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號令,兩個手下立刻展開攻勢。郎誅左手持著一把羽扇形法器,右手則不斷施放法術,他的法術也讓程牧眼楮一亮。過去程牧接觸的都是些闢塵期修士,看到的斗法也都是發生在闢塵期修士之間,唯一不同的就是被赤尾蠍攻擊那次,但那天教授十分短暫,郝正峰的金槍也就是威力強大一些,他根本看不出築基期修士的手段。
郎誅的法術就多了幾分玄妙,他掐指念咒在胸前畫出一個白色的光圈,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個光圈其實是無數的符文頭尾相接而成的。隨著光圈的轉動,熊熊的烈焰從光圈中心形成,並化作火焰雨向程牧二人傾瀉過來。
程牧面對這漫天的火焰雨根本沒有法術手段來抵御,他的那身「內甲」防護面積太小似乎也難起作用。好在他剛剛「繳獲」了狂豹的金環,如果程牧看得沒錯,那東西應該是一件防御法器。他急忙掏出金環並輸入法力,果然不出他所料,金環懸浮起來化成了一根光柱將他護在其中。光柱雖然擋下了郎誅的火焰,但每次被火焰擊中都發生劇烈抖動,這讓程牧憂心不已,只求莫言狂能快點擊破郎誅。
莫言狂的表現就輕松多了。從他劍匣里飛出的其中三道銀芒終于有了劍的形狀,其中兩只劍的劍柄合到一起,並快速旋轉形成一個銀色圓盾將莫言狂護在後面。
相比郎誅,岳劫天的法術更是玄奇。程牧沒發現岳劫天有任何施法念咒的動作,只看到他全身自行冒出紫霧,然後他托起雙手,在手心形成兩股十幾丈長幾尺粗的旋風。隨著岳劫天雙手的舞動,兩道旋風卷起紫霧不算掃向莫言狂,渾然就是兩條紫色長鞭。岳劫天並沒有浪費精力去攻擊程牧,所以紫鞭的威力如何他無法直接知曉。不過從紫鞭能在瞬間將與它接觸的石頭變成粉末來看,程牧是絕對挨不起紫鞭的一擊的。
面對岳劫天的玄妙法術,莫言狂有條不紊地展開自己的防守,他隨手一揮,剩下的那只銀劍就一分為二,並相互盤旋著朝紫鞭沖撞過去。紫鞭似乎不是雙劍合璧的對手,被絞得節節潰散。無奈岳劫天放出了兩條紫鞭,莫言狂的雙劍合璧卻只有一股,他攻破一條紫鞭,另一條紫鞭已經又源源不斷的形成向他襲來,雙方就這樣耗著。
和岳劫天以及郎誅相比,只有闢塵期的狂豹手段就簡單多了。他和程牧一樣善使土系道法,一塊塊飛石朝程牧砸過來,在程牧自身的閃避和光柱的防護下,沒有造成什麼傷害。狂豹雖說看起來不是太聰明,但也不蠢,沒有自不量力地去打莫言狂的主意,讓後者少了點麻煩。
這種僵持的戰況持續了好一會兒,程牧只有闢塵期四層的修為,在這麼激烈的斗法下,他的法力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而狂豹修為比他稍高,可是他作為進攻的一方,法力消耗要比程牧快,此時也是即將力竭。因此他們兩個闢塵期修士都不免開始緊張,尤其是程牧,如果莫言狂沒有新的手段去打破僵局,他就先要頂不住了。讓他慶幸的是,莫言狂終于有新動作了。
此時的莫言狂依然是氣定神閑,岳劫天和郎誅的凶猛攻勢似乎完全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困擾。而現在,他準備改一下打法了。他仰起頭向岳劫天笑道︰「你們還有別的手段嗎?如果沒有,我可要出手了?」
岳劫天也是笑著回應︰「手段我還有,但我向看看你的!」
「當然可以!」莫言狂說完,突然暴喝一聲,他的三只銀劍就饒著他極速盤旋,並一分二,二分四地變幻出無數飛劍,以他為中心形成一股風暴朝周邊散開,所過之處不管是紫鞭還是火焰雨都是煙消雲散。
風暴過後,紫鞭和火焰雨都沒有了,而莫言狂卻也不見了。程牧只看到他召出的銀劍變成了六只,並繞著岳劫天和郎誅不斷盤旋,像是隨時要發起攻擊。
岳劫天從交手到現在,一直都是掛著自信的笑容,如今終于微微皺了一下眉,喃喃道︰「有點意思!」與他表情相反的是,他的身體卻沒有用來應對的動作,簡單地負手而立,如同是在觀魚賞花一般。
自從郎誅的火焰雨被莫言狂打散以後,程牧的防守就輕松多了,光憑狂豹的飛石連打中他都難。這讓他有精力去觀看莫言狂那邊的戰斗。岳劫天對莫言狂的飛劍束手無策,程牧更看不出個所以然。最讓他不解的是,莫言狂竟然憑空消失在了戰場上。他可以肯定莫言狂不是飛遁到某個角落躲起來,築基期修士的身法還沒快到能讓人看不到絲毫軌跡的地步,而且就算他看不見,岳劫天和郎誅也會看見,不可能這樣傻站著等莫言狂攻擊。
莫言狂終究還是出現了。他突然現身在岳劫天面前,並握住了一把銀劍刺向岳劫天。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岳劫天絲毫不顯得慌張,他右手閃電般抬起向前一推,無數六稜形的七彩光幕就在他身前形成,同時一邊擴大一邊朝莫言狂排山倒海地飛過去。光幕的威力不凡,和莫言狂的劍尖接觸後,竟然毫無阻滯地將莫言狂連人帶劍向後推出去。
就在程牧也為莫言狂的攻擊失利憂心之際,莫言狂又消失了,幾乎是在瞬間之內,他出現在岳劫天的身後,同樣抓住一把飛劍刺過去。岳劫天頭也不回,僅僅是大手往後揮去,七彩光幕再次形成將莫言狂擊退。
莫言狂就這樣一次次地出現,一次次地被擊退。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郎誅那里。只不過郎誅的防御沒有岳劫天那麼輕松,他靠著一個能吐冰的葫蘆才能勉強化解莫言狂的一次次攻擊。
雖然莫言狂的攻擊暫時沒有取得斬過,但程牧看得出來,隨著莫言狂攻擊的頻率變大,出手角度也變得愈發詭異,郎誅已經開始吃不消,就連岳劫天也無法維持最初的從容,不得不變換身形來減輕壓力。
如此相持了一刻鐘後,岳劫天終于開口道︰「現在,我們可以停下來談談嗎?」
「當然可以!」莫言狂爽快地回答,並停下了自己的攻擊回到程牧身旁。
「很好,你的法術並不比你的口氣遜色,我承認要拿下你需要付出點代價!」
「這句話我覺得從我嘴里說出更合適!」莫言狂微笑著表達自己的不滿。
「哈哈哈……」岳劫天大笑起來,道︰「是嗎?你看看身後,或許會對你的處境有一個新的認識!」
程牧和莫言狂都轉頭看去,發現在他們身後,竟然又多了兩個闢塵期修士和連個築基期修士。如果按照對方這個陣容,他們確實沒有取勝的可能。
岳劫天正色說道︰「雖然我和手下合力一定能滅掉你們,但傷亡卻是不可避免的,我沒有興趣為這種無意義的戰斗損失自己的部下。」
「這是個明智的決定!那你的意思是就此停手放我們離開?」
「是的,只要你們發誓不把這個山谷里發生的事說出去。對了,還有程道友必須交還狂豹的法器。」
莫言狂想了想,然後對岳劫天說道︰「听上去我們似乎沒損失什麼,這個條件我們接受!」莫言狂答應了,程牧自然也只能答應,更何況他沒有反對的理由。程牧爽快地拿出狂豹的法器向狂豹拋過去。
狂豹接過法器,恨恨地走到岳劫天身邊,說道︰「頭兒,那個姓莫的難纏,咱們可以把那個闢塵期的小子留下啊!」
莫言狂和程牧听罷只是相視一笑,岳劫天陰沉著臉,一掌刮出一個旋風將將狂豹吹出老遠,「蠢貨!你覺得像他這樣狂傲自負的家伙,會拋下伙伴獨自逃命嗎?」看到狂豹滑稽的樣子,岳劫天其他的手下都是哄然大笑,只有郎誅表情依舊,似笑非笑,一雙眼珠子灰溜溜直轉。
程牧和莫言狂按岳劫天的要求立了個誓言後,莫言狂突然問道︰「我還有個疑問,霧海鬼林里凶險重重,你們一伙人潛伏在這山谷里是什麼目的?」
岳劫天遲疑了片刻才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看到了我們,程道友甚至還發現了蘭旭草,那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幾年前我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山谷里長著一株長了一百一十年的蘭旭草,同時也發現這個山谷不會有霧靈蝠的侵襲,于是就在這里駐扎下來。一則是為了等待蘭旭草長足一百二十年,你也知道這種靈草有點古怪,藥性是一甲子上升一階。二來我們也發現此地的靈氣充沛,有利于我們修煉。」
程牧听了岳劫天的講訴,突然心中一動,問道︰「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吧?你們真的只是安安分分地呆在這山谷里等待蘭旭草成熟?還是利用那株蘭旭草干其他勾當?」
原來程牧是想到周良材留下的那張圖。既然岳劫天他們常年在這一片區域活動,那麼附近的寶貝應該早已經被他們搜刮光了才是,周良材哪來那麼好的運氣隨便路過就發現有價值寶物。那麼最大的可能是他所謂的寶物其實就是那株蘭旭草。程牧又想到自己進入山谷沒幾步就被狂豹截殺,那周良材怎麼可能發現了蘭旭草還能平安離開這里呢?唯一的解釋就是岳劫天是故意放任周良材離開,以達到放小魚釣大魚的效果。黃岐谷外組弟子近年來突然增高的殉職率應該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