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媚嬌作為拉薩飯店的總經理,這些年經營飯店所見過的大大小小的場面數不勝數,可今天飯店里發生的事兒卻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個年紀不過在三十歲左右,平時遇事冷靜考慮周到的知性女人,這一次才算真正見識到什麼才叫大場面,這種陣仗即便是久經風雨的她都有些害怕,跟剛才她處理的那件斷指事件相比,那根不就不是事兒。
就算是長這麼大,這種明目張膽持槍脅迫的事件她才只是在新聞或電視上看過,可周圍那些看客卻完全沒有她現在這麼擔心,一個個好像看人家拍電影似的傻站在那兒找鏡頭,可如果拍電影的話,他們至少也要事先跟飯店方面打個招呼啊,而事實上飯店這邊從始至終都沒有接到過任何方面的通知。
這樣說來,恐怕很有可能就是她預料中的恐怖事件,這里弄不好就要發生一場拉薩飯店有史以來最為震驚的槍殺案。
想到這里,站在人群中的葉媚嬌趕緊推到後面沒人的地方,連听到角落里有人嘿咻嘿咻的聲音都沒去理會,趕緊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過去,這種大事恐怕也只有讓那個男人來決定了!
不過,她號碼剛撥出去,就听見大廳門口響起她熟悉的歌曲,「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爺爺……」然後他就看到董浩天焦急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葉媚嬌下意識地按了掛號鍵,看到那個男人時,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她一直都認為,不管發生任何事,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她就不會感到害怕、感到孤獨,這是她心中的一處避風港,不論你風浪有多大,他都能扛得下來。
而與此同時,安靜的大廳里突然傳來一首「古老的」音樂聲,高亢激昂,所有人幾乎同時都將目光投向大廳門口的方向,然後就看到令他們今生最為震驚的場面。
董浩天作為拉薩飯店幕後的老板,做事向來細心謹慎,今天突然接到葉媚嬌的電話,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兒,一般的事這個女人完全可以自己處理。
本來他是要先過來緊急處理一下的,沒想到剛走到旋轉樓門口,連進去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市委副書記徐長春的一個電話給緊急叫了回去。
等到他重新回到拉薩飯店主迎賓樓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自從入住飯店後他只見過一面還是在剛來的時候遠遠瞟了一眼的神秘中央大佬,那個中華**部首屈一指的最高軍事指揮部總首長,這些比申明都要令人敬畏的存在,跺一跺腳恐怕都能讓一大群官員心驚膽戰。
而在他身邊,除了市委副書記徐長春以外,整個拉薩市高層官員悉數到場,這種場面恐怕也只有等到官員大會的時候人們才能從電視上看到。
而且飯店門前還集合了數十名特種部隊官兵,他們身上的裝備就連對軍隊了解甚深的他都從來沒有見過。
一看到這些,董浩天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件小小地沖突事件還不至于能夠驚動這樣一個中央軍界的大佬,還有那幾十個特種部隊官兵,這些人可都是他身邊的警衛兵,單兵作戰能力在軍部也是數一數二,連這些人都親自出面,甚至連拉薩市高層官員都全部到場,這件事恐怕並非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如果說在得知事情的嚴重後果之前他只是吃了一驚的話,那麼在副書記大人告知他拉薩飯店旋轉樓發生持槍脅迫案,並且有可能引起大規模的槍戰事實後,董浩天整個人燈飾呆住了,這恐怕是他有生以來遇到過的最嚴重的暴力事件了,而且來這里休閑的中央大佬都給驚動了過來,自己這回可真是大條了!
等到他領著那一桿子人趕到旋轉樓大廳的時候,那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持槍*不是一個人干的事兒嗎?最多也就兩三個人搭伙,搶完東西滾蛋不就得了,怎麼突然間就團伙作案了,這里也沒啥值錢的啊,也就這樓值錢,可你能搬得動嗎?
董浩天記得都差點哭了,這件事可不是他能處理的了的,不由地轉身看了身邊那位老人一眼,這事也就他有能耐管得了。
這一行人剛進入大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一個滿頭銀發板著臉孔的老人朝身後招了招手,立馬有一隊特種兵沖了進來,迅捷無比地將那些殺手組織的人團團圍住,一個個腰桿挺直,「叭」地一聲,將槍上膛,聲音齊的像是只有一支槍似的。
所有的殺手們一下子都震驚了,他們可非常清楚那些特種兵的實力,跟職業殺手相比可能會稍遜一些,但人家那一身裝備估計把你干死十次,你都很難 他一槍子兒,跟他們作對,只有死的份兒。
唐太白也被震撼了一下,難道那老頭兒就是古汗白跟他提起過的那個在中華**界「小女乃牛上珠穆朗瑪峰牛?逼到頂」的大佬,沒想到終究還是把他給驚動了,只是,這時候的自己無論如何是月兌不了身了。
好在自己只是一個被威脅者,一個手無寸鐵的受壓迫者總是能得到強者的同情和憐憫的,單元這老頭兒別為難自己,否則也就只能給他來硬的了。
除了這些當事者,那些圍觀的客人也一下子慌亂了起來,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怎麼一下子又來這麼多拿槍的家伙,還都穿的跟特種兵似的,這不是找死嗎?冒充軍人那可是挨槍子兒的大罪。
又一想,難道真是在拍電影,可鏡頭怎麼老是找不到呢?當然有些見過世面的明眼人還是意料到了事態的嚴重,趕忙拉了拉周圍的人匆忙逃了出去,整個大廳沒多會兒的功夫就走了一小半,而更多不要命的卻仍選擇留下來看熱鬧。
先知者是可悲的,他因為預知了太多的事情而為此困擾。而無知者,卻是活的最自在的,他們因為無知,而對一切事物充滿好奇,即便身處險境,也一往無前,就像這些「留戀不舍」的圍觀群眾一樣,他們對危險毫無察覺,而稍微察覺到不妙的,早就套的無影無蹤。
就在所有人開始對著一群後來者的身份產生疑問的時候,卻有人認出了那一行人中的幾位在拉薩市有頭有臉的官場人物,不禁更加放下心來。
當領導的都不怕死了,咱還怕啥?大不了一起死唄,一命換一命(這人估計跟當官的有仇)……
那幾個官員見被群眾認了出來,覺得臉上倍兒有面子,可看到眼前的場面,臉上的笑容登時「痿」了下去,急忙伸手做出「蛋定蛋定」「低調低調」等等類似的手勢。
蕭建國剛一進入大廳就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剛接到孫女電話的時候還不太當回事兒,本打算派幾個警衛員過去調解一下就行了,可被他派去一直暗中保護蕭雨姑佷的警衛卻將後來發生的持槍脅迫事件通稟了過去,讓這位軍界老人都大吃了一驚,這可不是小事兒了。
等他到了現場一看,驚訝的程度絲毫不比董浩天差多少,在中華國的地盤上,一群外國人竟然持槍脅迫自己國家的人,這要是傳到外頭去,那還不得給中華國的臉上抹黑。不過,惟一令他欣慰的是,那個中華國小子要比他見過的年輕人要有骨氣得多,在面對那麼危險的處境,竟然都沒有絲毫恐慌的神情,這份遇變不驚泰山壓于頂而色不變火車軋住腿都不吭聲的定力,即便是那些混的很有些年頭的老人都難以做到。
又瞄了一眼周圍那些對死亡沒有任何定義的人群,忍不住輕嘆了口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些外國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殺害任何一個同胞,即便是使用一些以暴抗暴的強硬手段,那也是迫不得已。
想到這里,蕭國強下意識地听了听本來就很筆直的脊梁,然後徑直向二樓走去,身後還跟著四個警衛兵,一臉剛毅決絕,恐怕就是讓他們心甘情願地來給眼前的這個老人擋槍子兒,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沖上來。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身為警衛員的職責,更多的卻是內心深處對這位老人無比崇尚的敬畏與崇拜。
當站在二樓咖啡館的玻璃欄桿前,雙手撐著身體俯視身下人群的時候,蕭建國突然感覺像是回到了年輕時代站在高台上訓斥士兵時的意氣風發,那種心懷天下,致力于打造世界最強軍隊的雄心壯志似乎又充滿了他的胸膛,那曾經癲狂的人生是多麼的讓人向往啊!
只是,如今的他卻沒再沒有了當年的那般精力與熱情,他已經站在了這個領域的巔峰,他的軍人也從未讓他失望過,只是那些過往的不堪讓他再也無力去緬懷,他為此失去了太多,甚至包括自己的妻兒,所以,從此以後他的人生也就不在那般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