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深藍 正文 第九章 血戰

作者 ︰ 夜夜秋雨孤燈下

茫茫大路,鏖戰繼續;英勇艦員,視死如歸。

當女兵李木蘭再次舉槍的時候,她的秀發已經被子彈打得凌亂不堪。她就像一個瘋子一樣,死沖入藍軍C連的陣地,死追著藍軍C連長不放。「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左臂報廢的C連長根本無法應戰,他步步後退,卻不是為了逃生,而是要尋求支援。他自己做夢也想不到,駐守大路的藍軍C連,會敗得這麼快,敗得這麼慘。

C連長剛接通與島上藍軍指揮所的通訊,一枚手雷便從天而降,「轟—」的一聲,泛起陣陣塵土。

通訊的那頭,藍軍指揮所听到「啊——」的一聲之後,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聲音了。安靜,令人窒息的安靜。

誰都明白,按照演習的規則,藍軍C連長已經「為國捐軀」。

艦員們的進攻速度實在太快,讓戰敗的藍軍士兵根本就來不及撤退。很快地,沖上來的艦員便于藍軍們交織在一起,展開了「白刃戰」。

李木蘭一腳將身邊的藍軍士兵踹倒,又一甩槍把,將另一名士兵的鋼盔打掉。仗打到這個時候,人都已經打野了。充滿野性地拼殺中,李木蘭享受著久違的快感。

和其他艦員們一樣,李木蘭好久都沒有參加過這種真刀實槍的演習了。她們這些人,宛如即將報廢的艦艇一樣,被放置到陰暗的角落里,品嘗著孤獨與落寞。沒有人關注他們的努力,沒有人關心他們的進步,除了龍添翼。

李木蘭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龍添翼剛當艦長時的情景︰那是個大雪紛飛的下午,他把所有的艦員都召集在門前,來進行他的第一次點名。

「我知道你們都是優秀的種子,都是有潛力的兵。」龍艦長的話慷慨激昂,給人以無數的力量。「即使你們在打牌在喝酒在逛街,我也能從你們的眼神中,看出充滿野性的力量,看出軍人的不屈與堅強。當兵就要當出個兵樣兒,當兵就要武藝精湛!平穩舒適不屬于士兵,我們的事業在訓練場!」

戰士們熱烈鼓掌。自打被分到這個待報廢的艦上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承認過他們。直到今天,直到龍艦長這里,才終于承認了他們作為戰斗人員的價值。

「我知道你們的心里都憋著一股勁兒,一股充滿血性的男人勁兒!」龍艦長的眼神里充滿了期盼,「我也知道,你們都缺少一個機會,一個展現自我的機會。但這樣的機會,要靠什麼來爭取?」

「靠強!靠強!!靠很強!!!」戰士們異口同聲,士氣已然高漲。

「我龍添翼以人格向你們擔保,只要大家能真的強起來,強成基地的第一艦員隊,我龍添翼一定會帶領你們劈波斬浪,橫掃千軍!!!」

「好!——」一聲雷吼從虎子的口中發出。

「好!——」李木蘭與老曹聲振林木。

「好!——好!——好!——」戰士們的聲音響徹大地,那是饑餓的狼群在吼叫,那是充滿血性的男人在奔騰。從這一刻開始,這個艦員隊所有的人,都不再有悲觀,不再有失望,不再有頹廢;也是從這一刻開始,這個艦員隊一直在變強,變強,變更強!

而今天,大家苦等的這個展現的機會,終于到來。

「殺啊!——」老曹手持兩把菜刀,沖了上來。這兩把菜刀舞起來「呼呼」作響,宛如黑旋風李逵的兩把板斧,令人駭然。很快的,一名藍軍便被逼入角落,舉手投降。

炊事人員竟有如此的近戰能力?

「噠噠噠噠噠……」亂槍齊射而來。

子彈皆從老曹的身邊蹭過,沒有一槍能擊中要害。

閃避速度竟到了如此不可思議的程度?

「嗖——」的一聲,彈簧刀飛出,正中負隅頑抗的藍軍士兵。

老曹沖了上去,發現前方再無抵抗人員。回頭看去,大路附近,盡是打掃戰場的艦員。

整整藍軍一個連隊,就這樣被不打陸戰的艦員們打垮?

「水兵威武!水兵威武!!水兵威武!!!……」老曹舉起早已制好的大旗,隨風揮舞著。他等這一天,足足等了三年。

老曹是一個老兵,自打參軍以來,就玩了命似地工作。每天早晨,他都比別人早起半個小時,來把整個的環境衛生區打掃一遍;每天晚上,他都比別人晚睡半個小時,來把所有的機械設備檢查一遍。在龍艦長來之前,老曹是艦上最積極的一個兵了。但就是這樣的一個老兵,有關領導還總勸他轉業。

炊事班班長,負責所有艦上人員的伙食。這在某些人的眼里,早已成了這艘待報廢的艦上唯一的肥差。既有不少人以回扣為誘餌來與老曹合作,也有不少人到處走動以取代老曹的位置。對于前者,老曹總是義正辭嚴地表示︰「官兵的伙食是官兵們身體健康強壯的保證,不能有任何的貓膩。我是一名軍人,我必須為軍隊的建設負責,菜籃子出戰斗力!」而對于後者,老曹只能通過自己的更加努力來讓軍裝穿得更久。

這些人的閑話,深深地刺痛了老曹。他們認為,炊事人員不就是天天買菜做飯嗎,又不沖鋒打仗的,誰干不了?直到今天,沖鋒陷陣的老曹,勇猛拼殺的老曹,用自己戰斗人員的行為,打了說閑話者狠狠的耳光。誰說炊事人員不能打仗?誰說炊事人員武藝不精?在這艘艦上,只有玩命干的強兵好兵,沒有混日子的熊兵孬兵。不服?拉出去比比!

打垮了藍軍C連,艦員們剛想休息一下,就听得山谷中號聲大響,一大堆士兵向大路襲來,那是藍軍預備隊在發起沖鋒。

虎子已經「陣亡」,艦員們缺少一個鼓舞士氣的主心骨。大家的心中,都有著這樣的疑問︰在疲憊不堪的情況下,我們還怎麼與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藍軍預備隊較量?

李木蘭站了出來,披頭散發,滿面塵灰的她,挺起了胸膛,「弟兄們,我們是為了共同的目標走到這里的,我們一起奮力拼殺,勇猛向前。如今強敵既來,我等正是展現自我的大好機會。紅旗不倒,精神永存!——」

「紅旗不倒,精神永存!!——」

「紅旗不倒,精神永存!!!——」

刺刀再次上膛,眾艦員舉槍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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