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然瞪著眼,見他一杯酒下肚,一把奪過酒盞,「那也不行,灌醉我也比你喝得好!」
總之,她現在就是要肅清他身邊的一切干擾,讓他好得快,不然別說老爺子會訓斥她,婆婆那張嘴也饒不了她吧!
戰士們見酒被首長喝了,都有些眼力勁兒,不敢再來敬酒。
一個戰士夸笑然長得好看,其他戰士便開始起哄,都央求她幫忙介紹女朋友,笑然是答得應接不暇,加上花小夏一個大老爺們兒翹著蘭花指在那兒唱大戲,氣氛熱烈得很。
笑然見陸修睿看著戰士們咧嘴直笑,發現她和他一起這麼久,除了他偶爾溫柔的笑,壞壞的笑,還是第一次見他發自內心地囅然而笑。
看著無邊的夜色和廣袤無垠的基地,她的心情頓時也跟著開朗起來。
這一夜很快在喧鬧和逗樂中過去。
她拉著陸修睿早一步回宿舍。
夜風吹過,笑然聳聳肩,有些涼意,雙手環胸抱著。
陸修睿撇了眼,走過去,一把將她攬進懷里。
笑然身子一暖,抬眼看他,卻只見他目光直視前方,她只能見他堅毅的下顎輪廓下,幾根稀疏的胡茬,在柔和的月光下泛著青色的光,這樣看,有種滄桑的魅力。
被她寬大的胸懷包裹,她總是有種踏實的感覺。
在月光下,在夜風中,他們一起前行,有那麼一刻,笑然覺得這是他對她做過的最浪漫的事兒,比給她過生日那回的感覺還要好。
「還冷不冷?」陸修睿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握著她的小手,輕聲問,「這里夜晚溫差大,以後晚上還是別出來了。」
笑然掖著笑,點點頭,氣氛這麼好,便有意想趁著他心平氣和,提提花小夏的事兒,試探試探。
「老公,你剛才听花小夏唱戲了嗎?你覺得怎麼樣?」說實話,她反正是沒听懂他唱的什麼,嗓子太粗,起承轉合也沒處理好,盡是些歪調,幸虧戰士們不挑剔,她也就當個樂子听。
「沒留意。」zVXC。
陸修睿答得很干脆,一句話把笑然的後話給堵死了,「怎麼怎麼就沒留意呢?他唱得那麼大聲。」
「大晚上的,提這干嘛?你要喜歡听他唱,明天讓他給你唱一天也行。」一提到花小夏唱的那兩嗓子,他就毛骨悚然,大半夜的,他真不想想起。
「不是,我就覺得這花小夏身子板兒挺壯五大三粗的,腦子也靈活得很,有點兒納悶兒怎麼會被分配到文工團的?文工團的人不都應該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嗎?他黑得就跟張飛轉世一樣,這歌唱得也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怎麼就要他了呢?」笑然仰起小臉蛋認真地看著他。
陸修睿停下腳步,也低頭看著她,「他讓你問的?」
「不」她心里一慌,老男人還真是心里明鏡兒似的,話鋒馬上一轉,「是,他想知道,我也想知道。」
她本想撒個小謊,這下覺得根本沒必要,突然明白,和老男人其實是越坦白越好交涉。
「他來找過你,給你送了東西,想讓你和我說調他去炮兵團的事兒?」陸修睿眉眼一挑,眯著眼看她,「他倒是學會用迂回曲折的戰術了,嗯?」
笑然一听送東西三個字,心里一緊,突然就心慌了起來,想起陸修睿來這兒就因為那該死的光頭硬塞給她一箱子草莓,怎麼現在好了傷疤忘了痛?
「你你先別生氣。」但是,她轉念一想,花小夏自己也是軍人,他總不能把現鈔藏在煲湯的保溫壺里吧?
一想到這個,她就頭皮發麻,甩開陸修睿,撒丫子就往宿舍跑,「老公,你慢慢走,我先回去給你放洗澡水。」
他猛一听了噗一聲笑了,哪兒有洗澡水可放?以為在家呢?都有浴缸?這兒有噴頭就算條件不錯了!
見她跑得急成那樣兒,他就知道這小東西肯定是胡思亂想,以為花小夏賄賂她錢了,回去換衣服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那保溫壺了,就是花小夏常給他裝湯水的那個,心里已經有數。過眼臉去。
再說,這可是部隊,而且是他陸修睿管轄的部隊,要是能出這樣的事兒,他這首長也甭再當下去了!
于是,也不喊她,跟在後頭,揚著嘴角,不緊不慢地走,「你別跑太急,當心摔著!」
笑然一口氣跑了回去,燈也沒開,憑著印象模到那保溫壺,手握著那蓋子使勁兒一擰,就往外倒!
「嘩嘩」一股子熱湯水一下全倒在了她腳下,濺起的熱湯水撲灑在她一截凝脂的小腿上,疼得她「啊」一聲就叫喚起來,扔了保溫壺。
「老婆怎麼了?」這時,陸修睿正好進屋,听她叫喚,立馬開了燈,一臉緊張地沖了過去。
發現,一地狼藉,笑然則蹲在那兒癟著臉,抱著自己的小腿直喊燙,只一眼他便明白了狀況。
一個箭步沖上去,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放床上,皺著眉,心疼道,「手別踫,讓我看看。」
他有些惱自己,該知道這丫頭向來莽撞,又直來直往,單純得很,既然知道她的心思,他就應該直接告訴她,那就是一壺湯,沒別的。
現在倒好,把她給燙傷了,他心里就跟貓撓一樣難受。
這穿的又是剛過膝的裙子,他要早知道她連端個湯也能傷著自己,他就該給她買長裙的。
他仔細看了眼,見她小腿上幾處紅紅的印子,幸好,面積不大,只是紅豆粒般大小,忙往上面吹氣,涼涼的多少可以緩解她的灼痛感。
他看著她白女敕的大腿,腦子一熱,情不自禁就提著她的裙子往大腿根部拉,笑然顧不上疼痛,臉一紅,臊得握住他的手,低聲道,「上面沒濺到啦」
她現在是底氣不足啊,明明是她來照顧受傷的他,結果把自己給燙了,看他剛才緊張那樣兒,臉繃得就跟弓弦似的,她都差點被嚇著了。陸修睿的臉立馬也紅了,尷尬地別過頭,「你躺著別動。」
他走到門口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不到五分鐘,就有人送來了燙傷膏。
陸修睿見那紅紅的幾處,因為剛才冷敷的關系都起了泡了,便給涂上了藥膏。
笑然說要自己來,陸修睿硬是黑著臉不讓。
他的臉一黑下來,又不和她說話,她就覺得氣氛冷得讓人抓狂。
「老公,我沒事兒」
「給我老實在這兒躺三天!」她話還沒完,陸修睿突然就打斷了她,「一步不準離開這宿舍。」
「我又不是骨折,只是被湯水濺到」笑然起身,正反駁,又被陸修睿給打斷了。
「讓你躺著就躺著。」她一起來,陸修睿就把她摁躺下去。
這一晚上,真不知道是誰照顧誰,他一會兒說要給她擦身子,一會兒說要給她洗腳,明明她才是健全的那個啊,真讓她操心!
陸修睿正小心翼翼地開始月兌衣服,笑然一個挺身起來,就要幫他,她知道他左臂完全抬起有點困難。
陸修睿正想說讓她好好躺著,見她手機響了,快一步拿了起來,笑然想看,也不讓她看,按了幾下,便關機了。
笑然問他是誰,干嘛掛掉,他慌稱是老爺子的電話,大晚上的,別找罵,笑然哦了聲,老實躺了下去。
他估模著馬上就會打他的手機,正要將自己的手機也關機,果真電話就打到了他手機上,他看了眼,本想直接關機,想了想,還是走衛生間去接。
「陸修睿,你可夠狠的!」
陸修睿剛一接起,就听林子期在那頭咬牙切齒地跟他吼。
「我怎麼你了?我受傷了見不到你探病也罷了,連個電話也沒撈著,誰狠得過誰?」他開始裝瘋賣傻。
「得得得,你這命比千年王八還硬,受了傷,你媽不是讓笑然第一時間飛過去照顧你了?」林子期把你媽兩字咬得特別重。
「那是我老婆,她比誰都想親自照顧我!」陸修睿就听不得林子期的話,說得理直氣壯。
「行,行,行,我不和爭這個。你趕緊想辦法思思弄走!」
「思思是個成年人,她想在哪兒呆著是她的自由,我無權干涉。」
「你行了吧!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把思思弄回來的,我現在都快被她逼瘋了,隨時可能**!你見死不救是不是?」林子期毫無形象地在那頭大喊大叫,真是有點崩潰的邊緣。
「別玷污人家思思,那是好女孩兒,你好自為之。」
「你你你」
「你什麼,大半夜不睡覺,打擾我一個傷病員干甚?收線。」
說收就收,他直接便給掛了,然後關機,看著黑黑的手機屏幕,嘴角高高地翹起。
陸修睿的傷好得挺快,雖然他總是溜去訓練場,不過復查的時候醫生說,開始長新肉了,只要不踫到,不見水,不撕裂,再過個一兩周應該就能痊愈,笑然笑得合不攏嘴。
陸修睿一听自己的傷再過個一兩周就能好,又見笑然笑得那個歡快勁兒,一路都拉長著臉很是不悅。
心說,再呆一兩周就能走,心情好著呢吧!
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