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個小子帶來的人這麼厲害,個個身手彪悍、如狼似虎。更難得的是都訓練有素,配合默契。這才是大幫會的風範,大幫會的作風。不愧是風雲省城二十幾年的老大龍虎幫,恐怕自己人數就是再多上幾倍,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幸虧自己見機行事,中途叫停。否則的話,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坐在這里說話了。四爺覺得自己的後背都有些冷颼颼地發涼,暗自慶幸不已。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渾身發軟癱坐在椅子上,足足愣了有好幾分鐘。
四爺周圍的心月復小弟也是冷汗直冒,渾身發顫。為自己能在龍虎幫的絞殺下,活著回來,大呼走運。老大英明啊!
四爺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剛剛二十出頭、乳臭未干的年輕人,小小年紀竟然是臨天城的老大,而且連強橫的龍虎幫都歸屬于他的麾下。這小子手里持有多麼可怕的力量!老二這哥幾個的眼楮真是他媽瞎了,太小看這個小子的能量和身份,大膽包天,竟然敢去老虎的上模一把。
這小子才是甄志軍這一方真正的當家人吧?老二這些人根本就沒搞清楚人家的來歷,就貿然接下戰貼,真是罪有應得。
看來,自己的如意算盤也徹底打錯了。原本想借甄志軍與老二幾個人混戰之際,趁機將他們哥幾個鏟除之後,再由自己出面,把甄志軍重新收買過來,就可以順利掌控英南。那樣的話,全天馬很快就會重新回歸他四爺的掌握之中,自己也能重整天馬河山,恢復昔日的風光和輝煌。如今看來,自己簡直是在白日做夢,痴心妄想罷了!
而且剛才,從這小子一進門,一句話就揭穿自己的把戲上看,這小子的心機之深,腦子之快,絕對是個極為難纏的對手。能登上臨天城頭把交椅的人,怎麼會是善與之輩?要是選擇這樣的人做對手,恐怕沒有人有信心期待自己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也難怪連甄志軍都心生退意,準備洗手不干。
甄志軍看到似乎一瞬間就變得極為心灰意冷的四爺,一臉的沮喪和頹廢神情,知道自己的話對四爺是個致命的打擊,已經將他的夢想徹底擊碎,甚至已經把他的膽子都給嚇壞了。心里暗暗偷笑。怎麼樣?有這小子在天馬,誰還敢跟他爭什麼?
甄志軍明白四爺也是個性情中人,要是把他逼急了,心生破釜沉舟的念頭,不顧一切地與英南死拼到底,四合公司未傷元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擺平的軟柿子。這樣的話,對英南的生意是個很大的威脅。此時,應該趁熱打鐵,是該勸勸四爺的時候了。
甄志軍很滿意四爺這些人的反應,微微一笑對四爺說︰「四哥,我這佷子雖然是臨天城的老大,可是這次,不是為了跟誰爭天馬的老大來的,而是為了一幢大買賣回來的。想把整個天馬縣變成特色蔬菜基地。不得不承認,年輕人的想法就是比我們大,比我們遠吶。四哥,從這點上看,你我確實老啦。這天下遲早都是他們年輕人的。我說一句不好听的話。就算是整個天馬都在咱們手里又如何?我們還能風光幾天,十年?還是五年?四哥,趁我們還能有個享受人生的好身體,就別再去操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洗手吧四哥!跟我一起喝喝酒、釣釣魚,過幾天清靜日子。整天樂呵呵無憂無慮地也不錯。何況,不管這小子和慶子是什麼老大?他們在咱們面前始終是小輩。哪怕他們做了全河東省的老大,也不會拿我們這些前輩怎麼樣?對吧,小南?」甄志軍說著話,轉頭看著英南,用眼楮示意他表個態,給四爺一條退路,或者是給四爺一個定心丸,幫著甄志軍說服四爺退出江湖。
甄志軍這個打算,可以說是兩全其美。雙方別再搞什麼對立,動什麼心眼了。干脆,你英南給老頭一個面子,喊他一聲前輩。日後把四爺當老爺子供著就行了。只要四爺一點頭,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他四合公司的人馬是和、是散,大家坐下來,商量一個妥當的辦法。你不是還要做大事麼?凡事以和為貴,甄志軍相信英南應該懂得這個道理。能不撕破臉皮,最好還是別撕破。
英南理解地向甄志軍一笑,也不再敵視這個略顯老態龍鐘的四爺。順著甄志軍的話茬向四爺主動拋出自己的橄欖枝,同時,給他開出一個更大的條件。
「四爺,既然您是甄叔的四哥,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怎麼敢以下犯上,再對您有什麼不恭的想法。再說,我和慶子都是土生土長的天馬人。我這次回來,也的確只是想為天馬家鄉做些事情。我想您也不希望有什麼窩里斗的事情發生,耽誤了咱們的生意吧?不如這樣,您和甄叔的人與我們雙龍會合並,三家變一家。不過,這今後的原則可要改一下。別再想著什麼打打殺殺的了,爭霸天馬絕不是我們的最終目標,而是為了多賺錢做大事為目的。想辦法讓我們的兄弟們都過上好日子,讓所有的家鄉人都過上好日子。」
英南說到這里,話音略頓一下,看了看四爺抬起頭也盯著他看,知道四爺已經對自己說的話,有些認同,便不客氣地一坐在會議室的桌子邊上,接著說下去。
「四爺,我們雙龍會並沒有吞並任何一家的心思,這點我希望您能明白。咱們三家合並之後,天馬還要由你們二位出面主持。對于甄叔和四爺您想金盆洗手的想法,我是不同意的。您和甄叔的歲數並不是真的很大,所謂老馬識途,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這些話,我想兩位前輩不用我解釋吧?呵呵!你們還不能這麼偷懶,這麼快就當甩手掌櫃的,在很多事情上,我還要請你們兩位給我把把關。四爺您看這樣行麼?」
英南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三家合成一家,在天馬縣仍然由你們兩位前輩做主。以後都是一家人,共同為了同一個目標奮斗。歸屬雙龍會也好,重新組織一個公司也罷,就別在乎什麼名分了。總之,大家擰成一股繩,別光想著打打殺殺,還是悶頭發財要緊。況且,這公司一旦成立的話,聲勢絕對會比以往得一盤散沙,更加強大和威武。甄志軍和四爺就是公司的老前輩,隨便安排個頭餃,肯定會風風光光威威風風的。
四爺也不是一般人物,經歷風風雨雨幾十年,針對面前的局勢,早就心里有數。和甄志軍英南他們再斗下去,自己絕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本來依仗自己人數上的優勢,如今被英南雙龍會老大的身份給徹底破滅了。臨天城說遠不遠,人家隨時都能調集大批人馬來天馬,要想滅了四合公司,似乎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既然不能和這小子做對手,聯合起來做生意也是個不錯的主意。自己還在人家手心里,能不能走出這個門,還是不確定地事情。何況,英南已經向他保證,絕不會虧待他。想想要是答應了這小子的提議,自己同時也是雙龍會的前輩了,勢力範圍比天馬要大得多。能如此輕而易舉成為這麼大勢力的老爺子,比自己去拼殺都要強百倍,況且,自己的能否稱霸天馬都是個未知數。從某些方面講,其實是他四爺佔了個大便宜。
四爺長嘆一聲,此時,才徹底服了這個在自己眼里還是「乳臭未干」的小子。
「好吧,志軍。看來我們是真的老了。所為識時務者為俊杰,小子,從今後,我們老哥倆就靠你照顧了。」四爺也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子,想開了就辦,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甄志軍一見四爺終于開了竅了,同意將三家合並,不免偷偷地松了一口氣。畢竟自己從小跟著四爺混,兩人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他甄志軍于情于理,並不希望真的對自己昔日的四哥采取什麼惡毒過分的手段。
英南更是喜笑顏開。
「呵呵,四爺哪里話。咱們可先說好了,你們老哥倆可不能就這麼去享清福啊!基地的事情才剛剛開了個頭,兩位都是天馬響當當的人物,天馬的龍頭大哥,可不能對我們這些小輩撒手不管吶!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兩位去張羅。這樣吧。我看三家公司合成一個,以英達公司的名義,在天馬成立一個分公司,就叫「天馬大地公司」怎麼樣?甄叔和您就出任‘天馬大地公司’的第一任董事長。」
「好哇,真有你小子的啊!這董事長不是白當吧,是不是要我們出錢吶?」
四爺既然放開了心思,也就對英南的小伎倆不客氣,一句話就揭穿了英南的想法。讓他們當董事長是假,讓他們掏錢入股是真。這小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滑頭,簡直把他們兩個老頭子算計到骨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