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口中含著一截樹枝,冷眼看著快要撐不下去的玉麟,其實吧,她是想抽煙,可是這世上沒有煙,進入這個身體之後,她是第一次那麼想抽煙。這是她內心暴躁的最明顯的表現,只可惜,這一點,至今為止,連玉麟都沒有發現,就算是發現了,這個時候也沒有那個心思注意上一分。
「丫頭,快讓他停下,不然會出人命的。」女乃娘看著沒有琉月的話就不會停下來的玉麟,快要心疼死了。或許因為無力,沒有抓穩攔網,身體急速下墜,女乃娘猛然間瞪大眼楮,好在玉麟下一瞬就又抓住了攔網。「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不是石頭做的,石頭能跟她的心比嗎?金剛石那麼堅硬,也怕火,她的心可是真正的堅不可摧。
女乃娘真正的憤怒了,不能再這麼放任下去,上前,直接強硬的將玉麟帶下來。
「女乃娘,放開我。」玉麟虛弱的說道,他不明白,為何頭兩天還好好的,也能感覺到這段時間來的一些改變,今天突然虛弱了下來,琉月,很失望吧,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楮。
「不可能,女乃娘的心在滴血,你知不知道?」
玉麟看著她,笑了笑,「女乃娘,我的心快死了。」
女乃娘驚駭的瞪大眼楮,眼淚立馬蓄積,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女乃娘,讓我在你面前自私一回,如果被琉月拋棄,我的心真的會停止跳動。」
從無望到希望,再到絕望,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住,崩潰真的很容易。
女乃娘默默的走開,在轉身的瞬間,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來。
女乃娘猶豫著要不要繼續留下來,可是實在不忍心再看,然而,離開之後怕是更擔心。
一個小丫鬟匆匆的走來,「女乃娘,家族跟夫人來了,還有少爺的客人。」
女乃娘眼楮一亮,或許他們可以阻止少爺,或者那個鐵石心腸的丫頭。
對于玉麟院中的狀況,玉家家族自然是知道,親眼見到,感覺還是稍微不同。看到揮汗如雨的玉麟,眼中有一瞬間的深沉,再將目光轉移到琉月身上,可以肯定,之前的一切傳言,都是純粹的耀眼,這樣的女子,不會與玉麟發生什麼關系。
就在距離琉月還有三丈遠的時候,「別靠近少爺我身後。」絕對的警告。
別說是身為玉家的家主跟主母,另外三位的身份也是幾位的尊崇,她以為自己是誰。
對于認識琉月的三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幽居僅見過一次紫衣、蕭藍楓跟焚雪,彼此看了一眼,倒是停下了腳步,向琉月的側面移了移。
玉家家主的臉色卻是極為難看,這算什麼,在自己家的地盤,當真尊貴客人的面,被人使以顏色?三位客人的退讓,讓他認為那是在看他笑話。
為了挽回自以為的面子,迎來的就是飛針與飛刀,不是從正面而來,而是呈現包圍姿態,閃著不同微弱光芒,緊接著,其實暴漲,騰騰的殺氣,仿若實質,卷起狂風陣陣,雙拳相對拉開,龍紋長槍在手,直逼玉家家主。
大概誰也不曾想到,琉月會這麼干脆利落的動手,而且是一點都不手下留情,尤其是那爆發出的殺氣,不僅僅因殺心而起,更多的是經歷無數的殺戮而自然形成的。
玉家家主不曾防備,或許也是像古宿心一樣托大,被兩根銀針所傷,同樣的完全不在意,對于琉月的強大氣勢,也是心中駭然,不過隨即心中也冷笑,實力才是關鍵,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就該好好的教訓一番。事實上呢……
琉月以那套簡單的全發演化而來,龍紋長槍虎虎生威,每一次出手,都有空氣被撕裂的感覺,魂力與真力產生的波動,在一定範圍內,在場的戰局的人,無一敢逼近,玉家家主乃是魄修,琉月與他實力相差懸殊,但是這這一刻,她竟然能不落下風,而且那氣勢還在不斷的攀升,身體周圍甚至產生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的白霧,而且那溫度也是相當的駭人。
「戰神境?!」焚雪一臉不可置信的驚呼道。顯然另外兩人也不太相信,可是,怎麼看怎麼像,雖然不曾親眼見過,但是對戰神境的傳聞可是知之甚詳。
所謂戰神境,是作戰是的一種狀態,在短時間里迅猛的提升戰力,這提升,因人而異,一到三個境界,也就是說,琉月四魂修,可以瞬間暴漲到五魂修六魂修或者魄修。瞬間提升實力,某些丹藥跟靈寶也能做到,但是,那些方法的後遺癥一般都很大,戰神境則不然,結束之後,最多就是讓人虛弱一下,不會有別的損傷。因此,戰神境的出現甚至比合一前就引來天罰還要少。
地面以琉月所處的地方為中心向四面八方龜裂,而且那龜裂的方式,呈現波浪形,地面徹底的被翻攪了一番,威勢絕對不亞于一場大地震。
龍紋長槍殺到玉家家主面前。「琉月,不要。」
琉月根本沒有停頓,手上的龍紋長槍卻消失,戰神之拳作戰心態,雙臂相交,雙拳揮出,似火似冰的兩頭獸魂呼嘯而出,爪子一揮,輕易的撕開了玉家家主的防御壁障,再一擊,玉家家主口吐鮮血的倒飛。
失態發展之快,從琉月進入戰神境,局勢就完全的掌握在她手中,……
玉家家主的身體在半空中被人借住,才免去了摔在地上的狼狽。而後的瞬間,一批護衛涌入,直接將琉月團團的包圍。琉月借著戰神之氣,緩緩的落到地面,可是戰神境沒有消失的征兆,淡漠的看著玉家家主,那雙眼,似寒冰,勝幽潭,化作尸山之巔的幽魂,輕輕的扭動了一下脖頸,似乎剛才的大戰還只是熱身,「少爺我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舌頭舌忝了一下嘴角,妖魅而邪氣,眼中甚至閃過嗜血的寒芒,「鮮血,能讓少爺我的血液跟著沸騰。」像兩測抬起雙臂,戰神之拳指尖的金屬獸爪,寒光閃爍,似要撕碎一切。
那神態真的叫人心驚膽戰。
「拿下。」玉家家主背後發涼,一聲令下。
「慢著,玉家主,焚雪斗膽向你求個情,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剛才也確實是你犯了唐姑娘的忌諱在先,身為唐姑娘的朋友,這一戰造成的一切損失,我負責,你可以列了清單,到懸浮樓去拿回三倍的賠償。」焚雪在另外兩人微微的側目中,出言道。
焚雪這個人,獨斷獨行,別人的時,從不過問,今天不但跟他們這里,還……
玉家主的臉色有些發青,「焚雪公子多慮了,這位小姐乃是犬子的朋友,玉某自然是準備以禮相待的。」揮手,讓人撤了,目光轉向,「玉麟,既然帶朋友回家,卻不與父母說一聲,這可不是待客之道,你跟我……」
「玉家主,我三人身為玉麟的至交好友,特意來找他聊聊天,你如果有另外的事情要交待,不如晚些時候,如何?」蕭藍楓笑著開口道。
「是啊,玉麟都有半月多沒到我幽居去了,少了這樣一位觀我舞,听我音的知己,還真是什麼事都興致缺缺,他不去,我也只好自己過來了,所以,還請玉家主給點時間。」紫衣姿態大方的說道。
「這是哪里話,玉某只是要向玉麟交代兩句。玉麟,好生招待客人。」然後直接的拂袖離開,他豈能不知道他們的意思,對于玉家的這點破事,也不算什麼秘密,這就是擺明了要護著玉麟,他玉家人,要外人來護?他的種,「勾結」外人來向他這個當爹的發難?偏偏,他還不能不吃這一套,紫衣的背景不明,懸浮樓跟蕭家,卻絕對不是玉家能夠抵抗的,動動手指就能滅了玉家。心中何等窩火,加上傷勢……對于他的發妻,玉麟的母親也沒有好臉色,冷哼一聲,拒絕了她的攙扶。
場面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就剩下來訪的三人,琉月,玉麟以及女乃娘,這院中的那些下人,以及一些窺探者,早就不見了蹤影。
琉月握拳,戰神之拳成為衣飾的一部分,仰起頭,閉上眼,片刻之後才睜開。折扇在手,輕輕的搖動,又恢復一副漫不經心風度翩翩的模樣。「你們來干嘛?」
「剛才不是說了嗎?」紫衣笑盈盈的走近,「剛才玉麟似乎叫你琉月哦,我們該叫你什麼?琉月還是煙晨?」紫衣斂起笑,佯裝生氣道,「好啊,連個名字都是假的。」
「你可以叫我唐少爺。」琉月伸出手,指尖在她的下巴劃過,調笑道。
「是是,唐少爺。」紫衣還故意的往前蹭了幾分。
「你們先跟玉麟聊聊吧。」看向焚雪,「你對這些東西有興趣?來吧,跟少爺我玩玩。」折扇收起,向那邊的訓練場走去。這些東西雖然簡單,不過都是都是特種軍的訓練方式。看看身邊一丈遠躍躍欲試的焚雪,「不用真力,只憑自身體力。」想了想,再走到場外,打開木箱,取出幾個類似腕甲的東西,扣在手腕腳腕上,丟了幾個在焚雪面前的地上,看那砸出的坑,就知道,分量一定不輕。「隕鐵做的,每個兩百斤。」四個八百斤,琉月卻若無其事的活動手腳。
焚雪看起來也很輕松。
平衡木、高低杠、泥潭、鐵網、攔網、徒手攀岩、雲梯等等,平衡力、臂力、爆發力、協調性等等都要絕佳,從這些東西上過一遍是一回事,沒速度也不行。
一個來回,十個來回,五十個來回,……琉月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速度也不曾減慢,而焚雪,早就覺得四肢不像是自己的了,沉重的抬不起來。盯著琉月的背影,這就是差距?
原本紫衣他們還饒有興致的看著,現在終于覺得不對勁,看向玉麟,玉麟低著頭,握著茶杯,手指泛白。
玉麟在琉月向他父親出手的時候就知道她不對勁,現在還能不知道她在發泄?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她的暴躁情緒似乎是因為自己。眼楮好像有點澀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