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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樓洗好澡回到主臥,發現厚重窗簾拉開,梳妝台上擺了只水晶花瓶,著數株白玫瑰。晶瑩如雪的白玫瑰似冰肌玉骨的霓裳佳人,伴著明月清輝蹁躚起舞,暗香浮動,疏影散滿窗欞。
白雲歸尚未洗好澡。
畫樓嗅了嗅這玫瑰,便折了一支別在自己的鬢角,將帶回來的那只皮箱整理出來。
衣裳鞋子入櫃,一個公文袋和一個小檀木匣子拿出來放在梳妝台上。
精致的檀木匣子上了鎖,那鎖做成蓮花模樣,很是美麗,一看便知道是女子用來裝珍貴首飾的。
白雲歸推門進來,一眼便瞧見了白玫瑰花瓶旁的那只匣子和公文袋;再瞧畫樓,穿著銀紅色絲綢睡袍,青絲微濕,斜斜搭在肩頭,露出凝雪脖頸,與鬢角那朵白玫瑰相掩映,似花仙子般。
听到腳步聲,她便回眸沖他笑了笑,繼續整理衣櫃。
白雲歸的目光再次回到梳妝台的那個公文袋上。
他拿起來問道︰「這是什麼?」
「督軍自己看……」畫樓尚未回眸,笑著跟他道。
他拆了線,抽出一疊公文。
全部是武昌軍政府財政部的機密文件。白雲歸錯愕望著那窄削肩膀的縴柔女子,不禁問道︰「這些……你從哪里弄來的?」
有葉夢律寫給財政部的手諭,關于盜印東南六省和江浙軍政府軍方鈔票的;有葉夢律同日本簽訂的條約,把湖北西部三個縣的讓給日本做兵工廠,日本給予葉夢律兩百萬的借款,期限三十年,利息很低;有北方政府張總統寫給葉夢律的,讓他讓出湖南一條鐵路權給德國人,然後從德國銀行借的五百萬借款,張總統與葉夢律五五分成……
還有很多…….
全部都是武昌軍政府奴顏媚骨的罪證。
畫樓俯,把衣裳放入最下面的抽屜,胸前露出玲瓏曲線,起伏的山峰讓白雲歸浮想連連。
她漫不經心道︰「我去武昌府的第一天,便半夜進了財政部,撬了葉夢律財政部的保險箱,拿了這些……」
她平淡的語氣,宛如在說︰我在武昌府的某個百貨商店,買了些胭脂水粉,呃,價格還很便宜……
「畫樓」白雲歸聲音微緊。
財政部是什麼地方?那是重兵把守,守衛最森嚴的地方;重重疊疊的秘制鎖,外加機關,別說人,就是蒼蠅飛進去亦是粉身碎骨。白雲歸的軍政府,是絕對不可能被情報人員潛入。
她……她隨口道,我半夜潛入武昌軍政府的財政部
如此輕松。
畫樓將衣櫃整理好,抬眼發現白雲歸深邃眸子落在她身上,浮光里漣漪蕩起,斂著洶涌的波濤。
「怎麼?」她明白他的愕然,微微一笑,「督軍為何驚訝?葉夢律的財政部很兒戲,那些機關鎖跟玩偶一樣,督軍要是跟著去了,一定覺得可笑。」
白雲歸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是因為你拿了他這些東西,他才給你金條和那些偽鈔的?」好半天,白雲歸的心緒才從震驚中慢慢平靜一些。好多年沒有發生能激起他劇烈驚愕的事情,而今年卻一件接著一件……
畫樓頷首︰「是啊,那麼多金條呢,還是那些偽鈔,不少錢啊葉督軍可沒有那麼大方,他跟我討價還價了半天」
語氣輕柔得依舊像是在說自己百貨商店購物的經歷。
「既然他給了你偽鈔和金條,怎麼這些文件還在你手里?」白雲歸只覺自己的心情像在乘風破浪的小舟上,隨著她的話跌宕起伏。
畫樓坐在床沿,仰面沖他笑,清澈眸子里閃爍著狡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我第三天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後住進了葉夢律的官邸。我還撬了他的私人保險箱,偷了他的督軍官印……」
她微微起身,把梳妝台那個檀木匣子拿在手里,精致小鎖在她靈巧指尖一動,便 當一聲開了。
那里豁然擺著一枚官印
白雲歸頓在那里,那鎖才似玩偶一般在她手里撬開,好半天才抬眼望著她︰「你是哪個來的妖精?」
畫樓佯怒著嗔了他一眼。
白雲歸將文件和葉夢律的官印丟在梳妝台上,坐在她身邊,將她抱在懷里,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你偷了他這麼多東西,他還讓你活著離開武昌府,葉夢律是怎麼了?」
聲音里有濃濃的僥幸與擔憂。
畫樓被他緊箍著,有些喘不過氣,推了推他,才道︰「您還沒有听我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事情呢……我偷了他的官印,偽造了枚一模一樣的;還把這些文件全部偽造了一遍,蓋上官印;張總統那張,實在沒有法子,我就說,算是給我的禮物……他都沒有懷疑」
「就這樣?」白雲歸還是不信,「你看過那些文件,還訛詐了他那麼多錢,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當然不會,他可是吃不得虧的人」畫樓忍不住又笑,「我給他的夫人、長子長女全部下了藥……他的夫人跟我同歲,美麗時髦,心地卻單純極了。她喜歡旗袍,珠寶和美食,正好我也喜歡。言語投機,才見面她就當我是知己姐妹。您不知道多有趣,葉督軍恨我恨得要死,還要看著葉夫人的面子善待我……簡直就是一場小型戰爭,我和葉督軍斗智斗勇,都要避免傷及無辜……我有一種美容養顏的藥,可以讓人深度昏迷兩天;如果強行輸入營養液,身子有了補給,就會深度昏迷七天,醒來後肌膚如初生一般嬌女敕,不傷害身體。那日我們四個人出去喝茶,葉督軍居然設下埋伏想要槍殺我,我便趁機在葉夫人、葉大小姐和大少爺茶里下了藥。」
「有這種奇怪的藥?」白雲歸感覺自己在听懸疑故事,又忍不住疑問。他原本想問槍殺案的,可不知道為何,想起那起槍殺案便覺得驚心,難以啟齒。當時他的心情那般悲痛不舍……最後還是空擔心一場……
現在回想,亦覺得心悸。
畫樓溫婉笑了笑︰「自然有,民間能人的巧手,有你想象不到的神奇。我藥倒了葉督軍的家人後,便跟他談條件。我說,我願意交給文件和官印,也願意給葉夫人他們解藥,只要葉督軍給我金條和全部的假幣,另外用專列護送我回俞州。」
「葉督軍不信我的話,急忙送他的夫人去了醫院。因為打槍了,圍觀的人以為有人受傷,通知了記者……督軍一定要收到了消息吧?」畫樓柔聲笑道,「我在火車上的時候,就知道有三個人暗中保護我,猜想應該是督軍的人。所以我從醫院出來,就立馬露面,怕那些人傳了錯誤的消息回來,讓督軍擔心……」
白雲歸心田一暖,原來是這樣的
「然後呢?」他不想繼續說這個話題,便含混岔過去,亦不說那三人是否為自己所派。
「中醫西醫看遍了,都說夫人小姐和少爺只是熟睡,沒有任何異常,無法催醒……葉督軍只得跟我談條件。他要我先救活他的家人,才會給金條和假鈔,安排專列送我離開。我說,解藥在俞州,身上只有一顆,先給葉小姐用……葉小姐一個時辰後便醒了,葉督軍就答應了我的條件。我告訴他,只要不停給夫人和少爺輸營養液,他們就不會有性命之憂,等我安全到了俞州,自然把解藥給他的屬下帶回去。他很听話,所以葉夫人和葉少爺一直昏迷,臉色卻很好,洋大夫都奇怪了……」
「他給了我假鈔和金條,我就給了他偽造的文件和官印……其實我怕丟車保帥,不顧妻兒的性命,背地里也要對我殺手,便把他的官印帶在身上保命。不過他是真的疼愛老婆和兒子,我一路平安到了俞州,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身後輕輕擁著她的白雲歸沉默不語。
畫樓微微側顏,低聲問︰「您不信?」
「跟小人書上的故事一樣,叫人怎麼信?」他眉頭微擰。怪不得她不肯在幕僚們面前說實情,只怕她心中也知道,自己編的故事很是詭異,難以叫人信服吧?
她只身潛入葉夢律的財政部,便是懸疑之一;什麼美容養顏還要昏迷的藥,更是無稽之談。
可她帶回來的這些東西,又是貨真價實擺在白雲歸面前。
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對自己的認知有了懷疑。
雖然證據確鑿,她的話還是叫人難以信服。
電光火石見,白雲歸想,她是不是有幫手?
既然她不肯說,定是對他還不夠信任吧?那便等待時機,等她完全將自己托付給他的時候,再仔細詢問吧
白雲歸嗅著她發際的清香,混合那株白玫瑰的甘醇,十分誘人,身子燥熱起來。
不覺間,手便伸進了她的睡袍底下,干燥的唇則含|著她的圓|潤|耳|垂︰「雖然跟小人書上的故事一樣,但是你講的很精彩,我要獎勵你」
畫樓被他箍住,原本就動彈不得,此刻更是掙月兌不開他寬大手掌的摩挲,有種酥麻的感覺從頭頂一直灌入腳心。
腫麼辦我又想寫rou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