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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連守禮說完了進縣城的經過,在鋪子里的幾個人,包括連守信、張氏、連蔓兒、五郎、連葉兒和小七都很氣憤,同時臉上也都帶上了憂色。
「大哥只湊了四百兩銀子?」連守信有些不敢置信,目光中透露中濃濃的擔憂,「這也差的太多了吧?讓家里想辦法,家里啥情況大哥能不知道,這、這不是要把爹和娘往死里逼嗎?」。
連守信一手拍在炕沿上,借此發泄心中的惱怒。
當初連守仁說的債務是五百兩,後來為了還債,還想著手頭寬裕些,從老金的手里借的是六百兩的高利貸。拿到手的銀子是五百四十兩,現在過四個月,利滾利,要還給老金一千二百四十四兩掛零的銀子,才能消了這筆高利貸。
連守仁只湊了四百兩,還差八百多兩啊。他們這樣的莊戶人家,一時之間上哪去湊八百兩銀子?八百兩,可不是八十兩。別說一時之間了,就是給他們幾年時間,一家人不吃不喝,也攢不出八百兩銀子。
連蔓兒想了想,如果她是連老爺子,這個時候一定吐血。
「走,回家看看去」連守信站起身道。
這就是所謂一母生九子,子子各不同。一邊是責任心為零,自私過度的老大連守仁,一邊就是責任心爆棚,無私過了頭的連守信。
無私是優良的品質,但是凡事都有個度。無私過了頭,並不是好事,尤其是對無私者最親近的人來說。
「爹,等一會在回去。」連蔓兒攔住連守信,「咱外邊還有客人沒吃完,不能就這麼扔下就走。讓我三伯和三伯娘他們先回去吧,咱們收拾收拾再回去。」
「那邊火都上房了。」連守信的臉通紅,不過對連蔓兒的語氣還算柔和。是不能把店就這麼扔下不管。「我先和你三伯過去,你們幫著你母親收拾完了再回去。」
連蔓兒心里很生氣。
雖然分家出來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在某些方面,連守信已經有了完全的獨立意識。比如說他們現在的小家,不能再依附連老爺子的那個大家。但是在另一方面,連守信的獨立意識還遠遠不夠。
換句話說,連守信在心理上,並沒有和連老爺子的那個大家,劃定出適當的、正確的距離。
「爹,你就知道那邊火上房,你咋不看看我娘還有我們,我們也著急。」連蔓兒抹眼楮,「爹,你看不出來嗎,我娘在害怕,我們也害怕。」
連守信听連蔓兒這麼說,立刻愣住了。
張氏、五郎和小七都默默地站在那,看著連守信。
「爹,你現在忙著過去,也幫不上啥忙。我二伯不回來了嗎,路過咱這,根本就沒叫咱。我大伯人家應該也有打算。你這麼紅頭漲臉地回去,我爺和我女乃看見了,不得更著急。」連蔓兒見連守信站住了,又接著說道。
「三哥,那你們先回去,我這收拾收拾就來。」連守信想了想,就對連守禮說道。
「葉兒他爹,你回去吧,我幫著把活干完再回去。」趙氏就道,她就算跟著回去了,也沒有啥發言權。
「我跟我爹回去。」連葉兒說著,又壓低聲音跟連蔓兒說話,「蔓兒姐,我先回去,听二伯他們都說啥。」
連蔓兒點了點頭。
連守禮和連葉兒就走了,趙氏跟到灶間去干活,將屋子留給連守信一家人。
「他大伯這辦的叫啥事」張氏憤憤地道,她心中充滿了對連守仁一家的鄙視,扭過臉去呸了一聲,低聲罵了一句︰「缺德」
連守信慢慢坐回炕沿上。他感覺得道,連蔓兒攔住他,不是連蔓兒一個人的意思。張氏和孩子們有話跟他說。
「孩子他爹,咱都分家了。」張氏先開口道。
「我知道,可爹娘到啥時候,都是爹娘。」連守信有些痛苦地道。
「我也沒說不是。」張氏道,「咱分家後,你要孝敬他爺和他女乃,我啥時候攔著你了?」
「我不是說你,你比我想的還周到。這些……我心里有數。」連守信輕聲道。
張氏突然有些心酸,一時間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爹,有些事,咱得先理清楚了。」連蔓兒道,「咱分家另過,孝敬我爺和我女乃,這咱誰都沒意見。可有些事,不一樣了……」
同樣都是連老爺子的兒孫,連守信這一家分出來了,他們在對連老爺子和周氏的權利和義務上,是不同于沒分家出來的幾房兒孫的。
簡單地舉個例子,如果連老爺子這個大家里,不管是誰買了一塊肉,一包點心回家,連葉兒、連芽兒、四郎、六郎這幾個就可以去吃,而連蔓兒她們幾個,在沒分家之前,也是可以去吃的,但是分家後,就不能了。
同樣的,連守信家自己買了什麼東西,擁有了什麼財物,連老爺子那個大家中任何一個人也無權來佔有。
孝順連老爺子和周氏可以,但是要具體的事情具體來分析。連守信有孝敬父母的義務,同時也有照顧妻兒的責任。連老爺子和周氏還有另外三個兒子和兩個閨女,可是張氏只有連守信這一個丈夫,連蔓兒這幾個孩子只有連守信這一個爹。
連守信坐著沒動,他將張氏和連蔓兒的話听進了耳朵里。
「你們別多想,我又不是傻子。」連守信道,「我就是擔心,想早點回去看看。也不知道大哥咋想的,八百兩多兩銀子,讓爹咋湊的出來啊」
「大伯總有辦法的吧。那時候那五百兩銀子,大伯是咋弄到手的。」連蔓兒冷笑。因為是親兄弟的關系嗎,連守信這麼健忘
有些事情可以忘,有一些卻絕不可以。這與寬容無關,因為,如果某些事你一旦忘了,就會再次受傷。比如說,你被狼咬了一次,僥幸逃月兌。就要記住,狼是吃人的。如果你忘了,下次遇見狼的時候,疏于防範,那麼很可能再次被咬。而這一次,你不一定能夠幸運的逃月兌。
「蔓兒,你是猜疑……」連守信猛地抬起頭。
「我啥也沒說。」連蔓兒冷冷地道。
張氏一把將連蔓兒摟進了懷里,五郎和小七也圍了過來。
「說要借錢的時候花兒是咋說的?他大伯和大伯娘不是在縣城了住著好宅子嗎,還有管家佣人了,咋就湊了四百兩銀子回來?他們這是沒安好心眼。」張氏說話的語氣很重,「孩子他爹,咱這次可不能再犯傻。」
「他、他不能吧,……咱都分出來了,他這不是逼爹和娘嗎?」。連守信自言自語。
「孩子他爹,你也別想了。他們的心思咱莊戶人家猜不出來。我先把話說在頭里,你再和你爹你母親,你大哥,你大嫂啥的一條心,你就跟他們過去。」
「啊?」連守信有些發傻了。
「你光身出去,後來買的地,賣葡萄酒的錢,還有這個鋪子,都是咱蔓兒的主意,我們娘幾個出的力,沒你的份。」張氏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連蔓兒瞄了連守信一眼,心說光身出去就行了,那太便宜了好不好。連守信這次要真犯傻,就讓連守信去吃連老爺子和周氏,還得讓連守信付給張氏和她們姐弟幾個撫養費那。
「咋就說到這了那。」連守信尷尬,「不至于的呀。」
「不至于更好。到時候我給你賠禮道歉。」張氏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過去的事,我們嚇怕了還不行。」
「嗯,我們嚇怕了。」連蔓兒道。所以遇到事才要提前預防。
一家人訂好了攻守同盟,這才出來收拾。
趙氏坐在灶下,兩只眼楮呆呆地看著灶里的火,見他們出來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咋地啦,她三伯娘?」張氏看見趙氏臉色慘白,嚇了一跳,忙問道。
「她四嬸,她四叔。」趙氏剛開口,眼楮就濕潤了,「我求求你們,我和葉兒他爹都沒啥,就是葉兒那個孩子,要是、要是有啥事,求你們、求你們一定幫幫我們,幫幫葉兒……」
因為太過著急的緣故,說到最後,趙氏的舌頭都有些打卷兒了。
趙氏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人,而且和張氏處的好。連蔓兒一家在屋子里說話,就沒有特別的回避她。看來趙氏是听見了她們說話的內容,聯想到連葉兒身上。趙氏哪里見過什麼鬼蜮伎倆,只能從連守仁和古氏要賣連蔓兒換錢,想到這次錢不夠,怕他們打主意要賣連葉兒。
「他三伯娘,你別著急。誰要欺負葉兒,我們肯定不能看著。」張氏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她四嬸,我就知道,你是好人。」趙氏感動的哭了。
「三伯娘,有我們在,不能讓葉兒吃虧。」連蔓兒道,「不過,三伯娘自己個也得把正主意,把腰板挺直了。」
「要咋辦,蔓兒你說,我們都听你的。」趙氏忙道。
「這個簡單。」連蔓兒笑道,「到時候要是听到誰說啥不講理、欺負人的話,傷害你和葉兒,不管她是誰,你就站出來反對。」
「反對?」
「嗯,你就說你不同意,不答應。」連蔓兒道,「為了葉兒好,……我們肯定幫你。」
「行。」趙氏鄭重地點頭。
「那咱現在回去。」連蔓兒道。
給連守信打了預防針,說服了趙氏,讓三房的人和他們一條心。不管連守仁他們要耍什麼心機,他們都能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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