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常慧慧私心里承認在對待蛇部落的問題上,她有失偏頗,自那晚冬冬換婚被拒後,她故意對蛇部落不理不睬,對其他部落看蛇部落的冷漠眼光視而不見,甚至將所有的漁網發給除了蛇部落之外的諸部落。但是,她一點也不愧疚。
跪著求饒的蛇部落人只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她。
她頓了一會兒,掃視所有的人一遍,最後看著冬冬的眼楮,輕輕地吐出︰「要想我幫你們度過這次危機也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蛇部落人的眼楮點燃了希望的光︰「慧慧族長有什麼條件只管說,我們一定都答應。」冬冬不屑地冷哼一聲。
「我的條件就是,蛇部落不能再尊冬冬為族長」
像冬冬這樣嗜權的人,最痛苦的莫過于讓她失去權力,失去作為族長的特權。她所有囂張的依仗就是她族長的身份而已。
「這……」蛇部落人大驚失色,沒想到常慧慧竟然提出這樣的條件,族長一般是當到死亡為止,極少會在族長還活著的時候換族長,更何況,「冬冬不僅是族長,還是部落里能通天神的巫,這樣不是對蛇神不敬嗎?」。
冬冬本來憤怒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挑釁地看著常慧慧︰「你的奸計不會得逞。」
常慧慧諷刺地一笑,不再看冬冬讓人氣悶的臉,對蛇部落人說道︰「既然冬冬能夠通天神,為什麼她不求天神送給你們食物,反而來求我呢?如果冬冬真的能夠通過祭祀求得食物,我就信她能通天神,否則說明冬冬說通天神根本就是欺騙你們的」
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以其人之身罷了。
常慧慧眼角余光看到冬冬掙扎扭曲的臉,無聲地笑了起來。
蛇部落人愕然,常慧慧說的有道理啊,要是冬冬真的通天神,為什麼還要帶著他們來求常慧慧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他們目露懷疑地看向了冬冬。
冬冬憤怒地大叫︰「你們不能相信常慧慧,她才是個騙子」
「那麼,冬冬,你來祭祀,若是你真能求得食物,我今天立刻一頭撞死了」常慧慧聲音平穩地說道,與冬冬的氣急敗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常慧慧吩咐陶部落的人在「祭祀台」上擺上祭祀品,上次祭祀的彩色陶罐也擺了上去。在這過程中,冬冬一直在大吼大叫「常慧慧是個騙子,你們不能相信她」。
答案馬上就可以揭曉了,眾人只看著陶部落人行雲流水般地擺上了形形色色的祭祀品,這可比他們部落的豐富多了。
常慧慧打定主意要一勞永逸,所以也不怕麻煩,親自用黑炭畫了一副人面蛇身的圖騰,讓人放開了冬冬︰「去吧,讓我們看看你是不是通天神。」
如果冬冬能通天神求來食物,常慧慧真的會踫死重新投胎的——老天瘋狂過頭了。
冬冬一有異動就會被身後的人抓胳膊掐肉,那兩個男人力大無比,絲毫不知「憐香惜玉」是何物,她被逼無奈,只得捧著獸皮圖騰開始瘋狂得跳祭祀舞蹈,舞蹈的步子卻極其凌亂。
從中午到一個太陽落山,祭祀台上沒有任何反應,更未出現傳說中青煙升騰等等異象,眾人上下眼皮打架,努力睜大雙眼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冬冬力竭,雙腳打顫,雙腿發抖,最終月兌力地摔在地上,臉上滿是絕望。
常慧慧進木屋給九斤兒喂了一次女乃水,抱著孩子出來時剛好見到冬冬摔倒,沖她投來怨毒的目光。
她對詫異的蛇部落人說道︰「你們看,冬冬根本不能通天神,她之前一直在欺騙你們。她數次破壞各族的團結,這樣的人早就該被天神拋棄,怎麼能做一族之長呢?」
蛇部落人懷疑的目光漸漸地變得肯定,互相說道︰「肯定是冬冬觸怒了天神,所以我們部落被其他部落嫌棄,被天神嫌棄,以至于我們獵獲不到足夠的獸肉。」這種說法在重重鐵證面前逐漸被大家認同。
冬冬力圖從地上爬起來,沖向常慧慧︰「我跟你拼了」
陶部落的兩個獵手不費吹灰之力地捉住了冬冬,讓她反抗不能。
冬冬手腳被束,只剩了一張嘴,狠狠地咒罵︰「常慧慧,你不得好死霍農,你當年瞎了眼楮救這個惡毒的女人,只會來害我。我真後悔沒有早點燒死你們」陶部落的兩個男人听到冬冬的詛咒踢打起她來。
舊事重提,霍農臉色難看地撇過頭,不再看她一身狼狽相,試圖要把那咒罵從耳邊隔開。
常慧慧擰緊了眉毛,她本來只打算革去冬冬的族長之位,但是冬冬的怨恨這麼大……她正猶豫間,就听到了讓她火冒三丈的話,恨不得撕了她。
「常慧慧,我詛咒你,詛咒你和霍農永遠被天神拋棄,哈哈哈,還有你們的孩子,他也是個孽種,火神和蛇神永遠拋棄他,拋棄你們你們通通不得好死」
這一次不用陶部落男人動手,常慧慧把孩子塞到陶的懷里,推開兩個男人,提腳上去踹了冬冬兩腳。
冬冬本就重傷,被常慧慧發狠兩腳踹到腿上,疼得眼淚冒了出來,語無倫次地咒罵,她自己都不知道罵了些什麼。她自認為抓到常慧慧的軟肋,抓著九斤兒罵起來,一時又哭又笑又罵,十足瘋了。
常慧慧從沒這麼生氣過,她自認是個脾氣溫和的人,在別人的眼里可能多了些威嚴,但她幾乎未曾與人動過手,僅有的一兩次也是特殊的危急情況,如此不顧形象狠戾地親自教訓人還是頭次。
霍農听著冬冬的咒罵,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絲毫沒有上去拉開常慧慧的架勢。在冬冬決定燒死他的時候,他就沒有冬冬這個親人了。
而其他人臉上不是憤然就是木然,只靜靜看著,沒有一個人認為常慧慧做得不對,甚至如陶等人還在心里為常慧慧喝彩。
直到冬冬吐出一口血,常慧慧一陣恍惚才停下暴打,她對自己的狠辣嚇了一跳,原來自己體內也潛藏著暴力因子,真是被冬冬咒罵九斤兒的行徑氣瘋了。仔細一看冬冬吐的那口血里面有顆牙齒,原來不是內髒出血,她才舒了一口氣。若真個兒將她打死了,不說對蛇部落不好交待,恐怕今後她就要活在殺人的陰影里了。
常慧慧雙手顫抖,畢竟她差點打死人,若是在法治社會大概要吃好幾年的牢飯了。而族人們臉上習以為常沒有半點詫異之色的表情讓她心里忽然有些淡淡的疼,說不清道不明,卻十分肯定不是因為不值得的冬冬,因為冬冬根本不配她為她心疼。霍農擔心地看向她,她搖搖頭,勉強自己鎮定下來,握緊了冰涼的雙手,思緒轉了起來。
這樣偏激的冬冬絕對不能留在部落里了,不然她就像是顆不定時炸彈,什麼時候爆炸了傷到的不僅僅是自己和霍農,是蛇陶兩部落的人,最終要的是,她很可能會傷害九斤兒。在這里詛咒和殺人幾乎是等同的,所以常慧慧才會這麼生氣。
一想到九斤兒軟軟小小的身子,不諳世事,她的心里就一陣陣抽疼,比剛才還厲害,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現在,我的條件變了,不是要冬冬辭去族長之位,而是要將她逐出諸部落」
她說得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打族人們的耳膜。
陶部落人興奮地叫起來,而蛇部落人茫然了,沉默地低下了頭,不知如何是好。
冬冬本來停止的咒罵,听了這話又罵了起來。常慧慧忍著火氣,喝道︰「塞上她的嘴」
陶部落男人一愣,隨即機靈地跑進木屋取出一塊獸皮堵住了冬冬的嘴巴。
場面終于安靜了。常慧慧先曉之以理︰「冬冬當族長以來,你們也看到她的表現了,她不僅不能帶領你們獵獲足夠的食物,還以天神之名欺騙你們。其實,冬冬根本就不是巫,當初在大火之前,擔任巫的不是她,而是霍農,你們只看霍農的名字就知道了。」
常慧慧指向和冬冬一起逃往的女族人,也就是當初指認她瘟神附體的女人,問道︰「你說是不是?」
這個女人雖然對常慧慧沒有好感,依然夾著淡淡的怨恨,但是她卻不會撒謊,點頭答道︰「是的。冬冬族長是在大火之後當了族長才開始祭祀的。」
冬冬掙扎著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狠戾的眼光直盯得那女人抬不起頭。
蛇部落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族人們,霍農是冬冬一母同胞的親姐弟都能陷害霍農要燒死他,那麼,她更加不會真心對待你們這些人了。」常慧慧抱歉地看了霍農一眼說道。霍農回了一個安慰的眼神。
蛇部落人議論紛紛︰「冬冬族長確實對我們非打即罵。」他們卻不敢反抗。
動之以情足夠,常慧慧看了一眼冬冬,略微強硬地說道︰「冬冬多次要置我于死地,而且多次詛咒辱罵我和我的親人,無論如何,我不打算幫助有冬冬存在的部落。誰接受冬冬,誰就是我常慧慧的敵人」
常慧慧的話引來更大的議論聲,蛇部落的女人似不服氣,而男人們特別是獵手們皆是一副樂見其成的快意模樣。
一直在邊上觀看不插言的陶也露出了贊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