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陵位于驪山北麓,依驪山,層巒疊嶂,山林蔥郁。
它北臨渭水,委婉曲轉,如黑龍橫臥關中大地。高大的封冢與巍巍峰巒環抱之中和驪山渾然一體。
秦始皇,這個出生于邯鄲城的小子,自十三歲繼位,二十二歲加冕,歷十五年的時間,橫掃,虎勢雄哉。其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的氣魄,更讓人敬佩不已,也只有這樣的雄主,才有資格享用始皇這個稱號。不過,既便他一生雄霸,依舊難免這生老病死之命,化為一掬塵土。
雷嘯天遙望始皇陵,喃喃自語。
始皇陵雖然只是一座陵墓,但殿閣亭台,應有盡有,當稱得上氣象萬千。
整個陵墓近似方形,頂部平坦,腰略顯階梯模樣。陵墓前方,護溝深廣,一座大理石拱橋橫跨其上,橋面平坦,長約百丈,寬敞可以容五輛戰車並馳,橋下是百丈深溝,嶙峋怪石林立。
整個陵園,分內外兩城。
外城呈矩形模樣,四角各有一門,活似一座縮小的咸陽城。
夜已深,風正急。
雷嘯天看了一眼身旁有些緊張的項濤,微微一笑道︰「小濤,現在你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項濤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
「閥主,既然已經來了,豈能有過門不入之理?不過,看這里守衛應該也很森嚴,閥主打算如何進入?」
雷嘯天說︰「如何進入,硬闖而已!」
那話音猶在項濤耳邊回響,雷嘯天仰天長嘯,沖向拱橋。
在他手中,有一根奇異的鎖鏈,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做成,上面流轉閃亮的藍光,散發迫人氣息。
項濤只覺熱血沸騰,往日的冷靜再也沒有。
他緊隨在雷嘯天身後,既便是赤手空拳,依然毫不畏懼。
兩人沖上石橋,陵墓中立刻傳來號角聲響。外城四門大開,數不清的秦軍士卒從里面蜂擁而出。
雷嘯天一馬當先,舞動鎖鏈。
帶著無鑄罡氣的鎖鏈每一次抖動,都會發出沉雷聲響,寒敵之膽。他的攻擊比之熊霸等人更加簡練,爽脆無比。秦軍刀劍踫上鎖鏈,立刻被上面的雷光打的全身焦黑,飛落橋下的深溝。
雷嘯天在搏命!
雖然五雷仙力送給了項濤,可是他以藏血逼出的生命元力,依然是所向披靡。而他苦練了近百年的天雷索,同樣非同尋常。百丈拱橋一路下來,收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在他身後遍地都是全神骨骼碎裂的秦軍尸體。在前進的同時,雷嘯天也沒有忘記跟在他身後的項濤。
這個被熊霸看好的青年,手里握著一把從秦軍手中奪來的長矛。在五雷仙力的加持下,長矛一時如長虹大河,卷起滔滔巨浪,一時又幻化萬道銀蛇,漫天游走。銀芒吞吐,盡走剛猛的路子,雖比不得雷嘯天那般無堅不摧的威猛氣勢,但也沒有一個人能抵擋住項濤一矛之力。
待沖過石橋的時候,項濤沒有落下一步。
這在半日前,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項濤也明白,他之所以能跟上雷嘯天,全仗五雷仙力。
此刻,那仙力正在他體內奔騰游走。
雷嘯天停下腳步問︰「可要休息?」
項濤搖頭回答︰「閥主只管前行,小濤定不落下半步。」
「既然如此,咱們繼續沖!」
說話間,兩人已經沖進了陵墓外城,洞開的四個城門,在兩人身體沒入之後,轟隆一聲關閉。
城中遍布房舍般的建築,乍看好似墳墓,沒有門窗,只有一塊光禿禿個石碑矗立前方。
當城門關閉之後,這些墳墓前的石碑沉入地下,露出黑洞洞的大門。從大門後,走出了一隊隊身披重甲的士兵。不過這些士兵的行動看上去非常遲緩,並且在移動的同時,沒有半點聲息。
項濤長矛橫掃,砰的砸翻一個士兵。
士兵倒地剎那,嘩啦啦一聲響動,碎裂成了陶片,散落一地。項濤嚇了一跳,忙向雷嘯天看去。
只見雷嘯天臉色凝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閥主……」
「穢土轉生!」他低聲說︰「小濤千萬不要輕敵,這些家伙並非人類。你要小心,不要踫到那些陶片,里面蘊含冥界陰毒,沾到身上就難以去掉。看這樣子,想要省力肯定是不可能了!」
說完,天雷索靈蛇似的在地面游走,鎖鏈到處,那些士兵立刻被炸的四分五落。
「小濤,站在我身邊,不要動!」
雷嘯天說完,右手拇指砰的炸開,傷口處並沒有流出鮮血,而是一種金黃色的液體。他似乎不覺疼痛,拇指在左手手心揮動,瞬間畫出了一個太極圖案,掌心朝下,狠狠拍擊在地面。
青石鋪成的地面,出現一陣波浪似的滾動。
以雷嘯天為中心,天雷索自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閃動奪目金光。
天空中,傳來一聲聲驚雷。
金光不斷擴展,那些陶俑士兵一踫金光,就立刻被炸開,變成一片黑色的塵土散落地上,發出腐臭的味道。
「三界之中,五雷都司代天行化……前生今世陰毒之物,地雷上奏,赦令以伐,神雷十二公,收!」
雷嘯天低聲呢喃,金光越來越盛。
城中墳墓在金光中轟隆隆炸開,黑土漫天,落地時只見地面輕輕顫抖,立刻消散的無影無蹤。
雷嘯天跌坐地面,一口鮮血噴出。
這一次,他的血是紅色的。
城中寂靜無聲,除了項濤和雷嘯天之外,再也沒有一個移動的物體。青石地面潔淨溜滑,仿佛剛被清洗了一番。遠處,內城中陵墓大門敞開,傳來一股股冷森森的氣流,讓人不寒而栗。
項濤說︰「閥主,剛才是怎麼回事?」
「還有雷宗的高手在!」
「啊」
雷嘯天苦笑道︰「剛才出現的陶俑,是雷宗上品五雷中神雷雷法的穢土轉生之術。這操雷之人,恐怕也是我雷宗的人,而且道行比之五鳥神官不遑多讓,若一對一的話,還要略勝一籌。」
項濤奇道︰「雷宗的人?那不是閥主門下?」
雷嘯天平息了一下翻騰氣血道︰「我不知道!」
項濤還要再問,雷嘯天已經站立起來,「小濤,有些事情只有看到了才算真實,我們在這里猜測,沒有什麼用處。我的時間不多,丑時之前必需要破掉大秦龍脈,現在只剩下三個時辰。」
項濤知道,雷嘯天定然又使用了藏血,再次逼發潛能,時間也就隨之減少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