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卓龍陽是S省的土皇帝,彭應山是S省的地下皇帝,兩人雙劍合璧,幾乎是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讓整個S省跟著動三動的話,那麼這次各方權勢巔峰人物雲集,恐怕是要將S省的天都給捅破了。
出傷動卻。第二天清晨,雖然秦家上官家這些都沒有通知任何S省官員,但是世界上沒有不漏風的牆,更何況兩家因為著急,更是直接調用了專機,當官的都是耳听八路眼觀八方,自然這個消息毫無遺漏的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
清晨的省醫院,雖然也有人來往,但始終時間太早,來往的人顯得零散稀少,又加上天氣原因,整個省醫院給人一片冷清之感。
似乎這話具有一定可信度,至少是將秦嵐給說服了。
知道這是父親因為自己瞞著他而生氣了,父親不服老,他一直都知道,只是父親嘴上從來沒有說,不過父親的行動卻是比他的表情跟眼神老實,每次都會將他的一些心情展露出來。
「這次的事情,到時候相關部門找你談話的時候,你可以仔仔細細的將事情好好描述一遍……最好還可以讓場景重現在大家面前,反正,這次的事情,不能遺漏一點兒,必須講的清楚明白,甚至……深入剖析。」一字一句,表面上平平靜靜,沒有絲毫波浪,但是听進阿諾的耳朵里,卻讓他一陣心驚肉跳了,抬頭看向說這話的秦牧,卻見到人家只是雙眼看著病床上戴著氧氣罩,沉睡不醒的駱青城,表情平靜得根本不可能看錯。
「爸、媽,別著急,馬上就可以見到城兒了,二哥不是都已經說了嗎,手術很順利,已經轉入病房了。」秦嵐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的割著一般,但這個時候她卻不能表現出脆弱,因為老父母已經讓這件事情給刺激到了,她努力的笑著,盡管聲音帶著微顫,但還是將安慰的話說出了口。
「老爺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不等秦牧先說話,老太太就開始出聲詢問起了為什麼,她現在的心里可是對傷害孫女兒的人恨透了,現在听到丈夫這樣說,不禁疑惑的問道。
「他是?」阿諾等三人是迷糊了,他也只是知道駱青城有父母在關西市,可是卻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看起來身份絕對不低的長輩啊。
這話听進其他人耳朵里,都抬頭看向了滿面怒火的老爺子。
「沒有,只是因為這件事情必須讓城兒得到最好的公平,所以,我才讓醫生安排的這個病房。」
其他士兵都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目不斜視。
一甩手,面色一冷,老爺子怒道︰「你家老子還沒有老得走不動路。」「二哥,我女兒呢,我的城兒呢,她在哪里,在哪里?」
大批部隊官兵涌入醫院內,將整個醫院嚴密的看護在其中。
可是卻在這個時候,只听見秦老爺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即便是冷著一張臉,「屁話,你騙三歲小孩兒呢。」
一路上,所有的醫生護士都嚇得噤聲不語,將身體瑟縮成一團,站在角落里或牆壁邊,將道路讓給這些看起來來勢洶洶的人。
老太太也認為女兒說得有理,連忙點頭,跟著女兒一塊兒,往旁邊听到她們說完,就立刻去準備的人離開。
「你們兩人說話別藏藏掖掖,老子我還沒有老得呼吸都苦難,一輩子大風大浪又不是沒有經歷過,難道還顧忌怕嚇著我了?」若真的論起來,秦老爺子的火爆脾氣恐怕在軍隊里沒有幾個人能夠與之並稱,而同樣,戰功彪炳,亦沒有幾個人能夠與之並稱。
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父親,又擔憂的看了一眼母親,他心里是擔心,母親的身體能夠承受。
听到這話,秦牧便將實現不自覺的調向了駱凌峰臉上,想要從這個妹夫這里通一下氣,畢竟他只是告訴了妹夫駱青城是受的槍傷,還不知道,這個妹夫跟父母說的時候,有沒有說是受的槍傷,畢竟他說過,要讓妹夫將駱青城的這個傷勢盡量說的輕一些,否則,會給兩個老人增添不少煩心事兒。
一听竟然是BOSS的爺爺,哪里敢怠慢,連忙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自然沒有添加色彩。
剛走出重癥監護室,阿諾便感覺眼前一晃,隨即耳邊就響起了哭聲跟詢問聲,顯得那樣焦急,讓人听著都忍不住難受。
醫生護士才準備著上班,省醫院的大門口,就迎來了第一批車輛,車子是軍用悍馬,是老爺子在京城的時候,就通知了這邊部隊的人前來接機。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阿諾看著秦牧說完便抬步往門口而去,也沒有再多想,再看了一眼病床上面色蒼白沉沉睡著的駱青城,也跟著走出了重癥監護室。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化解了周遭人的為難。
秦牧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普通,但是阿諾卻開始完完全全的確定,這次打壓那些傷害駱青城的人,秦牧是下了狠心了。
而此刻這對夫婦的臉上,全然都是沉重的表情,蹙眉伸手又從車內付出一對老人,兩個老人卻沒有這對中年夫婦這般沉得住氣,特別是老太太,眼眶早已經因為流淚而紅腫不堪。
既然母親都已經離開了,父親又堅持要知道,秦牧也沒有準備再瞞著,本來就是決定大家過來,他就會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們,看了看四周,伸手要去扶老爺子。
「城兒來這邊你們也知道,忙了一個多月,所以昨天晚上出去放松一下,卻不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說著就對著阿諾道︰「那天晚上你們看得很清楚,把當晚的事情,給我爸說一說吧。」
突然感覺到外面有人,阿諾抬頭看去,便見到隔音玻璃外,秦牧的警衛員正面色緊張的敲著隔音玻璃,隨後便是張嘴說著什麼,看樣子很焦急。
秦牧這個時候也看到了外面的情況,慢慢從座位上起來,動作並不快,但是阿諾卻可以看出他心情的復雜和緊張。
「成功為什麼住在這里?」她剛才很清楚的看到哥哥和另外一個外國男子是從這里走出來的,而其他人都守在外面,就算她在遲鈍,也應該猜到,女兒竟然住在這重癥監護室內。
接連不斷的悍馬車,一經亮相,便吸引住了省醫院門口跟周圍來往人們的視線,這種屬于軍用的悍馬車,平日里偶爾可見,而這種一連串開過來的,卻是很少見的,不禁讓所有人都停住了走動的步伐,駐足觀望。
看了一眼妻子,盡管不願意告訴妻子,但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他一向是這樣,一件事情早接受完接受那都是接受,又何必拐彎抹角,一輩子都是鐵血軍人,所以不喜歡男孩兒跟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更何況在他們家,就算是女孩子,一個個也都是不屬于男孩兒的,自然也不喜歡兒子說話扭扭捏捏,藏藏掩掩的。
秦嵐帶著老太太離開,現場也都只剩下了男人,說話也不再掩藏什麼。
仿佛听到了女兒的話,老太太連忙點頭,腳下也使勁跨步往醫院內走,哽咽著艱難說道︰「對,我的乖外孫這麼能干,誰能夠傷得了她,她那麼聰明,肯定是騙我們的,老二就是想我們了……我們這就上去,看我不好好揍老二一頓。」
悍馬車後門打開,首先走出一對年輕夫婦,郎才女貌,盡管上了年紀,卻仍舊不能掩去兩人身上透露出來的上等氣質,不過仔細觀察,可以看到他們顯得憔悴的神色。
不過心中卻也佩服那個能夠將他弄得這般大火氣的人,果然是有本事,他秦莫森的孫女兒也敢動,天借給了他膽子嗎?
老爺子看了一眼阿諾,再看了一眼兒子,見兒子點頭,他才對這阿諾道︰「我是城兒的爺爺,你可以給我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
三人坐到走廊外邊專門配備的等候椅上,阿諾等三人也在秦牧的趙虎下坐了下來。
始終老爺子的身份擺在那里,如今這一次來S省根本不具備任何隱密性,自然安全方面必須考慮到,而老爺子在下了飛機的時候,看到這些東西,也沒有出聲,而是默認了下面不對的這個做法。
見到秦牧往自己看來,駱凌峰連忙皺了皺眉,眼神示意他說得輕松一些。
「走吧,我們出去。」
雙眼一瞪,就讓秦牧跟駱凌峰兩人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怒氣。zVXC。
老太太這個時候也顫顫巍巍的走到兒子面前,抹了一把淚,「你老老實實告訴媽,城兒那丫頭,到底有沒有危險,受的傷,到底有多重。」
因為老爺子這話,听起來才像個小孩子,滿臉因為火氣而通紅,雙目滿是憤恨,死死的瞪著兒子,那眼神還頗有些嚇人。
「上去吧。」听著妻子的話,三人都覺得鼻頭更酸了,眼眶內也暈起了層層水霧,紛紛抬步往醫院內走去。
看著眼前僅僅幾個小時就變得這般憔悴的妹妹,心口悶悶的疼,眼眶一下子也跟著紅了,但還是盡量放緩語氣,意圖安慰妹妹,「手術很成功……」
偏頭看了一眼阿諾,眼里閃過一絲贊賞,想著佷女兒事業做到如今這般大,這個男人也曾經听她提起過,能力才華兼並,管理層一面更是可以獨當一面,是她手下的一員大將,並且忠心耿耿,以前他不作評論,只是听听,可是現在,他的心里,對阿諾也是贊賞的,這個美國人,確確實實是一名忠心的大將。
不過回想著剛才他所听到的話,才又在心里告訴自己,她並沒有听錯,剛才,確實是秦牧在跟他說話,沒有作任何猶豫,便點頭,「放心,BOSS這次所受的傷,不是小傷,就算只是我,都不會讓那些人好過。」
兩人倒是在這方面挺有默契,僅僅一個眼神,互相就已經明白了,秦牧連忙一笑,「媽,受了點兒傷,不過沒你想的那麼嚴重,而這樣做,也只是為了給其他人看。」
加護病房內,盡管外面鬧出了很大動靜,但是里面仍舊靜逸一片,阿諾一直站在旁邊,看著面色凝重,渾身透漏著怒氣的秦牧,那個嚴肅儒雅的形象,已經在他心里坍塌,原來,不是沒脾氣,而是將脾氣隱藏得太深了,而從剛才到現在,阿諾清晰的看到了這位省委書記身上的怒火,在慢慢醞釀驟增。
「說清楚。」秦莫森前所未有的陰沉面色,他動怒了,回想著他上一次動怒的時間,卻是已經恍惚了,不記得了,時隔太久了。
外面已經鬧翻了天,而里面的兩個人,卻還在安安靜靜的聊著天。
這樣的架勢,省醫院還從來未曾遇到過,周遭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而身在其中的人,個個都是膽戰心驚,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有自知之明,自己沒可能請的動這樣的勢力過來,那麼很有可能便是哪個大官兒的孩子受了傷,而且,事態很嚴重。
個個都怕事,自然也都怕這事兒會讓自己給沾惹上。
而這個時候,原本還站在隔音玻璃前看著隔離病房內床上躺著的女兒的秦嵐,突然走到了老太太身邊,努力讓自己表情輕松,笑著挽起老太太的手,「媽,我一個晚上沒休息,你也累了,我們先去休息吧,不然待會兒城兒醒過來見我們這麼累,她會心疼。」
駱凌峰這個時候面色冷凝,雙手緊握成拳,薄唇緊抿,看向秦牧道︰「二哥,城兒的傷勢,真的沒有危險了嗎?」
腳步有些蹣跚,盡管老爺子面上還是顯得比較鎮定,但那迷蒙的雙眼,還是泄漏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過盡管很樸實的說完整件事情,卻還是引來了老爺子的狂怒。
猛地從座椅上起身,中氣十足的對著站在不遠處,今日跟著過來的,地區最好司令員道︰「一個小時後,我要見到所有傷害我孫女兒的有關人員,——一個都不放過。」最後幾個字,是咬著牙齒,話語都是從牙齒縫兒里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