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叫嚷什麼!少給我玩花樣!」
三名士兵將門狠狠的推開,對著房間內大喝,顯然是對某種事情不太滿意。至于究竟是剛才忙里偷閑的賭博輸了金幣,還是為統領對自己工作安排的不滿,那就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了。或許,他們是看著統領將那些乖巧美麗的妖精給活活處死也不讓兄弟們解解饞而感到苦悶也說不定。畢竟他們中還是有人看見,他們的統領大人將倆個非常漂亮的妖精往自己的臨時住舍中押去了。
只是他們不明白,這所有的妖精里面最美麗、最可愛、最迷人的那個兔妖,統領卻給她下羞羞粉,讓別人給糟蹋了。
難道是統領大人的眼光有問題?
看見兔妖孤零零的卷縮在牆角,士兵們眉頭微微一皺,為首的喝道︰「那個男人呢?」
兔妖老實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一醒來,他就不見了。」
兔妖的回答讓士兵們陷入了沉思,他們將這間房子圍的死死的,里面的人不可能跑出來。唯一的可能,那就是男人在臥室里藏起來了。為首士兵說話的同時,目光一直未離開過兔妖的身體。看著隨意披在她身上的白色聖袍,凌亂披灑在地上的白色卷發,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邪惡的**。
「統領好了別人,還不如好了我們。這妖精長的這麼漂亮,又吃過藥沒多久,不如我們玩玩?」為首士兵向跟在身後的倆個士兵尋求意見,但腳步卻不斷的向兔妖走去,根本就沒做和他們商量的準備。奈何這倆個士兵也是一窩貨色,立馬按耐不住內心的欲火,色迷迷的朝兔妖走去。
兔妖急了,臉上的惶恐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略帶哭腔的喊道︰「你們要干什麼?你們不要過來!不要!」
對于一個女子而言,在特殊情況說出這樣的話原本沒有什麼。但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說話的語氣,尤其是兔妖將這兩者結合在一起卻顯得非常的別扭。當然,這畢竟是人類男人剛剛教會自己的,使用起來還不太熟練。
只是他卻非要自己這樣做,說是裝成這副可憐惶恐的樣子,效果便會越好。
無論兔妖的演技差到了什麼地步,性起中的士兵們都沒有注意到任何的不對勁。相反,越是這樣,他們內心的欲火便燃燒的越猛烈。
一股強大的征服感涌上他們的心頭。
兔妖突然抬起頭,臉色一變,大聲道︰「小心後面!」
聞言,三個士兵紛紛回頭,見無一物,馬上將頭轉了過來。而出現在他們視線內的,是兔妖準備逃跑的姿勢。
為首士兵笑道︰「小妖精,你是騙不了哥哥們的……哈哈哈!想跑?先和我們玩玩再說。」
說著,士兵們加大步伐,三步當作一步使,朝兔妖撲了過去。
在士兵們急忙抓住自己的一剎那,兔妖又抬起頭,道︰「小心後面!」
士兵們哪里還會理會兔妖,個個臉上的肥肉都已笑成一團,「妖精的智商還真是……」只是他們還沒說完,便一個個紛紛倒在了地上。
看著出現在士兵們身後的男人,兔妖起身,朝倒在地上的士兵冷冷一笑,道︰「說了小心後面,你們不听……」
這從地面上鑽出來的男人和提醒士兵們小心後面的兔妖,自然就是準備逃跑的羅獵和雙兒。對于羅獵的這個本事雙兒十分詫異,她沒有想到一個人類居然會和田鼠妖一樣能輕易的鑽進土里。但這個人類似乎還厲害一些,那木質的地面,他很快便遁下去了,而且從地面上還看不出一絲痕跡。只是情況緊急,她並沒有那麼多時間詳細詢問。
「來,快走!」羅獵從門外探出頭,帶著雙兒悄悄的溜了出去。
他們的動作十分迅速,身法也較敏捷。以至于將要離開綠海茗螢的時候,才讓守在門前巡邏的士兵們發現。士兵們剛要警報追捕,便被他們的最高統領給阻止了。
頗羅曼揮出手,支退發現羅獵的士兵。直到士兵們轉身繼續自己的工作崗位後,他才抬起頭,眺望著遠處逐漸縮小的身影。他拍拍手中的灰塵,然後從懷里將一張十萬金幣的欠條掏了出來。我看_書齋
他嘴角微微一彎,笑道︰「羅獵啊!我超出你的要求,讓你把聖女給上了,你該怎麼感謝我呢?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在這後面加上一個零吧?」
頗羅曼給自己留了一手,在金額後面的空處多加了一個零。他感嘆羅獵平日里聰明,這次大概是被那妖精給迷住了,竟然連這個漏洞都沒有發現。要不怎麼不把簽名緊緊的貼在金額的後面寫呢?那可是常識性的問題啊!
只是那金額後面的空白處太多,就是頗羅曼還要多加幾個零那也是辦得到的。只是以勞德洛和羅獵現在的關系,就憑這張欠條,就算上面沒有零,單單只有一個個位數。頗羅曼能不能拿到這筆錢也都只是一個未知數了。
羅獵和雙兒逃出綠海茗螢的時候,天色已是黃昏。月光森林,漸漸又要呈現出它最為迷人的一面。此刻在月光森林的大道上,羅獵和雙兒並肩向前快行,腳步絲毫不敢放慢。
「哈欠!」羅獵噴出一團吐沫,罵道︰「日你個熊貓蛋蛋,誰在陰我?」他眼珠微微一轉,內心暗笑道︰「一定是頗羅曼這個混蛋,在欠條上多加了幾個零!」
想要錢?去找勞德洛那個大財主要吧!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佛倫薩的人了!
只是……那個老頭會用什麼借口不給這筆錢呢?或許,他會說他早就和羅獵這個兒子一刀兩斷了吧?或許,他會說自己從來就沒有這個兒子也說不定呢!
想到這里,羅獵覺得十分滑稽。
雙兒的聲音打破了羅獵的思索︰「離開月光森林,我就走了。」
這個答案讓羅獵無比差異,他緊張的問道︰「走?去哪?」
「我是聖女,當然要回到教會。」
羅獵的表情突然無比冷峻,嚴肅道︰「白蛇教會?」
「恩。」
「回去接受處罰,被萬蛇所吞食?」
雙兒一怔,被萬蛇吞食是白蛇教會最為殘酷的處罰,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大概是看穿了雙兒的心事,羅獵淡道︰「你不用詫異,雖然之前我欺騙過你。但不是白蛇母神信徒的我,未必就不知道你們教會中的一些事情。要知道,我這人對許多東西都很感興趣。有一部偉人的巨著,專門介紹了格西聖斯大陸上大部分教會的事情。」
「作為神明在這個位面的代言,教會中神聖純潔的聖女,是必須要保持一個干淨的赤子身的。我依稀記得,只有那麼幾個另類的教會對聖女沒有這個要求。它們甚至相反,要求聖女量以倍增的吸取男人的精華。但很可惜,我對這些另類的教會記憶深刻,他們中並沒有白蛇教會。所以……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資格做聖女了。而且,你還將受到殘酷的處罰。」
羅獵突然停下腳步,聲音中夾雜些許柔情,道︰「現在的你,回去不是送死嗎?」
雙兒眼中的憂傷讓羅獵心痛。但羅獵還是繼續勸道︰「不要回去了好嗎?」
雙兒苦澀的說道︰「我的家就在教會,不回去,我又能去哪呢?」
「跟著我!你是我的女人,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我住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讓我來關心你,做你的親人,好嗎?」
幾乎是雙兒的話還沒有落音,羅獵便痛快的對雙兒說出這些話。雙兒抬起頭,怔怔的看著羅獵,她那紅色的雙眼中,此刻正閃爍著點點淚光。
羅獵覺得自己有些恍惚,剛才那些月兌口而出的話完全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說的如此爽快。是因為雙兒是戴安娜之書中的女人嗎?還是因為他腦袋一時發脹?
雙兒全身麻木,一股強烈的溫暖涌遍她的全身,她小聲道︰「跟著你?」
羅獵點點頭,也許之前的話是沒經過大腦考慮,但這些話卻的確是憋在喉間,迫切的想說出來︰「恩!跟著我,我們活到老,玩到老!」
溫暖剛剛流遍雙兒的全身,接下來又是一陣酸楚。雙兒兩眼含淚,微微的低下頭,聲音小的幾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活到老,玩到老……」
從來到這個世上,又有誰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淚,順著雙兒的眼角流下。羅獵原本以為,從那紅色寶石里流淌出來的液體,會是紅色的淚。但現在,他已看見,那淚,和人類沒什麼區別。他已明白,聖女也同樣是一個女人,也同樣需要男人的關懷。
突然間,站在雙兒的面前,羅獵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座大山,他向雙兒湊過去,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
「雙兒,不要離開好嗎?」
這一刻,羅獵終于明白,他之前的種種舉動,是因為愛。
因為,他已愛上了雙兒。
雙兒只是將頭靠在羅獵懷里,微微的閉上眼楮,像是在感受這胸懷究竟有多麼的寬廣。羅獵很喜歡這種小鳥依人的感覺,他同時覺得,作為一個男人,也需要這樣的感覺。那會讓自己得到自尊,得到尊嚴。
「主!主人……」身後,一個單瘦的身影徐徐的跑了過來。他起音很高,頗帶著興奮。大概是看見主人摟著一個女人正在親昵,便馬上將聲音縮小。不過盡管如此,還是如夜間的狼吟,打破了夜的平靜。
羅獵驚道︰「勒爾泰?你也出來了?」
勒爾泰氣喘呼呼的在羅獵身旁停下,雙手撐膝狂喘一陣後,騰出一只手指向後方,道︰「托主人的鴻福,不只我,他們都出來了。不過我們還是及不上主人的英明,我真沒想到,主人你在逃跑方面的造詣也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勒爾泰雖然氣喘的厲害,但拍起馬屁來到一點也不含糊。
大道後方能看見的盡頭,的確有一隊人影和一輛馬車正在奔馳而來。
雙兒有些疑惑,有大魔導師迦洛和那麼多士兵守在綠海茗螢,她和羅獵能跑出來便已經很奇怪了。而現在勒爾泰和這些護衛,就連馬車也弄了出來,她實在覺得有些難以想像,疑問道︰「你們怎麼出來的?」
羅獵自然知道他們是怎麼出來的,此刻他專注的看著勒爾泰,臉上的表情十分輕松。
正如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勒爾泰也堅定的相信他一樣。他也相信勒爾泰,絕對不會說錯話。
勒爾泰朝羅獵那故作正經的樣子看了一眼,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朝雙兒嘆息道︰「聖女……」
雙兒打斷他,道︰「不用叫我聖女,我叫雙兒。」
「雙兒……」勒爾泰覺得這樣叫有些怪別扭,但既然主人沒發話,叫叫也就無妨。「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總之綠海茗螢部落里突然混亂起來。妖精和人類軍隊打成一遍,趁慌亂之際,我們就偷偷的溜了出來。」
「難道是族人的援軍來了?以迦洛的實力,綠海茗螢部落的妖精,應該沒有誰能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去求援。」听到這個消息,雙兒臉上並沒有多大的喜悅,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勒爾泰換了種語氣,仿佛在教育自己的小輩,道︰「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你和主人,不就是從迦洛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來了嗎?迦洛雖然是大魔導師,但大魔導師也是人,也要吃東西睡覺拉屎不是?」
勒爾泰解釋的粗俗,但的確將雙兒點通了。雙兒點點頭,臉上的疑雲少了一些。羅獵站在雙兒身後,悄悄的對勒爾泰豎了個大拇指。
勒爾泰低下頭笑笑,暗爽這一次的賞錢絕對少不了。
很快,那從佛倫薩出發的一幫子人便匯合了。雖然延誤了兩天的時候,但隊伍中卻增加了一個成員。
這個兔妖成員,不但是個女性,竟然還是位聖女。這是從車夫到護衛,包括羅獵自己都不曾想到過的。
其實無論是聖女還是美女,只要純男性的隊伍中多了個女人,整支隊伍的氣氛都要活躍得多了。盡管他們心里清楚,這個女人是主人的,並沒有他們的份。
只是這短短幾天的行程,原本對羅獵不屑的護衛們此刻對這個主人產生了強烈的好感和深深的佩服。只是隨意的一招就將劍士擊倒便已經讓他們無比震撼了,這說明主人的武力有多麼的強悍。然而最讓他們佩服的是,主人除了武力不凡,其魅力也是到達了一定的境界。能把聖女都勾搭上,這得需要多麼強大的人格魅力啊!
護衛們在自嘆不如的同時,也對羅獵的看法發生了改變。他們原本還憎恨這個把他們從美好的帝都帶往單調的鄉下的主人,認為是這個主人將他們的前途摧毀了。但現在他們由衷的感覺到,這個主人,或許才是真正能給他們帶來前途的一盞亮燈。
那虛華的外表、那繁復的惡習、那不務正業的心態,其實通通都只是他的面具啊!
護衛們抬頭挺胸,跟隨著主人向目標挺進。每個人的臉上,仿佛都寫著自豪。
羅獵和雙兒坐在馬車中,這輛羅獵的專用馬車非常寬敞,就是坐上十幾人,也不會顯得有多麼擁擠。羅獵這樣設計,自然是為了干某些事情能大展拳腳,方便一些。
雙兒靜靜的睡在羅獵身邊,盡管她並沒有明確的答應羅獵留下來,但看她的表現,羅獵也放心了。
羅獵將手中的書翻去一頁,便對外面說道︰「勒爾泰,還有多長時間離開月光森林?」
「不到一天。」
「夜深了,我們找個隱蔽的地方休息一會吧!」
勒爾泰點點頭,在跳下馬車時從車簾縫中向里面瞄了一眼。他這一瞄,自然是想看點男人愛看的東西。只是他來回偷偷瞄了幾次,都只是看見羅獵在靜靜的看書,雙兒則靠在他的身邊。
他當下在內心感嘆,主人果然好定力,有如此美麗可愛的妖精依偎在身邊,居然還能靜下心來看書?厲害!厲害……
選好了位置,護衛們則將馬車圍成一圈,就地睡下。勒爾泰則和車夫睡在車外,長途行駛讓眾人都很疲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雙兒扒開車窗簾,向上斜著眼楮,望著天上的繁星。那張精致的小臉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雙兒,早點睡吧!昨天大戰過後,你還沒好好休息過。」背後,傳來羅獵那溫柔的聲音。
雙兒搖搖頭,道︰「這星星真美,我想多看一會。」雙兒的身子一緊,背後的熱量讓她意識到,自己整個人已經被羅獵給抱住了。
羅獵順著她的目光也向窗外的夜空望去,星光璀璨,銀星閃閃。
一抹落寞從雙兒的臉上掠過,她的聲音中,夾雜著些許憂傷︰「羅獵,今夜能讓我好好休息嗎?」
羅獵有些詫異,立馬松開雙兒的手,他覺得這個要求讓他有一股怪怪的感覺。「當然。」
「恩。」雙兒點點頭,雙眼依然直勾勾的望著星空,道︰「那你先睡吧,好嗎?」
羅獵對著雙兒的背影微微一笑,道︰「好,你要快來噢!」
「恩。」雙兒的聲音,小得似乎連她自己都听不見。
風,突然掠過月光森林的上空,細女敕的樹枝、輕巧的樹葉隨著風向左右搖擺,讓熟睡的人感受到一陣蕭瑟的涼意。雙兒將半邊腦袋探出車窗,痴痴的看著夜幕上的璀璨星空。
一顆流星拖著金黃的光尾劃過,在雙兒紅色的眼中留下一條流金線。
雙兒並沒有祈禱,也沒有許願。在她的世界里,能如此安安靜靜,清閑自在的凝望星空,便已是對于她這樣的少女來說,非常幸福的事了。
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像這樣睡在星空下是什麼時候了。三年前?還是十年前?或者,究竟有沒有過?
璀璨銀星一閃一閃,仿佛在向雙兒眨著眼楮。在她的視線內,那些忽明忽暗的光點匯聚成了一個女人的臉龐。望著這個優雅大方的女人,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福,也滲出一絲憂傷。
姑姑,雙兒究竟錯了嗎?
風,似乎更大了一些,也低了一些。黑暗中,幾片樹葉從半空中飄落,落在勒爾泰的腳上。一陣白光從馬車內閃現而出,那片樹葉也被帶下了馬車。
翌日清晨,唧唧喳喳的鳥叫喚醒了熟睡中的人們。
羅獵痴痴的望著空蕩蕩的馬車,若有所思。
頓了許久,戴安娜之書在他面前浮現。他翻開第一頁,那上面依然只是女人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