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太累,今天開車都開了十個小時,坐在電腦前面寫了一千多字就腦子都轉不過來了,怎麼也寫不出東西,對不起了,萬分抱歉)
一條體長三十多米的大船緩緩的靠近了濱海南邊的碼頭,這艘船還有兩艘稍微小一點的烏篷船相伴,船體都是很結實,雖然還是平底船,但熟悉船只的都知道。
這種船只可以在近海貼靠海岸行駛,守在濱海的這個簡單碼頭的有兩個卒二十人,都是乞活軍兵卒,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長大的船只,此時十分驚訝兼戒備。
士兵從隱在碼頭周圍的灌木中露出身形,將地勢稍高的碼頭區佔據,列成陣形,為首的那個卒長馬上派人去濱海報信。
看那巨大的船體,和船舷露出的人頭,怕是有幾百人,自己這點兵力對于對方來說不堪一擊,也算是士兵勇悍,不然面對如此劣勢只怕是鳥獸散了。
接下來那為首的卒長就松弛了許多,因為船頭上站了一個熟人,正是顧縣掌管軍糧軍械的楊虎山,那是幾乎所有的乞活軍士兵都見過的人。
大船沒有直接靠近碼頭,看來也是避免誤會,放下一只小舢板,楊虎山順著麻繩編的繩梯下來,坐舢板靠了岸。
楊虎山雖然斷了一臂,但是小小年紀做事一絲不苟,深得羅勇信任,此時來濱海是有任務的。
看著楊虎山的舢板靠近碼頭,大船的最高一層甲板上立了三人,兩人身穿湖綢外袍,腰間佩玉,頭上卻帶了士子的僕頭青巾,看上去商不像商士不像士,不倫不類。
其中一個身材稍高,唇邊胡須青澀,年紀不大,臉上都是好奇之色,雙目靈動,眉宇間英挺不凡,另一人身材稍矮,看上去有點發福,臉也是圓圓的,給人憨厚的感覺,和那英挺少年眉宇相識,像是兄弟。
兩個少年身後站了一位身穿黑色紗衣的女子,身材高挑,頭上帶了一頂紗帽,一為防塵二為遮掩容貌,大半張臉都遮蓋在層層黑紗中,朦朧中透出神秘。
一個秀氣白皙的下巴露在黑紗之外,給人無限遐想至于更加讓人想看看黑紗後面的臉是長得如何?
三人站在最前面,身後十余步處站了十余個人,這些人都是青綢衣服,一半人的年紀都不大,一半卻是正當盛年的漢子。
再往後就是將近一百人的壯漢,身上穿的是緊身的皮甲,都只遮掩了重要部位,手上拿著梭槍,這是竹子為槍桿的一種槍,便于水上作戰,腰間掛著短刀。
這些漢子看上去輕靈彪悍,統一的服飾顯得氣勢渾凝,站在那里氣定神閑,沒有一個交頭接耳的,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兵。
當先的那個微胖的少年開口說話,語速甚快︰「真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顧縣乞活軍,在北面居然還有一塊飛地,我們千里迢迢的跑來,難道就是為了來看看不成?青州鹽品質不如淮鹽,這戰火連天的地方,有什麼產出?」
說完之後這小胖子見身邊的一男一女都沒出聲,好生沒趣,用手捅捅身邊的那個少年︰「陸景,你倒是說話啊,別一天板著臉,跟你在一起人都要被憋出病來,一天都沒三句話。」
那身材較高的少年性陸名景,出身江南著名的大世家陸家,不過已經是外房,屬于陸家的外七房,他正是七房的嫡子,剛剛十八歲,字驚嵐。
這小胖子也姓陸,單名一個寬字,和陸景同年,字正和,身材倒是正合了那個寬字,一向笑嘻嘻的好人嘴臉,不過心里的彎繞卻是不少,也是外房子弟,是外八房的嫡子。
陸家在江南綿延幾百年,子孫不計其數,出了五服的子弟多達十數萬,五服之內的子弟也是有幾千人,族中子弟在江南出仕做生意,可謂根深蒂固。
七房和八房是血緣很近的兩房,不過是外房,已經逐漸的被擠出了陸家的核心,子弟也多是行商賈之事,沒有出仕的人。
沒有人出仕,那麼就相當于沒有庇護,做生意賺錢再多,也是為了整個陸家輸血,陸家內房足足有十八房,都有子弟在朝為官,也有做生意的。
這樣一來外房就尷尬了,陸景和陸寬是堂兄弟,兩房情況類似,兩人的父親都是為陸家辛辛苦苦做生意了一輩子,結果在去年一次沒有什麼風險的近海運輸中,雙雙遭了海難失蹤。
兩房失去了頂梁柱,頓時更加的邊緣化,兩房都是子嗣艱難,七房只有陸景一個男丁,陸景有三個姐姐都已經出嫁,不過外房女子能有多好的去處?
都是嫁給了商賈,而八房則是只有兩子一女,陸寬就是最小的弟弟,那位黑紗覆面的女子就是陸寬的姐姐陸雲鑒。
說道這個陸雲鑒,是陸家的一個奇女子,八房之主陸升並不是個做生意的料,他大兒子陸厚也是愛讀書卻寬厚的性子,但他的女兒卻是不得了。
陸升接掌八房之後,不善經營,連續虧損,族中早就覬覦八房家財的人立時就開始叫囂,要收回八房接掌的生意。
當時年僅十四歲的陸雲鑒就挺身而出,幫助父親定下商業計劃,開酒樓,倒賣各地特產,特別是建立了一只船隊,幾年時間就從小到大,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八房一下就挺了過來,正當八房準備將陸厚推舉入仕的關鍵時候,陸升卻一去不返,這下八房就遭了麻煩。
陸雲鑒再厲害,也是女子,陸升去世之後這一年,陸雲鑒心力交瘁拼命抵擋,但還是擋不住家族中如狼似虎的各房,八房和七房的產業幾乎被鯨吞一空。
家族大了,任何子弟跳出來都是有背景的,只有八房和七房人丁單薄,有家大業大,于是各種齷齪事情就接踵而來。
內心堅定的陸雲鑒無奈,但又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于是就開始往外發展,南邊晉國的商業基本被幾大世家把持,現在有機會的就是北邊了。
于是陸雲鑒就帶著陸景和陸寬兩個弟弟向北而來,之前陸雲鑒也做了準備工作,知道新出現在青州顧縣的這股勢力。
新生勢力是最希望有外部的商貿交流的,陸雲鑒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原先顧縣出產青州鹽,陸雲鑒就收過,也算認識王家家主王山厚。
這一次陸雲鑒動用了手中最後的三條船,沿海路直達顧縣,聯系上了王山厚,陸雲鑒知道顧縣所佔的那幾處鐵山和鹽場是最有價值的商機。
卻沒有想到在北面還有一個濱海,陸雲鑒將帶來的貨物卸了一半在顧縣,就在楊虎山的陪同下來濱海一看究竟。
陸景看了自己的堂弟一眼,惜字如金的說道︰「可不見得沒有商機。」
陸寬嗤笑︰「你又知道什麼商機?要大姐說這話還差不多,是不是大姐?」
面紗下明顯明眸一轉,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面紗下傳出︰「你們兩個這次就是來學習的,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對任何人都不要看不起,多看多問多想,等下姐姐就在你們身後,一切事情你們來談,可不要在鬧出在顧縣的笑話了。」
陸寬臉上一紅,他在顧縣沒有弄清楚狀況,還以為是王山厚做主,將練兵歸來的羅勇當做了王山厚的家將,指使羅勇去幫他搬貨。
差點被羅勇手下戰士給當場拔刀給砍了,還好羅勇也是厚道人,加上能有商賈來顧縣,羅勇也是歡迎的,拉住了手下士兵,不過也差點將陸寬給嚇死。
小舢板靠了岸,楊虎山和卒長說了幾句話,就打招呼讓船靠岸,大船吃水深,碼頭太過簡易,只有用小船將人載過去。
兩艘烏篷船倒是能夠直接靠岸,船上的伙計都是跟隨陸升多年的老手,到也是有條不紊的下船。
很快一只商隊就在簡易碼頭上了岸,陸雲鑒這次將七八房所有還留下的人手基本帶了出來,都是舍不得老東家留下的忠誠之人。
一個中年漢子走到陸雲鑒的馬車邊,陸寬和陸景兄弟也站在一邊,那漢子是陸升原來的伴讀,被主家賜名陸平。
恭恭敬敬的一躬身,陸平稟報︰「大姐兒,我們下了一半的貨,留了陸樂他們那隊人守船,其余三百二十人包括一百護衛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現在出發。」
陸雲鑒看了一眼站在車邊的楊虎山,楊虎山微笑示意陸雲鑒安排,陸雲鑒就輕聲說道︰「出發吧,到濱海去。」
長長的車隊出發了,船上能夠載牲口的地方太小,牛不足,力夫足足有兩百多人,都或推或拉著平板車,車隊慢慢的開始上路,一路往北,向濱海而去。