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歡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救場2

作者 ︰ 繁華夢燼

來英國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我開始漸漸習慣這個總帶著幾分潮氣的城市,每天等待悠長的白天結束,一個人在黑夜里安靜地呆著。我去過倫敦橋,經過泰晤士河,也到了英國博物館參觀那些歷史沉澱下的文化。在不同的風土民情面前,我才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渺小。

在這里,我不止一次地抬頭看著那一片我期待已久的天空。依舊是湛藍,但終歸是不一樣的,也許是心境不同了,所以終于,那一片天空也能帶給我一份塵埃落定的寧靜。在這里,我的生活很簡單,每天上午上課,下午到處游走,或者沉浸在圖書館的藝術海洋里,或者看一場街頭藝人的即興表演,有時候會和同學結伴去看秀,感受這個時尚之都的魅力。

我喜歡課堂上那種沉靜莊嚴卻帶著幾分輕松的氣氛,喜歡下課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坐在台階上練習素描的安寧。一年前,我正式開始設計自己夢想中的衣服,雖然我知道,夢想離我還很遙遠,但至少勇敢邁出這一步了,結果已然不重要。

我想也許,不是被這一通電話提醒,自己就快要忘記那個城市里的那些人那些事了。

司南,當這兩字再一次被不經意提起的時候,心里多了一份釋然,卻依舊帶著幾分奇怪的感覺,說不上是好是壞。我告訴自己,只要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能做的更好。將那些歲月的痕跡沉澱在心底,是一個人成長路上必經的足跡。

讓我終于下決心出門去接那一行據說已經火燒眉毛的人是韓東陽兩年來的第一通來電。我知道他是特意避開和我聯系的,這些時間,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次機會,一次掙月兌的機會。我私心里是希望韓東陽能徹底地忘記我,走出來,然後找到屬于他的幸福。

有時候,有一種友誼,不會因為日漸減少的聯系而消失。

韓東陽在電話里頗頭疼,似乎也很為難。畢竟當初我離開的時候,雖笑著說會回去,可誰人都知道,有些東西已然回不去了。我更不會在國外兜兜轉轉幾年後,依舊回到東陽娛樂,在那個黑白顛倒的圈子里浮沉。

韓東陽說「莫染,這一次恐怕真的要麻煩你了。你知道的,這一次英國的宣傳,國內多少雙眼楮在看著,對司南,對東陽娛樂,甚至對整個娛樂圈都是一次至關重要的機會。我們沒有下一次,只能硬著頭皮上。」

每一次當韓東陽說硬著頭皮上的時候,我都能深刻感受到他的決心,而我知道,我拒絕不了這份狠勁。

再次打電話,告知那位叫圓圓的小姑娘就呆在原地,哪也不要去後,我開車前往機場。其實,對于這座城市,我也不了解,只是游歷了一些頗有名氣的街道罷了。是以,當我到達機場的時候,已經快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期間,圓圓倒是很有耐心,一個催著的電話都沒有。

這兩年里,我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著什麼時候,又會在怎樣的場景下和他再見面,可想了很多回,卻沒有想過會是今天這樣的場面。

其實在偌大的機場要找到司南他們並不難,正前方三點鐘方向,被一小群中國留學生興奮包圍的,臉上已經漸漸露出不耐煩神態的正是司南。

我站在人群後面,停下了本來疾走的腳步,摘下了墨鏡,裹緊了幾分方格子薄絲披肩,眼神注視著那個男人。

打己開司。他的氣質越發的彰顯,一舉一動之間流動著大氣風範,難怪這些年,偶爾和羅珍妮聊起的時候,她總要說司南這廝越發紅的不可收拾。只是,在我的眼中,他從來不是什麼大明星,所以在那些外表下面,我看到的是一個略微消瘦的男人,卻依舊神采奕奕的模樣。

我問自己失望嗎?那個男人沒有因為你的離開而傷感,而要死不活,失望嗎?答案很肯定,不失望,甚至帶著些許欣慰。

我也問自己,如果現在看到的是一個神情憔悴,且用深情流轉的眼神脈脈地看著我的司南,我會覺得欣然麼?畢竟,沒有哪一個女人不希望那個她在乎的男人,也在乎自己。可我卻知道,他不是那樣的男人,我亦不是這樣的女人。

司南在一個不經意地抬頭眼神掃過我後,又立馬轉了回來,頓住,怔然一片。

我和他,隔著人海,隔著國度,隔著兩年的時光再一次在對方的眼眸倒影里看到彼此的時候,忽而有一種千帆過盡的滄桑。

我微微笑起,朝他走去,他亦勾起了唇角,輕輕推開粉絲的包圍沖我走來。

我說「好久不見。」帶著老朋友見面的嫻熟和自然,帶著微微的笑意和從容。

他點了點頭,卻伸手將我攬進懷中,低聲說「好久不見。」他的懷抱太熾熱,我不習慣,不消幾下我便掙月兌著退了出來,有些尷尬地捋了捋袖口,不再說話。

司南笑了,淡淡地「怎麼,我以為來這邊這麼久,你應該早入鄉隨俗地改了打招呼的方式。看來,倒是我想多了。」

他說,那個擁抱,不過是久別重逢老朋友的擁抱。這個解釋我能接受,便也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終歸在國內土生土長了三十幾年,有些習慣改不了。」

下一秒,我們卻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你還好嗎?」

有時候覺得久別重逢的打招呼路數太過老套,為何每一對男女再見面的時候總要說上一句好久不見,而後再問上一嘴對方這些年過的可好。可這一刻,當我也說出同樣的話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這一句好久不見,是心內最沉重深深的感慨。你可能咬牙切齒的說,可能滿月復感傷地說,可能欣喜可能落寞地說起,只因為千言萬語,隔著時間的長河一時間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化成了一句句淺淺的呢喃--嘿,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沒有我在的日子,是不是一切如常,還是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嘿,你過的還好嗎?沒有我,你已經習慣了嗎?

司南先從怔然中回神,他摘下墨鏡,用深邃的眼神盯著我,他說「我很好,你呢,蘇莫染。」

我亦笑了起來,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的生活,很好。」

「蘇總監?!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蘇總監?」一道咋呼的女聲,帶著幾許清脆奔了過來。我勉強離開了看著司南的眼神,看向了那個電話里聯系過的小姑娘,趙圓圓。

我微微笑著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姑娘長的普通,眼楮卻有神,雖不如當年我第一眼瞧見文茜時的反響強烈,倒也看上起蠻機靈的,是做這一行的苗子。「不用喊什麼總監,我現在什麼都不是,只是個普通的大齡留學生。」我打笑地說道,「你就是圓圓吧?很可愛的名字。」

圓圓伸了伸舌頭,沒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她說「我媽說,一個二十好幾的姑娘讓人說可愛,不是一件好事。蘇……額,我能和文茜姐一樣喊你一聲蘇姐麼?」

我欣然點頭。zVXC。

她亦歡喜地笑道「蘇姐,我終于見到傳說中的蘇姐了!不過,你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是不是他們都把我形容的凶神惡煞,三頭六臂,現在一看不過如此,讓你失望了?」我來了興趣,笑著同幾位熟悉面孔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後,邊翻查附近酒店的地址和電話邊問道。

「也不是……我說不上來,沒來之前,我就在想蘇姐會是一個怎樣的女子,肯定有一雙銳利鋒芒的眼楮,時不時能流露咄咄逼人的強大氣場,也許會畫濃妝,柳葉眉中間是高挺的鼻梁。可是,剛看到你和司南微笑交談的模樣,我卻忽然覺得我錯了。你的身上有一股讓人覺得很舒服的氣質,眼神柔和卻不失力量,語氣平和讓人覺得一下子就想親近過來。」圓圓絞盡腦汁,終于將心里的感覺說了出來。

誰想到她的話音未落,只听得一旁化妝師小文打趣地拍了拍她肩膀道「小丫頭,那是你沒見到蘇姐發飆的模樣,到時,一定讓你刮目相看。」

我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小文,轉頭想問司南打算住哪間酒店,卻接觸到他柔和的目光後微微一怔。他,一直看著我,從我和圓圓打招呼開始,其實我都感覺的到,卻努力讓自己不去回視那道目光。

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他,面對自己這段感情經歷,所以我不敢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這個男人任何的暗示和回應。

如果硬要說十年的感情路給我什麼感悟的話,那麼便是認真謹慎地對待每一段感情。無論是開始還是結束,都不能隨心所欲,也不應該任性妄為。因為,到頭來,這顆苦澀的果子,還得自己來咽下。

「你,你們打算住哪邊?」我清了清嗓子問道。

圓圓皺著眉頭想了想,她說晚上通告就得開始,因為行程表沒有,她只能記得大致的時間和地點,入住的酒店最好能距離倫敦市區中心近一點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正打算掛電話預定房間的時候,卻听見司南涼涼地嗓音響起,他說「他們住,我不需要。」

圓圓一下跳起來,「怎麼?你不打算和我們住一塊?那接下來那麼多行程怎麼辦?這里我們人生地不熟的……」

司南蹙眉打斷了她的話,而是定定地看向了我「韓東陽說過,在這里的兩天半時間里,你會暫時繼續做我的經紀人,幫我打理一切事情。我希望在沒有行李,也沒有行程表這種糟糕的境況下,能隨時和自己的經紀人在一起。蘇大經紀人,這樣的要求,不算過分吧?!」

****繁華夢燼*******

今天的首更送上,二更會在中午或者下午的時間,不用等到晚上啦……另外,既然你們都猜到了,好吧,老蘇身邊的那個男人,還真就是周齊……小夢惡俗了啊,惡俗了……你們盡情鄙視偶吧!最後吼一句,小夢是親媽,你們懂的呀……有重逢的,咋能沒戲呢?雖然,其實我原先還真打算寫悲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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