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留下來,常慧慧認真地對待起了居留地。
紅果樹旁邊的大石頭有十米高,佔地面積達五十平米左右,整個形狀呈博士帽形,東西兩面向內傾斜,在吹南風的夏天一下雨就會淋到里面。
這塊石頭深深埋進地下,不知是多少年前從某個山上滾過來的,或者是它本來就是一座山,經過滄海桑田被原始森林覆蓋了一層又一層,最後剩了這個山頂。
常慧慧一邊編織石頭背後的故事,一邊磨著手中的石刀,霍農則在不遠處挖野菜。
她還是想砍樹,做成圍牆,把石頭下邊堵起來,提高「房子」的安全性。
霍農听說了她的想法,也贊同,兩人交換著夜以繼日地磨刀。
常慧慧磨著磨著想到了當初燒樹樁子鋪床,立刻招來霍農,找了一棵直徑半米的小樹,將樹身澆濕,在樹根處燒火。為了安全著想,常慧慧事先用樹藤系住樹身,緊緊地捆到旁邊的大樹上引導小樹倒下的方向。添柴澆水時他們不得不躲在近鄰的大樹後。
大火燒了兩個小時,終于燒斷了樹根,小樹轟隆一聲倒下,連帶撞斷了附近大樹的樹枝,驚飛驚走了無數飛禽走獸。常慧慧一笑,這下連柴火也解決了。
這棵樹有六七十米高,樹干筆直而修長,兩人根本無法抬動或拖動,只好就地燒成一截一截的樹樁了。
他們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放樹和燒樹樁,擦著黑運回了四段,樹頂縴細的部分不能用來打樁的直接當柴燒。
放樹和打獵挖野菜交替進行,過了二十多天,兩人放倒了十棵樹,得到三十四根長短不同的樁子置于太陽下曬干。
常慧慧又和霍農一起挖地基,這里的土地富含腐殖質松軟肥沃,完全是沒有被人類開發過的處女地,用石鏟挖起來很輕松,只是偶爾會踫到地下的碎石頭。
東邊的「帽沿」較深,南北各立五根樁,東面是十根樁。西邊的「帽沿」較淺,南北各立兩根樁,西面是十根樁。東西各留了兩米寬的門。樁子深深埋入地下一米多,地上部分有石頭幫助固定十分牢固。
這項「浩大的工程」兩人做了足足三十來天,所幸老天幫忙,其間只下了一次雨,樹樁被及時搶救拖入石壁下,並沒有淋濕。
霍農愉悅地說︰「比挖石洞快多了。」
「幸虧有石壁作屋頂,不然我真的沒辦法蓋座房子起來。」常慧慧也驕傲自己真能蓋起房子,同時她指出了這座房子的缺點,「木頭房子始終沒有山洞結實,木頭會被漚爛的。而且,山洞更加防野獸。」山洞在天災的時候是最危險的。
盡管有這些不足,兩人還是慶祝了一番,霍農打了野雞和野兔,常慧慧烤、煮、烘各做了一份,霍農拉起她圍著篝火跳起了原始舞蹈,唱起了原始人干活時的吆喝歌。
兩個人孤零零地圍著篝火跳舞,實在太冷清,常慧慧也能體會到霍農懷念部落的心情了。望著他歡樂嬉笑的側臉,常慧慧突然有些心酸,是她太苛刻了,霍農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還是智力沒有開化的原始少年。她怎麼能指望他完全離開故土,離開親人,和自己這個來歷不明地人隱居一輩子呢?她慶幸自己下了決心留下來,而不是去找沒影兒的大海。
兩人頭一次睡在建好的屋子里,興奮了一整夜,早上起來眼袋黑腫。常慧慧「啊」地尖叫了一聲,霍農急忙問她怎麼了。
原來是屋里潮濕蚊子多,常慧慧的胳膊腿上滿是紅色的小顆粒,霍農皮厚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小紅包。原始社會的蚊子沒有經過人工選擇,個頂個的大。
常慧慧問道︰「有沒有草藥可以抹?」
霍農撓撓光溜溜的後腦勺,臉紅紅的︰「我們前些天睡覺旁邊放的草就是驅蚊的,昨晚一時得意忘了放了。」常慧慧記得那種草味道大,有刺激性氣味。
霍農說著一頭鑽進樹林里,不一會兒手里拿著藥草跑回來,與驅蚊的草不同,揉碎了將汁液涂抹在起紅包的地方,他抱歉地解釋說︰「這種草藥效慢,要五六天才好得了。」常慧慧硬是涂了十天才消腫。
兩人完成了蓋房子的大事,終于可以閑下來布置房屋。
東邊大屋子將近二十平米作兩人的起居室,平常就在這間屋子里吃飯睡覺。西邊的小屋子不到十平米,可以當作儲藏室。她可不會矯情地弄成兩人一人一間房,若有野獸來襲,她這個警覺低的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常慧慧在屋里屋外轉來轉去,滿意地笑了。
正值夏天,樹林里有吃不完的野果和野菜,猛獸們有食物可吃,也不大愛來人類活動的邊緣地帶。常慧慧有足夠的時間布置屋子。
她找了樹藤將整齊的樹枝密密地捆扎成排,扎了三層樹枝,樹枝的下面留了兩頭最粗的門框,再將做好的木門用樹藤牢牢地綁在一邊樹樁上,這樣門就可以自由開合,當然與有轉軸的門的靈活度不能相比,開關門的時候要把門稍稍提起來月兌離地面才行。至于刨平木板做門,在粗陋不堪的石器工具下,那是傳說中的傳說。
這樣的門十分沉重,開關不便,常慧慧主要考慮的是安全性,有了這樣牢固的門再在門後堵上石頭,野獸很難闖進來。
門高四米,常慧慧在門上方拉了兩根粗樹藤,用作平時晾曬衣服獸皮之類。
由于兩人吃不完太多肉類,常慧慧和霍農一直沒有獵大點的動物,現在兩人要住下來就需要更多的毛皮,常慧慧提議趁著天熱多獵些毛皮曬干,秋季就可以輕松點了。秋季不僅人要儲存食物,猛獸也要儲存食物冬眠或過冬,所以,越到深秋越危險。
霍農自然點頭答應,問道︰「你想要多大的獵物?」
常慧慧想了想,先從攻擊性低的動物打起︰「打野豬吧,野豬小一些。」野豬只有五十來斤,跟後世長了滿身肥膘的家豬沒法兒比,但是野豬皮厚而結實,是蒙屋子的好材料。
兩人深入叢林,這里光線暗了許多,空氣也比較涼快,野豬喜歡在叢林深處的溪水里臥泥。
常慧慧站在霍農二十米遠處緊緊盯著周圍的動靜,到溪邊喝水的動物挺多,藏身的霍農箭在弦上還沒射出去,只見河對岸竄出一只像貓像虎的動物一口咬死了暢意的野豬,拖著野豬飛快地穿梭在叢林里。野豬的血染紅了大片的流水。
之所以說這種動物像貓像虎,是因為它沒有老虎大,也沒有貓小,全身的花紋灰黑相間呈波浪形像貓,腦袋正中卻有個「王」字像虎。常慧慧給它取名叫「貓王」。
貓王的出現嚇了兩人一跳,他們埋伏了三個多小時,好容易等到野豬下水放松了戒備,沒想到晚來的貓王捷足先登捕殺了野豬。要知道,野豬長了兩顆獠牙,攻擊性很強,一擊不中跑得慢就可能被它拱死。
喝水的動物雞飛狗跳紛紛逃竄.
兩人正要現身放棄這次打獵,才剛冒出身子,那邊就從樹上飛撲下來像豹子一樣的動物,撲倒了奔跑的貓王。貓王慘叫一聲,敏捷地跳開,跟豹子纏斗在一起。起轉騰挪如閃電般,只能看到兩條影子飛來飛去。身形較小但更加敏捷地豹子斗敗了貓王,貓王氣息奄奄地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豹子發出最後一擊,貓王慘敗。
豹子在享受貓王和野豬的美味時抬起頭,滴血的大口一張,吼了一聲,幾乎整個森林都震動了。似示威意欲侵犯它的領地的動物或人類,又似嘲諷自不量力的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