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的奮斗 第二十五章 殤

作者 ︰ 水墨江山

「啪」的一聲輕響,徐墨的後頸上挨了輕輕的一擊。

出手的自然是神使卡拉。從他出手救下自己送死來救莎拉的徐墨就知道,卡拉是不希望徐墨去死的。而現在的徐墨,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他的眼楮已經是一片混沌,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自己交到星火的手上,來換取莎拉的自由。

所以神使采用了最簡單,也是最快速見效的方法——限制了徐墨的行動能力。看似隨手的一擊,力道卻恰到好處。既然徐墨喪失了行動能力,又沒有讓他失去意識,這樣的能力,或許用禁錮來形容更為恰當。

那個無所不能的神奇狂熱者,那個戰無不勝的指揮官,那個橫掃聯邦意氣風發的徐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讓所有人震驚的是,即使是這樣的情況,徐墨依然高高的昂起了他的頭顱,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那眼光中的情意,讓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禁悚然動容!那是怎樣深沉,怎樣痴纏的眷戀!

下一刻,在場的人都有了流淚的沖動。

那個驕傲的黑暗執政官,那個看似猥瑣實則驕傲無比的黑暗執政官,竟然晃動著腦袋,用一種可憐的姿勢開始了向前爬行!可悲又可笑的扭動,看起來是那麼的可笑,但是卻沒有哪個沒心沒肺的家伙還能笑的出來!

就算是神使卡拉這個閉關離開人世幾百年,已經忘記人類的情緒好久的老妖孽,也良久無語。輕輕的,卡拉嘆了一口氣。他一把把雖然努力爬行,但是卻沒有爬出多遠的徐墨提了起來,盯著徐墨那完全喪失了生命氣息的眼楮,卡拉重重的甩給徐墨兩個耳光。

徐墨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但是他的嘴里發出的,只是毫無意義的嘶吼。那是一種近似于瀕死的野獸的嘶吼,那是一種悲涼的吶喊。

「徐墨,你給我清醒一點!你過去就能把那個女娃救出來?」神使的話里,也帶上了感慨和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為了加重說服力,他甚至帶上了一絲絲精神力「你看看周圍!這些戰士,這些神民都在看著你!他們都等待著普羅特斯的改變!他們都在等待著有人能帶領他們在這個戰亂的時代中,活下來!而你,就是那個希望!」

「可是你看看現在的你,是一副什麼樣子!懦弱,沖動,感情用事!你平日的算計呢?冷靜呢?你對敵人能機關算盡不擇手段,為什麼對一個女人卻這麼放在心上!就憑你現在的模樣,你又憑什麼普羅特斯的救世主!」

徐墨的眼楮中,漸漸恢復的清明,只是很快,就被狂涌而上的怒火給淹沒了。徐墨雙眼赤紅,看著神使卡拉,一點也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個老漢,可能是整個銀河中最強大的幾人之一。

「希望?救世主?那又怎麼樣?」徐墨血紅著眼楮看著卡拉神使,那狀似癲狂的眸子,讓人望之可怖「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告訴你,我的願望,就是能讓我愛的人好好的活下去,我們能好好的在一起!什麼希望,什麼救世主的,我不稀罕!眼前被當作人質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是我愛的人,你憑什麼讓我放棄她?你知不知道,莎拉的命運有多麼坎坷?直到現在,她才剛剛從無盡的惡夢中醒過來,卻又要遭受這樣的生離死別,她又有什麼錯!身為她的男人,我要是連莎拉都保護不了,我又憑什麼去做什麼希望,什麼救世主!」

「那好,徐墨,那我就來問你,你這樣就能救下那個女子了?」卡拉依舊寸步不讓「你過去也只不過是羊入虎口!你以為那個狡詐的怪物,會那麼老實的把手中的人質放開?最大的可能,不過是她挾持著你和那個女子,一起離開罷了!」

星火很想反駁,但是神使卡拉的壓力,卻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少來唧唧歪歪!我想做的事情,還輪不到別人來管!就算是那樣,我起碼也是和莎拉在一起,你又知道什麼!快放開我!」徐墨怒視著卡拉,用力的掙扎著。顯然,為了莎拉,徐墨的頭腦已經完全混亂了。

「好,徐墨,你好讓我失望!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還想過去,我決不攔你!一個完全瘋了的家伙,不值得我煞費苦心!」卡拉指著人群外面,那站都站不穩的麗薇和茱莉,厲聲喝問徐墨「你來告訴我,你和這個女子死在一起,那麼她們兩個怎麼辦?你對得起一個,就勢必對不起另外兩個!你要選擇哪邊?」

「我……」徐墨遲疑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擇——無論怎麼辦,結果都是殘酷的。

「你在看看周圍,你的那些戰士們!」卡拉聲色俱厲的指著徐墨厲聲喝問「就因為你的一句話,他們就敢于和高高在上的樞機議會開戰!就因為你的一個手勢,他們就可以為了你出生入死!他們甚至可以為了你搏命!他們甚至可以為了你去死!而你呢?你回答他們的就是這個結果?你給他們的就是無盡的失望,甚至是絕望?」

看著一張張神色復雜的熟悉臉龐,徐墨無言以對。

「再看看卡拉,凱利,雅格,卡利爾,這些對你寄予了莫大希望的長輩,他們可以為了你放棄手中的一切權利,他們可以為了給你鋪路而抵抗對我發下的誓言!而你呢?你就要為了一個女人而辜負這麼多人的期盼?你就要為了自己的一時意氣,就讓這麼多長輩最後的希望徹底斷絕?老年人最後的企盼,你知不知道你凝聚了他們多大的心血?你知不知道,你的離去,會帶給他們多大的打擊?」

沉默,徐墨只能沉默。

「一邊是一個心愛的女人,另一邊是兩個剛成親的妻子,幾個殷殷期盼的長輩,無數性命相托的戰士,無數朋友,無數兄弟!孰輕孰重,徐墨,你自己抉擇吧!」神使卡拉最後重重撂下一句話,放開了徐墨。

徐墨踉蹌了幾步,他四面環顧,被星火挾持的莎拉,神色慌張但又不敢說話的麗薇、瑟琳娜,緊張的盯著他一舉一動的卡拉,凱利,雅格,卡利爾,還有那無數充滿了狂熱的崇拜的戰士們。所有人都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決定。兩方面雖然不同,但是同樣沉重的責任就像是兩座大山,重重的壓在徐墨的心頭。

「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逼我……」徐墨像個哀怨的孩子,蹲在地上嗚嗚痛哭起來。這一刻,他不再是什麼戰士,不再是什麼指揮官,他只是一個傷心的男人。他哭的像是一個孩子,那刻骨的哀慟,讓所有人都感同身受。

「莎拉,我好愛你,我寧願陪著你一起去死,我為了你絕對不會在乎我自己的生命。可是,還有這麼多人在看著我,還有這麼多的責任等著我,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徐墨痛哭流涕,像是懺悔,又像是解釋,他在不停重復著三個字——對不起。

神使卡拉雖然阻止了徐墨救莎拉的行動,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重重的嘆氣,看著抱頭痛哭的徐墨,對兩人之間那無盡深沉的情感,悚然動容。

對著麗薇和瑟琳娜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哭成淚人的小妮子上前扶住徐墨。現在的徐墨,精神幾乎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如果沒有人好好的安慰,這個曾經叱 風雲的神奇狂熱者,很有可能就此沉淪,甚至,更嚴重的是,徐墨很有可能精神分裂。

麗薇和瑟琳娜在神使和各自父親的指示下,跌跌撞撞的跑上前來,把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徐墨牢牢的抱進懷里輕聲安慰著。瑟琳娜甚至都不敢讓茱莉控制身體,這個哀怨的氛圍下,可能最先崩潰的就會是茱莉了。

躲進麗薇和瑟琳娜懷抱的徐墨,像是一個怯懦的孩子找到了母親的懷抱,只有這樣熟悉和溫暖的懷抱,能讓他稍稍安心,能讓他溫暖一點。徐墨放縱的哭了起來,那無聲的嚎啕,卻更讓人感到淤塞在心底的悲傷。兩個堅強的女子也再也承受不住,伏在一起痛哭起來。

三個成年人,一個大男人在無聲的哀嚎,兩個女子和他抱在一起痛哭,這要放在平時,是多麼引人發噱的畫面。可是在這一刻,包括走投無路的星火在內,沒有任何人輕視這三個人,沒有任何人有笑的沖動,這一切都是為了那無與倫比的深沉情感,都是為了這四個人之間讓人心痛的眷戀。

神使卡拉的手在顫抖,這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可是他的手確實是在顫抖。不過神使卡拉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于是左手微微一用力,被他抓在手中的始作俑者查理曼就被捏的昏死過去。

神使卡拉重重的上前一步,凝視著星火一字一頓的說︰「如果我以普羅特斯神使的名義發誓,只要你放過這個女子我就放你離開,你可不可以放了這個女子?」

「當然不可能!」星火雖然心里有了一絲絲惻隱,但是對于狡詐的蟲族來說,在這種情況下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一句誓言上,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看起來用莎拉要挾徐墨的計劃已經失敗了,但是,最起碼能帶回去一個莎拉也是好的,說不定主宰才會放過她。畢竟,精神力天賦遠超常人的莎拉,也是主宰感興趣的對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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