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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那日,采嫵過來玩,張君陽給她們送張家商店里新進的法國香水。又是周末,白雲展和慕容半岑不用上學,難得齊全,便說要湊在一起打牌。
「明日大哥就要回來了,以後想在官邸打牌就難。正好今日人多,大家一起熱鬧。」盧薇兒笑道,「大嫂半岑姐弟搭伙,我和采嫵,靈兒和君陽,雲展牌技最好,他一個人。今日誰贏了,下個周末請我們去賭馬。」
「為什麼我一個人?」白雲展不滿道。
「我和五哥一起。」白雲靈紅著臉道。
惹得眾人都笑得起來,張君陽再穩重,對面這等事情也暗自窘迫。只是他行事沉穩,大家瞧不出來。
畫樓給管家使眼色。
管家吩咐下人,把牌桌支起。
打了一下午麻將,幾乎平手,沒有誰贏得多。
「吃了晚飯我們再打。」畫樓瞧著牆角座鐘指向七點,便提醒眾人,「君陽回去了,咱們人數也夠。采嫵今晚在這里住吧。」
上次吳家鬧分家,吳夫人氣得病了一場,後來同吳將軍商量,孩子們都成家立業,有能力分出去單過,便讓他們出去。現在是新社會,不是前朝,分家不算丟人現眼。
三少女乃女乃趁機也說要分。
吳夫人自然不同意。兒子坐牢去了,這輩子都出不來。媳婦分出去單過,明眼人都能預料到結果。吳家已經夠鬧騰的,吳夫人不想再添話柄和丑聞,便不同意。
三少女乃女乃就冷笑︰不同意分家,那就離婚反正老三坐牢去了,打起官司來她也不吃虧。
比起分家,離婚更加惡劣。
吳夫人氣得昏死過去,三少女乃女乃依舊不依不饒。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她這輩子等于守活寡。她這樣年輕貌美,至今無子嗣,有什麼理由替吳老三守著?分出去單過,愛去哪里去哪里。將來遇上合適的人,借著外出的機會便離開俞州,天高地遠,吳家再也管不著她。
她的心異常堅定。
吳時賦便想了一個主意︰不如他們也分出去,這樣對外只說吳將軍和吳夫人嫌孩子們吵,想過幾年清靜日子。既然要分家,自然沒有留哪一房的道理。雖然大家還是會說閑話,吳家卻有個借口搪塞。
吳夫人無奈,只得答應。
采嫵卻不同意分,把吳時賦氣得半死。
夫妻倆連夜談判。采嫵說要分出去也行,吳時賦的私產必須交給她管。至于他以後怎樣,采嫵保證不告狀。
吳時賦就趁機說他要娶陸冉做二太太。
采嫵為了分出去又能拿住吳時賦的私產,便同意了。
到了八月初,吳家各房尋房子買家具,陸陸續續從吳家花園搬出去。
八月十五中秋節,吳時賦便正式同陸冉結婚。白家眾人都說,陸冉那樣的,不能生育還有過那段不光彩的過往,不知道吳時賦到底喜歡她什麼,還這般執著非要娶她做正妻。不管旁人如何揣度,吳時賦和陸冉的婚禮的確是轟動一時。
那邊辦完婚禮沒過多久,吳時賦居然跑來跟采嫵要他的私產,說兩個都是太太,沒有讓采嫵一個人拿著錢的道理。
吳時賦還厚顏無恥道︰「陸冉跟你不同,她是庶出的小姐,娘家又敗落了,手上沒有積蓄。你有陪嫁的。我的東西你都給我,你自己用陪嫁過日子。采嫵,做人可不能那麼自私,你手里拿著那麼多錢也不能下崽。」
采嫵說給畫樓等人听得時候,把眾人氣得半死,真是頭次听說這等無恥下濺的話。
采嫵只說笑︰「我給了他兩間小公館的地產,剩下的說都賣了,錢存到了銀行,以後慢慢過日子。他暴跳如雷,又要拿錢,翻箱倒櫃找存款字據。我就說,存在白夫人那里了,才把他打發走。」
說罷,還真的把一個荷包交給畫樓管著。
畫樓也沒有多說,接了下來,道︰「我替你保管,下次要用錢跟我支會一聲。」
就這樣,陸冉一個人住,偶爾回去陪婆婆喝茶說話,剩下的時間便是來官邸打發光陰。
「行啊,今天住在這里。等督軍回來,不一定高興我小住……」采嫵打趣畫樓道。
畫樓揚手要打她。
眾人洗了手,圍坐在餐桌等著開飯,突然听到院子里汽車的嘶鳴聲。
家里沒有人出去啊
管家便急匆匆進來道︰「夫人,督軍回來了」
畫樓微訝,不是說明日才到嗎?怎麼今天就回來?
眾人起身去迎接白雲歸,佣人已經殷勤開了大門。
一身鐵灰色督軍常服的男子邁了進來。三個月未見,他臉上微顯疲態,眼眸卻熠熠生輝。瞧見一家子人,愣了一下,沖他們頷首。
「督軍,怎麼今天就到了?」畫樓上前問道。
白雲歸淡笑︰「事情早點處理完了,就提前回來。」然後沖門外看了一眼,咦了一聲,「周副官,人呢?」
畫樓微訝,順著他的目光望過來,門外走進一個女子。她穿著黑白相間的格子連衣套裙,高挑嫵媚,青絲束了馬尾,走路時搖曳裙裾,柔媚里透出幾絲干練。
只是笑容微赧,顯得很羞澀。
白雲歸親昵攬過她的肩膀︰「這是衛幽。」然後介紹家里眾人給她認識,「幽幽,夫人很會照顧人,以後需要什麼跟她說。」
衛幽對白雲歸的親熱有些忸怩,露出嬌嗔模樣。
白雲歸順勢就松了手。
一屋子人,包括管家和女佣,全部愣在那里。
連畫樓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同容舟相比,衛幽的姿容只能算是平凡,怎麼白雲歸對姨太太那麼抵觸,卻單單對這個女子如此親昵寵愛?
盧薇兒、白雲靈和采嫵三人的擔憂目光就落在畫樓臉上,瞧著畫樓頗不自在。
張君陽很尷尬,白夫人明顯不知道白督軍帶女人回來,這回只怕吃飯都不得安寧,他一個外人在場多有不便。他心中盤算著如何找借口離開。
白雲展和慕容半岑則是同樣憤怒盯著白雲歸和衛幽。
衛幽掃視一眼,便把眾人表情收于眼底,暗自苦笑,還是咬緊牙關,跟眾人都打招呼。
畫樓最先反應過來,便笑道︰「怎麼都站著?督軍和姨太太吃飯沒有?正好我們也沒有開飯。」
一句姨太太,令衛幽尷尬無地自容,眼眸微垂。
白雲歸拉了她的手,道︰「先吃飯吧我們也沒有吃……」
那修長白皙的皓腕落在白雲歸掌心,讓畫樓心頭微微有些晃動,好似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她走路時虛了一步。
衛幽坐在白雲歸身邊,眾人表情各異的落座。
采嫵和張君陽處境尷尬,這等時刻,他們應該避開的。
可是現在說要走,如何開口?只得硬著頭皮坐下。
飯菜擺好,大家皆只得食不知味。只有畫樓、白雲歸和衛幽三人口味不錯。畫樓小口小口喝酒,瞧著衛幽食量不錯,像是餓極了。
頓了一下,好似噎住了,她看了眼酒杯,有些為難,用手輕輕按了下咽喉。
畫樓便道︰「姨太太不喝酒?要不要盛碗湯來?」
白雲歸好似才注意到,便把她面前的酒杯拿過來,道︰「她是軍醫,比較講究,非說孕婦不能沾煙酒。廚房有什麼湯?」然後又轉頤問身邊的佳人,「你有什麼不能喝的湯?」
一聲脆響,白雲靈手中的鏤花小銀勺掉在碗里;猛然的咳嗽,盧薇兒被一口酒嗆住。
白雲展抬眸,憤然望著白雲歸和衛幽。
慕容半岑握住筷子的手青筋暴突,他垂首不動,亦不能掩藏他的顫抖。
畫樓握住酒杯的手倏然一緊,立刻又緩緩松開。她唇角的笑意恬柔︰「原來姨太太有身孕?真是天大的喜事」
提起孩子,衛幽心頭甚悅,揚眉笑了︰「才兩個月……」說完又覺得自己語氣不對,訕訕看了畫樓一眼,幸好她臉色未變。
她垂眸,心中嘆氣︰這夫人好厲害
軍醫和將軍……
怪不得白雲歸如此珍視她,原來是有了孩子。白雲歸如今三十多歲,算是中年得子,對于他而言,沒有比這更大的喜事了吧?
「姨太太喝什麼湯?讓廚子去做……」畫樓笑道。
「有牛女乃嗎?」。衛幽語氣里帶著羞赧,有些不好意思,「牛女乃就好了,別麻煩」
不嬌氣不做作,是個氣質出眾的女子。
佣人去拿牛女乃,白雲歸便道︰「夫人,幽幽是北方政府衛總理的千金,她又有了身子,我想過幾天登報和她結婚,你不要叫她姨太太,以後叫她妹妹就好。」然後又扭頭對眾人道,「你們以後喊二夫人吧」
眾人以為剛剛是響雷,震得他們七葷八素;誰知只是小毛毛雨,此刻才是驚雷。
五雷轟頂便是這種感覺吧?
除了白雲歸、畫樓和衛幽,其余數人都能從對方瞳孔里看見自己死灰般的臉色。
「白雲歸,你太過分了」白雲展倏然站起身來,臉色氣得紫漲,憤怒指著白雲歸吼道,「你……你才南下三個月,就帶回來一個懷了兩個月身孕的女子。你……」
他實在怒到了極致,拿起手邊的碟子就砸過去。
白雲歸一動不動。
畫樓正要阻止白雲展,他手中碟子已經月兌手,直直朝著白雲歸飛去。
下一瞬,修長青蔥般的玉指擒住那碟子。
衛幽輕松一伸手,便將那飛速而去的碟子擒住,這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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