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專注于自身現狀,哪里還會去管自身引起了外面的變化,還是外面引起了自身的變化,有心也無力,況且她也沒那個心。到現在這一步,她知道,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直覺告訴她,如果不專心應對,她的下場會相當的淒慘。
一閃而逝的直覺,琉月完全沒有過問,應對一件事情,她向來是專注的,專注到在沒有外界干擾的情況下一直以最強的精神狀態與你扛到最後。當然,若是有人妨礙到她,一心多用同樣不在話下。她的精神,她的意志,長達十多年的不停錘煉,就這方面而言,她早就站在了絕對強者的領域。
琉月的腳,沉重的落下,所處的位置,只需要伸手,就能觸及到石碑。在落下的瞬間,地面快速的龜裂,化為湮粉,整個空間都在顫抖撕裂,唯有面前的石碑依舊屹立不倒。本以為只是這個獨立的空間在震動,事實上,整座塔里的眾多空間都在晃動,以至于沒幾個人能站定。某些終究是心性差一籌的,不管是身邊有人沒人,都驚慌的大喊怎麼回事。只是來尋寶的,可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在里面。
琉月想要伸手觸模石碑,卻還是因為實力太弱,能走到這一步,真正的到了極限,別說是抬手,就算是手指動一下都做不到。如果不是魂力神海上的殘玉,如果不是她恐怖的意志,她早就如同死人一般倒在地上,是,不會死,到現在依舊堅信這一點。
因為威壓,鼻息一進一出的超快頻率,大一點弧度的喘息都不能,如同月兌水的魚快要窒息。驀然間,似有梵音出現,仔細分辨,雖然帶著梵音的特點︰正直、和雅、清徹、清滿、周遍遠聞,卻可以肯定不是梵音。那聲音明明清晰,偏偏又像是有許多人同時開口,辨不明分不清,越來越快,越來越近,大腦刺痛,甚至于牽動了靈魂,痛,靈魂像是被撕扯一般的痛。
擺月兌不了這個局,也與死無異。
這樣的想法,琉月不知道是自己產生的,還是有什麼影響產生的。面對的石碑,以古尊者之名,就算本尊已逝百萬年,意志卻不滅。琉月此時的境況,換做他人,有多少能冷靜對待。懼怕死亡,新生恐慌,心志動搖,危矣!
眼前已然模糊,琉月干脆閉上眼楮,屏蔽了視覺,因為那聲音,引起了她的不適,于是又屏蔽了視覺。不知不覺間,威壓似乎消失不見,動彈不得的身體,逐漸的放松,呼吸恢復正常,慢慢的變得平緩。琉月稍有不順心就會暴躁,還有善變的脾性,以及各種詭異的作息時間,這些都是她放縱自己的結果,實際上,只要她想,她就可以相當的自律,可以快速快速的控制自己的任何狀況。
就這種能力,她學東西,想要不快都不能吧。有些天才,那也是錘煉出來的。
不思不想,讓自己處于一種空靈的狀態。那聲音依舊存在,只是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心,然後,那聲音逐漸的凝聚成一股,依舊听不懂,卻不再帶給靈魂尖銳的撕裂的疼痛。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突然一聲︰天眼,開!
琉月猛然間睜開眼楮,龍紋長槍出現,看都不看,向斜後方出擊。
轟,魂力踫撞,只是琉月之前消耗太大,身體被震飛,撞在石碑上,噗,吐出一口鮮血,有那麼一部分,濺在了石碑上,轉眼就被石碑吸收,消失不見。下一攻擊再臨,憑借本能,運行行術避開。
緊接著,一陣華麗的對轟,又在短短的幾息時間消弭。
「煙晨……」焚雪伸手想要扶住琉月,聲音中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擔憂。
琉月揮手避開,明眼人都知道她傷得不輕,然而,她卻是連眉都沒皺一下,更別說是那種重傷的虛弱。擦點嘴角血跡,長槍轉動,貼著後背斜指地面,雙眸深邃,尸山幽魂再現,閃爍著湛湛寒芒,按照剛才的出手就知道,她的實力不強,然而此時,那剛才出手的人,卻是被她盯得後背發涼,隱隱後悔剛才的舉動。
「報上名來。」琉月說道。不悲不喜,語調沒有起伏。
對方張張嘴,卻是沒能吐出一個字。
「喲喲,這人啊,我知道我知道。」尹伊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蹦出來。
琉月的目光掃過去,那意思很明顯。尹伊抖了一下,然後賤兮兮的笑,伸出手,「一塊上品魂晶的咨詢費,謝謝。」
焚雪都想暴跳起來踩死他。以前的敗家子,現在真的成了死財奴。如果不是他對懸浮樓里信息一類的東西不感興趣,對無關的人也從不過問,豈能輪到這欠抽的死財奴敲詐煙晨。正要開口……
琉月隨手就拿出一樣東西,看都不看以一眼就扔過去。
尹伊穩穩地接住,一瞧,立馬雙眼放光,注入魂力,手上的東西立馬就變了樣,如同一件亮閃閃的紗衣,還墜著一些似鱗片的東西。「千沙霓裳啊,整個大陸也沒幾件的寶貝啊,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東西,不僅漂亮,防御還超強,小美女你剛才如果穿著它,又豈會傷得吐血。絕對的價值連城,嘖嘖,大手筆啊大手筆。」尹伊興奮的收起來,正好拿回去討好樓里的某位大美人,正所謂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的人眼里的價值不同,翻十倍百倍都可能,所以,鐵定能換來一大堆的好東西,值,太值了,想想就流口水。
尹伊說的或許不錯,不過別說她之前不知道那東西是千沙霓裳,就算是知道,那麼閃閃亮堪稱騷包的衣服,她也不會穿,如果在末世,穿上那東西,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就算是這個世界,她到處亂竄的人,又不是花孔雀,穿那東西……
不過,千沙霓裳也是從巫邪軒那里收刮來的,想想,似乎還是放在他房間里的,就算是要討某個女人歡心,也在該送出去了,怎麼會放在房間里,果然是變態。
外物終究只能用來輔助,自身實力才是王道,除了那種本身具有防御能力的東西,剛才的情況,一般如千沙霓裳穿在身也無用,沒那麼多魂力去啟用。
尹伊湊到琉月跟前,某樣寶貝一開,其他人的人完全的隔絕在外,「這家伙姓沐,一魄二修的實力,擅長用劍……在冬季北邊靠近東鄉(差不低跟東郁一樣的‘小地方’)的刑地宗,藍級宗門,不過有著紫級宗門的實力,宗內五個合一強者,最強為天罰四劫,其他幾個……」
尹伊吧啦吧啦的像倒豆子一樣,堂堂一個藍級宗門,被他一層一層的扒光,強者那一層次的人能夠具體到名字,下面的,大體人數也知道,人家的山門向哪個方向開,從哪兒容易進去,從哪兒下手能輕易的將人家的老窩一鍋端。
內容之詳細,琉月都頗有幾分心驚,這懸浮樓,還真的是讓人恐懼的存在。難怪在懸浮樓購買消息,有一條規定,就是不能將得到的信息宣揚出去,不然將會遭受懸浮樓是的全力追殺。就像尹伊剛才所說,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雖然對于例如東方傾世、墨梓陽這一類人沒啥影響,但是他們所在的勢力,也不得不對懸浮樓更加的防範不是,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麼勢必對懸浮樓的生意影響,不過,懸浮樓的存在是眾所周知,說不定那些真正的好強,是多少知道懸浮樓的底細跟能力的,搞不好這中間還是互利互惠。
說完了,隔絕用的東西撤了,尹伊笑得得瑟,「怎麼樣怎麼樣,我的消息指你那件千沙霓裳吧?」
琉月微微的眯了眯眼眸,「你話太多了。」
嘎?尹伊的表情凝滯,似乎因為極度的不可思議而變得有些扭曲,隨後又像小狗一樣耷拉下腦袋,「還真是不知好歹,換別人,我才懶得跟他說這麼多。」
果然,就算知道得萬分的詳盡,透露出來,也會保留幾分。只是,她剛才似乎只是讓對她出手的人報上名來,尹伊是從哪點看出來,她仇恨深到要滅對方滿門的?
琉月收起龍紋長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那對她出手的人,拿出折扇,緩緩的打開,姿態悠然的搖動,「姓沐?刑地宗?很好。」說完,便向大門外走去。
有人對她出手,而且陸陸續續旁人出現眾多,可見,在不知何時,她已經回到荒古塔真正的底層,大門打開,外面的景象也一清二楚。她的出現,或者是底層的各個空間
「融合」的時間都極短,不然不會到最後才有人出手。
實際上,有姬無雙動手在前,剛才有人出手也不覺得奇怪了,她之前的狀態,明顯是在參悟,還是面對無極碑,有人會出手打斷也是極為正常,好東西,誰不想自己得到,可是自己得不到,自然是不能讓別人得到,別人強了,自己可能就弱了。
不過,再想到姬無雙,他的下場,會比這姓沐的更加淒慘,因為他那種自視甚高的人,根本就沒有將琉月當成威脅不是。
實際上,在琉月出現之後,其他樓層也是恢復了原樣,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主空間,上下石梯一目了然,一切看上去平平,就像普通的塔。
踏出大門,身後的荒古塔瞬間消失不見,而里面的人,除了那些死在里面的,其余全數安然落于草地之上。眾人莫名,難不成是時間到了?
只是有幾道視線落在琉月身上,隱諱莫測。
琉月單手掩著額頭,天眼,外在沒有任何變化,似在額頭,卻又不是。更確切的說應該視為心之眼,因為能窺事物本真,亦稱天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