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活天下 第一卷 黑暗中前行 第四十二章 渡河前(求推薦票)

作者 ︰ 長風萬里行

(忘了點發布了,晚了點,對不起!)

霸圖臉色鐵青,看著撤下來的不足一百人的殘兵,將近三百人沖了上去,結果不到半個時辰就只回來了三分之一,山坡上還有退下來是被踩斷了腿在哀嚎的傷兵,山坡上的情況霸圖已經知道,這樣的地形強攻就是添油戰術。

不能展開的士兵就根本不能算戰力,上去的士兵打不到敵人,只是被對方輕松殺死,後面的兵力上不去,就只有拼消耗,但霸圖知道,拼消耗的話,自己也拼不起,死了一百多,傷了幾十個,對方的損失簡直沒有,這種戰斗霸圖不想拼。

剛才進攻被阻,他手下一個千夫長想帶人上去支援,被霸圖大罵,沒看到三百人都展不開被堵住了?再上去一千人還不是一樣的堵在那邊,逍遙沖地形太難受了,霸圖模模下巴,說道︰「今日不要攻了,扎營休息,派兵散開找找通道,看有沒有能夠繞過這里的地方。」

坡下胡人退後扎營,瞞不過在高處的孫牛,羅烈他們都原地坐下,拿出干糧就著水囊中的泉水開始吃東西,整個場面都輕松起來。

剛才一戰殺死四個敵人的白麻子站起身來,走到羅烈身邊,彎腰一躬說道︰「羅爺,我白麻子今日服了你了,衛縣城內殺敵都說你如何勇猛,白麻子沒瞧見,心里不服,這次隨羅爺來阻擋胡人,白麻子沒準備活著回去,但現在我有信心了,羅爺帶著我們一定能夠守住的,你們說是不是?」

左右的兵士齊聲吼道︰「是。」

白麻子又說︰「我們原來老兄弟有一千五百多人,劉大山和我都是和胡人死戰過來的,現在在焦校尉手下就剩了三百人,其余的兄弟都戰死了,焦校尉現在和羅爺你們在一起了,我白麻子原來還想不通,現在我在這里發個誓,我白貴喜死心跟隨羅爺,殺敵不落後不怕死,羅爺讓我往東就往東,往西就往西,如果說了不算,萬千穿心而死,劉大山,你我生死兄弟,你怎麼說?」

劉大山和白麻子都是羅烈現在手下焦霸一系的隊正,劉大山就是羅烈動員時候用激將法的那個大漢,此時白麻子一吼,劉大山站了起來,說道︰「白麻子,就你呱噪,我跟隨羅爺前來就已經下了決心,那里向你一般還要說出來。」

白麻子怒道︰「你不說出來?難道我不知道,你兄弟死在河間一戰,你肚里就沒罵過焦校尉?不然這次你會跟著羅爺來?焦校尉什麼都好,武功高也照顧兄弟,但問題是打仗只知道沖鋒,四年時間一千五百老兄弟死得只剩了三百,你弟弟也死了,焦校尉能和羅爺比嗎?我的兩個堂兄都戰死,要不是焦霸說在衛縣等胡人死戰,我早就離開了,這次活著回去我就不打算再呆在焦霸手下了,你怎麼說?」

此時羅烈才知道,原來焦霸手下也不是一塊鐵板,手下士兵居然直呼其名怨氣沖天,不過想想也對,焦霸明顯是肌肉多過腦漿,不然也不會只剩了三百兵守在衛縣等死,這種人只為沖陣猛將還行,領兵卻是不夠格。

劉大山身形十分魁梧,羅烈看來比哥哥羅勇也差不了多少,今日殺敵最多的不是白麻子,而是劉大山,在他手里殺死了七名鮮卑士兵,戰場上殺敵可不是開玩笑,哪怕人放著給你殺,生死搏殺的時候人不會想太多,但不抵抗的敵人給你殺,你殺個兩三個手都會軟,就是合格的士兵不一定是合格的劊子手一樣。

劉大山和白麻子兩人都是這樣,殺敵不會手軟,這種士兵才是真正心如鐵石的合格士兵,兩人在焦霸麾下都是隊正,劉大山听見白麻子的怒吼愣了一會,隨後小聲說道︰「別說那麼多了,你是哥你說了算,這次活下來再說後話吧。」

劉大山說完對羅烈一躬身,坐了下去,羅烈笑了,這些士兵軍官都是好樣的,勇烈強悍不畏死,誰說漢家無烈性?那是後世被儒家學說壓制了思想才形成的奴性,現在的漢人不乏勇烈,面對胡人的強勢敢于反抗犧牲。

羅烈說道︰「劉大山說得對,先活著回去在討論以後,我們就在這里給胡人好好的上上課,讓胡人知道我們漢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再活著回去,好好的練出精兵來,將所有的胡人趕出中原,讓胡人加在我們漢人身上的血債全部償還,這才不愧來這世上一遭。」

羅烈的話沒有慷慨激昂的語氣,就這麼平平淡淡的說出,語氣堅定,但所有人听到了之後只覺得渾身熱血上涌,白麻子激動得滿臉通紅,臉上的麻子似乎都變成了紅麻子,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張了張嘴最後憋出一句︰「以後白貴喜就是羅爺的人了。」

羅烈听了哭笑不得,你又不是美女,什麼我的人了?白麻子一條大漢說這樣的話,羅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擺擺手說道︰「今日胡人不會進攻了,除了留下守夜的,全部都休息吧,還要擋住胡人五天,不可輕忽,胡人人數太多。」

眾人听了就派出輪崗值夜的人,然後就地休息,羅烈將孫牛喚來,說道︰「砍的木頭如何?」

孫牛說道︰「我們只帶了五把斧頭,砍樹不快,到剛才只砍了二十根左右一丈長碗口粗的木頭,小七,你拿這木頭做什麼?」

羅烈說道︰「牛哥,你沒發現?今日我們兩戰胡人,損失最大的是長槍,斷掉的長槍有三十幾條,這樣下去守不到三天我們的長槍就全廢了,雖說有胡人的長矛可以拿來用用,不過還是跟不上損耗,何況胡人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要是胡人組織每次不超過百人的進攻,日夜不停,我們根本來不及收拾坑里尸體和收拾尸體上的長矛,這樣要守住就很難了,所以這個原木就是備用的長槍。」

孫牛大奇︰「碗口粗的木頭怎麼當長槍用?」

羅烈說道︰「牛哥,兩個人操作一個木頭,只要將爬上坑的胡人撞下去就行,木頭前端削尖,這樣鈍器撞擊能夠傷人卻不致命,胡人傷兵多了會怎麼樣?總不能不管吧?何況……」羅烈冷笑起來,接著說道︰「明日收集一些干柴,到時候實在抵擋不住的時候,這些木頭就是最好的引火材料,用大火封住這個山口,這樣胡人怎麼進攻?」

孫牛大喜,笑道︰「小七胸有成竹啊,看來守住這里是有把握了。」

羅烈搖頭道︰「只要胡人在這個山口和我們糾纏,那麼守到時限沒問題。」

孫牛一愣︰「在這個山口?」

羅烈點頭︰「對,這里地形對我們太有利了,胡人人多的優勢體現不出來,弓箭也發揮不出來,我們守這里很容易,但是,牛哥,這里並不是絕地絕路,左右山脈雖說樹木繁多山勢陡峭,但並不是無路可走,我若是對方主帥一定會另找出路,我們人數太少,不可能將這一片山全部封住,胡人戰馬過不去的地方不是說人也過不去,只要能夠有幾百人繞過逍遙沖,從我們背後攻擊,你說我們能夠守住嗎?」

孫牛一驚說道︰「那怎麼辦?」

羅烈苦笑︰「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神,胡人繞道背後我們根本管不了,人數太少,所幸這次只是拖延時間,胡人找到路可能也要個兩天吧?這兩天胡人也不會讓我們輕松,絕對會不停進攻。」

羅烈說道這里臉色雙眼一翻,狠狠道︰「我們也不能讓胡人找路找得太輕松,牛哥,你和裂虎兩人沒人帶二十人,從兩翼進到樹林中,遇到胡人就利用牛哥你的獵戶本領狠狠的收拾他們,多拖延一點時間是一點,不過牛哥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和大隊胡人糾纏。」

孫牛眼楮一亮,興奮的一拍手說道︰「大山中這些胡人怎麼比得上我,裂虎那小子也不差,別的不敢說,拖延兩天應該沒問題,你就放心吧。」

羅烈點頭道︰「那好,這樣算來我們還差一天時間,這就要拼命了,不過我想這次我們能夠守多久就守多久,最低時間是六天,但是百姓走得慢,渡口情況有不明,渡河時間算上也緊得很,所以這邊拖的時間越長,對大哥他們就越有利,我們就死守長一點吧。」

孫牛狠狠點頭︰「知道,絕不能讓胡人追上那些百姓,你休息吧,我讓我隊里小子連夜多準備點木材原木,實在不行將山都燒了。」

羅烈笑道︰「牛哥糊涂了,下了雨還沒幾天,找點燒柴都難,你還想燒山?」

孫牛老臉一紅。轉身就走,羅烈一笑,沒有管孫牛,和衣睡下,天邊最後一絲光亮已經被吞沒,一個白天過去了,不知道大哥他們順不順利?羅烈心中這樣想著,將懷中的鐵矛抱得緊了,閉上眼養起了神。

羅勇帶著一百人已經強行軍到了黃河邊,春季黃河水已是濁浪滾滾,衛縣渡口是一個黃河的回水灣,河水深潛不說,但水流到這里就轉了兩道彎,很是舒緩,也是除了鄭城渡口最好的渡河所在。

本來渡口只有大小兩條渡船,但袁棠過河運糧也不是沒有準備,在河的南岸收集了十條較大的船只,讓一百人守住,自己帶著人就奔衛縣去了,現在袁棠被抓,羅勇帶著他就來渡口拿船了。

袁棠的十條船是不準拉流民的,一百士兵在渡口的簡陋碼頭邊扎了營,每天派十名士卒守在船邊,也算悠閑,流民渡河做的是那大小兩條渡船,那兩條船是屬于黎陽的,上船想要過河的流民都要將財物獻上,才能上船過河。

在受了胡人兵災之後流民在這里還要被盤剝一次,飯都吃不起逃出來的流民身上那里有什麼余財,渡船的管船張金開是黎陽太守家生子,認錢不認人,流民鼓噪他就放言︰「想過河錢拿來,沒有錢人也要,不然將船底楔子拔了,你們全部等著胡人來殺吧。」

于是流民無奈,藏的有金銀的家境好的人家先過了河,窮苦的底層百姓就只有簽了身契才能過河,張金開算是生財有道,不少堡寨需要人口耕作田地,他就利用這個機會大肆販賣人口,河對岸每天都有堡寨的人在等著張金開將人運過去,然後交人給錢,張金開居然很賺一筆。

也有寧願呆在河北不願被訛詐的流民,就這樣在渡口形成了一個流民匯聚的窩棚區,只怕不下萬人,羅勇來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面,找來幾個流民一問,羅勇胸膛都氣破了,趙富當時就挽起袖子準備找張金開去,不割個幾百刀怎麼解恨,同是漢人當此局面居然還在想發財。

羅勇一把扯住趙富,在趙富疑惑的眼神中咬牙說道︰「等天黑,先控制住守船的一百兵士,再找張金開,不能讓他死得太痛快了。」

趙富點頭應了,想想也是,本來以為這麼長時間聚集在渡口的流民肯定已經基本過河,沒想到到了地頭居然還有這麼多沒過河,加上羅勇他們帶的人,就算有十二艘大小船只也要多出三分之一的時間,羅勇對張金開可謂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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