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的人呢?」英南抬頭看了看外面的車里,好像沒人了。不是說來了十個人麼,怎麼就他一個人過來了?英南不免有些疑惑地望著面前的隊員。
「他們都在集結點待命。」
這些人的行事很有規矩,完全是暗影部隊那種作風,除了特殊需要,他們是不會輕易露面的。英南心中的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也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英南看看小伙子更沒有要坐下的意思,知道勉強不得,就不再跟他客氣。自己來回踱了兩步,思索一下這些特勤科隊員們的安排問題。
昨天晚上時間太晚,自己沒來得及和邢杰溝通,他肯定是通過倩魂,知道自己要和四爺的人決戰,才臨時和他的手下聯絡的。上次拆遷事件不同于此次江湖糾葛,這種事動用當地駐軍是不可能的。但是為了保證這里人的安全,邢杰確實是動了心思。可是,明天的決戰,用這些軍人出場對付四爺的人,不免有點大炮打蚊子之嫌。這些人往那里一站,不用出手,光憑這種冷森森的氣勢,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看出些眉目來。鬧不好當場就會有人跳出來說不好听的。不過,這些人既然來了,讓他們回去是不可能的。
明天,所有影堂的姑娘們另有任務,自己也要去決戰現場,根本沒有什麼富裕人手。不如讓他們暗中去負責保護小夕和甄家的安全,有他們在自己的後方坐鎮,英南就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對付四爺他們了。目前,小夕和甄家的安全是唯一不讓英南放心的地方。
英南心里琢磨一下,便有了主意。
「這樣吧。你們先原地休息,晚上的時候,讓邢杰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英南決定晚上就把小夕送到甄家去,和兩個老人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也好便于這些特勤科的小子們照顧她們。至于具體的安排,還是等邢杰回來讓他去做。
特勤科的小伙子得到英南的指示,鄭重地向英南行了個軍禮,很干脆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軍人就是軍人,毫不拖泥帶水。
此時的英南了卻最後一件心事,心情也徹底地放松下來。英南望著這個小伙子英武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重新躺倒沙發上閉目養神。
自己能想到的都已經安排妥當,明天這個時候,也許一切都將過去,如果天隨人願的話,自己終于可以專心做一些事情了。
仍然處于盛夏中的天馬縣,凌晨的天,亮得並不算太晚。三、四點鐘的時候,空曠的原野上空,一片清冷的亮光已經將東方洗成淡青色。整個天空也由青白灰黑幾種層次分明的顏色從東方一直向西方延伸。漫天的星星也開始漸漸淡去。
天馬河被灰黑色的天幕籠罩著,昔日到處被人開采過的河道中,是坑窪不平的沙土坑,像個噬人的惡魔張著巨大的嘴等著不開眼的人自己跳進去。
一陣晨風沿著天馬河的河床輕輕地掠過,在河道中打著旋來回的巡視著昔日的河床,偶爾卷起幾粒輕沙落在人的身上沙沙作響。
往日空曠的河道里,一塊比較平坦的沙坑邊上,如今勉強可以看見黑壓壓地人影。這些人起了個大早,不是為了干工作,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某人的一句話在拼命。拼別人的命,也是在拼自己的命。
近兩萬人糾纏在一起,互相揮舞著大刀和棍棒,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憐憫和猶豫,體內涌動著的是將對方的身體放倒的**和沖動。
雙方的人馬都在空場上拼殺,兩方的首腦們卻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密切地注視著場內的情況。
英南站在一個較高的土堆上,巡視著河道內廝殺的場面,面色一片冰冷。身後的黑子雙眼在晨霧中閃著一種獸性的亮光,雙拳時松時緊,不時地發出一陣嘎 嘎 的脆響。
黑子和隨風是隨著雙龍會最後一班人馬趕來天馬的。隨風已經領著自己的弟兄們沖進了人群,去暢快淋灕的廝殺。黑子卻始終沒動,一直跟在英南的身邊。不過,黑子眼中那熟悉的熱血場面,早就把他刺激的渾身血液沸騰,呼吸一陣快似一陣,宛若一只看到獵物,隨時準備撲過去撕咬的獵豹一樣。
英南覺察出身邊黑子呼吸的變化,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稍安勿躁。黑子呲了呲牙,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平復下去心中那種激蕩沸騰的沖動。
英南對黑子能親自帶隊來天馬,感到十分的感動和寬慰。有身經百戰的黑子以及他帶來的雙龍會所有精英,來參加這次決戰,對付四爺這些人,雖然人數上略有差距,但是這場戰斗已經毫無懸念。勝利的一方絕不會是四爺他們。
英南是個愛惜羽毛的人,黑子更是自己最倚重的愛將之一,這個時候已經沒必要讓他去冒險。哪怕是黑子斷了條胳膊,也是英南不願意接受的結局。
英南運足了目力看了看對面不遠處同樣一個高地上的幾個人,眼見幾個人的身子都在不斷地左右晃動,似乎都在為局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開始緊張和不安,不覺地冷冷一笑。又把目光轉向河道的打斗場中。
雙龍會加上甄志軍的人一共七千五百人,黑子他們來的時候比原計劃多帶了五百,即使這樣,四合公司的人還比他們多出近兩千多人。這次,四爺是將全部的家底都拉來了。可見他們對英南和甄志軍的存在多麼的忌憚和仇恨。不過,人多並不證明就可以佔據主動。更不意味著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雙方各自站定之後,根本沒有廢話,隨風就大吼一聲帶頭沖向四爺的人,兩股人潮只在一瞬間就踫撞在一起,激起陣陣的浪花,不過這浪花中飛舞而起的確是血紅的液體和哀嚎聲。
雙龍會先後趕到的這些人,無一不是原來龍虎幫和雙龍會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