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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佳人入懷,她的溫香暗暗浮動,繚繞心頭;腰肢盈盈欲折,身子柔軟,似朵晶瑩透明的白茶,清純又凜冽。
白雲歸突然想起了白茶的花語︰你怎可輕視我?
懷里的小姑娘明明這般清秀可人,卻是如此霸道,正如盛開在秋日里的白茶,濃郁芬香。不管她是傲然立于虯枝,還是孤獨被擲陋席,都繁盛舒展自己的美麗,散發濃稠清香,令人為她駐足。
正如法國人對白茶注解的花語︰你怎可輕視我?
不管何時何地,她都不會被人忽視,不會被人輕視。
一襲錦袍,她就能舞出別樣的風姿。
家里安排的這個小妻子,是這些年他收到最大的驚喜。
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白雲歸的眸色炙熱,微帶輕繭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緩緩摩挲著玲瓏的曲線。
肌膚的酥麻緩慢擴散,畫樓有些尷尬,臉頰燥熱起來。
原本還門口服侍的女佣和副官全部悄然退去。
初春的俞州,溫度不冷不熱,十分宜人。
風卷簾起,暗香潛入,屋子里有春花的香甜;檐下那串風鈴,叮叮當當響著,宛如誰的心跳,砰砰甚急。
夜,褪了繁華,靜謐無聲。
畫樓欲推他的手,他的唇便湊了上來,沿著她的縴柔下頜,滑向她修長頸項。滾燙燥熱的唇瓣,似火烙般印在她身上。畫樓身子漸漸酥軟,呼吸凌亂,頭微微後仰,濃密青絲便在半空中泅開。
如一匹極好的青色綢布,隨著她忸怩身子而搖曳,妖嬈艷冶。
「督軍……」她的手不禁攀上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喘息越發急促,亦顧不得了,「別……等會兒……去武昌府的事情……」
事情還沒有說完呢……
白雲歸的唇微頓,雖然不舍,還是停了下來。手指再次覆上她脖間的瘀痕,聲音里有絲不易察覺的溺愛與愧疚︰「還疼嗎?」。
原來打一棍給顆甜棗的法子,他也會用……
畫樓忙拉開他的手,低聲笑道︰「早不疼了……督軍,那我明早去武昌府的事情,您答應了?」
白雲歸眯起眼楮,眸子里有絲寵溺的笑,點了點她的鼻端︰「你一個人去?小東西,你怎能如此勇敢機敏?」
畫樓不免莞爾。
「下面的人查出,這批偽鈔至少有一千萬,目前查封的,只有三百萬。起碼還有七百萬在造偽鈔的人手里。事關重大,我會派人去武昌府,你就安心呆在俞州吧」白雲歸摟住她的縴腰,將她貼在自己的胸膛,聲音平淡溫醇,「你的勇敢值得表揚,如果真的查出武昌軍政府暗下黑手,功勞依舊記在你頭上,我心中有數。」
畫樓苦笑,這是哪跟哪?
「督軍,我可不是想去搶頭功……這件事需小心翼翼,倘若不慎打草驚蛇,證據被消滅,偽鈔被轉移,不是空勞一場?還是我去吧,您手下的人怕是不能勝任……」畫樓抬眸,面色莊重,「要是失敗了,我的黃金就全部便宜了您,還不能在李方景那里討個人情,我也白忙一場……您還是讓我去武昌府吧。」
她的話里,暗示她幫李方景,亦是為了討人情。
不管真假,都讓白雲歸心頭微松。
可是讓她去武昌府……
白雲歸倏然將她打橫抱起,輕聲在她耳邊道︰「可以讓你去,且看你如何伺候我……」
身子凌空,畫樓只差驚呼。
夜色越發曖昧。
疲累了一身的汗,她洗了澡出來,已是凌晨四點。
沐浴後的肌膚,有玫瑰清香。
白雲歸已經洗了澡,赤果上身坐在床沿,手里把玩著一支小巧白朗寧手槍。最新的樣式,嶄新的烤藍漆,燈光下藍光幽幽,頗為精致。
听到推門的聲音,白雲歸抬眸,眼底沁了手槍的藍光,幽深內斂,似深不見底的碧潭。古銅色上身肌理分明,寬厚的肩膀結實有力。只是數處或深或淺的傷疤,添了滄桑。
畫樓似乎第一次瞧見他不著上衣的身體。
以前幾次,她都不怎麼敢看。
他的今天,是多年刀口舌忝血模爬滾打爭奪而來的。這些傷疤,便是奮斗中留下的印記,讓他知道,今日的一切這般不易。
畫樓離他尚未好幾米遠,他便揚手,將那白朗寧手槍丟過來。
她熟練而精準地接在手里,驚喜看了他一眼︰「給我的?」遇到緊急情況,她肯定是不會用這種手槍的,攻擊力太低。但是二十世紀早期的白朗寧手槍,很有收藏價值。
畫樓喜歡老式的旗袍,亦愛老式的武器。
白雲歸一笑,淡然道︰「爭鴻以前說,你會用槍……這是最近看到的,覺得太過于精致,像女人用的,就拿了回來。你既然決定去武昌府,帶著它防身。」
她便恬柔笑了起來,縴柔蔥白的手指沿著槍桿摩挲著,那烤藍漆光滑順手,竟然似絲綢般涼滑。
外形也很好看。
「多謝您,督軍」她滿眸笑意,有些孩童的雀躍,縴濃羽睫忽閃忽閃,那澈亮的眸子便如天際忽明忽暗的繁星。
她這般高興,他亦覺得心頭有淡淡蜜意。
把手槍收在梳妝台的櫃子里,畫樓爬上了床,便被白雲歸摟在懷里。
他身上也有沐浴後留下的薄荷香,很是清涼,肌膚卻溫熱舒適。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支手槍,畫樓覺得他的懷抱,亦是寬大踏實的,便溫順躺著,享受地闔上眼簾。
他的手便滑入她睡袍的袖底,輕輕撫模她柔滑肌膚。
「你一個年輕女子出門,多有不便……」白雲歸聲音在頭頂響起,「帶上易副官隨行……」
他見識了她的倔強和機智,亦听聞過她的槍法精妙,步履輕快,倘若硬是不讓她去,只怕又是一場爭吵。既然她信心百倍,自己也試圖相信她一次。旁人瞧來不可思議,見慣了世面的白雲歸卻能接受。
暗地里,他亦想知道,她到底還有哪些本事……
剛剛她洗澡的時候,白雲歸已經給紅瑜去了電話,讓她派三名優秀的特工暗中隨行,只需保證她性命無憂。不到逼不得已,不得露面。
安排妥當以後,他才微微心安。
畫樓卻搖頭︰「我不帶易副官……」
白雲歸微訝。
她已經笑著解釋︰「他是不錯的,可如鈍器一般,我用著不順手。我且要打磨他一番,讓他衷心不二跟著我,任我差遣……所以這次不帶他去,將他先晾著,等我回頭之後再說。」
白雲歸便問是怎麼回事。
畫樓亦照實說了︰「……只怕李副官走,近衛營有些不好的猜測,以為在督軍和我之間不能兼顧,被督軍不容。易副官沉穩精明,大約也是听了這些話。他既然全心想留在督軍身邊,只怕也是想謀個好前程。這樣的人上進且識時務,讓他知道做我的耳朵和眼楮,並不是對督軍不敬,他就會更加听話……」
白雲歸失笑︰「你哪里那麼的算計?覺得合適就留下來用,不合適就換了……近衛營有得力能干的……」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總是不同。
畫樓不跟他爭,只是嘆了口氣︰「總不甘心。我看中了他,他居然不忠心我,我自然不想放他走。定要教他,讓他俯首恭敬再說了,我瞧著那些副官里,他那種沉穩的性子,最合我心意……」
白雲歸卻不再說話。
她是個女人,骨子里卻跟他一樣的霸道。
自己看中的,倘若對方不忠心,自然是不甘心放走,一定要順服為止。
見他沉默,畫樓不知哪里說錯了,頓時亦不在多言。
「那讓周副官跟著你去……」白雲歸半晌才道。
畫樓卻搖頭︰「不行,他一團孩子氣…….」
白雲歸訝然,繼而哈哈大笑。她明明這般年幼,比周副官還要小幾歲,卻故作老成說旁人孩子氣……瞧著她稚女敕若孩童般的臉頰,白雲歸越發覺得好笑。周副官跟在他身邊,辦事進退有度,只是有時候急躁了幾分,並不是孩子般不知輕重的,卻被畫樓這樣評價……
「羅副官吧」她最終道,「我覺得他不錯。」
白雲歸這才發覺,她中意的屬下,都要沉默寡言。羅副官是,易副官也是。周副官活絡些,她就嫌棄人家孩子氣。
李爭鴻雖然遇事比較急躁,卻不算特別活絡,平日話也不多。
他陡然心間一亮︰原來她看中的,或者說她欣賞的男子,是沉默穩重的。白雲歸想,自己也算這種的吧……
這個念頭一起,他頓時訕然。
勉強睡了兩個鐘頭,畫樓便起床整理行囊。
只帶了小巧的皮箱,裝了幾件老式斜襟衣裳,旗袍一件不帶。腳上亦換了綢緞面的布鞋,葡萄紫色葛雲稠斜襟衣裳,青布長裙,濃密青絲斜垂耳邊,編了粗黑的辮子,似鄉下土紳家里的少女乃女乃,毫無時髦女郎的氣息。
白雲歸直笑。
她斜 了他一眼。
只要一個顧盼眼神,便掩飾不住清秀高雅,姿態風流。特別是行走間,婀娜曼妙。雖然是老式的衣衫,依舊有前朝貴婦的氣質。
下樓吃早飯時,看到畫樓的行禮與裝扮,白雲靈等人大駭︰「大嫂,你要回霖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