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歸腳步穩健下樓,瞧見坐在碧絨沙發上跟白雲靈耳語的陸冉,禮貌微笑。
笑容平緩了他眉梢的冷酷,添了磊落氣質。
陸冉心間猛陷,炙熱呼吸瞬間亂了節奏。這樣的男人,軍裝時堅毅冷酷,常服時氣質雍容,堪女子一生托付。哪怕得不到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亦甘心與之耳鬢廝磨。
越發羨慕慕容畫樓的好運氣……
「大哥,這就是陸冉,我最好的姐妹」入座之後,白雲靈介紹陸冉。
陸冉俏笑嫣然,大方得體。淡粉修飾的容顏精致嫵媚,她溫婉低笑︰「我見過督軍一次……只怕督軍忘了……」
白雲靈微詫。
白雲歸見她雙頰暈紅,流波清湛,不失風采炫目,淡淡笑了︰「怎會忘了?那次去德寧視察,陸省長接風,陸小姐舞技驚艷全場……」
陸冉只感覺頰上蓬了一團火,未經風月的她被誘人希冀纏繞。他記得她的,他果然將她記在心上。
「督軍過獎了……」聲音嬌媚,巧目流盼,陸冉迫不及待展示她的風流妍態。
如此一來,倒是俗氣了,慕容畫樓為之惋惜。
白雲歸卻神色不變,深邃眼眸里平靜無波。
「陸冉你總是這樣謙虛,你的舞技原本就很好啊」白雲靈天真善良,心中高興哥哥也喜歡陸冉。
晚宴剛剛開始,副官送來一封電報。
白雲歸拿在手里細細讀著,臉色沉了下去,眼波鋒利冷漠。
「我先失陪了,你們慢慢吃。」白雲歸已經起身,手掌輕落在慕容畫樓的肩頭,「夫人好好款待陸小姐,別怠慢了靈兒的朋友……」
慕容畫樓品著美酒,心情奇佳,唇色紅潤鮮亮,揚眉微笑時風情款款︰「督軍放心,我會的等會兒叫佣人給您送宵夜?您才吃了一點……」
凝眸的瞬間,她素顏似冰魄照人,洞徹心扉的嬌媚。白雲歸眼神微滯,道︰「那就有勞夫人」
白雲歸跟著副官上樓,陸冉神色頓時昏晦。
白雲靈好奇問慕容畫樓︰「出了什麼事情?」
慕容畫樓抬眸,皎皎眉目有絲犀利︰「瞧你問的,軍事上的事情,我們哪里懂?」
輕微敲打,白雲靈便知道自己越暨了,沖慕容畫樓吐吐粉色小舌頭,跟孩童一般可人。
不一會兒,便有副官拿著白雲歸的手諭出門。
十點左右,副官說督軍要宵夜,慕容畫樓叫佣人煮了蓮子粥,蒸了灌湯包,配上一碟醬沾黃瓜,給白雲歸送去。
推開書房雕花木門,白雲歸立在地圖前,負手凝眸。晚風暗潛,他衣擺微揚,投在地上的影子孤立而修長。
「怎麼還不睡?」白雲歸見是她親自送過來,淡然道,「下次不用這樣,這些事情佣人做就可以了……」
「喝了咖啡,睡不著……」慕容畫樓笑道。藍山咖啡的香醇貪嘴的她欲罷不能,晚飯後又喝了一杯,此刻毫無睡意。
他坐下吃飯,她湊在書架旁看。一大半的德文軍事書籍與日文軍事書籍,還有英文版的各種小說。
「最左邊有一套元曲,你若是喜歡就拿去看吧。」白雲歸見她像孩子一樣趴在書架前一排排的瞧,便提醒她道。
慕容畫樓抽出一本德文的陸軍訓練法則,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記。古式的德語她看來很是晦澀,有些句子讀不通,便感嘆道︰「督軍德文學的不錯……」
白雲歸失笑︰「那是教材我在德國讀了幾年書,畢業時可是第一名的成績……」
「督軍好厲害……」慕容畫樓奉承。
「什麼厲害……」白雲歸停著,目光游離,好似回到了孤燈苦讀的歲月,「剛剛去德國,一句德語都听不懂……每天只睡四個小時,簡直成了書呆子,半年才把德文說的流暢。」
慕容畫樓依書架輕笑,他威嚴的眉目緩和了很多。
說些閑話,兩人好似親近了幾分。
「你在家的時候,跟五弟交情如何?」白雲歸突然問她。
「五弟啊」慕容畫樓輕笑,想起自己剛剛重生的第二天,白家老五白雲展捉了一條巨大蜈蚣,裝在透明的玻璃瓶,丟到她的針線筐里。慕容畫樓好奇拿起來,揭開玻璃瓶蓋,捏在手里把玩,笑得開懷。
白雲展臉色都紫了。打那以後,他再也不敢捉弄她了。
「挺好的。他惹娘生氣的時候,總是我幫他說情……他就會逃課帶我出去吃東西,看戲逛街……」慕容畫樓眼底瑩然浮動,想起白雲展那放蕩不羈的脾氣,就覺得好玩。
「不過娘說,年紀大了,總是跟著小叔子出去玩,外人要說閑話,就淡了一些……」
「家里來信,說他逃婚跑了」白雲歸眼眸深凜,「我已經叫人去尋他。到時你幫著勸說幾句……爹說他只听你的話」
「逃婚?」慕容畫樓微愕,「他跟薇兒感情很好,為何要逃婚?」
盧薇是白雲展的未婚妻子,兩人又是同學,郎才女貌很相配。白雲展帶慕容畫樓出去玩的時候,經常是薇兒作陪。
「到時你親口問問他。」白雲歸眸光從慕容畫樓臉上掠過,膚若凝脂,笑容燦然,不經意間凝眸抬腕,神采似雲錦疊疊,隱約想到一些年少輕狂的情事,只覺愕然。
第二日慕容畫樓將這事告訴了白雲靈。
白雲靈倒是意料之中︰「他從小就混賬,誰知道這次又發什麼瘋」
下午的時候,慕容畫樓坐在窗前看書,桌上的水晶花瓶里養著香水百合。雪色花瓣幽香暗送,金色陽光灑落點點,映照得瓶中清水艷波流轉。
听到汽車的聲音,她沒有在意,片刻樓下便有怒吼聲。
她走到一樓樓梯口時,便瞧見青呢西服的高瘦男子,發絲凌亂了,對著白雲歸怒喊︰「……憑什麼抓我過來?你簡直是土匪華夏也講法律的,我有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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