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甜園 010 大難臨頭下

作者 ︰ 蘭初

010

「哥哥」夜瀾膝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夜慎之一把抱起她,驚恐的臉上掛滿著淚珠︰「瀾兒別哭,哇……」嘴里說著勸慰的話,自己卻是放聲大哭起來。

「都是我不好,小哥,都是瀾兒不好。」夜瀾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是的,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教唆,哥哥就不會在這種時候進入後山,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生死不知。

「不是的,不是瀾兒的錯。」夜慎之用力的擦著眼淚,「都是我的錯,大哥是為了救我,所以才會被咬,才會摔成這樣的。」

夜綰兒哭的幾欲昏闕,秋姨也在一旁落淚,聞言哭著道︰「慎之,瀾兒,不是你們的錯,不要多想。」

謹之現在生死不知,看情況已經是凶多吉少。要是慎之和瀾兒為此自責一生,豈不是一場事故毀了三個孩子?

夜瀾沒有回答,她顫巍巍的伸出手,輕輕的擦著夜謹之臉上的血污。她不敢往下看,夜謹之的胸口已經是血肉模糊,還有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

「哥哥……」夜瀾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低聲呼喚著。

淒婉的喚聲,壓抑的哭泣聲,讓周圍的村民忍不住都鼻頭發酸,撇過頭不想再看。

或許是听到了妹妹的呼喚聲,也或許是因為到了回光返照的時候,夜謹之的眼皮抖動幾下,緩緩睜開了眼楮。

「瀾,瀾兒……」夜謹之睜開眼的模樣卻是讓眾人的心往下一沉。夜謹之的目光太過明亮,這對受了重傷的人來說,根本就是死的預兆。

夜瀾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見夜謹之似乎有話要說,她湊了進去,想要听听夜謹之說什麼。

夜謹之拼盡全力只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簡短的話。

可就是這一句話,卻讓夜瀾瞬間淚如雨下,痛哭出聲。

瀾兒,忘記哥哥來後山的原因

這是想讓她放下包袱,不再痛恨自己提出的這個建議嗎?

她怎麼能夠放得下?都是因為她,哥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哥哥,瀾兒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上一世,她也是抱著小妹哭的肝腸寸斷,她哭著求小妹不要走,可是,小妹終究還是走了。

而這一世,她本以為可以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可是,現在她卻跪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再次祈求上蒼不要那麼殘忍,她真的沒有辦法再次承受這種錐心的痛

夜謹之看不得妹妹哭泣的模樣,伸手想要拭去夜瀾的淚珠,卻在手抬起之後,頭一歪,剛剛抬起的手無力的落下。

「謹之……」夜綰兒只驚呼一聲,眼前一陣發黑,身體頓時軟軟的癱倒。

小妹隱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明白什麼死的含義,但是她知道,大哥以後再也不能逗著她玩,再也不能把好吃的都給她,更不能再保護她了,頓時小嘴一癟,放聲大哭起來。

夜慎之畢竟還只是個孩子,他懂的也比小妹要多。雙胞胎之間有一種微妙的聯系,哥哥死去的剎那,他的心就像是被割去一半似的,那種苦悶讓他如同受傷的幼獸一般哀嚎起來。

夜瀾握著夜謹之滿是血污的手,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他尚有余溫的手上,嘴里反復低喃著︰「哥哥,你別走。」

「哥哥,你不要離開我。」

「哥哥,你不要嚇我……」

「哥哥……」

「哥哥……」

……

一聲聲的呼喚聲讓村民們也是唏噓不已,幾個膽子小的孩子被嚇哭了。

夜家人此時已經是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跟夜家最親近的秋姨知道,現在必須有個人出來主持事務。

距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隱蔽的山洞,秋姨是在這里土生土長的人,小時候偷溜出來玩耍的事情也沒少做,那個山洞曾經是她的秘密花園。

招呼村民們幫忙把夜家人都送到了山洞里,然後再做計較。

枉死的孩子是不能放進家里守靈的,但是現在匆匆下葬也行不通。秋姨很清楚,夜謹之的死讓夜綰兒的心都死了一半,要是不讓她見到最後一面,怕是她會發狂的。

鄉下人都樸實,平時喜事白事都會主動幫忙。夜家人雖然是外來戶,可是夜綰兒平時免費教學,他們也是感恩在心。這時候夜家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都主動做起事情來。

留下幾個人陪著他們,其余的人則是分工合作,或是回村去拿工具連夜挖墳,或是準備白事要用到的器物。

夜瀾如同木偶一般,任由他們折騰,她始終拉著夜謹之的手不肯放。秋姨他們嘗試了幾次都沒法將他們倆分開,最後只好抹著眼淚,由著他們去了。

夜綰兒中途醒過一次,但是還沒等哭出聲來,再次昏了過去。

喪子之痛對于她這種愛子女如命的母親來說,簡直就像是拿著刀子一刀一刀的戳著她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讓我再活一次,卻要讓我再次承受這種失去最愛親人的痛苦?」

「為什麼我活了兩世,每一次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去而束手無策?」

「為什麼?為什麼?」

夜瀾無比的悲憤,她真的想要做點什麼,她真的不想讓哥哥就這麼死去。

如果真的能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如果哥哥也能重生一次……夜瀾想要揪出傳說中主宰人的生死和命運的那些神靈,她想問問,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靈丹妙藥?

夜瀾突然心頭狂震,她想起來了。

念珠空間里的那個小茅草屋里,那個玉盒里就有一顆丹藥。可是她並不知道那丹藥到底有什麼效果,所以她一直都沒有吃下去。

現在哥哥已經停止了呼吸,人都死了,她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藥效之類的,她一定要嘗試一把。

猛的跳了起來在別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沖出山洞,心念一動,立刻進了念珠的空間內。

沖進屋里拿出那一粒淡綠色的藥丸,夜瀾又從屋里找了個碗,這是她今天白天的時候放進空間的。沖到湖邊舀了一碗水,然後才閃身出了空間。

湖水一路灑出,等跑到屋里的時候,湖水剩下不多,但是那一粒藥丸還是緊緊的握在手里。

「瀾兒你沒事吧?」秋姨正好追了上來,見夜瀾跑了回來,連忙問道。

夜瀾沒有回答,沖到夜謹之的身邊,招呼夜慎之幫忙。

夜慎之依言掰開夜謹之的嘴,把那一粒散發著幽幽清香的藥丸放進他的嘴里,然後把碗里剩下的湖水都倒了進去。

湖水與藥丸一接觸,藥丸瞬間化為一小灘淡綠色的液體,緩緩滲入夜謹之的體內。

藥丸的神奇讓夜瀾頓時瞪大眼楮,心中驀然升起一絲小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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