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死」字的江少寒,心中沒來由地一顫。如果說剛才敢在他面前囂張的唐太白只不過是強弩之末的掙扎,那麼此刻在他看來那樣的囂張完全是出自他的本性,他有足夠的資格在自己面前飛揚跋扈。
沒有什麼理由,這個世界往往是很現實的,即便你再怎麼囂張,也總有人會比你更加囂張,一個人不可能囂張一輩子,所以越是地位高崇的人就越顯得低調。唐太白就深諳其中道理。
盡管他還算不上什麼在別人眼里很高調的人物,但他卻總是把自己隱藏的很深。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驚濤駭浪,這就是他給自己制定的處世法則,也是他此刻展現給江少寒的深刻印象。
「不,不要殺我!」這一刻江少寒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囂張跋扈,他能深切地感受到唐太白身上的那股殺氣,冷的刺骨,甚至在那股殺氣的逼迫下,他連說話都有些艱難。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唐太白促狹道,一臉邪氣盎然。
听到這句話,江少寒似乎又找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本想身手去抓唐太白的褲腿,卻被他殺開。撲了空的江少寒倒也完全不在乎,半趴在地上,忙不迭地說道︰「我?我可以給你錢,很多錢,我爸爸所有的錢我都可以給你!真的!」
江少寒生怕唐太白不會相信他的話,最後還很誠懇地補充了一個強調語氣的詞兒,似乎真有那麼幾分肺腑之言的味道,正應了那句「將死之人,其言也善」的老話。
不過,唐太白听了他的話卻皺起了眉頭,一個副市長級別的官員最多能拿多少工資他再清楚不過。如果僅僅是靠他老爹的那點積蓄,別說讓他拿錢來贖自己一條命,就是連他平時花天酒地越野打?炮的花銷都不夠,如果不是從別處撈些油水過來,今天的講述恐怕也不會有那麼多囂張的資本。
一般像他們這樣過著燒錢生活的人,多少擁有些紈褲子弟的本錢,但不是在任何人面前這個本錢都能囂張的起來的。
「那些錢太不干淨,我怕髒了我的手!」唐太白冷酷地瞥了一眼江少寒,目光中再次浮現出一絲蕭殺氣息,狠狠地說道︰「你已經沒有第二次開口說話的機會了!」
說著,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模出來一塊板磚,高高舉過頭頂,朝著江少寒的腦袋便要砸下去,根本就不給他任何求饒的機會,像是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出手毫不留情。
就在這時候,幾人中最有分量的鷹眼開口了,只見他一臉慈眉善目,一副老好人的風騷姿態,緩緩踱步到唐太白身旁,取下她手中的板磚,慈愛地看了一眼江少寒,道︰「干嘛這麼暴力呢,別嚇著著孩子了!要是嚇出啥毛病來,還不得麻煩人家醫生給他看病,給他看病不是又要花他爹的錢,花他爹的錢,不就是花老百姓的錢,到頭來這娃兒也不吃啥虧,被人蓋一磚頭還能去醫院公費住幾天,賺大發了!」
唐太白額頭微微冒汗,實在受不了鷹眼大叔的羅嗦,不耐煩地說道︰「那你說讓他怎麼死?」
鷹眼忽地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道︰「死不得,死不得,我給你算算啊!他這一死,家里不得辦喪事啊,辦個喪事那他爹又能趁機大賺一筆。再說他死了不得火化啊,火化不得污染空氣啊,污染空氣……」
說到後來,唐太白終于忍無可忍,一家伙搶過鷹眼大叔手中的板磚,狠狠道︰「那我直接蓋了他!」
江少寒更是差點沒崩潰,剛開始听到鷹眼說他「死不得」的時候,他還挺激動,當听到他後面的話,他真想讓唐太白一板磚蓋過來,一個人活到淨給社會主義添麻煩的份兒上,那還不如死了算了,那樣他老爹還能借辦喪事大撈特撈一筆,自己就算死了也值了。
冷場了一會兒,鷹眼大黃素終于意識到自己太黑色幽默了,不禁尷尬一笑,瞥了身後那些趴在地上申吟的混混們一眼,奸笑道︰「不如我們來玩個新花樣吧!你看群P怎麼樣,是不是很刺激,很有創意?」
此話剛一出口,江少寒下意識地身後捂住自己的門兒,痔瘡還沒好呢,要是再被爆菊花,那非得大出血不可,而且被男人干後面他實在不敢想象那回事怎樣一幅場景。這種事太丟人了,要是傳出去那就是一輩子的恥辱啊,你就算用潔爾陰使勁兒往哪兒洗,也洗不掉被人爆過菊花的痕跡,那觸目驚心的裂痕時刻都提醒著他被人輪過後面的痛苦經歷。而且一旦那被人知道,這輩子也就沒臉再見人了,估計連女人都找不來!當然,他可以去找個不男不女的,前後都能滿足。
「不要,不要搞我後面,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們,只要別爆我菊花!」江少寒臉孔極具扭曲,掙扎著香閨起來求饒,但剛才被唐太白兩個直拳一個飛腳打的無法動彈,又被槍斃狠狠地撞了一下,全身骨頭都像散了架一樣,連勉強支撐起來都相當困難。
鷹眼略一思忖,道︰「那好吧!你把你知道的所有涉及你老爸的罪狀都給我列出來,我就不爆你菊花。要不然,嘿嘿嘿嘿,你知道的,男人有時候是很粗魯的!」
唐太白听到這里,差點沒把這些天吃的飯全吐出來,尤其是當鷹眼大叔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還做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簡直太惡心人類脆弱的心靈了!最後唐太白實在忍受不住,趕緊拉了唐笑笑蘇珊離開,這里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江少寒見走了一個小鬼兒,又來了個閻王,心里大呼倒霉,可讓他出賣自己的老爹,他還做不到,那可是親爹啊,他要一下台,自己以後還混個鳥毛啊!
鷹眼見他不肯就範,倒也不強迫他,不慌不忙地說道︰「你好好考慮考慮吧!要是下不了決心,那我就讓你體會一下菊花燦爛綻放後那一刻的傷殘吧!」
說罷,兀自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上火抽了起來。那煙霧在他那張充滿了滄桑男人味道的臉上蔓延,讓他看起來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成熟魅力。這風騷男人抽煙的樣子還真是帥到掉渣,怪不得能迷得住那麼多無知少女、有知少婦呢!
江少寒也看得呆了一下,男人沒幾個不會抽煙的,但能抽出像他這樣滄桑成熟的感覺的,他這還是頭一回見到,不禁有些羨慕起來,自己要有這本事還用得著去拈花惹草嗎?小蜜蜂直接就嗡嗡嗡地免費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