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離婚女人的血淚史 第五節

作者 ︰ 鶯兒啼

朗站到了。列車員剛剛報完站,小雯就迫不及待的拉著陪她來的李若下了車。

愛情最美的感覺應該就是思念,而最痛苦的也是思念。被離別之苦折磨著的兩個人見面時卻只能在八個人所住的簡陋的宿舍,而且時間也相當緊迫。何況旁邊還有那麼多人,所以,小雯跟童夜雨的會面只能匆匆的說過幾句話便又匆匆的告別了。踏上回程的大巴時,小雯難過的要命。她發現從愛上童夜雨的那刻起她就不再快樂了。以前那種單純的快樂像只小鳥一樣離開了她,而此刻她的心里是無比的憂傷。可是,讓她不要這種憂傷嗎?她又覺得舍不得。這是牽掛一個人的憂傷。如果說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的快樂是曠世空前的,那麼離別後的憂傷也是前所未有的。所以,這樣的憂傷也是幸福的,起碼她知道,她愛著的那個人他也同時愛著自己。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是既美好又殘忍的。但是她已經不舍得舍棄也舍棄不了了。她心里明白,從此,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單純快樂的女孩兒了。

以後的幾天,小雯下了班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小學。她被思念折磨的近乎瘋狂。剛剛給他寄出去一封信,馬上又想寫第二封,但她又怕他笑話自己,只好拿著筆在紙上不住的寫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寫,直到把手都寫疼了為止。但這樣的方式絲毫沒能減輕她的思念。然後她又開始埋怨起他來,她覺得他根本不愛自己,如果愛又怎麼舍得去那麼遠的地方。如果愛,為什麼不來看她?埋怨完了又替他找各種理由。比如,他可能是因為家里生活困難才想轉個廠子多掙點錢。他也許是太忙了才沒時間回來看她。她就這樣每天在心里反反復復的想這些問題。直到有一天李若連顛帶跑的跑上宿舍,氣喘吁吁的告訴小雯童夜雨回來了,而且現在就在廠門口等她……沒等李若說完,小雯就飛奔下樓。

樓下的童夜雨拿著他的那個大大的行李袋。頭發比以前長長了不少,像亂草一樣頂在他的頭上。身上穿的藍色T恤也被汗水浸濕黏糊糊的貼在身上。土灰色的褲子也因長時間的奔波顯得有些髒。看到小雯的那一刻,他尷尬的笑了。看到他這個樣子小雯不知道有多心疼。但總是看到他了,她的心里也無比的開心。

沒有了工作的童夜雨連住宿都成了問題,小雯只好把他安排在姨夫所在的工地宿舍里借宿,白天再去找工作。姨夫是過完年才來的中山市,現在他帶領一幫民工承包著一些裝修工程。因此他們在工地附近的村子里租住著幾間民房。也正是因為這樣,童夜雨才有了棲身之處。小雯幾乎每天下了班都會去看他,兩個人有時候會去這個村子外面去看風景,中山是中國著名的花市,這里一年四季都是綠意盎然,到處都有美麗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因此,在這樣的地方約會更讓人覺得心曠神怡。他們在這里留下了很多歡快的笑語。只是童夜雨偶爾也會唉聲嘆氣。小雯知道他愁的是什麼。所以也盡自己的能力托人幫他找工作。

這天,剛下班李若就跟小雯約好一起去沙溪鎮買衣服。她們剛坐上去沙溪鎮的敞篷車就看見童夜雨騎著輛單車跟在後面。他穿一件白色T恤衫,牛仔褲,眉眼間帶笑,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而且他騎車的速度也不慢,雖然跟敞篷車有一點距離,卻始終沒有把他拉下。到站後,兩個人在站口等童夜雨,「我敢肯定他一定是遇到什麼好事了。!」李若說。「傻子也知道呀,要不然怎麼笑的那麼燦爛?」小雯笑她。李若嗔笑的拍了一下小雯的肩頭。「你在笑我笨?那我就再猜猜,他一定是找到工作了,而且還是個不錯的工作。」「你猜對了,我就是找到工作了」說話間童夜雨已經來到了她們倆面前。「是嗎?」小雯高興的問,「嗯」童夜雨朝她微笑著點頭。「那可太好了!是什麼工作?」「在酒樓里面做調酒師。」「哦,是我姨夫幫忙找的嗎?」小雯曾經跟姨夫說過讓他幫忙給在酒樓上班的姐姐說說幫童夜雨找份工作。所以有此一問。「是的,呵呵」听他這麼一說,氣氛頓時輕松了很多。連一起買衣服時小雯都快樂的哼著歌。「小雯,你看這條背帶牛仔褲多漂亮,你穿肯定好看!」「是挺漂亮的哦,老板多少錢呀?」那個老板操著一口廣東普通話說︰「一百四十塊的啦。」「太貴了!」小雯放下褲子向前走去。走了幾步見童夜雨沒有跟過來,便轉過身去找,沒想到他竟然跟那個老板在討價還價。等小雯過去時,他已經七十五塊錢買了哪條褲子。小雯望向李若,她的眼里也是滿眼驚訝。原來童夜雨還是個還價高手呀。那天玩的很開心,回來的時候也是滿載而歸。童夜雨還給小雯買了雙黃色的麻布草頭鞋,小雯穿在腳上別提有多舒服了。還有一件白色T恤,剛好配那條背帶牛仔褲。

剛回到廠里,小雯就把買衣服的錢給童夜雨,但他堅決不收。小雯不再堅持。第二天就用那些錢偷偷的買了毛線打算給他織件毛衣。

金鷹電子廠的車間里,凌晨兩點的時候,流水線上,小雯忙的不亦樂乎。這幾天要給新加坡趕一批收錄機,所以所有的人都不眠不休的干了兩天兩夜。小雯感覺自己渾身酸軟,眼楮都睜不開了。而老板還站在那里喊︰「速度,速度,還差四百台,還差三百五十台……加油,兩百二十台……快了,快了。」小雯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努力的調試著台子上的收錄機。直到听到老板喊,「好、好、夠了、夠了。」小雯一下子癱軟在台子上。完成了任務,老板給大家放了兩天的假,已經爬在台子上睡著的小雯被人叫醒疲憊不堪的回到宿舍躺倒就睡。一直睡的昏天黑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模模肚子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了。她叫醒李若,剛打算出去吃點什麼,沒想到車間主管居然來了她們宿舍。剛進門他就笑著大聲說。「兩位功臣,你們睡好了沒?「醒了,醒了。」「那一起去吃飯吧。犒勞犒勞你們」「哇,那太好了,我們正餓的不得了了!」李若夸張的說。

到了飯店,小雯才知道其實主管只是請了幾個調試和修理工。都是平常在工作上表現比較出色的。主管是高大魁梧的北方漢子,一口標準的河南話。小雯一直覺得奇怪,全國都在普及普通話,但不管在那里河南人都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方言。不知道是因為教育的失誤還是河南人的執拗。但小雯已經習慣。圓滑的中年男子給每個到場的人敬酒。特意提到小雯,說以前的6。3調試一天只能調試800多台機子,而小雯一天卻能調試1200多台,真的是神速。如果不是小雯就不會這麼快完成任務,所以該單獨敬小雯一杯酒。17歲的女孩被主管抬舉一時不知道所措。端起酒杯就喝。那是64度的二鍋頭。幾杯酒下肚,小雯已經頭暈暈的分不清方向了。主管卻還在興趣盎然的說要把小雯介紹給他的弟弟羅峰。小雯看向坐在對面的羅峰,他正嬉皮笑臉的看著自己。旁邊的李若插話說︰「小雯已經有男朋友了,羅峰你已經沒戲了。」「沒戲?小雯你說是不是我真的沒戲。」小雯笑了起來,她的樣子有些傻。大家這才感覺她已經喝醉了。

第二天醒來,小雯正滿地找她的鞋子,李若進來。「別找了,你的鞋子昨晚被你發酒瘋當做垃圾扔到垃圾箱里了,別人要撿你還不讓人家撿。」「什麼個情況?小雯模模還隱隱作痛的頭」昨晚的事情她沒一點兒印象。跑到垃圾箱里翻,她的鞋居然還在那里,當她從垃圾箱里拿著鞋往回走的時候,看見好幾個人都在偷偷的笑她。無所謂,誰沒有醉過呀。小雯提著鞋從她們身邊經過時扮了個鬼臉。

童夜雨來找小雯,他今天居然也休假。而且他竟然帶來了一袋火鍋料。小雯叫上李若和吳影磊。最初的四個好朋友又快樂的一起出外玩了。童夜雨建議去附近的中山公園里玩。大家都表示贊成。幾個人借了兩輛單車。一路快活的向中山公園騎去。一路上鳥語花香。綠茵成景。小雯快活的坐在童夜雨的身後。其實,即便是最普通的事情,跟相愛的人一起做也是最快樂的。那怕只是像這樣。一路騎車。幸福也會漲滿心懷。快樂的可以飛起來。

綠的草,高的樹,路的兩旁開滿小花。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一條不知名的湖。美麗的景色讓人沉醉。劃船游玩。在湖心的時候看見一只長長的魚兒,小雯不知道叫什麼,問童夜雨,他搖搖頭。卻把船劃的近些讓小雯欣賞。湖中央美麗的荷花開的正艷,他們劃船穿梭其中。美不勝收。流連忘返。傍晚的時候往回趕,回到坎溪小學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幾個人撘起剛買來的炊具做起了火鍋。一行人因為玩的疲倦,風卷殘雲般的解決掉食物,小雯就自告奮勇的去洗餐具了。學校的後面有一股泉水,小雯拿起炊具去了泉水邊洗,水流聲潺潺作響。像是給她奏起一曲優美的旋律。哭聲是夾雜在泉水的聲音中傳進小雯的耳朵的。听得出是那種壓抑的低沉的嗚咽聲。小雯循聲走去。她看見一棵玉蘭花樹下面兩個人抱在一起,哭的那個人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小雯還是能听得出那是李若的聲音,而那個男的,小雯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是童夜雨。小雯定在了那里,她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她早就知道李若對童夜雨一往情深,但她卻不知道怎樣應付這樣的場面。思索了片刻,小雯偷偷的退了回來。

童夜雨找到小雯的時候,她正躺在那片草坪上看星星。他無聲的坐在她旁邊。「李若是個可憐的女孩兒。」「是的,你同情她?」小雯問道。「她是個孤兒,從小女乃女乃把她帶大。」童夜雨說。「她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小雯坐起來看著童夜雨。愛情使她成熟。「你都听見了?」「不,我只是看見了」「不

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只是想安慰她。」童夜雨急切的解釋。「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打擾你們。李若她對你一往情深,就算你選擇她我也會祝福你們的。」「小雯!我愛的是你,至于李若,除了安慰我不能再給她任何東西。請你相信我!」「那麼,我就相信你吧。」小雯摟住童夜雨的脖子主動吻他。她的唇剛踫上他的,他便急切的回吻她。一雙手緊緊的樓著小雯。由于激動,他的手微微顫抖。有些東西,無需探究,小雯是聰明的女孩。所以愛情得以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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