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難道你現在還放不下當年的事嗎?」鷹眼剛走出房門,還沒出大殿,卻被後面的一個聲音叫住,正是唐太白的母親林徽因。
听到後面的那個聲音,鷹眼身體猛地一顫,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曾經最不願意面對的那個人,此刻就在自己的身後,他卻不知為何,心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腳步聲緩緩靠近,鷹眼仰起頭,深吸了口氣,轉身看向來人。除了那個一直讓他耿耿于懷的女人,還有那個一直都以一副溫文爾雅似乎從來都看不出他曾經是如何猖狂霸道的姿態的男人。
林徽因並沒有可以掩飾自己與唐淵的親密關系,似乎在她看來,世俗的一切在她眼中只不過是別人強加給她的,能夠真正做到問心無愧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很少,即便是一直以來都我行我素,從不理會別人如何看法的林徽因都不覺得自己這一生中所做的任何事都能夠對得起天地,就像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她曾經的所作所為,已經很讓他受傷了!
「有什麼事嗎?」鷹眼看了兩人一眼,臉上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淡淡地沖著林徽因笑了一下,語氣平淡地說道,倒是對于那個唐淵,卻絲毫不去理會。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林徽因倒是一副嬉笑模樣,雖然對于這個師兄她心里很有些慚愧,但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楚,當初她也是沒有選擇的余地,對于唐淵當年的痴情與霸道,即便是二十年後的今天,她仍然記憶猶新,甚至如在昨日。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我說過不會再跟你們有任何瓜葛,二十年前是這樣,二十年後的今天仍是如此,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的了!」鷹眼淡淡地說道,語氣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啊!二十年了,沒想到你還是對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雖然當初是我們對不起你,但事在人為,沒有那次的事情,或許最後我的選擇還是這樣,這是天意,誰都不能強求!」林徽因語氣輕柔地說道,看了眼身後的唐淵,見他仍舊一臉淡然模樣,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微笑,似有幾分自豪的感覺。
的確,能夠用二十年的時間,讓一個曾經脾氣暴躁蠻橫,放肆不羈的男子漢,變成今天這樣一幅溫文爾雅的姿態,並不是說一個優秀的女人就能夠做到的,尤其是這樣的男人還是一個心存大志,勢必要成為唐門下一任家主的狂野男人,而如今卻完全變作了另外一副模樣。
但有一點,別人不知道,林徽因卻非常清楚,即便是她這樣的外柔內強的女人,能夠讓唐淵做到今天這一步,所付出的辛苦有多麼大,如果不是當年被敵方勢力俘獲,在那里所受到的痛苦,恐怕也不可能叫這個男人為她作出那樣一個違心的選擇。
只是,對于這個從來都放•蕩不羈的男人來說,這樣的枷鎖只能將他表面的強勢給困束,一旦有人觸犯了他的禁忌,打破了他的底線,也許那一天就是他將要爆發的一天,而且這樣的爆發,恐怕會將他所有積聚在內心的狂野都一起釋放出來。
「二十年前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再提起來也沒什麼意思,徒增傷悲而已!」鷹眼忽然低下頭來,看了一眼林徽因,目光中微微閃過一道精光,隨即閃現消失不見,重又將目光收回,一副灑月兌不羈的模樣,仿佛已經放下了所有。
看到他這個樣子,林徽因淡淡一笑,笑容中卻透著幾分玩味,雖然她最終選擇的是唐淵,但對于這個她在唐門惟一一個曾經叫過一聲師兄的鷹眼的心思,她卻是再了解不過,畢竟當初在唐門,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能夠稱得上親密無間,否則也不會發生當初的那件不愉快事情。
「師兄,我知道你過的很苦,我也知道當初的那件事對你打擊很大,其實一切命都是天定,雖然這樣說是在為自己辯解,但又何嘗不是人生至理,誰能夠將自己的一生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些事情,並不是曾經自以為是過,就可以理所當然地進行,一切都要看緣分!」林徽因語氣微微有些激動,似乎是想將曾經的那件往事,在今天做個了斷,也省的顧影傷人,終究那邊都得備受折磨。
「緣分!緣分?嘿嘿,師妹,你這兩個字說得好,我也一直都很相信緣分,可緣分卻背叛了我,你說我能怎麼辦,除了祝福你們,我別無選擇!」鷹眼語氣突然變得苦澀起來,似乎他也看出來,二十年前的那件往事,今天是要做個徹底的了斷了!
看見鷹眼微微激動的神情,林徽因微微動容,看了眼身後同樣被鷹眼這一番話說的皺緊眉頭的唐淵,所有所思起來。
「既然別無選擇,那今天就來做個了斷吧!」過了片刻,唐淵突然開口說了句話,道︰「以前的事,沒有誰對誰錯,雖然我一直不願意面對你,但那並不是因為我覺得虧欠了你什麼,只是因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或許是我唐淵趁人之危,但說到底,這一切就像徽因所說的那樣,一切緣分都是天定,你的緣分不在這里!」
听了唐淵的這番話,鷹眼猛地抬起頭,目光中突然閃過一道精芒,冷冷地瞪視著唐淵,半晌兒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始終一動不動地盯著對面的男人,想從他那番話中听出些什麼來。
「是嗎?可我終究還是跟你們之間月兌不開關系,否則今天的我絕對不會再站在你們面前,也就是說,現在的我並不在意當初的那件事情,最多就像你說的那樣,你欠我一個人情,今天就是你償還的日期了!」鷹眼毫不客氣地說道,似乎對于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並沒有任何的畏懼,反倒充滿了不屑。
林徽因微微一愣,看了看鷹眼,見他臉上神情淡然,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又回頭看了看唐淵,悄悄握住他的手,一臉柔情地對他點了點頭,似乎是在示意他答應下來。
唐淵默然無語,感覺到林徽因小手的溫度,臉上突然綻開一個笑臉,緊緊抓住林徽因的手,緩緩抬頭看了一眼鷹眼,語氣凝重地說道︰「既然如此,一切都隨你便吧,你想讓我怎麼償還,只要我能做到,任你選擇!」
「呵呵!二十年前我听說你在唐門是個不折不扣的鐵血男兒,看你這般爽快,倒不負當年威名!」鷹眼笑呵呵地說道,語氣徒然一轉,一下子又變得冷淡起來,森然說道︰「好骨氣,今天咱們就清一清前帳,不管結果如何,一切兩清,再無牽扯!」
「你說!」唐淵突然挺直胸膛,大有視死如歸的豪邁之氣,那一刻,便是連鷹眼都有些動容。
「好!素聞唐淵曾是唐門第一高手,當年我曾敗在你手下,心中不服,想來我鷹眼在唐門也是一號人物,今日便與你再戰一次,必定分出個勝負,便當作你還我的一個人情!」鷹眼眉頭輕挑,斜眼看了唐淵一眼,並不多說什麼,直接提出了他的要求。
林徽因與唐淵俱是一驚,倒沒想到鷹眼會提出這麼一個不是要求的要求,似乎這樣看來,兩個人只不過斗上一回武,便能將前事兩清,但仔細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大對勁兒。
不過,既然鷹眼能提出這個要求,唐淵自然不會反對,當即便答應了他,說道︰「好!地點隨你選!」
「哼哼!爽快,如果不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我倒是很樂意跟你探討一下人生的那些大樂趣,可惜現在跟你說,差不多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了!」鷹眼「嘿嘿」一笑,頗有幾分猥瑣本質的模樣。
林徽因一听他說的那番話,自然猜出他心里的那些猥瑣念頭,卻沒有點破,只是嗔怒地沖他笑了一下,不再言語。
「就在這里吧!這樣才算公平!」鷹眼大咧咧地說道,先前臉上的那一抹冷淡消失不見,反倒又恢復到曾經的那一副「放浪形骸」的姿態。
唐淵微微一怔,這里是唐家堡的大殿所在,雖然平時來這里的人並不多,但能夠來到這里的人,卻無一不是唐門里上的了層面的人物,一旦被他們看見兩個人在此斗武,只怕又要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一時倒有些舉足難定,躊躇不止起來。
林徽因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看了眼周圍,見此時四下里並無別人,附在唐淵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徑自離開。
唐淵听了林徽因的那一番耳語,這才放下心來,看了對面的鷹眼一眼,說道︰「來吧,今天我們做個了斷!輸贏在天,勝敗由人,結果如何,就來見個高低吧!」
鷹眼微微一笑,嘴角挑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淡淡地說道︰「慢來,俗話說兵不厭詐,你我個憑本領,中間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如你所說,生死由命!」唐淵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卻充滿了一股血腥的渴望,這一戰,他等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