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事情沒有夜瀾所想的那麼順利,當天晚上夜綰兒和秋姨回來的時候,即使兩人有所掩飾,但是夜瀾還是輕易的看出兩人眼底的失望。
夜瀾什麼都沒有問,只是開開心心的把自己做好的飯菜端了出來,還涎著小臉邀功︰「阿娘,秋姨,這是小哥幫瀾兒一起做的飯菜,還請小妹和哥哥品嘗過了,他們都說很好吃哦」
夜綰兒和秋姨一掃眼底的陰霾,看著夜瀾臭屁的樣子都笑了起來。夜綰兒模模夜瀾的腦袋,夸贊道︰「我們家瀾兒越來越厲害了。」
小妹聞言立刻擠上來,拼命的邀功︰「寶兒,寶兒也厲害。」
秋姨嘻嘻一笑,問道︰「寶兒很厲害呀?那寶兒會做什麼?」
「寶兒,寶兒……」小妹想了半天,才一本正經的說道,「寶兒會吃飯。」
夜綰兒和秋姨聞言都笑了起來,連夜瀾和夜謹之兄弟也跟著笑了起來。寶兒還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夜綰兒和秋姨洗了手,夜謹之已經替幾人都盛好了飯。夜綰兒從夜謹之手中接過木質的飯勺,擔憂的問道︰「謹之,身體舒服點了嗎?」。
夜謹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阿娘,孩兒沒有大礙,就是困的慌。」
夜綰兒輕嘆一口氣,擔憂之色不減。雖然大夫都說夜謹之沒有大礙,可是對這嗜睡的毛病卻是都束手無策。所幸的是,夜謹之也當真只是嗜睡如命,身體倒也沒有多大的毛病。
「阿娘,不用擔心孩兒。」夜謹之生怕夜綰兒擔心,強行忍住連綿不絕的哈欠,寬慰道。
兒子如此懂事,夜綰兒心知自己該感到欣慰,當下也就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等開吃之後,夜綰兒和秋姨驚訝的發現,夜瀾的做飯手藝居然有點進步了。不說美味,至少不像中午那般要麼沒有味道,要麼必須喝水才能咽下菜葉了。
看著夜瀾一臉期待贊揚的模樣,夜綰兒和秋姨連連夸贊不已,不出意外的看到夜瀾臉上笑開了花。
晚飯過後,夜綰兒帶著小妹去洗澡,夜瀾則是自告奮勇的留在廚房幫秋姨。
「秋姨,這個灶台實在是太高了,瀾兒用起來太費力,秋姨能不能給瀾兒準備極快大石頭放在這里?」夜瀾指著灶台問道。
秋姨蹲在身來,心疼的拉過夜瀾的手,沒意外的看到她手上細小的口子。
夜瀾干笑一聲,其實前世她做飯做菜還是很在行的,只是現在這身體太小,力量不夠,難免會傷到自己而已。
「瀾兒,今天只是意外,以後秋姨不會再讓你做這些粗活,瀾兒還小,跟小妹一起玩兒就行了。」秋姨抱過夜瀾,柔聲說道。
夜瀾連忙搖頭︰「秋姨,你和阿娘都好辛苦,瀾兒現在還小,什麼忙都不能幫。但是做飯瀾兒還是可以做的。」
見秋姨似乎要反對,夜瀾搶先說道︰「秋姨,瀾兒是家里的長女,為阿娘和秋姨分擔責任是應該的。」
秋姨心中疼惜夜瀾的懂事,在她額頭上親了親,這才笑道︰「才多大就知道自己是長女?行啦,既然你這麼說,那做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一會兒秋姨就給你弄塊石頭放在灶台前。」
夜瀾開心的笑了起來,油膩膩的小手抱著秋姨的臉,吧唧一聲親了一口。
秋姨哭笑不得,也只好由著她去了。
「秋姨,今天阿娘和秋姨都不這麼高興的樣子,難道是招學生的事情不順利嗎?」。嬉鬧一陣後,夜瀾切入正題。
秋姨笑道︰「難道身為長女,瀾兒連這些事兒也要管麼?」
夜瀾羞羞的一笑︰「瀾兒只是想幫點忙嘛」
「行行行,我們家出了個小管家婆呢」秋姨笑了起來,倒也沒有瞞著夜瀾的意思。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秋姨有的時候都會忘記夜瀾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其實也不是不順利,只是現在聖旨畢竟還沒有下來,有些消息靈通的,也就知道個大概,具體的誰也不清楚。加上這女子學堂可是頭回听說,大家有些猶豫而已。」
這話應該不是全部的實情,如果實情只是這樣的話,倆人也不會愁成這樣。
「秋姨,青石鎮上哪幾家家里有女孩兒,而且在青石鎮上有點名氣啊?」夜瀾突然問道。
秋姨想了想︰「有點名氣地位,家里還得有女孩兒的,似乎不多,應該有三四家吧。」
「平時他們互相之間感情好嗎?」。夜瀾神秘兮兮的問道。
秋姨有些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夜瀾嘿嘿一笑,湊在秋姨耳邊低低的出謀劃策起來。
秋姨起先還有些不在意,但是很快,她的雙眼就亮了起來。
等夜瀾說完,秋姨臉上已經掛滿了笑容。
「瀾兒,你怎麼會想到這個辦法的?」秋姨滿是驚奇的追問道。
夜瀾嘻嘻一笑,大大方方的把責任都丟給了回房去呼呼大睡的夜謹之身上︰「哥哥前些日子教我的。」
夜謹之一向懂事聰明,以前還住在村里的時候,夜謹之就經常幫著出主意,秋姨當下也就沒有深思,自然也沒有懷疑。
模模夜瀾的腦袋,秋姨有些寬慰的笑道︰「謹之慎之,還有瀾兒你都聰明懂事,寶兒又天真可愛,有的時候呀,秋姨真羨慕你阿娘,有這麼四個聰明可愛,還懂事體貼的孩子。秋姨可就沒有這麼好命,成親多年,膝下卻沒有一子半女的。」
夜瀾心知秋姨又想起了王貴叔,心中不免黯然。
說起來,王貴叔是因為他們夜家才丟了性命的。每每想起這件事,夜瀾總覺得對不起秋姨。秋姨往日總是責備王貴叔沒出息,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兩人的感情極好。王貴叔這突然出事,秋姨心中的煎熬自然可以想見。
小小軟軟的身體依偎在秋姨的懷里,夜瀾人小鬼大的道︰「秋姨,瀾兒和哥哥,小妹是阿娘的孩子,可也是秋姨的孩子啊」
秋姨抱緊夜瀾,眨去眼中的淚花,欣慰的笑了起來。
是啊,雖然她膝下無子女,可是夜瀾幾個對她來說,不也是親生孩兒一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