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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周如傾姑娘輕浮跋扈,這是畫樓對她的第一印象。
今日來的這些太太,都算是俞州有頭有臉的。能陪著白夫人說話的,更加不是等閑人家。她一來,便高聲說姜太太講的傳言可笑極了,不是打姜太太的臉?
果然,姜太太眼皮微沉,目光陰了些許,半晌才淡然笑了笑,很有度量不跟小輩計較。
這個年代,長幼之分雖不及前朝嚴格,還是保存了些,跟畫樓說話的這些太太都是三四十來歲的,算是長輩。周小姐這個小輩高聲打斷長輩談話,就算是在後世,也是極其無教養的。
她瞧著畫樓年輕,竟然當她是同齡人寒暄,讓眾位太太暗中搖頭。
畫樓心中不喜此女,臉上倒也平淡。
她打量了周如傾一眼,面容姣好,微翹的眼角嫵媚,妝容濃艷;深紫色無袖長裙,襯托得身姿婀娜性感。
倘若她是俱樂部里的歌女舞女,得到艷冶妖嬈的名聲;這等正式壽宴,是何其放蕩。
見她這樣親昵問自己,畫樓心中無奈,笑了笑︰「我是沒有見過鬼神的,不敢說有還是沒有。」然後又看了看眾位太太,笑容清淺,「見過的,自然敢說有;沒見過,如何能道有無?從前我還沒有見過大海,總不能到處跟人說世間無海…」
這種說話新穎,眾位太太都笑起來。
「誰都知道世間有海啊」周如傾笑著反駁畫樓,「有人見過的。可是自古至今,誰見過鬼神呢?白夫人,您這比喻可不恰當啊」
這口氣,宛如領導對下屬員工道︰你這個做法不恰當,我提醒你了,去改了吧。
畫樓只是無聲笑
眾人卻都沒有附和。
周如傾怪無趣的,便輕輕挽了畫樓的胳膊︰「白夫人,老太太听說您來了,想要見見您。我陪您去吧」
就算要見老太太,以畫樓的身份,也是張太太陪她去。她跟著一個小輩去了,算什麼回事?
她不著痕跡抽了手,拍拍周如傾的手背︰「周小姐自己去吧,我等會兒和幾位太太一起過去。」
「您不用客氣的」周如傾居然沒有看懂,重新挽了畫樓的胳膊,「我還知道花園里哪里有好玩的,您悶不悶?悶了我陪您玩去……」
這話,是說跟這些太太聊天很無聊。
再跟她含蓄下去,這位小姐不知道說出什麼荒唐的主意,畫樓準備正色告誡她一句,便瞧見張太太走了過去。
看到周如傾挽著畫樓,而畫樓臉色不善,張太太頓時沉聲道︰「如傾,你媽四下里找你,你快去瞧瞧。」
「是嗎?」。周如傾嘟囔著嘴,「她找我也沒有大事,我等會兒再去。我陪著白夫人呢」
「你快去」張太太落了臉,「舅**話你也不听?」
周如傾無奈撇撇嘴,放開畫樓走了。
「夫人勿怪,那是我小姑子的獨女,自小被寵壞了,一點眼色都沒有。」張太太給畫樓賠不是,然後又告訴她們,前頭開鑼唱戲了,讓她們過去听戲。
「我們這就去。」眾人應了。
張太太一走,這些太太就七嘴八舌議論周如傾。
「是個遺月復子。當年張小姐不想嫁周家的,張大老爺非逼著她嫁。哪知道嫁過去沒半年,那男人就落水淹死了。張大老爺也對胞妹有愧,總是在生意上幫襯著周家。那周太太也是能干的,自己跟大伯、小叔子斗,分了家產,靠著娘家幫襯,生意做得不錯。女人家混在男人堆里掙錢,她也算有些本事。就是疏忽了對這個獨女的管教……」一個太太說道,言辭間就是說周如傾沒有教養。
不過周太太倒是能人。
「的確是沒有管教」一個姓陳的太太直言不諱,「張太太總約我打牌,我也是張家的熟客,就經常看到周小姐。說話辦事沒有一點章程。那次大小姐給大少爺買了套墨綠色西裝,穿在身上熨帖極了,一家人都在夸好看,單單周小姐說,‘大表哥,你再配個同色的帽子,就更加英俊。’說完還生怕別人不懂,自己咯咯笑起來。大少女乃女乃那麼敦厚的脾氣,也氣得拂袖而去。」
畫樓听了都無語搖頭,這樣的玩笑太過頭。
不僅僅是打大少女乃女乃的臉,也是打大少爺的臉。可是你跟她認真生氣,又降低自己的格調。
「最可氣的是後頭,」陳太太接著道,「大少女乃女乃轉身走了,周小姐還在後頭喊,‘表嫂是去幫大表哥做帽子嗎?’大少女乃女乃氣得站在那里,高聲道,‘我不會配衣裳。還是姑母會教人,表妹以後多給自己的男人配幾頂,好換著戴。’你們說說,攤上這樣的,真真氣死了。」
畫樓也嘆,這樣的親戚是極品的。愚蠢的人不可怕,最可怕是愚蠢的還覺得自己特別聰明幽默,開玩笑過頭還洋洋自得,讓人恨得牙癢癢,偏偏又不好發作。
「這樣的笑話多了去。」姜太太也笑道,「常來張家的,都見怪不怪。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听不到旁人說話,人也糊涂了,可是總念著如傾如傾的,周小姐也沒眼色,隔三差五上門來。張老爺是男人,見她的時候不多,不知道她的秉性,總說如果周家表妹不懂事,大家看在姑姑守寡的份上不要跟她計較,一家人還敢說什麼?張太太說了她幾次,她還頂回來,後來也心冷了。還有件事……」
眾人都豎起耳朵听著。
「上次張太太去我那里模牌,眼楮紅紅的。我們問怎麼回事,她也說了,說她周家小姑想要把女兒嫁到他們家來。張太太大怒,張老爺居然還說,如傾長得漂亮,不委屈我家君陽。最後是二少爺說,他有了心上人,這件事才算完了……」姜太太說完, 了畫樓一眼。
「咦,張二少有了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一個太太好奇問道。
姜太太含笑,含混道︰「沒細問……」然後又跟畫樓道,「夫人,您什麼時候去求平安符,咱們結伴去。」
畫樓見她把話題轉移到這個上面,自然便接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日子好。姜太太是熟客,哪日好,您帶了我去。」
姜太太笑著說一定,她要回去翻翻黃歷。
畫樓又問剛剛那個傳言。
「听說是京都國寺里的大法師批注出來的。」姜太太道,「我信這些,便覺得是真事。最近總是不舒服,陰氣太重」
「我也覺得陰氣重。」畫樓真誠道。
立馬就有人附和︰「鬼王要出來尋子,自然先要派小鬼出來探路,怪不得我也覺得最近總是不舒服。」
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就不清楚了,反正白夫人說了,大家就順著她說。
于是去求平安符的隊伍壯大了好幾人。
壽宴臨近尾聲的時候,畫樓邀請張太太等人他日去官邸做客,還道︰「二少爺也去。我瞧著二少爺面善,總覺得像一家人。」
這話,等于給張家吃了顆定心丸。
七月十三,知道白夫人去拜佛,一群人都跟著去了,聲勢浩大,張太太也去了。見白夫人磕頭上香很虔誠,功德錢又給的很大方,眾人紛紛揣測說那個傳言是真的,越發坐實了。
到了七月十五那日,夕陽西下,信仰菩薩的人家就開始閉門不出。
慕容畫樓帶著慕容半岑去看電影,白雲靈阻攔道︰「大嫂,你听過有些傳言沒有?說今年的鬼節特別凶險,今天晚上只怕不安生。這種事情解釋不通,可就是存在,還是小心些,你們明天再去吧。」
連盧薇兒都說︰「這種東西是挺怪的。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我不信鬼神,但是大家都躲著,我也不去觸霉頭。今天天氣也怪,不曉得是不是要下雨……」
天氣悶熱,有暴風雨的前兆。畫樓感嘆連老天爺都在幫她造勢。這要是有一場暴雨,這個謠言就更加可信了。
她笑道︰「我和半岑不信……」
不顧白雲靈和盧薇兒的勸說,愣是出了門。
結果剛剛黃昏,居然下起暴雨,電閃雷鳴的。強風暴掛斷了電線桿,城中大半部分地方電斷了。
這下子,謠言似滾水般沸騰。
小公館也點著蠟燭。
畫樓說要吃蹄筋。
蘇瑩袖道︰「家里有蹄筋,可是這一時半會也炖不熟。」
畫樓就撒嬌說非要吃。蘇氏無法,只得叫廚房去做,又吩咐他們先做些點心墊肚子,免得他們餓了。
畫樓說昨夜做了一夜噩夢沒有睡好,上樓補個覺,等飯好了喊她。
大約兩個小時候後她下樓吃飯,暗淡的燭光中,蘇氏問她︰「你出去了?怎麼頭發弄濕了?」
畫樓就嘆氣︰「做噩夢,剛剛兩個小時也沒有睡踏實,驚了一身汗,頭發都汗濕了。」
蘇氏急了︰「總是做噩夢?你這個可能是病,去找大夫瞧瞧。」
「瞧了。」畫樓道,「說沒事。還去廟里找法師看了。法師說我眼楮干淨,怕是撞了污穢的東西,過了今晚鬼門一關就沒事。」
蘇瑩袖仍是不放心,找了快玉佛讓她防身,說這是開過光的,很靈驗。
次日清晨,整個俞州沸沸揚揚都在說同一個話題︰貝霞路七十八號的張公館出了血案。張三少爺被釘死在西邊牆上,內髒從月復部被掏空,胸口刺了詭異的符文,還不停閃爍熒光。
那種熒光,沒有人見過。
這樁血案,一時間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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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太座,你累嗎?」。
「好著呢,又沒做什麼,怎麼了督軍?」畫樓依偎窗欞看書,狐疑看了下眼巴巴瞅著她的白督軍。
「你想吃甜的嗎?」。又問。
「還好,不是特別想。」畫樓答。
「酸的呢?」不死心
「不太想……」畫樓一頭霧水。
「那太座反胃嗎?」。有些緊張問。
「不啊。」美人已蹙眉,這男人要鬧哪樣?
剛答完,身子又被抱起︰「怎麼還沒有懷孕的征兆啊,是不是粉紅票不夠,15妹紙覺得本督軍不夠努力?太座,本督軍繼續賣身去。」
「唔……唔……」唇被堵住。
({翻譯}畫樓︰白雲歸你大爺的,要累死姐嗎?離上次被吃不過12個小時,懷你妹啊,你當下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