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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逸滿身都是塵土汗漬,身上一件外衫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只有內里穿的一件兔皮褂子還相對完整,高大的身體斜躺地上,一張臉上全是胡須,幾乎將整個臉都遮住了,張逸其實年紀不大,今年只有十八歲而已,不過一個多月跟隨流民南逃,使得原來溫文爾雅的張逸變得和身邊的流民的模樣幾乎相同。
張逸出身襄陽張家,從小習文練武,本家先祖為晉朝御史台侍郎,後胡人禍亂中原,張家在襄陽一日三驚,于是舉家南遷,希望到東晉控制的長江以南,而張家又分為了兩個部分,希望借亂世得到發展的冒險派和保住家族血脈的保守派,張逸的爺爺就是冒險派的代表,于是張家分裂,一部分張家人南下,直到泉州定居,一部分東進。
張逸就是到了黎陽之後才出生的張家嫡系之一,張逸父親張成廉,和黎陽太守張成壽為親兄弟,不過死得很早,張逸還有一個姐姐,已經遠嫁杭州,張逸本來對自己叔父張成壽非常佩服,張家在黎陽打出旗號歸順冉魏,張逸是最為興奮之人,于是離家北上,到鄴城參加了冉閔的乞活軍。
張逸世家子弟,不但能文,馬上馬下功夫也不錯,沒有進入乞活軍,成為了冉閔漢軍營一員,因為作戰勇敢,張逸只用了一年時間就成為距離鄴城不遠的陳縣統兵校尉,這也和他出身張家不無關系。
直到今年冉閔被擒,胡人大舉進攻,張逸手中只有五百兵,鄴城周圍縣城是鮮卑騎兵重點攻擊的對象,張逸在陳縣死戰,五百兵先後擊敗來犯鮮卑騎兵,結果鮮卑人從三百,七百一直增兵到了三千,陳縣兵力畢竟太少,于是失守,張逸兵敗。
本來張逸準備死在陳縣,奈何最後城破之時張逸被手下親兵張安打昏,跟著出城潰逃的陳縣百姓一起逃了出來,鮮卑兵力只有三千,距離陳縣不遠正處北面的豐縣在陳縣之前被破,豐縣逃出的人口有兩萬許,和陳縣逃跑的人組成了將近四萬的南逃大軍,于是鮮卑騎兵進行了追殺。
百姓死了幾千人之後,心系搶劫縣城的鮮卑騎兵退回,張逸和跟隨他的幾個親兵逃了性命,目睹屠殺和流民的慘狀,張逸畢竟才十八歲,于是心灰若死,一路上要不是張安幾人照顧,只怕早死在那個山溝中了,張安一路安慰張逸,說是到了黎陽可請叔父張成壽出兵救鄴城。
但張逸可是早就知道了叔父的想法,在胡人大舉進攻之時張逸就先于朝廷向張成壽求救,希望叔父出兵出糧,共抗胡人,張逸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叔父居然根本不理求救,還來信叫張逸帶兵南逃,保存實力,以期在東晉也有立身根本,還說張逸糊涂,能夠借大魏的勢頭得到好處才是最重要的,難道真的要和大魏共存亡?
張逸失望透頂,自己的叔父怎麼變成了這樣?張逸意識到,張成壽本質就是一個投機分子,目中已經沒有民族國家大義,有的只是保存自身的自私,于是張逸有了死志,在陳縣已死拒敵,鮮卑人先派來三百騎兵,以為能夠輕松拿下陳縣,卻被張逸幾乎全殲,三百鮮卑人被張逸斬首兩百六十人,首級在陳縣外樹上掛滿,然後鮮卑人出兵七百,被張逸殺了一半,首級同樣處理,兩戰張逸都沒有留俘虜。
張逸的瘋狂激怒了鮮卑人,于是鮮卑大燕左車將軍侯軍權親自出馬,帶三千鮮卑精兵攻陳縣,因為兩戰張逸也損失了一百多兵卒,在侯軍權十倍兵力面前,小小的陳縣根本抵擋不住,陳縣被破,張逸活了下來,張逸的手下只剩了一直跟隨張逸的張安三人,張安、張定、張平是張逸從軍之前的家僕,城破之後三人輪流背著張逸逃命。
一個多月了,張逸夾在流民之中一路向南,直到走至衛縣,張逸才恢復了一點精神,看著面前小小的營地,張逸久未轉動的腦筋活動了起來,王家商隊的作為都落在張逸眼中,張逸看出商隊是兩個部分組成,一千多流民被商隊帶到了衛縣偏西方向,開始做吃食,而另外幾十人模黑離開不知道那里去了。
張逸斜躺地上,天空星輝滿布,清風襲來,帶著春天氣息,可是餓得發疼的肚子卻令張逸的心情好不起來,這伙商隊要干什麼?為什麼要給流民食物,那伙吃人的流民張逸痛恨,但人數相差太大,張逸沒有辦法,羅烈雷霆一般的殺伐令張逸很是驚訝,居然有如此武功高強的猛將?
不遠處流民聚集成一團,將正在烹煮食物的商隊所在圍了起來,風響一變,張逸聞到了食物的香氣,居然有肉,張逸口水都要流了出來,這一路要不是張安幾人,張逸只怕早餓死了,張逸月復中所學甚廣,但在野外找吃的卻根本不如張安幾人,現在張逸也是餓了幾天,從小張逸也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苦,戰死不過是一時之痛,但活著挨餓才是讓張逸忍受不了。
張逸的眼珠轉動,張安幾人都不在,跑那里去了?流民發出巨大的歡呼,商隊開始分派吃食了,張逸猶豫起來,自己要不要上前去領一份?
商隊護衛石頭手里拿著長槍,滿臉凶狠對準有點混亂的流民,大喝︰「全部停下,不然格殺,每人都有吃的,上前哄搶者不但沒有,還要殺,全部站好,婦人小孩先上前,男人往後排,你,我剛才說的沒听見?」
石頭用長槍指著一個搶在最前面的男人,厲聲喝到︰「到後面去,女人小孩先吃。」說著倒轉長槍用槍桿抽了過去,石頭身後的五人學著石頭樣子,用長槍亂打,流民只求一口吃的,虛弱加上膽怯居然沒有反抗,男人默默的抱頭退後,讓出後面被擠在圈外的女人小孩。
石頭滿臉嚴肅,見到情勢控制住了,就讓出位置,讓女人小孩走到他的身後,石頭身後是一排大鍋,十口鍋在火上燒著,鍋里滿滿的翻滾著面餅和獸肉,發出陣陣濃香,王山望和王雨竹帶著八個人,一人守在一口鍋前,商隊的護衛除了兩人在守著貨物,其余人都拿起武器維持次序。
石頭抽人的時候把王山望嚇了一跳,這里有上千人,護衛只有三十人,要真的失控只怕一瞬間商隊就會被饑民給淹沒了,還好被打的人沒有什麼反應,乖乖的退到後面去了,王山望抹了把汗,用一把長桿木勺舀了一勺鍋里濃湯,面前一個黑瘦女人小心的拿出一個木碗,王山望將一大瓢獸肉做的面糊湯倒了進去。
看著面前碗中熱騰騰的食物,這個黑瘦女人突然流淚,對著王山望一躬身,退開了,已經在餓死邊緣的饑民慢慢的排著隊領著食物,有碗的每人一大碗,沒碗的商隊給一個木碗,就在火堆邊吃,吃完了將碗還給商隊,夜幕下饑民和商隊都靜靜的,放糧的和領糧的都幾乎沒說話,到處是吃東西的呼嚕聲。
王雨竹開心的看著面前領到食物的饑民,感激的目光令小姑娘胸中熱烘烘的,一股成就感使王雨竹忘記了勞累,身邊的王山望卻在嘀咕︰「敗家子啊,那麼多肉,還有我們全部的干糧,只怕都喂不飽這一千多人,要是衛縣中沒有找到糧食,我們以後路上喝西北風啊?」
王雨竹轉過頭,手上麻利的一抖,一瓢食物倒進了面前一個男人碗中,說道︰「王叔,羅烈他們肯定能夠找到吃的,就算沒找到,現在離渡口也不遠了,黎陽也肯定有糧食賣,你不覺得現在做的事很有意義嗎?我們救了一千多人啊,不少人只怕都要餓死了。」
王山望白了興奮的王雨竹一眼︰「有意義?我們過幾天只怕也和饑民一樣了,難道將貨物丟了吃馬肉?」
王雨竹大是不滿,對自己叔叔打擊自己理念的行為十分惱怒,就要反唇相譏,這時流民被分開一條口子,全副武裝的江裂虎走了過來,王山望一看,問道︰「裂虎,找到糧食沒有?」
江裂虎一看,周圍都是流民,不好說話,就將王山望拉到旁邊,說道︰「王哥,衛縣里面找到了大批糧食,小七哥吩咐我們的糧食都不用省,讓男人吃飽,然後挑一批人進城去搬糧食,種子也有,王家這次的商隊的目的也能夠完成了。」
王山望大喜,拉著江裂虎說道︰「太好了,我就知道羅烈這小子厲害,果然一出馬就搞到糧食了。」
邊上一個清脆的聲音鄙視的說道︰「剛才是誰說的我們要喝西北風了?」
江裂虎和王山望一看,原來是王雨竹模了過來,剛才江裂虎將王山望拉到一邊去說話,王雨竹按耐不住好奇心走過來听,听到王山望夸獎羅烈就忍不住開腔譏笑,王山望有點尷尬,揮揮手叫到︰「石頭,過來。」
石頭小跑著來到王山望面前,王山望說道︰「石頭,你盯著領食物的流民,里面情況好點的男人全部挑出來,衛縣找到糧食了,要人去搬運。」
石頭也笑開了︰「小七哥真厲害,我馬上挑人去。」
石頭就在鍋邊盯著,看到氣色相對還好的男子就拖到一邊,嘴里解釋道︰「我們有事要雇人,等下能吃飽,事情做完了還有糧食酬謝,都跟我走,在那邊等。」
流民一听,還能吃飽?做事還有糧食酬謝,現在糧食精貴,這樣的好事誰不干?于是都跟著石頭在邊上空地上等。
石頭的工作十分順利,一會就聚集了三十幾號人,不過石頭遇到了麻煩,三個在一起上來領吃食的男子對石頭的招呼不理,領了吃的就要離開,石頭怒了,拉住其中一人說道︰「你這廝好沒良心,有吃的就連忙都不幫?是不是我們給你們吃食是應該的?」
三個男子不理石頭,反而聚在一起,石頭一看,三人腰間居然有腰刀,頓時退後幾步,手中的長槍指著三人大喝︰「你們是什麼人?」
那三人也看出不對,頓時抽出了腰刀,腰刀本來藏在破爛的外袍下面,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三人只想領了吃食就走,卻沒有想到被石頭攔住了,這下商隊護衛都緊張了起來,幾乎都舉起兵器圍了過來。
圈里的女人小孩一見亮出了兵刃,都驚呼散開,石頭大怒,要是將人都弄亂了,自己豈不是辦事不力?石頭頓時就要對這三個男人發動攻擊。
正當石頭要帶著人動手的時候,一條人影擦著石頭沖向三個持刀男子,一陣 里啪啦聲,三人成三個方向倒在地上,三把腰刀被站在那里的一個男子握在手中仔細觀看,打倒這三人的正是江裂虎。
江裂虎一身功夫進步之快只在羅烈之下,收拾這三個餓了不知道幾天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江裂虎打量了手中腰刀,抬頭說道︰「你們這刀是大魏士兵使用的刀,你們是什麼人?」
旁邊一個聲音說道︰「這位好身手,我們是大魏敗兵,我是張逸,請不要為難他們三人,我們加入你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