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年夏天,雉水縣打響了修建雉河大閘的水利工程。
雉河兩岸不光紅旗招展,人山人海,還搭了一排排的工棚。為了給民工們鼓勁,我向縣委請纓,要將劇團拉到工地上去,讓劇團演職人員與民工兄弟同吃同住同勞動,一來可以改造他們的小資產階思想,二來可以與農民群眾打成一片,為他們演出,為他們帶來歡樂,讓他們消除在工地勞動中的疲勞,換來更加沖天的革命干勁,為早日奔向共產主義作出我們文藝戰士的奉獻。縣委對我的這個提議認為非常好,他們在常委會上議這件事的時候,不但沒有反對意見,還發出了感嘆︰「汪有志同志不是沒有能力的,你看看他的思路,多活躍,多有創意,這個同志選對了。」陳書記听到這個議論,也很高興,因我為是他的人嘛。
于是,我就帶著劇團來到了紅旗招展的雉河水利工地。他們在那里,吃住都和民工在一起,白天如果不排戲,就與民工一起參加勞動。
劇團一摻和進來,工地上就熱鬧了起來。前來參加修水閘的民工,都是青壯年農民,一身有使不完的勁,身上的荷爾蒙分泌的又多,又離家不能與老婆團聚,身上的那種騷勁施放不出來,總是煩燥不安。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場。村婦到工地上賣菜,民工們就買著人家的菜佔著人家的便宜。一位村婦挑了一擔子黃瓜和杏。一位民工只買一根黃瓜,又撿了兩只連在一起的杏,上秤的時候,將兩只杏與黃瓜擺成了男人的那東西形狀,後邊沒買菜的民工看了就笑,村婦當然知道這是啥意思,但卻裝作不知道,只要能賣掉貨物,錢拿到手,管它擺成什麼鳥樣兒?管個屁經。但這位民工還覺得不過癮,指著他買的黃瓜和杏對那村婦說︰
「我破個謎給你猜︰一個黃瓜倆杏,越撥拉越硬,你猜是個啥?」
這太明顯了,這在我們那個地方,誰都能听懂這個葷謎葷猜的謎語,村婦原來不說話,讓他佔點便宜,為的是想將筐里的黃瓜和杏賣出去,如今听這位民工叫了板,就笑了,說︰「要我猜嗎?得有個條件。」
那小伙子見搭上了幫,就激動起來,好象得寸要進尺,說︰「好,好,你只要能猜出來,啥條件咱都答應。」
村婦說︰「你將這筐里的黃瓜和杏都買了去。」
一說都買了去,那可得好幾塊錢呢,一個民工,哪有那麼多錢?就是有個塊兒八毛的,也舍不得花在這上頭呀?民工笑了,卻說︰「你猜不著就是猜不著,也用不了讓我都將你的那些東西都買完呀。」
見那民工不肯答應買完她的杏和黃瓜,就說︰「我咋不著?不想猜就是了。」
「那你能猜著你說這是啥?」
村婦指著黃瓜和杏說︰「這是你爹的舌頭,這是你娘的眼珠子!」
民工說︰「我讓你猜謎你咋罵人?」
村婦說︰「你咋不讓你姐你妹猜?」
于是,二人就對罵起來,罵急了就動了手。一動手,黃瓜和杏子就遭了秧。村婦不是一人,民工也不是一個,同村賣菜的一齊幫村婦討回公道,民工們也仗著人多勢大力氣又大不讓步。杏子如飛彈,黃瓜如彎刀。趁亂,有人模了那位村婦的女乃子,這下算是惹下大禍了。村婦們放下擔子回了村。不一會兒,村里男女老少,手持木杈、鐵楸、木棍、菜刀黑壓壓地向工地涌來,民工們也各持自己的勞動工具準備一場惡戰。
就在大戰即將爆發的那當兒,公安局長及時趕到,朝天鳴了一槍,才算控制住了局勢。最後由縣水利局出面,包賠了村婦的果菜,犯事的民工向村婦賠了不是,這事才算了結。
修水閘的工期很長,需要三年的時間,民工要在這工棚里干三年,那就不是一般的短工活,而是象在家里種莊稼,象過日子一樣,去完成一個浩大的工程。民工成千成萬,又都集中吃住在工地上,如果組織得不好,生活、生產處于無政府狀態,那可就糟了,就不是象上面說的調戲村婦的事發生了,械斗、偷搶、過失等案件都可能發生。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縣委對此事很重視,在工地上建立了指揮部,民工變成了民兵,以連排班進行編排。與此同時,工地還建立了臨時派出所,防止治安案件發生。民兵組織還加強了對民工的紀律教育,要求人人會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歌。有了一手硬,也得有一手軟。縣里為了排除民工的寂寞,一月為民工一次放電影,同時,在我的建議下,又讓劇團駐進工地,為民工演出。因為能看上戲,既解決了民工離開家鄉的寂寞,又緩解了一天的疲勞,民工的情緒果然也就高漲。
每次演戲,都是人山人海的。看了戲之後,民工的勞動積極性也就更加高漲,勞動起來更有勁頭,這里也有我的功勞,為此,縣領導表揚了劇團好幾次。
縣委對我的工作表示了滿意,我也很高興。
說著說著,半年的時間就快要過去了,我來劇團當組長也近半年了,我在這半年里,幾乎都是在水利工地上過的,我的表現很好,這是公認的,劇團的工作很有成績,這也是公認的,按照組織找我談話時對我的承諾,我也快要轉正了,要正式地當團長了。
為了防止走前車之轍,不象老翁那樣被資產階級糖衣炮彈擊中,我時時提醒著自己,別走前車之徹,別犯翁明亮那樣的低級錯誤。我在陳書記面表信誓旦旦地表過態,而且是帶著小手槍來的,我不能被資產階級俘虜過去,不能為老領導丟臉。
沒有事的時候,我就將我那只心愛的小手槍拿出來,用擦槍油將它擦得錚亮。那只槍,雖說很不好看,工藝很粗糙,跟現在的自制槍差不多,但我卻將它當作寶貝。因為它是我活捉馬九的見證物,是我立功的憑證,是我光榮歷史的一頁。
小手槍變成了我的行頭,變成了我的隨身佩物,變成了我身份的象征,我不能沒有它,不能離開它。我每天晚上將它擦拭一遍,然後將它放在枕頭底下,我枕著它睡覺,就覺得槍離我很近,我的階級覺悟就會提高,就會對資產階級思想有點警覺。第二天起來後,我洗涮過了,穿著好了,才將我的小手槍取出來,別在腰後面,後面就露出二寸長的槍管,讓人們瞧見了心里一驚,我的感覺也就很好,同時也覺得我象一位上了戰場的戰士,隨時準備著對付資產階級思想的進攻。
我在劇團里工作,我與那些演員打交道,我知道那些紅男綠女們說不定誰就是一發糖衣砲彈。為了防止被糖衣砲彈打中我,我就將小手槍的意識提得高高的,一想到我身後有支小手槍,我就會將臉板起來,不多說笑,擺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好象是一位戰士上了戰場,進入了臨戰姿態,誰還敢在我面前馬馬虎虎、說說笑笑沒個正經呢。劇團里的演員由于職業的原因,嘻嘻哈哈地慣了,他們在我面前說話總沒有個正樣。我對他們這一套就表現出十分地厭惡,我知道我的前任翁明亮就是在他們的這種嘻嘻哈哈、打打鬧鬧中被拉下水的。
可是,這些嘻嘻哈哈的人群里,也有小白鵝。這個小白鵝,你與那些人摻乎在一齊干什麼呀?我來到劇團當工作組長後,成為了小白鵝的領導,我心里當然抹不去過去對她的那份暗戀,那個曾流過血的傷口,我時不時的就會想起來,隱隱作痛。來到劇團後,我想她,能見到她,可我又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心情,見了她只是點下頭,或者哼一聲,算是過去了。我這種想,還不如不想,這種戀還不如不戀。這就象是一只香甜甜的果子,放在你的面前,只能看不能吃,心里再急再癢也沒有用,這不是更折磨人嗎?這也就算了,問題是,自我當上了劇團的工作組長,來到劇團領導他們,小白鵝看我的目光完全又變了一樣,那目光溫柔似水,帶著深深的情,深深的愛,深深的戀,那目光就是語言,就是暗示,說是信號,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她愛我,或者說是喜歡我,或者說我現在不是以前的小白鵝,不是幼稚的小白鵝,不是瞎眼楮的小白鵝,現在的小白鵝是成熟的果子,是覺悟的少婦,是明白女人,是專一的相思鳥。
我與小白鵝的故事,劇團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知道這是我身上的一塊疤,這塊疤很丑,很難見人,很丟人現眼,誰若是一揭我這一塊疤,不僅讓我受傷、流血,還會給我造成極大的痛苦。好在是,事情發生在青少年時代,好在是我又當上了打土匪的英雄,好多年都沒有人再提我與小白鵝之間的故事了,也許是人們忘了吧,這樣最好,給我減少了痛苦。
人們不提我與小白鵝的那段尷尬事,並不能說明小白鵝與我就兩清了。因為,我與小白鵝心照不宣,褲襠里模虱子,不招外手,誰知道誰的。我是劇團里的領導,我不能與演員們嘻嘛啦哈的,可小白鵝不同,小白鵝毫不掩飾地向我飛眼神,象是甩鉤魂槍。有一次,我準備組織演員們排新戲,沒排戲之前我先給他們作個動員講話,演員們就在會場里集合好了,一個不少,說說笑笑的,嘻嘛啦哈的,他們在等著我。當我一進會場,沒有人多說話,卻見小白鵝在人們面前對我來一個飛眼,口中念著戲詞︰「我們的領導汪組長來也-」全場一片喝采。那一飛眼,就象紅娘飛張生,好不可愛,好不舒服,真有想上去抱她一下的沖動,可我卻一臉的嚴肅︰「干什麼,干什麼?開會了,嚴肅點。」我給小白鵝潑一頭冷水,小白鵝卻一點兒生氣的意思都沒有。背地里,她還與她的小姐妹們在一起議論我,說我有文化,有水平,有工作能力,縣委重用,人雖然長得不是十分的好,一對母狗眼,一張糖鑼臉,一笑仨酒窩,說話娘子腔,過去看到我總覺得我很丑,但自從我當上了劇團的工作組長,咋也不覺得我丑了呢?她還問她的小姐妹們這是啥原因。她的小姐妹們戲弄她︰那是你愛上汪組長了。小白鵝並不生氣,也不反駁,又問她們︰那你們說,汪組長值不值得愛呢?小姐妹們答︰當然是值得愛的。小白鵝說,那你們誰愛他,我給你們牽線搭橋。小姐妹們這才知道上了當,反擊道︰我們哪有那緣份,汪組長是你胡大姐的私有財產,我們與汪組長那是隔差太平洋握手夠不著。另一位小姐妹說,我們與汪組長那是戴著草帽親嘴差一百圈子呢。
我們大眾梆劇團里的演員因為都是草班子里挑來的,都是舊社會的藝人,有文化的人沒幾個,為了提高他們的素質,我就將我過去掃盲的那一套搬來,沒有事的時候,我就組織他們學文化,學時事,學習黨的方針政策。
我曾在演職工會議上說︰「學習是很重要的事,要跑步進入共產主義,沒有文化是不行的。上邊號召學文化,也要學時政。咱劇團里的演員,包括一些台柱子,認識的字,也只是錢上的那幾個數。這怎麼能行?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們識字。」
從那以後,我就在每天的排戲前後,都要教演員們學十幾個字,時間一長,他們看報讀報也就方便多了,還有助于背戲文、台詞,大家也就很積極,學文化的熱情很高。
那一天,我很邊累,正好接到蔡平的電話,叫我到宣傳部去一趟。我到了宣傳部後,蔡平忽然從後面掏出一只小手槍,抵著我的腰說︰「別動,你被捕了。」我也就舉手投降,二人開懷大笑。然後,我很好奇,問他︰「哪來的這玩藝,是不是陳書記上繳的槍,被你搞來了?」蔡平說,怎能麼樣?這槍比你那獨眼龍強多了吧。我接過槍,仔細看了看,見那是一支勃朗寧,比利時造的,彈膛線清晰可見,是一支很不錯的名槍。不一會兒,鄧未來也到宣傳部來了,屁服後面也別著一支小手槍,比蔡平的還高級---槍牌擼子。原來,這兩個家伙是來寒磣我的,他們的小手槍都比我的好,我那把從土匪馬九手中繳獲的獨眼龍手槍,在這兩只小手槍面前,根本算不上槍,一個是鐵匠打造的一次只能打一發子彈的槍,怎能和那歐洲造的精良武器相提並論,他們的那槍,不僅僅是槍,還是一件藝術品,拿著它,不當武器用,也很好玩。其實我說的很對,他們就是為了好玩,將那槍放在腰帶上別著,象是掛了一件玉配。
我問他們這槍是哪里來的?能不能給我也弄一支玩玩,他倆說,那得請客。我說,這好辦,走,上紅旗飯店。
原來,縣里響應上級的號召,正在大辦民兵師,軍分區配給縣武裝部成車成車的武器,留著配發給民兵師。當然,這是部隊換了新槍,戰爭年代里用過的舊雜式武器就下放到地方了,其中也有不少小手槍。蔡平與鄧未來就跑到武裝部借了兩只擼子,沒事玩玩。
在紅旗飯店,鄧未來將縣武裝部的萬科長請來了。原來,萬科長與蔡平、鄧未來都是戰友,武裝部里的舊雜式武器都是他主管,蔡平和鄧未來的小手槍就是從他那兒借的。
我點了一桌可吃的好菜,請萬科長喝酒。喝得差不多時,鄧未來才替我開口,對萬科長嘻皮笑臉地說,能不能再給我們的汪團長弄一支。萬科長喝得正高興,但一說弄槍卻嚴肅起來,說,和平年代,弄槍干啥?是不是想拉桿子當土匪?我笑了,我可是打土匪的英雄呢,怎會當土匪?鄧未來說,我的這位汪小弟現在是大眾梆劇團的工作組長,馬上就當團長了,你知道的,我們的劇團是個資產階級糖衣砲彈的大染缸,不帶只槍去很容易就被糖彈打倒了,借支槍用,也是為了階級斗爭用的。
一听說我借小手槍是防糖彈用的,萬科長笑了,說,那好,只要是為了保衛社會主義,那咱得支持。一听萬科長這麼說,我就覺得萬科長是位爽快人,我們三人就同時舉杯向萬科長敬酒。萬科長听說我還得了一支獨眼龍,並讓我拿出來給他看,我不好意思,就從腰里取了出來。萬科長笑了,這塊廢鐵要它干啥,扔了算了。我說,才不能呢,這是領導獎給我的,是革命的武器,怎麼能丟呢?鄧未來給萬科長加油,說,那還不如將這支槍上繳給武裝部,你再給汪團長換一支就是了。蔡平說,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萬科長不會不同意吧。萬科長笑得滿臉燦爛,說,這咋不行呢?一物換一物,又不是給階級敵人換,給自己的戰友換,那還不是一句話?好,好好,說著,我們又敬了他一杯。
就這樣,我將我的那把獨眼龍小手槍交給了萬科長,並跟著他到了武裝部的武器庫,不巧的是,小手槍都被縣里的領導拿完了,剩下的幾個,都有毛病,需要到軍分區槍械所去修理,我就只好空著手回來。
那是個令人騷動不安的夏夜。
劇團在水利工地上沒有演出任務,本來,我是安排劇團晚上學文化的,可鄧未來和蔡平非得叫我去他們那里喝酒,還說搞到一本好書,問我要不要看,不看就要還給人家了。我問是什麼書,蔡平說,來了你就知道了,保證你一看就上癮。我應約去了,原來那是一本老版的《金瓶梅》,這書我當然喜歡看了,早就听說有這本書,就是借不到。蔡平說,這是我從地委一位宣傳干部那里借的,我們已經看完了,地委的同志催著要還給他呢,你要看,只能看三天,我必須在三天後還他。我說好的,一定一定。那天,我喝酒回到工地工棚,時間有點晚了,同時我又要看《金瓶梅》,于是,就讓演員們自學,將我前兩天教他們認的字復習復習。
天氣很熱,我只穿了一個褲衩,手里撥楞著一把巴蕉葉扇,一邊煽著扇子,一邊驅趕著蚊蟲,一邊看著這本天下奇書。書里面講著西門慶與潘金蓮男女方面的性事,還配有插圖,看著看著的東西就不老實了,全身發熱,心里想著,若是棗針在這兒就好了,也學著西門慶的那些玩法,與棗針來個痛快。想到這兒,我身上的荷爾蒙就急驟地分泌,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渴求,我只得一手捧著書,一手按著下邊的那玩藝兒,直覺得耳熱心跳。
巧不巧?正在這時候,小白鵝來了。
小白鵝經常與我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樣。為這事,我批評她好幾回。當然,我那批評也是雞毛纓子擦 繞眼子。小白鵝是何等聰明人物?我的那舉動她也是心知肚明的。她對我的假批評和假戲真做也把握得極為到位︰「汪組長你批評得好,你的批評使我很有進步。」小白鵝講這話的時候,聲音進行了包裝,還忽閃著那種你見都沒見過的眼神,勾魂哪,我的爺們,遇到這情況,是個男人都得暈。
小白鵝來的時候,抱著一本書,那書不過是我發給她學文化的普及本罷了。她哼著小曲兒,一蹦一跳地來到我跟前。只見她上身僅穿了一件汗衫,里面也沒有女乃罩,兩個肥碩的女乃子在里面亂晃。卻只穿了件褲頭,又白又長的兩條大腿在燈光下很是扎眼,真是不敢看啊!那白胳膊圓圓的,緊緊的,隨著翻書的動作,一伸一踡的,那兩條修長的美腿,結實有力,靠大腿那一節,雪白耀眼,汗衫松松垮的,卻遮掩不住里面的兩砣活物,美麗的胸溝只露了一公分,給我留下充分的想象空間。
我看到小白鵝這個樣子,又在這麼晚的時間里到我的房間來,感到十分地驚訝,正要問你怎麼這樣子來了?小白鵝卻笑嘻嘻地不容我說話,就捧著書急火火地來到我的身邊,指著書上的字,象學文化學得廢寢忘食的樣子,嘴里象開機關槍︰「汪組長汪組長你看這是個啥字?」
此時,我已藏好了《金瓶梅》,從床上下來,坐在書桌前的連椅上,小白鵝就往他身邊一貼,她那軟乎乎的身子就貼在了我的背上,一股迷人的體香撲面而來,弄得我心神蕩漾。
啊,我的天,我的爺們啊,這可怎麼辦啊。這時候,我想起了我是領導,是劇團里的工作組長,我不能被美色所迷惑,同時,我還下意識地模了模後面的小手槍。噢,這才想起來,小手槍在武裝部里,雖然沒有小手槍作警示,但我頭腦依然很清醒,對抵制美色的意志很堅決,正色道︰「去去去,這麼個深更半夜的瞎跑個啥?睡覺去!」
小白鵝听我一喝,卻一噘小嘴,嬌嗔地說道︰「學文化不是你布置給俺的任務嗎?俺這個字不認得,問問你,你卻這種態度。」
「問你不能明天再問,深更半夜地瞎跑個啥?」
「你不是叫俺學習不能過夜嗎?我也是想上床睡覺呢,可一想起你說的學文化也要加大勁,不能等到明日,我就沒有睡意了。你不是說,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為啥非要等到明日?現在一天的工作就等于二十年。這個字俺不認得,睡也睡不著,請教你一下,俺小白鵝有哪里錯?」
小白鵝靈牙利齒,說得我無話可答,況且人家還都是遵照我的指示做的,我還有啥話可說?只好答應小白鵝的要求,問︰「哪個字?」
小白鵝就指著那「祖國富又強」的「富」字問道︰「就這個字不認得。」小白鵝在問字的時候,將身子蹭了過去,Ru房正好貼在了我的後背上。我頓時就有一股電流從全身通過,整個後背都麻了。
她是故意的呢,還是無意的呢?我在猜測。
「是個‘富’字,快回去吧。」我說。
「噢,是個‘富’字,嘿嘿嘿嘿、、、、、」小白鵝高興地笑著,聲音如銀鈴一般悅耳,「對對對,你教俺的時候還講寶蓋頭下,一口田,可不就是富了嗎?嘿嘿、、、、」
「問完了吧?問完了就回你屋里睡覺去。」我沉下臉來催她。
「不,俺要堅持學文化!」小白鵝又撒了一嬌,顯得更加可愛,只見她笑著跑回去了。
讓小白鵝一攪,我更覺得心中空虛了。想當年,我是多麼地喜歡小白鵝啊,可被那個誤會搞的,讓我想到小白鵝就害怕,身子底下也就軟沓了,雄性苛爾蒙也不分泌了。可是,時間又能磨掉所有的傷痛的。隨著我長大成人,參加工作,當了干部,特別是我又陰差陽錯地當了整頓劇團的工作組長,馬上還要轉正當團長,小白鵝就是我汪有志名副其實的下級了,小白鵝就服了,順了,溫了,老老實實地願意听我的話了。小白鵝的眼神的意思,還用說麼?那就是示愛。我對小白鵝的愛憐之情也就一日一日地漸長。可是,我並沒有想跟小白鵝有個什麼結果來,我看到小白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來到劇團時,我那種想法也不是沒有在腦海里出現過。我的眼楮盯著小白鵝的時候,就在心里頭發過問︰小白鵝,你當初為何不愛我呢?你現在愛我嗎?太晚了,太陽錯過了,月亮錯過了,連星星也錯過了,唉。
正胡思亂想著,小白鵝又晃著兩個碩大而又堅挺的女乃子進來了。一進門就嗲著腔道︰「汪組長,俺又要麻煩你了。俺還得請教你,這個字俺又不認識了。」
我假裝生氣說︰「有不認識的字明天再問,今天太晚了。」
小白鵝驕嘀嘀地反駁我說︰「不晚,不晚,就不晚,我今天一定要認得這個字。」
「你看你,說個話象個三歲的孩子,哪來那麼多嗲咧腔?」
「嘻嘻嘻、、、、」小白鵝笑了,聲音還是如銀鈴一般,「俺的腔當然沒有汪組長的腔好听了,汪組長的腔是娘子腔呀?」
「沒正經,哪個字?快點。」我裝得更嚴肅起來。
「就這個、、、、、」小白鵝又貼到我身邊,散發著滿身的體香,Ru房又在我的脊背上蹭了兩下,弄得我心再次地猛烈地跳動起來。
小白鵝指著一個「腰」字,說︰「就這個字我不認得。」
「這個字念腰,」我壓了壓由于激動造成的氣短,緩和一下口氣說︰「你天天練功不得折腰嗎?就是這個字。」
「噢,是腰,可是指這個地方?」小白鵝便掀起她的汗衫,出花褲衩上那白女敕的皮膚和縴細的腰身,指給我看,直看得我滿頭大汗。
「去,去,去,趕快回去睡覺去,明天還要排戲哩。」我心口不一地下了驅逐令。
小白鵝又「格格、、、、」地笑著跑開了。
這時候,工地上完全靜了下來,劇團的工棚內也傳出了鼾聲。我雖說被小白鵝攪動得心神不安,但到底到了睡覺的時候了,我也就上了床,準備睡覺了。
就在這時候,我的工棚的木條門又「 」地有節奏地響了起來。
我知道,還是她,小白鵝,我怕別人听見動靜,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便壓低聲音,明知故問地問︰「誰?」
小白鵝也同樣壓低聲音說︰「汪組長,開門,我還有一個字要請教你。」
汪有志故作正經樣子說︰「天太晚了,明天吧。」
「不行,這個字我認不出來就睡不著覺,麻煩你給我講一下吧。」
看看,我連不讓她進來的理由都沒有,只好又開門讓小白鵝進來。
「又有哪個字不認得?你一天要吃個胖子呀?」我嘴上說著,心又開始跳得快了。
小白鵝就又緊緊地靠住了我,將Ru房更緊地貼在我的後背上,頭緊緊地挨著我的頭,頭發擦磨在我的臉上。
小白鵝指著一個「腿」字說︰「就這個字不認得。」
「這個字、、、、這是、、、、個‘腿’。」我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腿、、、?哪個、、、、腿、、、?」小白鵝明知故問。
我指著她褲衩下露著的大腿︰「腿、、、你能不懂嗎?就是這、、、、。」
小白鵝就將褲衩一退,指著她那又大又圓又白的蛋子說︰「我還以為腿、、、、在這、、、兒、、、呢。」
「你,你、、、你,、、、、」我一下子,頭就大了起來,腦袋暈了。
「我要認識啥、、、是、、、腿、、、、、。」小白鵝發出嗲嗲的聲間,然後就一坐在了我的兩條大腿上。
此時此刻,我全身麻了,酥了,僵了,軟了,想掙扎,可全身一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
難道這就是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嗎?不對啊,這炮彈擊中我後感覺怎麼這麼舒服呢?啊,小白鵝可不是階級敵人呀,她是苦藝人出身喲,她不是資產階級的糖彈呀,可這不是糖彈又是什麼呢?
一剎那間,我不顧一切了,摟住小白鵝發瘋地親了起來。親著親著,我的身子就酥軟得象條蟲一樣了,沒有骨頭了。隱隱約約的,我又想起資產階級糖彈這句話,我想弄清楚小白鵝算不算資產階級糖彈。問誰呢?此時,我想起了我的警示道具,我的行頭,我的小手槍,我想問問小手槍,我下意識地往身後模了模,小手槍沒有了,我邊親著她,邊用喃喃的聲音喊道︰
「哎呀呀呀呀,我的小手槍呢、、、、、我的小、、、、小手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