她!只有她!這麼多年了,我——我多難受,你知道嗎?她從來不給我好臉色,可我還是情難自禁地喜歡她,愛她,哪怕她多看我一眼,我就不能控制地心跳加速!炫烈,這樣的愛,我怎麼放棄!我如何能放棄!」
最後,玉擎遠喝得趴在桌上動不了。
葉炫烈心里一陣愧疚。
他知道,他雖然對玉擎遠說他放棄了,但是,他不這樣說還能怎麼辦?再堅持下去,又能得到什麼?
那一日,他使計得到了武山的一滴血,驗親的結果讓他內心的歡愉幾乎到了要膨脹的地步!武山是他的骨肉這個事實瞬間壓垮了所有的感情牢牢佔據了他內心澎湃的第一位!
那時候的武潤,三日一朝,後來甚至十日一朝,入寺祈福,歸來領養了一子一女——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葉炫烈簡直不知道如何消化這個巨大的喜悅!
最後,他迅速做出了決定——成親!
他知足了!他滿意了!他這輩子死而無憾了!
只要想想武潤給他生了孩子,他的心情就激動地不知道如何形容!是他的孩子!是他和武潤的孩子!不管武潤如何排斥他的感情,可她給他生了孩子——只這一件事,足以讓葉炫烈甘心放下所有,沉淪在她這天大的恩賜里!
這事,葉炫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玉擎遠的!他之所以成親,是因為他知道他有了女兒,他這輩子真的沒有遺憾了!可他沒有資格勸玉擎遠也放下這段感情,因為武山只有一個!
他嘆口氣,剛想起身叫人,就見雅間的門被推開,一陣縈繞淡淡香氣撲來,他抬眸,看見一個女敕綠衣衫的女子。
基于禮貌,他起身︰「敢問小姐——」
田蘊福了福身︰「葉將軍有禮了,奴家田蘊。」
葉炫烈恍然︰「原來是田小姐,有禮。」
他隨即移了目光,看向桌上趴著的玉擎遠,心里大概猜到田蘊出現在此的原因。
田蘊開口︰「葉將軍如對奴家放心,玉大人就請交給奴家照料吧!」
葉炫烈愣了愣,隨即道︰「如此,麻煩田小姐了,在下告辭!」
葉炫烈沒想到,因了這場醉酒,因了他如此輕易地把喝醉了的玉擎遠交了出去,在他成親後的第十日,玉擎遠也穿上了大紅的嫁衣,拜堂成親!
武潤這幾日心情明顯不錯,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自己雖然沒什麼喜事,但大商兩名高官在一月之內娶妻成家,她真的很替他們高興!
她高興了,整個仁心殿都跟著輕松起來。
這一輕松,就出事了。
武山以前和武輝鬧,即使她性子刁蠻,可也知道輕重。再怎麼鬧,她也記得她是姐姐,武輝可以欺負,但只能是她欺負,其他人,還真沒那個資格!她欺負,也有一個度,她知道適可而止。
說白了,表面上,她刁蠻任性毫不講理,但歸根結底,她身上流的是武潤的血,那份良知和沉穩還是不會少的。
但這次,似乎鬧大了。
這事,和商子郢有關。
商子郢喜歡武山,眾所周知。
但商子郢不喜歡武輝,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了。
人前,商子郢也沒表現出什麼,該說什麼說什麼,該表現兄弟情深的時候也給武輝夾過菜,但一到沒人的時候,他都是幫著武山欺負武輝的。
當然了,他不會那麼明顯。不管怎麼說他是哥哥,欺負弟弟總是不好听,再說,他是皇上,總不能讓人家說小心眼沒氣量什麼的。
但他是真不喜歡武輝。
首先,武輝長得比他好看。
其實,商子郢覺得這沒什麼,一個男人長那麼好看做什麼?能當飯吃?但有一次,武山無意中的一句話讓他心里有了疙瘩——那次,武山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在哄武輝,還捏著武輝的臉說,小輝最好看了之類的話!反正自從那一次,商子郢每每見到武輝的臉,就覺得極其不爽!
商子郢很清楚自己的心思,他喜歡武山,不單單是兄妹之間的喜歡,他想好了,再等幾年,他就可以立妃了,到時,一定讓母後給他做主,把武山娶了來——他想,母後一定會同意的!
這日,商子郢空閑下來時,迫不及待地去找武山,結果看見武山武輝兩個人頭踫頭地挨在一起玩五子棋!
商子郢覺得即使是兄妹,也應注意男女有別,這樣子挨這麼近,成何體統!
他當即把武山撈起來,抱在懷里,叉開話題︰「山兒,想我沒有?」
武山正玩得開心,冷不丁被人打斷,真是生氣了!嘟著唇,她的聲音也有點冷︰「不想!我還要玩!」
商子郢低頭哄她︰「對不起啦山兒,子郢哥哥想你了。你上次說喜歡那個琉璃珊瑚,我給你找來了,明天就能看到了。子郢哥哥剛剛才忙完,看了好多奏折,很累呢!山兒就讓子郢哥哥抱一下,好不好?」
武輝站起身,靜靜地看著商子郢。
商子郢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低頭,在武山粉女敕的小嘴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