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榮進就開著車去附近的郊區查看行情了。中午的時候他給我打電話,說我的提議太好了,這邊形式一片大好。他談了幾家,都覺得他的價位合適。下午他就可以回廠里給人家送貨了。
我在這邊也異常高興。希望他的樓板廠越做越紅火。
晚上回來,榮進非常的高興,眼眉之間神采飛揚。他把一大疊鈔票往沙發上一扔。雙手插腰。「菲兒,你看,今天生意多好。掙了這麼多錢。我笑著拿起來︰「祝賀你呀,老公。」
「菲兒,我們結婚好不好?明天咱們就去買戒指。然後舉辦一個豪華的婚禮。我要讓大家都知道我榮進娶了一個又美麗又能干的老婆。」
「去,」我打他一下,「有這樣夸自己老婆的嗎?明天去買戒指可以,但豪華的婚禮還是免了。就請幾位朋友吃個飯就行了。我覺得婚禮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只要我們能幸福。那些形式又算得了什麼呢。我不看重的。」」那不是太委屈你了。」」一點兒也不委屈。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婚禮上像個木偶一樣被司儀玩的團團轉,我才覺得委屈呢。」
他哈哈大笑︰「你這種說詞我還是第一次听。原來司儀主持婚禮是在玩新娘啊。哈哈。」
我打他︰「你笑什麼呀。你到底答不答應?」
「好,我听你的。只要你高興。」他把我攬過來,摟在懷里。「菲兒,我現在時時刻刻心里都是你。哪怕24小時都抱著你我都不會煩。我覺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揚起頭看他。他認真的表情跟上一刻判若兩人。
我說︰「我也愛你榮進。」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發自內心的。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才知道什麼叫患難見真情。榮進在監獄里的時候,我是多麼盼望他回來。就跟一個妻子盼望自己的丈夫回家的心情是一樣的。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我的心情。
「我愛你榮進,我又重復了一遍。」
他感覺他的手臂一緊。用他的下巴在我的頭發上摩挲。
「我更愛你。菲兒。愛的深入骨髓,愛的無法自拔,愛的失去了自我,愛的恨不得把你瓖進我的身體……」
我們深情的擁抱。這時桃兒從她的房間里跑了出來。
「羞羞羞。」她扮個鬼臉又跑回到房間里去了。
我跟榮進對視了一秒,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第二天在金店里,我象征性的拿了一枚最小的戒指。
「榮進,就是它了。」
「菲兒,你當我是叫花子呀。連給老婆買個戒指都買最小的。小姐,給我拿這個,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暈,這也叫戒指呀,一顆碩大無比的藍寶石瓖嵌在一個白金戒面上。
我說︰「榮進它會壓壞我的指頭。我不要。還是那這個吧。」我堅決的拿著那個小的。
對于我來說。戒指只是一種形式。我的工作不允許帶戒指。但他一把奪過去。放好。然後非常霸道的說︰「別的我都听你的,但這次必須听我的。小姐把這枚戒指給我包起來。」
「唉,」他這個人。真是的。
我說︰「你剛掙點錢尾巴就翹起來了?不帶你這樣的。」
他說︰「我的好老婆。你就听我一回吧。我可不想讓我的老婆受委屈。」
賣金飾的小姐一臉羨慕的說︰「姐姐,你真有福氣,老公對你真好。」
我看了榮進一眼。他正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我哭笑不得的說︰「回吧。就听你的了。」
他拿起櫃台上的包,把卡給小姐。臨走時還不忘給人家眨眨眼。樣子滑稽可笑。
這時已經是農歷的臘月了。
我們挑了一個日子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然後訂在大年出三的時候請一些朋友吃了一餐飯。簡單的結婚儀式就結束了。
婚後的日子既忙碌又幸福。我不再做那個夢。那個在海浪中顛簸的夢。每天被幸福包圍。生活在我的眼前像花兒一樣綻放。
有一天,蓮姐來店里找我。她還是在婚姻外游蕩。一副落寞的樣子。
我說︰「姐姐你怎麼啦?怎麼這麼悶悶不樂。」
|「你還說呢,你跟小雯都結婚了,現在就剩下我了。以後找你們玩都要向老公請假。我就更孤單了。我能不傷心嗎?不過,我是真的為你高興。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她這樣說,我覺得心里挺酸的。蓮姐已經46歲了。再這樣蹉跎的話,真的不知道後半輩子怎麼生活。
我說︰「姐姐,你不要難過。再過幾年找或許還更好。因為沒有了孩子和老人的很多事情。找個退了休的男人事情會簡單的多。」
我這樣說是安慰她也是現實。等過幾年,年齡大點,孩子們都出去了。兩個人的生活是非就少的多。那樣的生活也許更適合現在的蓮姐。
「或許吧。听天由命。我也不再強求了。」她幽幽的說。
我們躺在美容床上沉默。陪著蓮姐做皮膚護理。沒多久就被美容師按摩的想要睡去。這時,蓮姐的故事出現在我的腦海,那個為了愛情不管不顧的女人,在我的印象中清晰可見。可她到最後來才發現是被假象蒙蔽。清醒以後萬念俱灰。
其實,我們每個人的內心都渴盼那種纏綿悱惻的愛情,但現實中的磕磕絆絆,油鹽醬醋,卻跟心中的殿堂相去甚遠。所以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在尋覓。但或許找到了,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生活。但疲累的心卻再也回不去。就像是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回時的路。迷茫,恐慌。懷念舊時的生活。但卻無可奈何。
我說︰「蓮姐,一切都會好的。如果真的像你所說,要孤苦終老。我一定不會不管你的……」
我听見她那邊「嗯」了一聲。再無聲息。她想是睡著了。
我不再說話。過了沒一會兒也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