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六節夢境
關于人類科技大爆發之前的那數百年的時間里，關于機械生命以及不死族的生命復制技術這兩項標志性科技的相關記載卻是一點都沒有的，就那麼突兀的且毫無征兆的出現了。
精靈王本能的感覺到瓦特和楚門對于他們所處的那個時代數百年之後的那次人類科技大爆發的時代是有著關鍵性的影響的，但瓦特的記憶從離開地球之後始終都是星際間搜尋的過程，關于之後數百年的地球上發生的事已經沒有任何的研究價值了。不過在瓦特隨後長達萬年的星際旅行的記憶之中，無數顆行星的資料是極其寶貴的，但這份寶貴只針對于人類科技巔峰的那個時代，對于現在眾神混戰之後人類科技徹底殞滅的時代來說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
人類科技大爆發的時代探索外太空的活動消耗了世界上的大部分金屬，剩余的整個世界的鋼鐵如今都掌握在機械族的手中，即使人類的科技依然得以延續下來，總不能用木頭，用石頭來打造探索太空的飛行器。
精靈王心中嘆息著，惋惜著。如果瓦特能夠提前萬年回來，或者那場導致人類徹底滅亡的那場戰爭沒有發生，那麼瓦特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但現在，這一切都成了空想。
關于星際旅行的記憶平淡無奇，盡管在萬年的旅行過程中，方舟無數次的遭遇這樣或是那樣的危險，但在瓦特的應變下最終都能化險為夷。直至距現在一千年前的那場意外，使瓦特無法避免的在地球上墜落。不知不覺間，瓦特用了一萬年的時間環繞著銀河系整整旅行了一圈最終意外的又回到了他的，但萬年的時間實在太長了，當瓦特回到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模樣。
方舟墜落時的震蕩使瓦特對墜落之後一段時間內沒有任何記憶，當瓦特的記憶恢復之後，他已經莫名其妙的成為了機械族的一員，並且再次被封印了墜落之前的所有記憶。
不過如楚門封印瓦特成為機械生命之前的那些記憶一樣，這一次記憶再被封印之後，瓦特依然能夠對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留下一些印象。如同瓦特看到自己的家人的時候會感到莫名的憂傷一般，他依然記得自己失去了什麼東西是需要自己尋找的。盡管記不得那究竟是什麼，但在隨後千年的時間里，瓦特一刻不停的在尋找著這個未知的東西。
「是方舟」當瓦特的記憶所形成的影像即將結束的時候，瓦特和精靈王忽然醒悟瓦特在近千年的時間里不停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我想楚門所指的方舟應該不是你駕駛的那部飛行器，而是……」精靈王揮了揮手，所有的景象忽然之間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還是那間小小的四周木質的全封閉房間。
瓦特忽然從樹木的根須盤結而成的躺椅上面站了起來。「楚門所指的方舟，一定就是飛船內那只裝載著五百對基因的子」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不得不說，那個近乎瘋狂的楚門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只可惜他所生活的時代扼制了他的才華。」看著瓦特沉默不語，精靈王趕忙將話題轉移︰「人類社會的時代曾有一本聖經，上面曾經記載著關于方舟的神話。那只被稱為諾亞的方舟在末日般的洪水來臨的時候，承載著世界上所有的動物，一雌一雄。令它們躲過了那次浩劫，使世界的生命得以延續。然而我們都知道，只有物種的數量超過三百對的情況下，這個物種才不會因為血緣過于單一而導致滅亡。所以，楚門以五百對純人類基因作為根本投放到宇宙之中，且不論他當時究竟抱著怎樣的一種想法，但機緣巧合也罷，事實殘酷也好，總之當初楚門留下的這批種子再度回到了他們的故鄉。」
「哎，一千多年過去了，真沒想到，從來都沒想到我竟然有著那麼多痛苦的幸福的記憶，更加從來沒有想到過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竟然是曾經遍布整個世界又徹底消亡了的人類。」瓦特恢復了記憶之後說話似乎也沉穩了許多。「真不知道那個方舟里面裝載的東西究竟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或許它對于現在的地球來說真的只是一只潘多拉的魔盒了。」
「不要想得那麼悲觀，就像那個小喇嘛所說的那樣，一切就讓他順其自然好了。」精靈王勸解著瓦特，同為永恆生命的他能夠理解瓦特心中的那份哀傷。「你們的戰機，那個獸神還有你的毒狼我會為你們增加一些小小的改動，所以一段時間之內還請你們暫時在我這里多歇上一段時間了。」
「我的朋友們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瓦特急急的問道。
「他們很好，你馬上就會看到他們了。」精靈王說完，房間周圍木質的牆壁迅速的枯萎，收縮，最終化成一攤木屑迅速的被腳下的木板吸收。四周的牆壁消失之後，原本狹小的空間忽然變得十分的開闊，數十平方米的大廳里面，格桑和龍海躺在植物的根須組成的椅子上面，凱文則站在躺椅的邊上貌似興奮的揮動著手臂正在說些什麼。
瓦特從躺椅上面坐了起來，轉頭再看的時候原本站在他前面的精靈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四個人的中間。
格桑和龍海依舊是一臉的茫然，望向其他幾個人的目光中滿是詢問的意味。凱文則顯得清醒得多，他在片刻的怔愣之後，徑直的走到了瓦特的身邊查看了一下瓦特的狀態，然後向四周觀察了一下，最終將目光停留在精靈王的身上問道︰「怎麼沒看見林銳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現在很好，在我這里你們就不必擔心他了。」精靈王說得很隨意，也十分的理所當然。
不過凱文似乎並不買他的帳，相反他面對精靈王的時候還帶著強烈的敵意︰「你上嘴唇一踫下嘴唇說他沒事就沒事啦？誰信吶？真把我們都當成沒長大的小孩子你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啊？」
一邊的瓦特輕輕的拽了拽凱文的衣袖，試圖提醒他的語氣有些過分了。但這一招對于正處于滿腔怒火狀態的凱文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他硬生生的掙開了瓦特的手指，依舊用憤怒的語氣說著︰「你拉我干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們又沒能親眼看到林銳現在的樣子，讓我拿什麼來相信他的話？天知道他會對林銳做些什麼，像林銳這種血精靈的下場究竟會怎樣連精靈族的長老們都不知道。現在活不見人的，讓我怎麼相信林銳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林銳什麼事都沒有了？」精靈王臉色陰沉的看著凱文肆意的咆哮。
「看看，看看。我說什麼來著？他掌管著整個精靈族，面對族內出現的異類他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放過林銳？怎麼樣？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吧？」凱文似乎抓到了把柄，僅僅的咬上，絲毫沒有松口的跡象。
「你知不知道林銳剛剛回來的時候狀態有多危險？」饒是精靈王一般的好脾氣面對凱文瘋狗般的窮追亂咬也不免要動怒咆哮，好一會他才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緩緩的說道︰「我們精靈族是以植物基因為主的種族，即使我們多年不吃任何東西，只要有光和水我們就可以很好的存活下來。，任何一種動物病毒在精靈的身上都是被免疫的。相反，精靈們卻並不會因此而不生病，肉類食物和鮮血對于我們精靈來說無異于最為致命的病毒。相信你們一路走到現在也應該發現林銳體表的顏色已經從最初的女敕綠色變成了現在的暗紅色，這就是動物基因侵蝕他身體的表現，長此以往他將因為身體枯萎而死亡。」
「你唬我？」凱文仍舊是一臉的不相信，不過此時格桑和龍海也已經並肩站在了凱文和瓦特的身後。從兩個人面部的表情上看，龍海似乎有些興奮，格桑則陰沉著一張臉望向精靈王的目光也是陰冷陰冷的，似乎他對精靈王的意見比凱文還要大上許多。
「我唬你？我有那個必要嗎？」精靈王面對凱文的刺激再次咆哮起來，不過他又一次快速的平息了自己的情緒。看著精靈王的樣子瓦特不免擔心這個家伙會不會被凱文氣到腦子短路，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精靈王的樣子看上去還算基本正常︰「不管怎麼說林銳他都是我的孩子，都是由我制造出來的。他現在變成這樣我怎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向死亡而不聞不問？如果我真的那樣做了，我豈不是連你們——林銳的朋友們都不如了？那我這個精靈王還是不要做了，干脆遣散全部精靈，對獸族大陸也來個不聞不問算了」
推了推身邊的凱文，示意他閉上自己的嘴巴，瓦特從躺椅上面站了起來，他的語氣和凱文相比要客氣許多︰「精靈王，我的朋友。我想在這里的每一個人對于林銳的關心程度絕對不會輸給你一分一毫的，所以首先請原諒凱文的粗魯，我想你也應該了解了這個家伙就是這麼個性子。另外我們真的很想知道林銳他現在究竟怎樣了，他在經歷著什麼，你對他所做的那些會對他產生怎樣的影響。我想我和我的朋友們只有在詳細的了解了這些之後才能真正的安心下來，而且某些人對你的偏見也會有所改觀。」
听到瓦特這樣說，凱文有些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不過精靈王接下來的話倒是令他感覺舒服了許多。
看著凱文仍然有些不滿的表情，精靈王淡淡的笑了笑，像凱文這樣僅憑幾句話就令他的情緒產生大幅度波動的家伙在近萬年的時間里他還真是頭一次遇到。不過他看著凱文近乎挑釁般的目光不以為意的輕聲說道︰「林銳他現在正全面的接受我的治療，他的生命是不會出現任何危險的，這樣的治療只是為了改變他的體質。更準確的說，通過改變他的基因的方法徹底的改變他的體質，使他在你們接下來的旅行中更好的適應你們的生存和戰斗方式，使他成為一個真正的血精靈。同時他的體質也將有所改變，這一點可以算是我送給他的禮物吧。」
「還記得你們剛剛經歷的幻境之中，你們究竟經過了多長時間嗎？」精靈王的話鋒一轉，忽然扯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出來。
「四十多分鐘。」凱文的聲音冷冰冰的。
「大半天。」格桑的聲音里面依舊帶著強烈的敵意。
「三四天吧，記不太清了。」龍海聲音里面的興奮少了許多，但他卻是還處在興奮的狀態之中。
「一萬零四百三十二年，具體多出來多少天我就不說了，沒什意義了。」瓦特的聲音十分的平靜，但他這句看似平靜的訴說卻帶給了其他幾個人極大的震撼。他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瓦特究竟在幻境中作了些什麼要經歷上萬年的時間。
「一萬年？」幾個受到了嚴重刺激的家伙異口同聲的驚嘆著。
「事實上，現實的世界中時間僅僅過了一天而已。」精靈王的聲音依舊平淡。「我所創造的幻境，也就是你們剛剛經歷的那些都是直接作用于你們的腦海之中，直接在你們的頭腦中形成的意識，那一切就像是夢境。夢境中，時間的流逝四完全沒有意義的，我可以讓你們在一天之內經歷萬年的歲月，同樣也可以讓你們在萬年之內只經歷一天。只是很少有生物體擁有萬年的壽命。而且，這個夢境更加的真實，你們在這樣的夢境中同樣會受到傷害，甚至死亡。關于這一點，我剛剛跟凱文解釋過了。對于你們來說，在夢境之中所有的意識都是完全自主的，但你們在夢境中的經歷完全取決于我的喜惡。對于我來說，你們的意識活動在我的控制範圍內的時候，你們不過是我主體中的一段植入程序，一旦你們的意識活動超出了我的可控範圍，那麼你們對于我來說就意味著病毒了。不知道這樣說，你們是否能听明白。」
龍海和格桑听著精靈王的話就如同听天書一般，完全並且徹底的不知所雲。凱文似乎有些明悟，但精靈王話語中的玄機似乎就放在自己的面前，卻又是那麼的縹緲不定，明明伸手就能踫到卻怎麼也抓不住其中的關鍵。至于瓦特，他平靜的坐在根須組成的椅子上面，沒有任何反應，但對于病毒的含義他卻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得多。
那種可以對主體進行干擾甚至是破壞的負面程序，輕一些的可以使本體對主體的操控敏銳程度大大的降低，嚴重的甚至可以同化主體，使主體完全徹底的月兌離本體的控制，或者更為直接的消除主體的全部程序。
不過關于病毒的問題除了瓦特和精靈王這樣的機械生命之外的另外三個人根本就是一頭霧水，看著三個人近似呆滯的表情，精靈王緩緩的開口說道︰「在我剛剛創造的那個世界之中，你們的意識是自由的，如果你們的意志能夠突破‘形’的概念，那麼你們完全可以從內部將我擊潰。不僅僅是我，所有的機械生命都是如此，一旦進入了他們的內部，那麼無論這些機械生命的外形有多強大，在他們的內部也不會比突破了‘形’之後的你們強大多少。只不過這一點並不容易做到。」
「下面還是說說林銳的情況吧，剛剛我已經透露了太多機械生命的秘密了。你們不用看瓦特，盡管他也屬機械生命，但他對這些是並不了解的。但願我所說的這些在將來能夠帶給你們一些幫助。」精靈王說完話鋒一轉想凱文幾個人解釋起林銳的情況來。「從你們進入世界之樹到現在為止，時間僅僅過去了十幾個小時而已，外面的天色也剛剛才徹底的黑下來。在這十幾個小時的時間里，我對林銳目前的身體狀況進行了全面的檢查，雖然他目前的行動能力還很正常，但如果不是他的意志足夠強大，恐怕血液給他帶來的傷害足以使他進入狂暴狀態了。」
「你是說狂暴狀態？」凱文忽然插嘴問道︰「和獸族的狂化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精靈的狂暴狀態是過度嗜血之後造成的被動變化。它可以在短時間內徹底的燃燒精靈的生命，同時狂暴狀態下精靈的戰斗力會數十倍乃至百余倍的增加，不過這個狀態下的精靈會徹底的喪失意志，除了本能的殺戮之外他們不會記得任何人任何事。這樣的狀態會持續到狂暴將他們的生命徹底的燃燒殆盡，普通精靈也會持續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精靈王解釋著，凱文和龍海的目光卻不自然的落到了格桑的身上。
「看我干什麼？沒听他說的和我的狂化不一樣。」格桑有點委屈，不過精靈王所說的精靈的狂暴和他的二度狂化確實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