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身**躲廁所挨凍
寒風刺骨鬧荒唐怪誰
為拔牙鬧得渾身不痛快,牙又時時作痛,逛街的興致被沖了個精光。這時候,忽然起了風,冷空氣開始南下,天要冷了。汪有志肚子一餓,就感到更冷。由于拔了牙,嘴里總是不干淨,一會兒吐一口血水,又腥又咸,很不是個滋味。腰里還有兩塊多錢,眼下很急,他也顧不得明天的事了,花五角錢買了一碗肉湯面,吃得渾身出了汗。吃那面的時候,受傷的牙洞內依然冒血,汪有志也不管它了,就著面湯一塊往肚里吞,反正這血也是自己的,自產自消吧。
淮河旅社是一座五層樓的房子,門廳里全是水磨石地面,走道里亮著女乃油色的電燈,不錯也是不錯,可與合肥的稻香樓相比,那還是要差把勁。就說開門吧,人家稻香樓都是一人發一把鑰匙,而這家旅社卻是讓服務員開。一層樓一位服務員,服務室設在樓道口處。旅客們來了,服務員就拿著一個鐵圈子,上面掛滿了各個房間的鑰匙,問你住哪個房間,然後給你開門,送開水,一點兒也不洋氣。
汪有志住的是三樓,服務員是位二十多歲的女子,看樣子象結過婚並生了孩子的,大大列列的樣子,說話口氣很沖,有點想訓人的樣子,象是誰欠他二百塊錢沒還似的,弄得汪有志有點怕她。
服務員給汪有志送了瓶開水,汪有志問她︰「同志,廁所在哪里?」
服務員瞪了汪有志一眼,說︰「你瞎嗎?對門是啥?」
汪有志一瞅對門,果然就有個「男」,便笑了。
服務員便邁著噘噘的步子走了。
才跟游醫干了一架,也不想再與這位服務員發生矛盾了。好店不過一宿,跟她個不懂世理女人一般見識弄啥,汪有志就這樣想著,並不生氣。好在,天冷,旅館里的人少,汪有志一人睡一間房子,也夠便宜的了。他洗了一把臉,涮了涮口,把嘴里的血污沖了個淨,就上床看了回書,也就覺著眼楮有點澀了,漸漸地也就入夢了。
可是,剛剛睡著不大一會兒,他就被那女乃油色的燈光刺醒了。他關上了房間里的燈,將全身的衣服全部月兌光,真地睡下了。可剛入睡卻又醒了,原來他覺得短褲有點緊,纏得襠里的東西老是起興,于是就順手一甩,將短褲也從被窩里甩了出來。但睡下後,他感覺還是有點不安穩,因為走道里還有燈,依然刺著他的眼。于是,他就爬起來,光**開開門,想把走道上的燈弄滅。雖然果著身子有點丑,好在是夜深人靜,誰也看不見,只是天太冷,得忍著凍。可是,汪有志卻不知道走道上的開關就在牆壁上,正急得沒有辦法,他看到了對門的廁所,那廁所沖大便的水箱在上方,有一根繩子連著水箱的開關,而走道燈又是用電線往下吊著的,汪有志就想了個辦法,用那拉水箱開關的繩子將那走道燈拉到廁所里去。
不一會兒,汪有志便被凍得直打顫,但他卻也顧不得這些了。只見他爬上廁所的木隔牆,將拴著電燈的繩子硬拉到廁所里。繩子一用上力,那水箱的開關就開了,一個勁兒地往外刺水,並且刺了汪有志一身,汪有志本能地往下一跳,鑽進了自己昏黑的房間,並迅猛鑽進了他的被窩。在被窩里,汪有志抖了起來,但卻是很舒服的。還自語說︰啥叫**社會?這會兒就是進入了**社會了。就這樣,他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這當兒,寒流己真的來到了,西北風怒吼,還飄著雪花。對面廁所里漏出的水溢了一地,一直延伸到走廊里。被西北風一刮,氣溫一下子就下降到零下十幾度,那水就結成了冰,不在流動了,地面象鍍了一層水晶玻璃,閃閃發亮,又滑得不可留步。
睡到下半夜,汪有志格格地笑了。他正在做夢,夢見棗針在找廁所,平頭的尖頭的分不清,就替她去找。找到了一座公共廁所,讓棗針進去後,感覺自己也想尿,就將褲門解開,掏出他的小**去尿,卻怎麼也尿不出來。就在這時候,他醒了,是被尿憋醒的。拉開燈看了看他的羅馬表,正是午夜二點十分,加上他的表慢,大約也就是二點半左右。于是,他就光**下了床,跑到對面的廁所里解小便。
天氣極冷,汪有志尿著尿,就覺得全身都被冷風吹透了,便抓緊時間,想尿完了鑽進他那舒服的被窩里。可就在這時,忽听得「 當」一聲,他住的那房間門被風吹動,自動關上了。汪有志尚不知是怎麼回事,以為也有人起來小解,還幸災樂禍地自語︰「這大冷的天,總不能只凍我一個,也得叫你們嘗嘗是啥味的。」
尿完尿就回頭往房間里跑,可一推門,卻推不開。他知道這帶暗鎖的門是有個小把手的,用他的話說是「那個小疙瘩」。他下意識地模了模,卻只模到了平平的鎖眼,找不到「那個小疙瘩」。在合肥開會時,他住的那個房間,鎖是帶銅把手的,而且里外都有把手,汪有志就稱那把手為「那個小疙瘩」,出門進門只要一擰那個銅做的「小疙瘩」門就開了,可淮河旅社的暗鎖是鐵的,把手在門里面,門外是要用鑰匙才能擰開的,按照汪有場的說法,是沒有那個「小疙瘩」的。
「咦?那個小疙瘩呢?莫非掉了麼?」于是,他就借著廁所里的燈光在走廊的地上找尋,卻也沒有結果。
這時候,汪有志巳凍得開始打顫了,不得已喊了起來︰「服務員快來,小疙瘩沒有了。」
那位說話很沖的女服務員上半夜在看小說,直到十二點多才入睡,還未睡沉,就听到有人喊她,只得起來,提著那一大串鑰匙,邊走邊揉著惺松的眼楮,一邊走一邊問︰「哪個房間喊服務員?啥事?」
汪有志一看還是那位年輕的女子,這才發現自己一絲未掛,就嚇得賊一般躲進男廁所里,不敢再發出聲響。
服務員喊了兩聲沒有人應,感到有些奇怪,嘴里不干不淨地嘟囔著︰「哪里來的神經病,深更半夜地亂叫喚。」就又返回了值班室。
汪有志等服務員走後,想想不找服務員還是解決不了問題,只好繼續呼喚服務員。
服務員還沒剛躺下,就听到又傳來喊叫聲︰「服務員,快來!」
服務員只得又起來,喊問道︰「誰在喊?干什麼?」
汪有志躲在廁所里回答︰「我在喊,我要找小疙瘩。」
服務員好生奇怪,深更半夜的,找什麼小疙瘩?小疙瘩是你什麼人?是你親兒乖乖還是你大爹叔爺?就順著汪有志喊話的聲音往里走,邊走邊問︰「人呢?找啥小疙瘩?啥意思?」
當服務員來到廁所門前的時候,汪有志卻又不敢吱聲了。
服務員就在廁所門前的走廊上來回踱著步︰「人呢?咋不出來?是誰在喊?深更半夜的誰在這兒跟你藏貓?」
喊了半天還是沒人應,服務員就說今天是他媽的撞上鬼了,就又罵著往回走去。
此時,汪有志已快凍僵了,他顫顫微微地喊︰「服務員你快來吧,快把那門上的小疙瘩給俺安上吧,俺進不了門,都快要凍死了。」
服務員本巳滿肚子火氣,但听到汪有志可憐巴巴的聲音,又不忍心,只得又折回頭來,沖著廁所那地方嚷叫︰「什麼小疙瘩大疙瘩的,你躲哪地方了,出來講話!」
汪有志赤身**地躲在廁所里,只得回答︰「同志,我在廁所里呢,我不能出去,我若出去怕嚇著你。」
「你嚇著我?你是鬼不成?就算你是鬼我也不害怕,姑女乃女乃就是不怕有人搗鬼,快點出來說話!」
「我那門上的小疙瘩掉了,門開不開了,求求你幫我打開門吧,我真個兒不能出去呀!」汪有志已經哭了。
可汪有志的反常行為更加激發了這位服務員的好奇心,說︰「你有啥困難為啥就不能出來說呢?我不明白,我搞服務總得認得我的服務對象吧。」
「我不是不叫你認得我,我不是說了嗎,我怕嚇著你。」
「你這人,我不是也說了嗎,我不怕!」
「那那那、、、、那我還是不能出去。」汪有志礙于面子,怎麼也不願說自己沒穿衣服的事。
「你不出來,我怎麼給你開門?我知道你是哪個號的人?開錯了門,旅客丟了東西誰負責?你若是不想開門,你就在里面呆著吧。」
服務員跟汪有志耗上了,就在那兒等著汪有志出來。
「我要是嚇著你,你可不能怪我了?」
「我當然不會怪你。」
「那我可就出來了?」
「你出來吧!」
話未落音,汪有志便一蹦竄出了廁所,**著全身,雙手捂著的**處,一副極為難堪的樣子。
服務員見狀,頓時嚇得目瞪口呆︰「你他媽的是個瘋子!」
說罷,服務員疾速打開房門,便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