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翦認得說話之人,正是應該身在海外的項濤,穿著漂亮的風衣,踩在一棵大樹的橫枝上,夜風吹過衣襟飄擺,渾然帶有一種仙氣。\\\超速首發\\
瞧見張翦走神,手持匕首的混混們尖叫一聲︰「殺了他!」竟是一擁而上,要將張翦剁成肉泥一般。
練氣士的法則是不能隨意與世間蒼生沖突,看著這些混混沖過來,張翦苦笑著掄拳砸過去。誰知,一道陰風有如刀刃一般割過他的手臂,再看去,竟然將張翦的衣袖切去半截,若不是躲閃的快,只怕就要將半條臂膀廢掉了。
雙眼瞪圓定楮看去,那些個小混混的面容變得支離破碎,露出了被掩飾起來的尖長鳥喙,雙手也變成了漆黑的爪子,好似鋒利的刀刃般,每一次揮舞都能夠感覺到冰寒的氣息。
「這是——」張翦是第一次看到這些怪物,身子一驚之間,感覺臂膀上好像一道冷風吹過,接著是一股熱流涌出,隨即沒了感覺。
「不好!」他也是經驗老到,立即發覺自己可能是中了毒,身手之間不再保留什麼,單手抓住一個怪物的額頭,手上凝聚的仙力一股腦放出,那怪物如何能吃受的住,連瀕死的慘叫都沒能發出,就被斷去半截腦袋,直挺挺倒在地上。
這只是個開始,張翦到底是千年名門張家的家主,手上屈指一彈,十數道仙力好似彈珠一樣疾射而出,無論是否打到怪物,總算是將怪物的圍攻局面化解開。
借著怪物們後退的瞬間,張翦單手抽出腰間一根玉帶,輕輕一抖,玉帶就好似變成活物,舞動的上下翻飛,將他周身上下護持住。若是有怪物膽敢出手攻擊,那帶著青光的玉帶就像是毒蛇,會狠狠抽在怪物身上。仙家法器的打擊豈是一般,被玉帶打中的怪物,無不到底不起,翻滾幾下就化成了一地枯骨。
十幾個怪物,根本不足以讓張翦使出真功夫,祭出玉帶不過三五個彈指時間,化妝成小混混的怪物們就被盡數消滅。只是,張翦本人也微微有些氣喘,並非打斗多麼激烈,而是身上的毒素竟不受控制的開始擴展開!
就在張翦身體軟軟的將要倒下的時候,突然一根有力的手臂將他扶住,項濤譏笑的聲音響起︰「怎麼樣到底還是吃虧了吧。」
搖搖頭,張翦有些無力的道︰「老了,若是放在十年前,這些東西根本不夠看。」
「你沒老,」項濤冷冷道︰「是你的心變得膽怯了,練氣士最重修心,你的進境退步了,自然無法勝任剛才的戰斗。」
遲疑的抬頭看著項濤,張翦迷惑道︰「我記得,你只是一名在法蘭西長大的中土人,為什麼竟對中土的練氣之道如此熟悉?雷劍兩宗的實力真的就如此強悍?」
仰望天際星河,項濤傲然道︰「我現在的能力,比起當年雷宗閥主雷嘯天來,不過是百分之一,雷宗的力量,遠不是你能想象的。」
張翦聞言駭然,他對雷宗和劍宗的了解,都從張家流傳的典籍上而來,完全沒有直觀印象,現在看看項濤,再想象一下兩宗全盛時期的樣子,那是一副怎樣的情形。
就在張翦發愣的時候,一雙素手按在他的肩頭,接著,一道月華之光浮現並在他背後緩緩移動,隨著光華的挪移,他的背後漸漸有了知覺,刀傷處也可以感覺到痛楚。
「明月石!」張翦是個識貨的人,一口叫出了那月華之光的名頭,「你是台灣符宗弟子。」
淺淺一笑,溫**剛要說話,就見項濤撓著頭道︰「海倫確實是符宗弟子,嗯,她還是我的老師,教給我學習中文,咳咳,我想日後她會是我的妻子。」
嬌嗔的斜視一眼項濤,溫**臉上現出紅暈來,卻未加以否認,那絕世的美貌,即使張翦這般數百歲老怪物,也看的有些痴呆。
見到張翦失態,項濤第一個不高興了,跨步擋在兩人中間,道︰「老家伙,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如果想回圖蘭,我給你路費。」
「咳咳,」干咳幾聲,張翦心中暗道一聲厲害,他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個美女而已,為什麼會在扭捏之間看不出絲毫做作,更能讓他心神具失,唉,差一點就真的失態了,如果真是那樣,自己數百年英名可就毀了。暗中捏出一個寧心手印,令心頭進入空明,他慢聲道︰「菲利普子爵先生,有些事情我要對你說明。」
听著張翦將事情前因後果說出來,項濤臉色微微凝重,等張翦停下後,又思索了好久,才慢慢道︰「你當初跑掉,是想讓宗門出面幫忙,結果宗門拒絕了,你知道為什麼?」
張翦搖搖頭,這件事他也很奇怪,中土宗門的最主要作用,就是維護各個門派,提出的口號是「門派無大小,一律是宗門一份子」,宗門的作法就好似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令其在中土各門派中間的威望大跌。只是,畢竟他是中土一份子,在項濤這樣的外人面前,還是要維護宗門的臉面︰「我想,是有什麼事情牽扯了宗門的精力吧。」
沒有多置評,項濤繼續道︰「後來,宗門突然找到你,希望你能到歐洲,尋找失蹤的天劍道士。為什麼宗門會找到你,天劍來歐洲的目的是什麼?」
張翦還是無法回答,事實上,當宗門找上他的時候,他已經幾乎是走投無路,惟有殺去法蘭西成仁一途,宗門為什麼會找上他真的很奇怪。
倒是對天劍的目的,他有所耳聞,「天劍師弟是飛劍大家,手持的紫霄劍也是一時無兩的上等仙器,而且常年在外奔波,因此他的名氣竟是比北影宗的閥主還高。在下與天劍師弟也是至交,有次听聞,他是在追殺龍血石,似乎,有人在偷偷盜取龍血石,只是不清楚這些龍血石被作了什麼用途。」
倒吸一口冷氣,項濤可是親眼見過龍血石的威力,僅僅比米粒還小的一塊,就能夠將一座山炸平,是以急急問道︰「到底丟了了幾塊龍血石,竟要天劍滿天下亂跑。」
張翦苦笑一下︰「不計其數。」看著項濤瞪大的眼楮,他解說道︰「據天劍師弟說,中土似乎有人專門盜竊龍血石販賣,至于買主是誰,還真沒有辦法調查出來。如果天劍師弟到達歐洲,想來這個買主的行蹤是在歐洲出現過。」
「那你現在只想找到天劍道長,無論生死都要找到?」溫**輕聲問道。
長嘆出聲,張翦有些無奈的道︰「自從我逃出來,走到哪里都好似喪家犬,別人看待我的目光也極度不屑。我在宗門里面其實就是寄人籬下,如果不答應又能如何?再者,宗門答應,只要我找到天劍師弟,就一力斡旋,讓張家上下重回青塢。」
「如果我現在就放張家返回青塢,你還會繼續尋找天劍麼?」項濤好奇的問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要講究信義。」
冷笑一聲,項濤嗤笑道︰「你現在倒知道信義了,早明悟些又何必會有現在的下場。」
張翦低頭道︰「我明白你一直恨我沒有信義,你放心,只要張家回到青塢,我一定在張家上下面前實踐當初的賭約。」
「少爺,少爺,」遠處傳來迪迪的叫喊聲,緊接著,一個身形飛速而來。迪迪剛才並未陪著項濤觀戰,反是被派過去追蹤林克。
「怎麼樣,那個林克可疑麼?」項濤急急問道。
「林克不可疑,但是他手下有個低級的教士很詭異,我追蹤他來到羅馬西郊的一個小別墅區,再就沒看到他的蹤影。」迪迪道。
在場四人無沒一個對羅馬熟悉,項濤只得伸手一招,只見不遠處一塊大石立即幻出一片波紋狀的影子,緊接著,大石變成一個趴在地上的人,幾步跑到他面前。
這人的出現,著實讓張翦大吃一驚,他站在這里足足個多小時功夫,竟然連隱藏了一個大活人都沒絲毫反應,足見這種潛伏技術真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如果被用來暗殺,他只感覺自己的脖子上微微發涼。
走到近前,幾個人才看清楚,這個人身上穿著一種奇異的長袍,全身無一處露在外面,就算是雙眼,也只能透過一個淡淡的薄片向外觀察,而這身長袍上沒有一點魔法波動,雖然是煉金術的結晶,卻說不清到底是如何制作的。
來人不必去問自己就答道︰「羅馬西郊,那里都是格里高利家族的產業,那個教士應該是格里高利家族的信使,林克也是這個家族的成員。」
「送信?」估算下時間,那個信使到達別墅的時間,項濤這邊已經將怪物全數解決,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再者說,張翦也是信馬由韁的閑逛,根本沒有個明確目標,誰都不可能在他前面布置下陷阱。
如果是這樣,那答案就昭然若揭了︰那些怪物是守在這片廢墟上的。
「張家主,你似乎提到過什麼鏡子?明鏡麼?」項濤奇怪的問道。
「不,是九龍銅寶鏡。」張翦一提起這塊鏡子,腦中立即想起來︰「對了,剛剛我在那邊廢墟附近,發覺有九龍銅寶鏡的淡淡仙力,天劍師弟應該是在這里引爆了寶鏡。」
原來,天劍雖是飛劍大家,于煉器也有涉獵,並用一塊上古通靈寶鏡,以本命精血來鍛煉而成另一件仙器,九龍銅寶鏡。這塊鏡子法用無邊,能降服外道法器,而它最大的效用,就是在引爆後,能將天劍送到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