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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樓留吳夏采嫵小住,吳夫人並不是很高興。往常吳家是很樂意看到采嫵跟白夫人親近的,這次居然說︰讓四少女乃女乃明早回去,別多打擾白夫人。
管家把吳夫人的話轉告畫樓。
听著這話,畫樓捧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紅茶馥郁醇香氤氳而出,她的眸子靜謐無痕,眸光落在采嫵臉上。
這吳家變化太快了,怎麼突然要和白家涇渭分明?
難不成他們听了什麼閑言閑語?
采嫵撇撇嘴,眉梢冷峭一閃而過。她打著哈欠,笑了起身︰「我先去看看我的房間。畫樓,你的睡袍借給我換,要湖州真絲的,要不帶任何紋飾的,要素雅顏色呃,一定不要你穿過的」
一邊說著,目光又不懷好意 向白雲歸,眼眸黠慧。
白雲歸果然眼眸微沉。
畫樓隱約臉頰浮起緋色,嗔怒眼色瞥向采嫵。
家里這麼多孩子在場,她居然敢說這種話
白雲展神色微訕,盧薇兒抿唇笑;容舟瞟了吳夏采嫵,露出鄙夷眼神,大約嫌棄她矯情,要求過多,卻顯然沒有往那方面想;慕容半岑沒有听懂。
「你快去吧」畫樓沖她使眼色,暗中咬牙切齒。
采嫵裊娜上樓去了。
畫樓看了一下眼神總是若有若無落在白雲歸身上的容舟,和捧著紅茶片刻走神的盧薇兒,笑道︰「你們倆也上去歇了吧,時候不早了。五弟,半岑,你們等會,我有點事情說。」
容舟看了白雲歸一眼,見白雲歸平靜深斂的喝茶,撒手不管,把家務事全部交給慕容畫樓。她眼眸微黯,起身上樓。
盧薇兒道了句大家晚安,也跟著去了。
眾人一走,畫樓瞧向白雲展的眸子便有幾分清冽。
白雲展一頭霧水,更是被她盯得惶惶不安。可想著自己最近什麼也沒做,循規蹈矩上班跑新聞,連新聞稿的措辭都不出格,最多是含沙射影、指桑罵槐,比起賀望書要溫婉得多,心中又微定,問畫樓︰「怎麼了?你好像審犯人似的……」
畫樓沒有笑,臉色微肅︰「五弟,大約一個月前,你可跟賀望書去過德馨茶館?」
德馨茶館?
白雲展沒有猶豫的搖頭︰「我去外面要麼喝咖啡,要麼喝酒,從不喝茶,去茶館干嗎?」。
見他不太上心,畫樓就把德馨茶館所在位置的具體地址說了,又道︰「那日有人看到,除了你和賀望書,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公子,帶著寬檐帽子,坐下的時候都掩著臉,難得是別人看錯了?」
白雲展這才想起什麼,臉色遽然一變,惶恐看了下白雲歸,再瞧向慕容畫樓,笑容局促不安︰「哪……哪有啊?定是瞧錯了,我……我真的從來不去茶館……再說了,那個地方是老城區了,各大幫派出沒,魚龍混雜的,我和望書沒事去那里干嘛……」
結結巴巴,心虛得連慕容半岑都看得出來,所以抬眸望著他。
白雲展更是不安,眼神飄忽,又快速看了白雲歸一眼。
白雲歸依舊表情淡然,低頭喝茶,翻閱早上沒有看完的報紙。
白雲展心中微定。
他的表情畫樓了然于心,她笑容柔婉,眼眸卻靜謐,似水潺潺兮生煙的朦朧,聲音也微松︰「那我就放心了。最近出了點事,軍法處的人一直在留心,今日還問我。既然你說沒有去,那定是真的,可能有人惡意中傷你吧。你也去睡吧,明日還有上班……」
白雲展卻愕然震驚︰「出了什麼事?」
畫樓笑道︰「一些小事……」
軍法處都在查,還小事?白雲展的焦急藏匿不住,又問了句︰「軍法處在查啊?會不會叫我去問話?」
畫樓剛想說不會,白雲歸已開口︰「如果真的需要,自然會找你問話。你又不曾過去,擔心什麼?我在俞州一日,軍法處的人就不敢黑你,你老老實實交代就成。去睡吧」
他的聲音不見威嚴,亦不見溫和,平靜得很異常。
白雲展欲言又止,慢騰騰磨蹭著起身,上樓去了。
此時此刻,他依舊防備著自己的兄嫂。
畫樓和白雲歸對他已是不抱任何幻想。
他堅持的東西,比自己和家人都重要,這便是信仰。有時候信仰是一種咒,不可思議的控制人心。
慕容半岑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亦知道姐姐和督軍對五少爺的回答不滿意。他乖巧把頭低下去,直到畫樓喊他。
「半岑,姐姐跟你說件事,你不可對旁人說起……」畫樓為自己添了杯茶,跟半岑說話時,點漆眸子有暖融融的笑意,「媽來俞州了」
「真的?」慕容半岑壓抑不住驚呼,蹭的站了起來,「在哪里?」
畫樓撲哧一聲笑了,拉他坐,聲音微低︰「媽是跟我一起來的,已經安排小公館住下了,你先別吱聲。我想著等後**學校過周末,帶你去看媽。有點事情,本想等見到媽再跟你說。媽不放心,讓我提前問問你……」
慕容半岑狐疑,問什麼事。
畫樓便言簡意賅把蘇氏懷了慕容半承孩子、霖城辦過葬禮等事情告訴慕容半岑。
慕容半岑听完,雪女敕臉頰發紫,呼吸急促︰「他欺負我媽,他欺負我媽我要殺了他」
第一次見他動怒。因為激動,他顫抖不止,嘴巴翕動著,那雙斜長眸子充血,凶殘的眸光似嗜血野獸。
畫樓微微吃驚,起身坐到他身邊,攔住他的肩膀,輕輕撫模他的後背。
白雲歸亦微詫,他還以為慕容半岑根本不會發火,平日里他總是一副柔弱模樣,若留著長發,便是個絕世佳人,看不出半點男子氣概。此刻才覺得他有點血性,白雲歸微微頷首。
半晌,慕容半岑才平靜,垂眸喃喃道︰「我明日不去學校,我要去看媽」
「可以,我叫方副官幫你請假。」畫樓哄著他,又道,「你會討厭那個未出生的小寶寶嗎?」。
慕容半岑依舊低首垂瞼,片刻才道︰「是**寶寶,就是我的弟弟,我不討厭他。不過,霖城的人要是敢找來,我就殺了他」
聲音凝重又陰鷲。
畫樓撫在他後邊的手指微僵。
「媽擔心你嫌棄她懷了寶寶,又擔心你討厭那個寶寶……半岑,當著**面,別說霖城那人什麼。慕容太太已經下葬,霖城就跟媽無關了。過段日子得了空閑,我還要送你回霖城祭拜媽。等明年開春,寶寶出世了,我就送媽去美國;年底再送你去,以後你就可以天天和媽再一起……」畫樓柔婉安慰著他。
听到最後一句,慕容半岑才抬眼望著畫樓,嫵媚瀲灩的眸子閃亮「真的?」
「嗯」畫樓肯定的點頭,「不過,這件事除了我和督軍,就只有你知道。別讓家里旁人知道了,免得將來慕容家的人听到風聲,再找來。」
半岑重重點頭。
畫樓叫他上樓睡覺,明早讓易副官帶他去小公館。
他高興的摟了摟畫樓的脖子,在她身上蹭了下,像個小孩子一樣欣喜不已。
她和白雲歸也上樓。
畫樓在衣櫃里找自己沒有穿過的睡袍,白雲歸便從身後擁住了她。
「你們白天無事,大把的時間說話,為何非要晚上說?」他悶悶的,炙燙的唇瓣便落在畫樓的修頸上,手掌隔著旗袍摩挲她的腰肢,聲音溫醇誘惑著她,「畫樓……」
畫樓臉頰有些發燙,推白雲歸,有些急︰「督軍,您別鬧了。」
「我怎麼鬧了?」他不甘心道,「我自己的媳婦」
畫樓哭笑不得,覺得他此刻像個耍賴的孩子。他經常索取不得時,便會這樣磨她,直到她妥協為止。
可是今晚……
畫樓不是害怕晚上的歡愉,只是滿心想著白天的事,很多話要問采嫵,否則她會徹夜思量不成眠。
畫樓掙扎著轉身,面對著他︰「女人就是喜歡晚上吹了燈說悄悄話。督軍,您是不是一個人睡不踏實?」
她點漆眸子里的調侃與俏皮令他喉結滑動,一股子燥熱蓬上心頭,手臂一緊,便將她緊緊摟在懷里︰「我就是睡不踏實」
手便往她旗袍底下探去,摩挲著她嬌女敕溫滑肌膚,舌尖舌忝弄著她的雪色頸脖與鎖骨。
兩人的呼吸頓時灼燙。
鬧騰了半天,畫樓才從他懷抱里掙月兌開,衣裳差點被他撕碎了,鬢角凌亂散著,珠釵半垂,更添魅惑。
他呼吸越發炙熱,滿月復怨念︰「你這個小東西」
畫樓拿著睡袍,忙不迭跑了出去,臉頰火燙,半晌涼不下去。
倚在沙發里看書的采嫵笑容曖昧。
畫樓故作瞧不見。她洗了澡回來,采嫵已經換好了睡袍,依舊坐在那里看書。她瞧著畫樓直笑︰「我們說會話,你就下去睡吧。要是我真的留你住一晚,督軍只怕要恨透我。」
畫樓佯嗔她一眼︰「你什麼都敢說」
采嫵不以為意︰「你別往深處想,其實我也沒有說什麼啊」然後又道,「我從來沒有跟別人一起睡過,不習慣。」
畫樓本想打趣一句,那四少呢?話到嘴邊又咽下去,這並不是個好的話題。
兩人閑坐在沙發里,采嫵便嘆氣︰「我今晚不回去,婆婆只怕氣死了。」
說完便呵呵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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