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小麥開始黃芒了,這時候也正是淮北春日大好的時光。
解放了,勞動人民翻身做主人了,我們要歌頌這個偉大的時代。
作為我,一名文化戰線上的新兵,同時又在農村一線工作,擔負著宣傳我們黨的方針政策的任務,我就覺得我生活在這個偉大的時代里,很不一般,很自豪,很值得驕傲。雖然我從事的文化工作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但我也覺得我的工作平凡而偉大,艱苦而光榮,勞累而快樂,窮困而瀟灑。
那一段時間,也就是陳政委看過我以後,我除了對對陳政委很感激以外,余下的就是對生活又充滿了信心與希望。
陳旭東現在已經不是政委了,是縣委收記,但我們依然喊他陳政委,他也樂意讓人家這樣稱呼他。因為這是一個光榮的稱號,一叫這個稱呼,就會想起他曾經擔當過縣大隊的政委,就曾經為解放這塊土地作過流血犧牲。陳政委人真是好啊,他百忙中還關心著我,听鄧未來私下里對我說,他有讓我進城的意思,因為一解放,城里的干部太缺了,特別是像我這樣有文化的干部,寫一手漂亮字的干部,會作詩的干部,有特異功能的干部,寶貝啊,不是不是,說錯了,寶馬啊!而陳政委就是伯樂。
離開家,離開那位黑黑的、眼一瞪象哈蟆的、一出口就是粗話成串的,同時又能喂豬、放羊、洗衣做飯、砍柴拔草、鋤地施肥的棗針時,我就有一種解月兌感,有一種自由感,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就象是腸子擰了八轉,疼得真不起腰,忽然間腸子復原了,順直了,一點兒也不疼了;就象是肚子漲得象西瓜,氣鼓得象皮球,忽然間「咚」放一個響屁,肚子癟下去了,通體舒泰了;就象是爬山爬得汗出盡了,烈日快將人給烤干了,口里渴得連口水都沒有了,見到尿都想喝了,這時忽然背後有人一推,就將我推進一個清澈見底的山泉里,咕咕嘟嘟,讓我喝了個夠,呵,這滋味讀者你是體會不到的,你沒嘗過我這種苦啊?只有我這受過苦的人才有這份感覺啊!
心情好,工作的積極性就高。為了把黨和政府的方針路線政策、新中國的法律法規宣傳下去,讓老百姓不僅要接受新中國,熱愛新中國,還要讓他們提高覺悟,保衛新中國,管理新中國,真正當上新中國的主人。于是,我就將我們鄉間的藝人組織起來,將我們受過的壓迫和剝削、翻身解放得到的幸福,將我們要做的事情,將社會主義的好處編成唱,編成節目,到鄉下演出,對老百姓潛移默化。
那一天,正是春末夏初的當兒,而且是晴朗朗的天,我離開了蛤蟆灣,將我的那部雜牌自行車擦得錚亮,而且上足了機油,鄉間的土路倒也平坦,我騎上車,就象是神仙駕上了雲。呵,田野里的風光,象畫一樣,一張一張地往我身後翻過。
那感覺,那享受,不是親臨其境是感覺不到的。此時,我邊騎車趕路,邊欣賞著這美麗的景色。我抬頭看天,天很藍,有幾朵雲絲兒,呵,藍藍的天上白雲飄。我看地,地很黃,是黃了芒的麥穗頭兒,在微風中擺動著。呵,黃黃的麥穗二尺高。我看水,水很清,水中的魚兒驚了,穿梭著來回跑。呵,魚兒騰浪比飛躍。我的心真的是爽啊。一爽,我就想起小白鵝了,一想起小白鵝,我就想起拉魂腔了,一想起拉魂腔,我就想生了,一生,我就月兌口唱起來了,娘子腔就在鄉村的道路上悠揚了。
「大街上來了我陳士鐸,趕會趕了三天多、、、、、」我唱著。
我那奇特的娘子腔,在空中飄啊飄,飄到田野四個角落里去了,飄到空中去了,飄到雲層里去了,飄到鳥兒的耳朵里去了。鳥兒听到我的拉魂腔就受到感染了,它他們嘰嘰喳喳地叫著,順著我的聲音尋覓而來,它們就在我頭頂上飛呀飛,我就騎著車子唱呀唱。我邊唱邊向鳥兒致意,我要感謝這些好心的觀眾,這些懂藝術的鳥兒,于是,我的臉不在是向前,而是向著天,向著那群鳥兒,向著那些懂我心情的觀眾。是的,它們很好,很好,比人好,比我老爹都好。我就這樣唱著,嘴巴張著,放開著嗓門,拖著長腔,拉著短調,閉著氣聲,甩著大腔,可唱著唱著我卻嘎然而止,我象是被人抽了個嘴巴。不,比抽嘴巴還難堪,還尷尬,還丟丑,還痛苦。
原來,那群鳥兒跟著我,不是欣賞我的曲兒,不是贊美我,而是看我笑話來了,譏笑嘲笑我來了,丟我丑來了。為首的一只鳥兒,咕咕地叫了兩聲,于是,一群鳥兒都將一擠,一片雨花似的鳥屎從天而降,其中一粒鳥屎不偏不倚,正落在我嗓門里,讓我連連咳嗽了好幾聲,又呸呸呸地吐了好幾口,才將口中的鳥糞吐光。
這時,我不得不下了車子,跑到路邊的水溝,捧了一口清水,將口漱了漱,才重新站起來,看著飛去的鳥兒。我此時心中打開了五味瓶,酸辣苦甜一齊來。
我不跟這群鳥兒一股見識,它們能擋住我的快樂嗎?這麼藍的天,這麼黃的地,這麼綠的水。只是這群鳥兒呀,你們怎麼欺我一位極善之人呢?啊呀呀,我又做起了京劇的念白︰河山大好,祖國大好,人民大好,我汪有志怎就那麼不好喲、、、、,小小的鳥兒竟也來欺我,真是氣煞人也。想我汪氏有志,也是男兒七尺,好漢一條,只是命運不佳,遭此不幸,啊呀呀,正如︰伍子胥過昭關是也,關二爺走麥城是也,蘇學士眨黃州是也,苦元和、弔伍元、嘆蒙正、悲韓信是也。、、、、、
我正瘋癲著,自言自語著,忽然就覺得背後有人。一回頭,嚇了我一跳,只見是一位背著糞筐的老大爺在我身後。
「啊呀,你嚇了我一跳。」我在戲里一時還沒有出來。
老大爺笑了︰「我一位拾糞的能嚇著你啥?」
我恢復了常態,感到奇怪了,說︰「你拾你的糞,我走我的路,你跟在我後面干啥?」
那老大爺還是笑,說︰「沒啥,拾糞。」
我有點不高興了,說︰難道你拾糞要我給你帶路嗎?」
「那哪能勞累你呢?我想拾你的糞。」
「我哪里有糞給你來拾?」
「我听著你剛剛說一個(是)屎也,又一個(是)屎也,我以為你要屙屎了呢。」
什麼鳥人!我真是興致一掃而光了,好心情全被破壞了。
于是,我便氣呼呼地騎上了自行車,狠狠地說道︰「人他媽的倒霉,稱四兩鹽都生蛆,放屁都砸腳後跟!」
待我來到文化站的時候,卻見鄧未來來了。此時,我不爽的心情一下子又重新爽了起來。我知道,鄧未來的到來,一定是幫我帶來了好消息,哥們是不會互相忘記的,我雖然和鄧未來沒參加多少真槍實彈的戰斗,沒有流血犧牲,但我們還是在敵後工作了不少時光的,那是一種宣傳的戰場,我們互幫忙,互敬互愛,感情並不比戰火中考驗出來的差。
果然,鄧未來給我帶來了好消息,他拿了一張表,讓我填寫,還悄悄地對我說,這張表是上交給組織部的,準備調我到縣文化館當副館長。這是多麼令人激動的消息啊!我當然喜出望外,又買菜,又打酒,還沒到吃中飯的時間,我就弄了一小桌菜,我們二人邊飲酒,邊聊天,將許多興奮都化釋在酒里。
「不過,」鄧未來說,「你要做好棗針的工作,不能讓她出來搗亂。你們現在離婚離不掉,法院也不好判。因為此類案件太多,許多農民出身的干部,一進城,就以婚姻不平等的名義,將小腳女人給休了,讓我們共產黨的干部落下個當代陳世美的罵名,上邊已經注意這個問題了,法院在一般的情況下都是調解,不讓你們離婚的。」
听他這一說,我心里又涼了半截︰「我能是陳世美嗎?我是被我爹騙去結婚的,我這是標準的封建思想壓迫。」
「說是這樣說,誰說不是來著?」鄧未來喝了一口酒,哈了一口酒氣,眉眼一皺,呈現一臉的痛苦狀,「可現在怎麼辦呢?你能說服您爹嗎?你能戰勝棗針嗎?黨和政府是維護大局的,是讓這個社會安定的。你鬧離婚,他鬧離婚,家家哭爹喊娘的,女的罵男的陳世美,男的娶花姨嬌娥,剩下的子女缺爹少娘,社會負擔還不加重?咱這是新中國,老百姓盼翻身解放就是盼得那一份土地嗎?是,也不全是。不光要盼著分到土地,還盼著搬掉壓在頭上的三座大山。男女平等,解放婦女,但不能讓婦女受委屈啊?你說是吧?」
鄧未來的話讓我無言以對,卻又象一盆冷水向我澆來,讓我從頭頂涼到腳心。剛才他讓我填的表,不再是一張喜報,而象是一個喪鐘。這個頂什麼用呢?我肯定是戰勝不了棗針的,她不同意我到縣里工作,這張表就是一紙空文。何喜之有呀?何爽之有呀?還怎麼能高興得起來呀?剛才喝這酒象是喝喜酒,喝慶功酒,喝勝利酒,現在品品這酒味,卻是苦酒、澀酒.
鄧未來見我不說話了,知道我有心事了,就勸導我道︰「有志你是怎麼啦?有了這張考察表比總比沒有好吧?最少讓你看到了希望是不是?干嗎苦喪著臉。」
我說︰「我不苦喪著臉有什麼法子喲,你那一張表,是畫中的餅子,空中的樓閣,夢中的仙女,頂啥用啊?棗針給我約法三章了,不準我進城的,我除了離婚才能實現我的進城夢,現在又離不成婚,我靠組織有屁用?」
「混話,組織上一片好心要讓你當副館長,你卻用這樣的思想對待,你思想上要好好檢討檢討。」
鄧未來的提醒讓我醒悟過來,我怎能埋怨組織呢,忙改口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做不好棗針的工作。」
「做不好就不會想辦法了?黨怎樣教導我們的?只要信心記心窩,辦法總比困難多。江山都被咱打下來了,還處理不好家庭小事?‘
我急了,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有辦法。「鄧未來滿懷信心地說,「你不是和棗針約法三章了嗎?」
「是的。」
「那個約法三章對你來說是個不平等條約是不是?」
我說︰「是呀」
「既然不平等,那就得改過來,修正一下。」
「怎麼修正,戰都戰敗了,降書降表都遞上了,還能再改過來?」
「能,戰勝棗針不就完了?」
「我怎麼可能能戰勝她?我怎麼能一夜與她八次?」
「靠你個人不行,要靠科學。」
我愣了,什麼玩藝,這東西還有科學?
鄧未來笑了,說︰「我酒足飯飽了,該回城了,我這里有一包錦囊妙計,等我走後,你按照我的錦囊妙計行事,保證你馬到成功。」
于是,他就將一包東西交給了我。
送走了鄧未來,我才去看他送給我的錦囊妙計。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包里的三布包,也就是三個錦囊,而且標注著一、二、三。我拿出第一個,見那布包是用慰問袋改的,用線縫住了口,象真的似的。我一邊用小刀割著那上面的封線,一邊暗自發笑,我想這肯定不是鄧未來一個人的主意,一定是他和蔡平一起研究著弄出來的故事,也是真的為我幫忙,但幫著我的忙也沒忘了逗我開心,讓我享受戰友之間的快樂。
第一個錦囊妙計打開了,見里面是一包大力丸。那東西黑黑的,用油紙包著,雞蛋黃大小。我笑了,弄這大力丸有什麼用,我又不缺力氣,缺的是力量,是戰勝棗針的力量,力量不僅包涵著力氣,還包涵著智慧。接著,我又打開了第二個錦囊,只見里面是一包中藥,有人參、冬蟲夏草等大補的東西,我又笑了,卻又猜不著他們搞的是什麼鬼把戲。打開第三個錦囊時,我嚇了一跳。見是一張畫著陰陽魚的符,上面寫著誰都不認識的字,我看了又看,雖說是毛筆寫的,一字一畫,也沒有連筆,便卻沒有一個字是我認識的字,不象是漢文,也不是回文、藏文、回文、朝鮮文,這字除了是天書,人間哪有這般字體?我笑得更厲害了,這兩個家伙,不知道想的是什麼,把我當猴一樣玩了。
三個錦囊妙計全打開,我卻不明白這是啥意思。正迷惑著,卻發現第三只布袋里有一封信,那信里寫著︰
「有志賢弟︰為了讓你能早日進城,愚兄未來、蔡平經過三天苦思苦想,想出了三個主意,也就是三條妙計。第一個錦囊里裝的,實際上就是韋大頭留下的騷神久戰丸。那樣子象大力丸,其實不是,那是一種專門供男人用的藥。解放臥龍鎮時,我們清點韋大頭的財物,這些東西是屬于處理掉的東西,陳政委令我燒了,但我沒舍得,收藏了,當然,還有配這種藥的密方。你想想,韋大頭娶那麼多女人,又年齡比那妙齡女子大那麼多歲數,沒有這個怎麼能行?我已結過婚了,試過,的確厲害。你服上這一粒久戰丸,保你一夜金槍不倒,何懼那棗針的八盤?」
看到這里,我忽然想起,那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鄧未來的確將這東西拿出來過,講過這玩藝的妙處,我和蔡平都沒有結婚,對他講這些東西很是羞口,就阻止了他不讓他講下去。現在,他倒把這玩藝用到我身上來了。
「第二個妙計很簡單是,你戰了一夜,再有那久戰丸也不行,你的身子必竟虧了,不補你就還有可能讓棗針把你打倒,為了防止她反撲,我和蔡平又找城里的老店廣生堂,給你配了這大補賢虛的藥,這樣,就不怕棗針對你反撲了。至于第三個錦囊妙計,那就是從精神上將棗針壓倒,讓她徹底服氣。這一計是借用神的力量,讓她感到自不量力。據我們了解,棗針是很迷信的,她經常到老子廟上香。那張符,是我們自己畫的,你的時候將它貼在肚皮上,千萬不要讓棗針發現,等棗針敗下陣來,你再顯示這張王牌,告訴她,戰勝棗針不是你汪有志的力量,而是神的力量,她既然信太上老君,當然就不敢冒犯太上老君,到那里候,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信中還說,出這騷主意,的確有點缺德,這要折我們的壽的。可是,我們是唯物主義者。我們對封建地主的壓迫恨之入骨。棗針不是封建地主,你老爹更不是,可他們腦子里的封建殘余思想,卻是一個無形的封建地主,壓迫得你失去了婚姻自由不說,還要用多種多樣的精神枷鎖套牢你,讓你生活在無比痛苦之中,這種現象是與我們正要建設有社會主義是格格不入的,我們不能看著它在你們家漫延下去。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你們的這種事,是一場特殊的戰爭,它不是發生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也不是發生在我們生活的各個場所,卻發生在你們的思想中,你兩口子里的被窩里,讓我們拿什麼武器幫你?想來想去,沒有好辦法,只的這三條錦囊妙計。
我靠,這個鄧未來,這個蔡平,真他媽的天才,我此時無話可說,腦子里沒有別的,還是那句話︰
侯保長看布告厲害!
按照鄧未來的安排,我先執行第一個妙計。
我在快要回家的時候,倒了一杯開水,將那黑色的充滿神秘色彩的久戰丸服下,開始也沒啥感覺,象喝一碗熱熱湯似的。可一個時辰過去,我就覺得全身發熱,特別是,老是不停地作怪,而且越來越甚。此時,我覺得不好意思,因為正是夏天,衣服都是一層,作怪,走路都不敢走,不然若讓村中的男女發現了我這副模樣,不是往自身上找罵嗎?于是,我就壓抑著自己,用手將那不老實的東西往里推了推。可是,那東西一踫,卻象發了火似的。
回到蛤蟆灣,天巳黃昏。這時,棗針也剛巧下地歸來。見到我突然來家,就不冷不熱地說︰
「母狗眼,今個兒咋回來這麼早?」
我氣得白了她一眼,並沒有與她多言,心里說,等著瞧吧,馬上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了。
吃了晚飯,天巳經黑透了,這時候,天上刮起了涼風,那風帶著雉河的水汽,把人們的全身吹得涼涼爽爽,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那是我們農村的生活,在那個年代,只要天一黑,都要上床睡覺。你想想,沒有電影沒有戲,沒有電燈沒有收音機,誰還會點著油燈浪費油呢?所以,那時,人們就是一群雞,一群鳥,一群羊,天一黑,眼楮就閉上了。
我上了床,並沒有立即睡去,而且在緊張地準備著,準備著這場戰斗。我很傲慢,甚至可以說是蠻橫,我雖然沒有語言表達,但目光和肢體語言已經告訴棗針了,這讓棗針感到有點奇怪。
我在床上睡下,呈一個「大」字的形狀,這姿勢不用說就是很霸道。
「母狗眼,給老娘騰個空!」
棗針話未落音,我便一個鷂子翻身便騎到了棗針身上︰「**的還敢叫老子母狗眼?」
「就叫!」棗針一用蠻力,推倒了我,坐起來說,「你想干啥?還想翻天?要不要再來八盤?」
他媽的,果然,她又拿這剎手叫板了。呵呵,黑黑的棗針,粗沮的棗針,沒文化的棗針,今天你可要敗在老夫手里了。
「哼!」我冷笑了一聲,說,「這可是你說的?我要是真弄了你八盤該咋說?」
「咋說?還要咋說?敗了就听你的!」
「若要變卦呢?」
「誰變卦誰不是人做的種!」
「好!」
我要的就是這句話,只要我按照錦囊妙計上行事,棗針是死定了。
接下來的事情,我不多說了,就是做那種事。我真是不要臉了,將我與棗針做的這種事都對外說,現在還寫在紙上,讓人家看。其實,我是不得已啊!我不會涉黃的,不會將我們之間做這種事的的細節告訴讀者,我只想讓讀者想去,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戰斗。而我當時腦海里想的是什麼,感覺是什麼,我可以告訴大家。
那一晚,藥物果然起了作用,我象一頭雄獅,時而翻江倒海,時而吆喝連聲,還沒到下半夜,我已在棗針身上成功地做了九次,把棗針整治的如同爛泥一般。
那一夜是什麼感覺呢?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有戰斗,戰斗,還是戰斗。至于為什麼戰斗,不是為愛,不是為生育,不是性的刺激,而是為斗倒封建的棗針,戰敗害了我愛情的棗針,阻當我進城的棗針,我要戰勝她,搬掉我人生進步路上的絆腳石。正象鄧未來和蔡平說的,我這不是為我自己,是為了消滅封建殘余思想。這樣,我在棗針的上時,不再是一位自然人,而是一名戰士。
事過以後很久,我還在反思這場戰斗。我想我當時怎麼會用一個戰士的名義做這種事呢?真是可笑。戰士都是這樣的嗎?但我馬上又否認了我自己︰我為什麼不是一位戰士呢?難道只有戰場上殺敵的才叫戰士嗎?換句話說戰場上殺敵的戰士為什麼在床上就不是戰士了呢?笑話。
當我做了九次,帶著勝利的微笑,擦了擦身上的汗,這才看到鄧未來送我的那張壯陽符已東倒西歪。我悄悄地將它扶正,點上了燈,讓它出現在明亮處。
「怎麼樣?服不服?」我依然帶著勝利的微笑。
棗針此時才知道什麼叫做羞,拉起被單遮住了她的胴體,蒙住了頭,一句話也不說,肚子里積滿了怨恨與委屈,同時也夾雜著說不出的疑問。
我露出了壯陽符,棗針卻不看,這樣的話,我的戰斗成果就難以鞏固,于是,我一把扯掉了棗針身上的被單,讓她看到我的肚子,得意地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知道嗎?我到老子廟請過太上老君了,看,這就是老道給我貼的壯陽符,你若不識抬舉就再來,反正我是不怕你的!」
听我這麼一說,棗針果然抬起眼皮看了看我的肚子,果然見他肚皮上有一張陰陽符,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汪有志呀汪有志,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為了一句話,你將神仙都搬來欺負老娘了哇!」
第二天,棗針就回娘家去了。
來到娘家,她首先去看望嫂子。多年來,有關男女方面的事,嫂子就是她的老師。
「嫂子,我真地被那母狗眼日了八盤。」
「日,日,日,多難听,你就不能換個叫法?」嫂子此時正準備淘糧食,心里正不安,就沒有好氣。
棗針被嫂子這一沖,心頭也上了火。她想,好不容易回到娘家,想搬兵求救來了,沒想到上來就是一盆冷水。就反擊說︰「不叫日叫啥?換成弄八盤,換成搞八盤,換成操八盤,換成干八盤?你說哪一個好听?」
嫂子見棗針生氣了,忙又換成笑臉,說︰「棗針你別生氣,嫂子不是那個意思。剛才你說咋啦?他一夜日你八盤?你日哄你嫂子是吧?他汪有志不是肉身人?是鐵的是銅的?一夜與你日八盤?」
棗針一下子就傷心地哭了︰「真的,嫂子,我還少說了幾盤呢,實際上是九盤。」
「我記得上次你不是說你把他斗敗了嗎?他哪來的那麼大本事?一夜九盤,沒听說過,你哥跟我最多的也就是一夜三盤,還是當年從河工上回來,三個月沒模過女人,現在一夜一盤也不盤了。他汪有志一個肉身人,又沒多長個**,哪來那麼大的本事?我可真是不信了。」
「不信你去試試。」棗針被逼急了口,說錯了話。
「放屁!你的男人我憑什麼試?拿我當狗呀?」
「不是的,嫂子,我是說真的,我沒有日哄你。」
「沒日哄我倒是神了,除非是神仙幫了他的忙,封他個日神?」
「嫂子可叫你說對了,正是神仙幫了他的忙,雖說他不是個日神,也說不定是個日仙。」
「神仙幫了他的忙?」嫂子一頭霧水,「你說說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棗針只得照實說了︰「以前他說能話被我治服了的,可他到老子廟求神,弄了個壯陽符,那壯陽符往他肚皮上一貼,我無論怎麼也弄不過他了。」
嫂子听他這一說,也有點吃驚︰「啊呀,這可是不得了,弄個啥事連神仙都得罪了。憨妮子,你那東西是鐵的還是銅的?要知道咱那里頭還有尿泡(膀胱)哩,若是將你的尿泡被他戳穿了,看你不停地漏尿該怎麼辦?」
棗針想想,也覺得嫂子講得有理,便更加害怕,問嫂子說︰「那該怎麼辦呢?那我以後就不跟他弄那個了。」
「又憨了不是?不弄那你上哪兒生孩子?再說啦,長時間地不弄還不長實了?到時候尿不出來尿又該怎麼辦呢?」
棗針又害怕起來。半天不說話,一個勁兒地落淚。
「別傷心了,嫂子給你想想辦法。明兒我帶你也到老子廟,給太上老君上三柱高香,給太上老君賠個不是,別讓太上老君幫他了。你呢,也別瞎逞能了。女人,總得遵守婦道,你欺負男人,連太上老君都是男人,你還不明白神仙為啥要幫汪有志嗎?」
嫂子的一番話,將棗針說得啞口無言,連神仙都幫我的忙,她棗針再能也能不過神仙喲!她心里就十分地懊惱,同時也後悔當初做得太過分了,不然也不會得罪神仙。
這時候,我的調令擬好了。鄧未來來電話說,要我在一周之內回話,只要棗針不鬧事,他就可以到文化館報到了。
這天,我來到棗針的娘家,我要接棗針回家。
咱淮北人是要講義氣的,勝了就勝了,不能勝了還再對人家已表示投降人再去窮追猛打不是?見好就收,打了九九,就別再打加一了,這是祖上的規矩,見好就收,也是給自己留下一片余地。
棗針見了我,再也不敢抬頭了,柔柔地象只小兔子。我心中十分高興,心里說,你棗針終于還是被我拿下來了,大老爺們總是大老爺們,女人想翻身,得看我男的高興不高興。同時也暗暗佩服鄧未來,三個錦囊妙計果然不錯,沒想到他畫了一張符就把棗針給治老實了。來的時候,我又專門把那張符找出來,貼在自己肚皮上,以防棗針有所反撲,我也好再用這王牌嚇她。可見了棗針這等模樣,我的擔恥自然也就多余了,也就放就心了。
「咱回家吧棗針,我還有事給你商量呢。」我見到棗針這副樣子,心也軟了,柔聲細語地說。
話一落音,棗針的眼淚就流下來了,棗針說︰「有志,過去算我對不起你了,你要干啥你就干啥,我就求你一樣,你答應了俺就跟你回去。」
女人一流淚,我的心就更軟了,說︰「棗針,你也別太那個,那有兩口子不生氣抬杠的,你沒听人家說嗎?月姥娘是圓的,兩口子鬧氣是玩的,我還能咋著你?你說吧,你要我答應你啥?」
「啥都不要,只要你把那張符給我就中。」
我一听棗針這個要求,就說︰「符我可以給你,但我也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我調縣里去。我一個文化人,在這鄉旮旯里咋能為革命作大貢獻啊,你說是不?」
一听說他要調縣里去,棗針倒是沒有一點思想準備。早先怕我是個有工作的人,別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所以給他不準看電影、听戲、進城,怕的是我花了心,雖說她也不喜歡弄那男歡女愛的事,但她絕不能將自己的地讓別人給種了,因為那樣,自己的男人說不定就是別人的男人了,將自己給甩了。現在呢,棗針心里起變化了,這樣的男人誰能受得了,情願讓他跟別的女人日去,如果天天這樣讓他日八盤,久了那還不得讓他把身子日透把床日穿?听說他進城,離開了自己,這下也好,總不能讓他一夜日八盤了。棗針想到這里,嘆了一口氣,說︰「只要你將那壯陽符給我,你去天邊俺也不問了。」
見棗針真的答應了我的條件,我掩蓋著心中的喜悅,就解下那貼在肚皮上的所謂壯陽符,遞給了棗針。棗針接過來看也沒看就把它給撕了,拿起她的包伏就跟我一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