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濤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他︰「你是個小人,說實話,我鄙視你的行徑,可是,你的行為又是因為家族而卑劣,是個真小人,比世上無數的偽君子強百倍,這次的事情,念在你救了爺爺,我不僅不會憎恨,而且還會感激你。此間事了之後,如果你願意,可以帶著張家離開。」
說完,項濤轉身繼續看向湖面。
項羽輕聲道︰「小濤,就讓那個小丫頭跑掉?」
回身看看大哥,項濤冷笑道︰「跑?跑過來喊打喊殺,打敗了就縮回王八殼子里當烏龜,過些日子繼續出來耀武揚威?哪里有這種好事,或許過去一千年中他們都是這樣做的,可惜,既然天意讓我出現在法蘭西,他們的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項羽還要再問,從安德爾森林中走出一個巨漢。說是巨漢毫不夸張,這人身高足有三米,一身虯結的肌肉,頂著個碩大的牛頭,手上拖著一桿通體漆黑的長斧。
牛頭人踏著沉重的腳步走過來,俯身看著項濤道︰「你就是菲利普家的神奇小子?斐迪南對你很推崇,讓我試試你這個小矮子是否真的很神奇。」
一個高壯的巨人如此俯視看著自己,無論是誰都會感到一股壓迫感,項濤向後退出半步,就是這半步讓牛頭人感到十分得意,哈哈大笑起來,全然沒注意到眼前黑發年輕人的手上泛起淡淡金光。
「笨牛,快不閃開,不然小心立刻牛頭落地。」一個帶著嘲諷的女聲從湖水中響起。
牛頭人到底是能夠使用神器的高手,一听之下立即感覺到了微弱的法力波動,整個身子飛也似的向後竄出,手上的黑色長斧橫在身前,滿臉驚怒神色。
雖然被人說破,項濤也不生氣,微微虛抓,一柄方天畫戟出現在手上,這柄大戟並非項羽慣用的兵器,而是他以體內的煉金武裝貝希摩斯幻化而成。赤紅的大戟出現的一刻,立即放出沖天的神力波動,這種神力比方才瑪瑞卡手上的聖槍還要凌厲幾分,竟然迫的牛頭人蹬蹬蹬倒退三步,直到這時,牛頭人眼中的狂傲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
項羽豈能讓項濤月復背受敵,就在女聲響起的時候,立即披甲持兵面對湖水︰「何方妖孽,快快現身。」
湖面沒有半點反應,項濤制止了大哥繼續叫喊的意圖,慢慢抬起手,赫然拿著騰蛟最拿手的法器——攝魂鈴。屈指虛彈,一股微弱的靈氣擊在攝魂鈴上,眾人只覺耳邊隱隱听到叮的脆響,就再感覺不到任何聲音。
騰蛟最心愛的法器,堂堂上五品仙器,只能打出一個不大的聲響,豈不是連普通的銅鈴都不如,就連騰蛟都感覺不可思議。
就在眾人狐疑時候,安德爾湖中突然掀起一道數米高的波浪,有如刀切一樣猛地掃向湖對岸。波浪尚未到達,對岸的森林中的樹木,驟然從中間爆裂,連片的森林好像被鐮刀割過似的,漫天的樹木碎塊撒下,現出一群身著綠衣的神秘人。
「閣下好計較,先是乘亂躲在森林里,而後用魔力將聲音送到湖中央,好像自己身在湖底的樣子。難道說,昔年波斯帝王大流士的後裔,一個個都是藏頭露尾的鼠輩。」項濤冷聲道。
綠色神秘人先是一陣慌亂,隨即安靜下來,一個身材窈窕的人物,擺動著腰肢邁步上前︰「既然知道我等藏身之處,菲利普少爺還要用這等激烈手段邀請,難怪伊麗莎白說你是個不懂禮貌的野人。」
沒心情和對方斗嘴,手上飄浮著三個灰暗鐵球,項濤好像漫不經心的道︰「威廉家族的條件是什麼?」
綠衣女人幾個騰身之間,飄到湖對岸,並沒立即回答,而是看看站在項濤身後不遠的牛頭人,「迪亞羅斯,卡洛斯家的條件又是什麼。」
顧忌到項濤身上神秘莫測的法力,牛頭人不敢上前一步,惟有站在原地嗡嗡道︰「斐迪南•卡洛斯代表他的家族,願意與菲利普家族結盟,同進退共戰斗,直到將最後的勝利拿在手心。」
項濤心中暗笑,牛頭人到底是心思比較直,一下就被神秘女人套出底線,反是斐迪南這個小狐狸,看似滿有誠意,實則什麼都沒答應︰什麼叫做斐迪南代表卡洛斯家族結盟,他斐迪南是卡洛斯家族的繼承人不假,可是結盟這等大事完全由一個繼承人出面,實際就為日後毀約做好了鋪墊,至于那個什麼取得最後勝利更是虛無縹緲,最後勝利是什麼,到底達到哪個目標才算是最後的勝利,卡洛斯家一個都沒說。
故意不揭開這些貓膩,項濤轉身看著神秘女人︰「威廉家族的誠意呢?」
對著項濤連拋幾個媚眼,神秘女人這才開口道︰「威廉家族與卡洛斯家族共進退。」
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厲色,項濤心中有些發怒,都被法皇廳打上門去,還在這里鉤心斗角,難怪三大家族的合計實力不弱,卻被法皇廳壓制了千余年,根本就是他們自找的。他們這次還想要耍滑頭,可就必須看項濤答不答應了。
手上飄浮的三個鐵球吸引了牛頭人和神秘女人的目光,項濤看似不經意的將三個鐵球猛地抓在手心,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集中全部武士,殺入法皇廳。」
牛頭人的心思全在鐵球上,也沒听清項濤到底說了什麼,話音一落立即接道︰「哦,好——啊,你說什麼!」
看著牛頭人嚇得幾乎蹦起來的樣子,神秘女人心中暗自不齒︰到底是住在小島上的土包子,這種提議就被嚇破了膽。她根本不信項濤是真的要與法皇廳決戰,在她心中,項濤這樣說的目的,無非就是要抓住以後戰斗的主導權,以便幫助菲利普家族在這次煉金戰爭中間撈取更大好處。
美目一轉,神秘女人笑盈盈的向前湊湊,高聳的胸脯幾乎盯在項濤前胸,這才用挑逗的口吻道︰「小弟弟,姐姐如果听話,你要如何對付姐姐啊——」
項濤眼中閃動著冷笑,這種笑意看的神秘女人心中一愣,正要閃開到遠處,只覺得整個腰肢被人箍住,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倒下,耳邊傳來項濤帶著笑聲的話︰「只要姐姐配合,項濤一定讓你爽翻。」
雖然被吃了豆腐,神秘女人卻感覺不到半點曖昧,項濤就如一塊萬年寒冰,連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帶著絲絲冷氣。被目光一掃,,陣陣恐懼爬上心頭,驅逐了所有算計與機心,女人渾身戰栗,努力拉開兩人之間距離,好似小雞啄米般胡亂點頭。
見到女人臣服,項濤單筆松開,將其扔在地上,就如扔掉一塊破布似的,轉身走向牛頭人,再不去看一眼女人。
「你感覺不服。」依舊單手操控了三顆圓球,項濤撩撩眼皮,「你現在全力攻擊,只要能拿到任何一件煉金武裝,其他兩件也是你的了。」
也是舊大陸的老牌住戶,牛頭人自是明白一件煉金武裝意味著什麼,聞言下,心頭剛才激起的忿恨心理立時弱了幾分,反之生出狂喜之情,忙不迭答應下來。
瞪圓一雙牛眼,強自忍住想要笑出來的表情,牛頭人也不多說,看準了飄浮轉動的小鐵球巨掌大力橫掃。孰料探手出去什麼都沒能抓到,目標憑空消失在面前,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徹底。牛頭人並不氣餒,對手敢放大話,自是有些手段可以依仗。
身形猛地回轉,眼角瞄見項濤帶著微笑的身影,手臂借著轉身的勢頭大力回甩,神力驟現,一桿長柄大斧砍過去,為了得到煉金武裝,牛頭人已經不管不顧,使出彌諾陶洛斯戰斧來。
就在戰斧出現的時刻,同時響起兩個驚呼聲︰「不要——」
可惜兩人距離太遠,也從未想到牛頭人只試探一下就使出殺手 ,現在已經無從阻止他的動作,偏偏近在咫尺的人,如騰蛟,溫*他們卻是無動于衷,眼睜睜看著戰天滅地的神器砍向項濤。
即使手持隆基努斯之槍的瑪瑞卡,面對彌諾陶洛斯戰斧也不敢大意,偏偏項濤臉上依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眼楮幾乎被笑容堆起來,好似完全看不到揮舞的戰斧。這個表情令牛頭人心中狐疑,曾有一瞬想要撤回兵器,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看著項濤,牛頭人心中忽然生出惡念︰如果能將這個黑發年輕人殺死,日後克里特神族豈不是能獨步大陸……
再不猶豫,戰斧用上十二分力道,發出詭異立場,劃出個圓潤的弧度,朝著項濤橫劈過去。
就在戰斧即將與項濤接觸的前一刻,本是滿臉堆笑的他,突然神情一肅雙眼直視牛頭人,一道紫色的邪光將牛頭人的目光吸引過去。心中一驚,牛頭人的眼楮卻是不自覺的看過去,只感覺項濤兩眼就像是兩個深深的漩渦,將他的神志卷入中間,任憑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掙月兌出來。
這一失神不過是瞬間的事情,下一刻,牛頭人突然發覺整個束縛都消失了,當他重新看過去時候,霍然發覺,眼前再沒了項濤的身影。
不等牛頭人去尋找目標,就感覺身後出現一道微弱的神力,而後就失去了對整個身子的控制,雙眼睜得大大,軟倒在地上。
慢慢收回手上的峨嵋刺,項濤帶著厭惡表情,剛才的殺氣促使他也起了殺心。
「亞歷山大•菲利普伯爵,」遠處響起了斐迪南•卡洛斯的叫喊,語氣中帶著一絲畏懼,「您,將迪亞羅斯先生……」
轉身望過去,斐迪南急匆匆的從安德爾湖對面趕過來,雖然身體健碩,畢竟是個魔法師,走動之間遠不如伊麗莎白敏捷,當威廉家的小公主站在項濤面前時,斐迪南才剛剛走完一半。
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伊麗莎白,項濤發覺女孩臉上帶著一絲焦慮,雙眼一會看看項濤一會看看菲利普城堡。不置可否的笑笑,項濤繼續玩弄手上的圓球,「迪亞羅斯,克里特神族的第一勇士?可惜了,今後克里特神族將要重新選出一個首席勇士。」
「啊——」斐迪南猝然一驚,腳下不留神,險險跌倒地上,看著倒地不起的牛頭人,結結巴巴道︰「迪,迪亞羅斯先生,死了?」
沒心思討論這些枝節,項濤示意小跟班迪迪撿起地上的彌諾陶洛斯戰斧,這才對兩位家族繼承人道︰「我想,煉金比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這三件煉金武裝的所有權,你們二位沒有異議吧。」
聞言,斐迪南臉上現出苦笑,看看一臉無所謂的伊麗莎白,無奈的搖頭︰「亞歷山大,都到這種時刻,你還在關心煉金武裝的歸屬麼?再說了——」抬眼瞄瞄在項濤手上飄浮的圓球,沒有繼續說下去,只在心中偷偷嘀咕,東西都在手上了,還指望大家拿回去麼?
大手陡然握起,三顆圓球一起握在手里,眼中放出懾人的光采,「有人以為,只要法皇廳的人馬躲回梵蒂岡,煉金戰爭就算結束了。我,亞歷山大•菲利普說,錯,戰爭才剛剛開始。那些挑起戰爭的人,必須受到懲罰,這場戰爭的策源地,必須加以鏟除!」
呼吸一滯,斐迪南與伊麗莎白對視下,不敢置信的看著項濤,作為綿延千余年的煉金家族,如果說他們從未想過消滅法皇廳,那是睜眼說瞎話,可是,一想想法皇廳背後的勢力,兩人就一陣心寒,斐迪南再顧不上亞姆,結結巴巴道︰「亞,亞歷山大,法皇廳,可是天主在人間的代言人,任何對法皇廳的動武的行為,都是對天主的大不敬——」
眼神凝起,好像兩把刀子射向斐迪南,項濤一字一句的道︰「答應,三大家族一同掌握舊大陸,拒絕,我先去滅掉卡洛斯家族。說,答應,還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