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走的早,只有我和弟弟,那時候我才八九歲,整天就知道哭,葉空看見我哭,他也跟著哭,哄都哄不好,」雪兒伏在丁海的背上娓娓而談。
「實在想象不出葉空哭的樣子,有機會讓他哭給我看看,」丁海感嘆,那小子臭屁的不得了,傲得像個開屏的孔雀。
「後來我就慢慢的不哭了,即使傷心的哭,也不讓他看見,他是我們家的男子漢,老是哭像什麼樣子,」雪兒嗔怒的拍了一下丁海的肩膀。
丁海心中忍不住一蕩,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雖然因為衣服都穿得厚,感受不到所謂的柔軟,但是女孩子的香氣,卻肆無忌憚的縈繞在他的口鼻間。
「那你剛才為什麼哭呢,是因為太長時間沒哭,忍不住了嗎?」丁海笑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太久沒哭了吧,應該不是被嚇得……」
這條路其實太短,短的只有幾分鐘,對于這對年輕的男女來說,更短。
半小時之後。
「姓丁的,你對雪兒做了什麼?」葉空拉開帳篷,第一時間就是檢查姐姐有沒有什麼不妥,他暴怒的對坐在另一邊的丁海吼道。
「葉空!」還沒等丁海說話,雪兒就羞怒的制止他︰「我好好的,他什麼都沒對我做。」
「我不信,」少年人梗著頭,一臉怒色的看著罪魁禍首說道︰「他要是沒干什麼,為什麼你的眼楮都哭腫了,一定他欺負你了,姓丁的,有種咱們出去單挑。」
這個戀姐癖讓丁海再次見識到了什麼叫武斷,他自始至終都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一句,就被釘死在十字架上。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丁海轉移了話題,事實上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虛。
少年下意識的回應道︰「我和和尚出馬,那自然是妥妥的,喂,姓丁的,你別轉移話題,你和雪兒說什麼了。」
早就知道不能和雪兒分開,自己姐姐那麼單純,千萬不要被這家伙給騙了。
「沒什麼,你姐姐說你小時候很喜歡哭而已……」丁海抓起靴子穿在腳上,離開帳篷之前嘟囔道︰「哄都哄不好。」
「雪兒,你干嘛給他說這些,」葉空羞惱的抱怨道,連丁海話里那個「你姐姐」都沒注意。
「和尚,他們知道什麼?」丁海走過去,拍拍和尚的肩膀,看著和尚面前那捆得像粽子一樣的十幾個人。
和尚正在挨個讀取他們的記憶,當然,他現在的實力只能發掘一些比較淺顯的片段。
「他們一共有十三個人,這個是小隊長,要不是解讀了他的思維,那四個暗哨估計就漏網了,暗室里居然有發報機,」和尚心有余悸的說道。
「九明四暗,還有發報機?」丁海心里也是一驚,如果沒有和尚,他這計劃不僅成功不了,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
想象一下吧,唐三等人來到附近,還沒過來就接到了消息,他們就要面對一個二階異能者的背後攻擊。
「干得好,和尚,他們還有什麼其他的防範措施嗎?」
「隧道兩端各有兩人把手,其他五人散布在隧道中巡邏,每天更換一次暗語,報不出就鳴槍,」和尚從口袋里模出一張鍍了膜的白紙,遞給丁海。
「今天的,末世歷二月十八,暗語上︰兩只黃鸝鳴翠綠,暗語下︰一行白鷺上青天,嘿嘿……」丁海嘴里喃喃的說道︰「一行白鷺上青天,上青天,真是好兆頭。」
「他們一個月換防一次,還有十二天,換防的人就會過來,」和尚也是一臉笑意,誰說和尚就必須戒殺,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太久了。
「不用去管換防的事了,唐三不會讓咱們等這麼久的,他很快就來了,」丁海站在漫天的風雪中,臉上帶著濃濃的得意。
他以一己之力,鬧得唐三一行人雞犬不寧不說,更是殺了二當家肥豬和教導大隊的隊長戚大郎。
這兩名天煞會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足以讓這個老狐狸淡定不下去,丁海估計,唐三根本就不敢耽擱回總部報喪的時間。
按照他們的行進速度,五天之內,必將出現在隧道之前。
「加上唐三,天煞會就損失三個高層了,他們會為此發起一場戰爭,」和尚不無憂慮,獵殺不難,難得是支撐住獵物後台的反撲。
「那就戰吧,這個世界上,和平永遠都是靠戰爭獲取的,」丁海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臉上沒有半點畏色。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總有讓他們怕的時候,至于高手,哼,打不過,難道咱不會跑嗎?
上次他和唐三交鋒,手段盡出仍然慘敗,但這次,唐三就沒那麼容易打敗他了,每一次煉體,丁海的進步都會讓他的敵人驚恐。
他相信,只要自己身體素質再上一個台階,就能進行第六次煉體,到那時候,他何懼這些二階異能者。
「這些人怎麼辦?」和尚指著雪舟甲板上這些捆得像粽子一樣的人問道。
「找幾個意志稍微薄弱點的人,留作幾天後的誘餌,其他用不著的就殺了吧,咱們可沒有糧食養閑人,」丁海漠然的掃了這些人一眼說道。
「咱們在他們的營地里找到了不少補給,」和尚遲疑了一下,他也知道這些人早晚都要死,但是殺人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到丁海這麼坦然。
「等等,你說營房?營房在哪里,在隧道這一端,還是另一端,」丁海大吃一驚,急聲問道。
如果隧道這一端有營地,唐三萬一選擇在營地里歇腳,那變數就太多了。
「放心吧,營地在另一層,我們還在那里找到了一些炸藥,可以配合著你的炸藥一起用,最好是把唐三炸死在里面,一個二階速度異能者,咱們幾個綁在一塊都沒勝算。」
「最好還是做好戰斗的心理準備,隧道的坍塌速度估計趕不上二階速度異能者,」丁海抽出長刀扭頭問道︰「你說殺哪個,我來殺。」
刀鋒停在那小隊長的頸側,這家伙一看就是這隊人里最強的那個。
這小隊長听到這話,差點沒被嚇尿。
他是一階中期異能者,在會中算得上中高端人才,剛被派來荒山野嶺守衛一個隧道的時候,他還覺得大材小用,沒想到上任第一期就踫到遭遇人生最後一次滑鐵盧。
隧道里踫面交鋒的時候,這和尚什麼都不說,只伸手一指,他就暈眩的連手里的槍都拿不穩,下一秒他便被金屬異能者困了起來,別提多憋屈了,捆起來後又被死狗般的拖過來,丟垃圾似地丟在這艘怪模怪樣的鐵船上。
這兩個人竟然要謀算三爺,听他們的話,似乎二爺和戚隊長竟然已經死了。
二爺和戚隊長,死了!
天哪,二爺,那個變態的聲波異能者,二階一下根本沒有人能免疫他的聲波,至于戚隊長,那更是早就二階的老牌強者,最少也是二階中期……
沖擊太大,這小隊長只覺得腦子里霹靂啪嗒一陣狂轟亂炸,直到冰冷的刀鋒,貼到他臉上,他才清醒過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說,」丁海伸手扯開夾住他嘴唇的鐵絲,戲謔的問道。
「別殺我,我是一階中期的體力異能者,馬上就進入後期了,我很有用的,願意效忠閣下的組織,」果不其然,他第一句話就是求饒。
忠誠算個鳥,人都快死了,還談毛的忠誠。
「你能背叛天煞會,誰知道將來會不會在我們後背上插一刀,給點實際的情報,讓我不殺你,」丁海手中的刀輕微的一拉,一道傷口就出現在這人臉上,一滴血珠從傷口處崩現出來,轉眼間就被凍成冰珠。
「我知道的,都被這位大師知道了,請大哥們饒了我吧,我上有……」
「八十歲老母,是不是,這世道能活八十歲,我想她應該也滿足了,」丁海嬉笑著蹲在俘虜面前,自顧自的找樂趣。
「我……我……」那話說的太順口,都被說了幾百幾千年了,他緊張之下月兌口欲出,事後才反應過來似乎真的有點好笑了。
「這樣吧,我們缺個拉車的,那兩位兄弟有一位快沒力氣了,你替代他,怎麼樣?」丁海的臉上掛著惡意的笑,用手指了指站在船邊不遠處的兩個人影。
好狠,和尚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又開始念經。
體力異能者艱難的扭頭看了看那兩個人影,猶豫了片刻,重重的點了點頭。
只要不殺他,讓他做牛做馬都沒怨言。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連牛馬都做不成,那兩個人影轉過身蹣跚著慢慢的走過來,映入這位體力異能者眼中的,是兩張清白干枯的喪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