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俄羅斯雖然算得上是人口稠密,但那要看是和誰比,與東俄羅斯比確實足夠稠密,但如果與法蘭西比,卻是異常稀少。歷史上,西俄羅斯爆發過無數戰爭,倒在這片土地上的幽魂沒有一千萬也有八百萬。
數萬人的隊伍攤開在西俄羅斯的土地上,看著是如此的松散,連一片小盆地都沒能布滿。盆地中心有一條不大的河流穿過,眼下,項濤正和騰蛟等人圍在河邊一處廢棄的篝火旁。
「真希奇,天使也會需要吃飯麼?」指著地上食物殘渣,迪迪問道。從對參與紅衣主教的審訊中得知,救走瑪瑞卡的是一個所謂的天使,當然,迪迪從未將那個名為水葉子的人妖看作多厲害對手,故而這樣戲謔似的發問。
天使是否需要吃飯不得而知,但是以瑪瑞卡與水葉子本人的功力來說,十天半月不吃飯也不會感覺饑餓,項濤看看騰蛟與張翦,轉身問同來的菲利普家族武士魏斯勒,「這地方叫什麼?」
「庫爾斯克。」
沒印象,項濤眉頭皺起,心中盤算一陣,而後閉眼默默搜索一番,才低聲道︰「東南,大約二十里,」原來他竟是通過留在瑪瑞卡身上的靈氣,找到了她的位置。
距離不遠不近,只是要提調大兵撲殺過去,怕是沒等到地頭,水葉子等人就會撒丫子跑的干淨徹底,下次想要再抓住他們就是難上加難。故而項濤思忖一下,吩咐夜紅燈統領軍團,項羽跟在身邊,自己帶上一票高級打手保鏢,悄無聲息的潛伏過去。
要說能做到悄無聲息,還多虧了項濤當年煉制的那件小玩意︰定魂珠,試想在冥界中都能掩飾活人氣息,到了陽世自是完全蓋住了眾人身上的靈力波動。
二十里路程,這些人即使不用術法,僅僅腿腳功夫,不過就是兩個多小時,待到地頭,發覺這里好生荒僻。
說荒僻也是有原因的,西俄羅斯平原是這個國家人口較為繁盛地方,雖然農業不甚發達,可是如此平整廣袤至一眼看不到邊際的平原,只是零星長著幾顆茂盛的大樹,地上荒草長得幾乎能蓋過人,不用來耕種就實在是奢侈到說不過去。
「不對,這里死氣太重了,嗯,還有怨氣,極重的怨氣,」騰蛟到底是釋門弟子,對這些事情比較敏感,第一個反應過來,「這里,是墳場!」
大家都驚呆了,墳場,用一眼望不到邊的平原作墳場,那要埋多少尸骨?
吞咽下一口唾沫,張秀有些害怕的靠近了迪迪。可是雀斑臉突然撥開不遠處的草叢,露出一塊半腐朽的木牌,上面字跡模糊,惟有一個十字架看的是清晰無比。
魏斯勒湊過來稍一打眼,就肯定的說︰「是德意志人的墓地,俄羅斯人的目的不會與德意志人葬在一起,這里,應該是一個德意志人的公墓。」
德意志,俄羅斯,這些名字是個現代人就會了解,溫*奇異的問道︰「為什麼,德意志人會埋在西俄羅斯?」
「是戰爭,」項濤感嘆一聲,「我想起來了,庫爾斯克,二戰中間最大的坦克會戰發生在這里,想來這里就是德意志士兵的埋骨之地。」
一個問題找到了答案,但是另外的疑雲在項濤腦中升起︰為什麼,瑪瑞卡要來墓地?
這個問題問的眾人面面相覷,答案隱約找到了,偏又不好抓住,惟又抓不住實質,無奈下,項濤只有帶著騰蛟張翦藍蘭幾人,悄悄的靠近過去。
一個稀疏的林子中間,站著十幾個身著教士法袍的男子,他們並未注意到從身後悄悄模過來的人物,當然,那幾人也不願打攪到十幾個破落教士,雙方雖然同處一地,倒也相安無事。
教士們關注的是樹林外的兩人,一個身著紫色法袍的女孩,一個穿著黑色袞服的年輕男子,瑪瑞卡和水葉子。
水葉子站在一個高坡上全神貫注的念動一本金色書板,瑪瑞卡躬身站在他身後,看得出女孩似乎非常激動,全身都在顫抖。
項濤眼尖,一眼就看出水葉子手中拿著的,正是從永恆空間里盜走的死者之書。墓地,死氣,死者之書,一個極度不好的聯想在他腦中產生。
「不好,這個王八蛋要復活此地的死尸!」項濤驚怒叫出聲來,再顧不得掩飾身形,一躍而起,手上兩道神雷太極,神霄放了出去。
見到想要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自己單干,其余三人立時明白情況緊急,各自使出拿手法術,張翦深吸口氣,猛地向外吐出,張家玄珠三變被他借助氣息放出,騰蛟手上現出攝魂鈴,鐺的一聲異響,聞者只覺得心神晃動五識全失,藍蘭手上金光泛起,一道劍宗金精之氣化成長而窄的寶劍模樣,陡然釋出飛撲對手。
林中教士都是施展魔法的高手,這里突然出現四名練氣士,哪里還有時間給他們念咒,堪堪驚呼一聲,就被斬成十余截,而後一陣凜冽氣息噴來,將他們的尸身吹成肉糜。
項濤的身形自騰起就鎖定了水葉子,單手拔山尺上神雷滾動,剛剛兩道中品神雷被水葉子輕松躲過,就在躲避時候,還不忘繼續念動死亡之書,顯是已經進入關鍵時候,遠處蒿草叢中,業已被撥的晃動,似是有東西在努力鑽出來。
拔山尺上的雷力蓄實,一道上品神雷已經準備,項濤有信心,無論如何躲避,這要神雷擊出,都會將水葉子化成齏粉。
他的身形已經能看清水葉子的五官細微變化,身後剛剛響起了那些教士的慘叫,突然看到水葉子臉上竟然露出一種詭異笑容,仿佛是一種陰謀得逞後的得意。
身下剛剛還是全無聲息,突然出現一陣魔力波動,一道龐大的魔力好像是穿越空間而來,出現的時刻,距離項濤的身子已經是毫厘之隔。
無從去判斷敵人是誰,更無從躲避,項濤惟有將全部希望寄托在身上的龍鱗鎧上。
就在行前,經不住溫*的反復懇求,項濤勉為其難的換上了這件一向穿在女孩身上的鎧甲,此時,女孩的體溫尚未褪去,就輪到鎧甲來保衛它的新主人。
看似緩慢實則迅捷無匹,就在項濤微微一愣的瞬間,那道魔力業已突破了剛剛催發出來,薄薄的火麒麟之力,與龍鱗鎧發生了踫撞。
噗
一聲悶響的同時,項濤就感覺不好,這魔力不過是個幌子,貌似強大卻掩飾了魔力之下的那件兵器,當龍鱗鎧將魔力吸收的一干二淨後,一柄仿若能破壞所有魔咒的利器,竟如刀切豆腐般破開了龍鱗鎧上堅韌的龍鱗,順勢刺入他的**,盡管體內蘊含太乙金精之氣,盡管**經過萬劍淬煉堅硬有如頑鐵,在利器面前都略顯無力。
直到一股火熱的氣息從下丹田深處升起。
這是一股與以往火麒麟之力迥然不同的力量,或許是麒麟百解圖中和修的結果,總之這股力量中除去炙熱的感覺,夾雜了一股清涼,在兩者之外,尚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生氣,正是這道生氣,調和了兩個性質完全相反的力量,令火麒麟之力和雪麒麟之力從夾雜到融合直至最後水*融。
這道氣息從項濤體內四面八方匯集到傷口左近,慢慢聚成一團,牢牢箍住利器,令其不能前進一分一毫,而這里,距離項濤的心髒只有不足兩毫米。
就在受傷的瞬間,已經想出偷襲自己的是什麼人,瑪瑞卡,項濤苦笑下,這個丫頭怎麼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柄隆基努斯之槍使得出神入化,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不及思索原因,身子從半空重重落地的同時,項濤可以听到遠處傳來陣陣骨頭摩擦聲,那聲響冷酷的幾乎讓人顫抖,全身汗毛一齊站立。在這些摩擦聲中,還伴隨一個陰陽怪氣的呼喝聲,那呼喝聲每一次高亢,就可以听到骨頭摩擦聲也隨之熱烈起來。
「亞利——」
「小濤!」
樹林後傳出的呼喊聲,就連沉迷在成功快感中的水葉子,也不禁為止色變,因為除了呼喊項濤的聲音,他還听到了一陣陣低沉而且單調的喊殺聲,這種聲音曾經在法皇城淪陷前夜听到過,那無懼生死聲音,伴隨一個個身披黑甲眼中沒有半分生氣的身影,成了每每將他從沉睡中驚醒的噩夢。
眼看著隆基努斯之槍的槍頭完全沒入項濤體內,水葉子臉上掛著冷酷的笑容︰「這只臭蟲終于被我碾死,哈哈,你以為我就是為了復活這些死人麼?這些,只是個開始,我的軍團,從今天開始組建!」
說吧,水葉子掏出一方印璽,在空中幻出個圓門後,失去了身影。
藍蘭第一個撲到項濤身邊,手持隆基努斯之槍的瑪瑞卡還在努力向里刺去,無奈項濤體內的力量太過強橫,縱然是浸泡了基督之血的神器,對其也是無法奈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