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姐弟之盟
離開司空府,曹彰策馬回到府中,卻得到侍衛稟報隨他回許都的華佗正在正廳等候,曹彰想起自己還沒有和獻帝表奏長沙太守張仲景來許都一事,暗道自己糊涂,匆匆來到正廳。
華佗看到曹彰出現便即問道︰「三公子,可曾和天子表奏張仲景來許都一事?」
曹彰笑道︰「一回到許都,事務繁多,一時忘卻,今夜家姐來吾府中飲宴,他乃朝中貴人,自會讓她代為傳達,在這之前,先生還得和我隨軍從醫,一直到張仲景先生來到許都為止。」
華佗苦笑道︰「老朽自然從命。」
曹彰一邊讓下人上茶一邊對華佗說道︰「嘿,先生,冒昧的問問,不知道先生那《五禽戲》是什麼功夫?可否傳授于彰?」
在當時上茶是很高規格的款待,曹彰這麼做足以說明對華佗的尊重,不過這倒沒讓華佗感到特別,倒不是說常有人這麼對他,只是他華佗比較淡泊名利,倒是曹彰問起《五禽戲》讓華佗頗感意外。
「三公子,老朽這《五禽戲》純屬養生引導之法,不是殺伐之術,我看三公子小小年紀,但是身量高,骨骼強健,筋肉凝實,天賦異稟,確是征戰沙場的好料子,更適合習刀法,御射等沖鋒陷陣之法。」華佗答道。
曹彰笑道︰「先生此言差矣,我確實身強體健,但是也是凡人一個,現在學習殺伐之道過勞而不自知,等到了先生這般年歲可能走都走不動了,看先生現在紅光滿面,耳不聾,眼不花,發不白、齒不落就知道這《五禽戲》非比尋常,不過,嘿,先生如果不願割愛,我曹彰也不會勉強。」
華佗連忙擺手︰「三公子此言差矣,吾創五禽戲正是為了給人強身健體而用,怎會藏私,只是對三公子這等顯赫人家的子弟小小年紀也如此重視養生之道頗感好奇,如今天下大亂,世人不是顧著謀天下就是顧著割地稱雄,再不然就是苟全性命,少有像三公子這般重視養生的。」
曹彰心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老子不長命百歲怎麼和敵人周旋?嘴上笑道︰「這麼說,先生是肯割愛了?」
華佗答道︰「這《五禽戲》其實是一種仿生之術,精髓在于模仿動物行動淬煉肢體髒腑,以全養生之道。」
曹彰听華佗開始講解,大喜道︰「先生請詳細說說。」
華佗說道︰「五禽,乃是五種禽獸,是為虎,鹿,熊,猿,鶴,仿虎形則要形態凶猛,動作剛勁,可強骨骼,健腰腎,仿鹿形則要心靜體松,舒展全身,可活絡筋肉,仿熊形則要緩行凝力,沉腰身作撼運,抗靠之勢,可強脾胃,長食欲,還可以增強氣力,仿猿形需得其敏捷好動之精髓,可讓肢體靈敏,仿鶴形要仿其昂然挺拔,悠然自得之態,可順氣息,調氣血,活經絡。」
曹彰听了對華佗大為佩服,這種內家養生之道必然是經過他多年實踐才得出的結論,可惜當世卻沒人知道他的價值,何其可惜,于是說道︰「先生可到院中把《五禽戲》的動作演示于吾。」
華佗自然答應,便出到院中演示了一番,每一種動物只有五種動作,如虎戲有行步,出洞,撲按,發威,搏斗五式,熊戲則有抱樹,抗靠,推擠,撼運,踱步,每種禽獸的特性華佗都得其精髓,總結出了五個動作,每個動作或是可以練骨骼,或是強內髒,或是調氣血,功能各不一樣,確實是一門很好的養生之術。
曹彰學會之後對華佗作揖道︰「多謝先生割愛。」
華佗笑道︰「三公子有此心,倒是讓老朽意外,何須道謝!」說完便即告辭離開。
曹彰起身相送,等華佗走後曹彰就回自己院中練起《五禽戲》來,他發現練五禽戲特別容易出汗,但是卻不覺得很累,顯然是這套功夫是用動作導引而活動皮下肌肉和髒腑產生熱量,而不是用高強度的運動壓扎熱量,只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華佗的《五禽戲》比夏侯惇教曹丕舉短戟和讓自己揮刀高明得多,古代醫學家的智慧確實不容小窺。
到了晚上曹彰和卞氏,環夫人,杜夫人還有曹盈,曹憲,弟弟曹植,兩個妹妹曹節,曹華和二嫂呂一同飲宴,至于剛出生的曹熊,和才三歲的曹沖因為年歲尚小,沒有出席,席間曹彰儼然是眾人的焦點,顯然他現在是曹操膝下子嗣中最為出眾的一個,弟妹都對他很親善,包括未來的詩人曹植也是如此,現在他還是一個七歲孩童。
席間曹彰對呂保持著應有的禮儀,絲毫沒有因為白天兩人的沖突而有異色,倒是呂有點沉不住氣,曹彰向她敬酒時呂臉上微微一紅,不過飲宴時大家都和樂融融各自聊天逗樂,沒人注意,只是曹彰不確定精明的曹憲是否注意到了。
曹彰在席間沒忘記讓曹憲建議獻帝把長沙太守張仲景請來許都,給他再安個同級官職,讓他呆在許都,如果他的醫術有華佗說的那麼厲害,想來讓他隨軍,郭嘉再不濟也可以保住小命,曹彰發現郭嘉除了愛喝點小酒之外,沒什麼不良嗜好,如果找營妓算是不良嗜好的話,那頂多就兩個,不至于會讓人死。
曹彰覺得郭嘉應該是在行軍時染上了瘟疫加上水土不服患了傷寒才死掉的,因為在這個時代,這種情況的死亡率最高,一不留神就去和孔夫子報道了。
飲宴過後大家各自歸去,卞氏依然讓曹彰帶侍衛送曹憲一程,其實曹憲自己也有侍衛,這不過是一種表示親善的舉動,畢竟曹憲現在身份尊貴。
鑾駕上曹憲突然說道︰「三弟,陛下不日就要移架黎陽,一路上是三弟護送,本宮知道三弟多得陛下寵信,路途無趣,還要三弟多和陛下說話解悶。」
通過和曹憲一日相處,曹彰發現現在的曹憲非常精明,不會無的放矢,她這麼說,顯然是要讓自己談談獻帝的心意,只是現在人多耳朵也多,所以才說得這般隱晦。
至于他要探什麼心意,曹彰心中有數,獻帝夜夜尋歡,不用人侍寢,伏皇後嘴上不說心中肯定不滿,至于董貴人,以她性格估計已經多有怨言,如今曹憲入宮得獻帝寵愛,只怕是招兩女妒恨,只是曹家現在聲勢如日中天,曹安民掌控禁衛,她們無可奈何罷了,但曹憲顯然不想以靜制動,所以讓自己套套獻帝心思,看來曹憲和自己一樣,都非常早熟,這句話無疑是和曹彰結成了一種微妙的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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